難得消了幾日晴天,陽光暖融融碎金一般的傾瀉下來,雨竹在屋里悶了幾天后,終于起了去外頭逛逛的興致。.(.)第;一;中;文\s
阮媽媽她們很高興,忙忙碌碌準備了不少東西。
園子里冰涼的石凳上鋪上了厚厚的夾棉團錦墊,桌上擺了幾盤子果子和點心,外加一大壺醇雅幽淡的香茶。
正對著一大片金黃耀眼的小林子,葉子轉黃而未掉,正是別樣麗的時候,看在眼里別有一種溫暖。
林緣到水濱都是郁郁蓬蓬的三醉芙蓉,此刻正值上午,還是粉嫩的淺紅,光影,顯得分外妖嬈。
“你倒是找了個好地方。”身邊的丫鬟都是深知她心意之人,所有安排,無不合心合意。
知道她喜歡邊吃果子邊賞景,都周全的備好了。
早園笑道:“恰巧今日老天作,不像前幾日那樣測測的,您愿意出來,那是好事。”
雨竹笑了笑,忽而看到盤子里紅彤彤的蘋果,遂問華箬:“這便是娘昨兒送來的?好鮮亮的顏。”
“可不是,送來的時候葉子還是水靈靈的,果子也漂亮,想是專為您備下的。”華箬目光從盤子里的蘋果身上掃過,眼里帶了笑意:“……還特特吩咐了,不讓您多吃。”
崔氏也輾轉知道了晞哥兒進宮的事,雖然沒有細問,但是心里還是記掛著,時不時叫人送些東西過來。
想到崔氏,雨竹的眼睛就笑成了月牙兒。這輩子做了崔氏的兒,真是她修來的福分。
可轉眼看到沿著籬慢慢近的兩個人,她的臉又冷了下去,站起身就想離開。
“二太太。”諸邑公主出聲叫道。然后加快了腳步,很快就到了雨竹的的面前,“我有話想和你說。”
被叫住了脫不開身,雨竹無法,終究還是公主。只好轉過身來。強笑著福了福身,然后各自落座。
見有雨竹不說話。且雖然在笑著卻目光冷淡,諸邑公主眼中就閃過一絲慍。
這個林氏也太端著架子了!她雖然有些愧疚,但已經三番五次的道歉。竟然一次都不搭理自己。
況且。即便孩子進宮了,還有誰敢苛待他不成,到時候定然妥妥的送回來,宮中的吃食服。難道還不如一個小小的國公?
待得月末將孩子接回來,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她終于甩脫了出宮的后遺癥,不用再處處提心吊膽;太后也可以高枕無憂,不再疑神疑鬼……甚至古的事情也已經完決,再完不過了。
而代價只是分別小半個月,林氏她還想怎樣?
“還是對我有氣吧。”諸邑公主平復了下期待的心緒,微微一笑,“好幾次想要找你說話,都不得其,今兒有什么話咱們敞開了說,如何?”
雨竹側頭粲然一笑,道:“愿聞其詳。”
“我是真心想好好過日子的,晞哥兒進宮小住,不僅是對我自己,對程家也好……再說了,太后娘娘可是你親姑母呢,定照顧的妥妥的,你只管放心……”
雨竹含笑注視著諸邑公主不斷開合的兩片殷紅瓣,心里直念叨:可惜已經入了秋,不然倒是可以祈求來只蒼蠅飛進去……
乾清宮。
暖閣設在東梢間中,三交六菱隔扇窗緊緊關閉著,少了幾分外殿的描金雕龍,金光燦燦,卻多了些許皇宮中少見的暖意玲瓏。
爐香靜逐游絲轉,細的紋鏤鳥傳神活潑,幾上隨意擺放的瓷碗材質都堪比玉,雖紋樣樸素,卻寶光燁燁,透著低斂的奢華。
可惜里頭盛著的卻不是什么名貴的稀罕羹湯,只是一碗溫溫的牛。
晞哥兒一雙黑亮的眼睛緊緊盯著那碗,待得小玉勺去過一遍,又回到自己嘴邊的時候,就伸出小舌頭舔啊舔,兩口就吮吸干凈。
又喝了幾口,一雙手才微微顫抖著將玉勺丟進碗里,袖口金線繡成的繁密黃龍紋吸引著晞哥兒的視線。
見自己被抱了起來,看不到了,晞哥兒又輕輕“啊啊”著,還假模假樣哭了兩聲。
“你個小騙子,又假哭。”
皇上將晞哥兒放在膝頭,騰出手來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嚇唬道:“……真難伺候,下頓要是再不理奶娘,你就餓著吧,別想再讓朕喂你!”
李德安笑瞇瞇的在一邊伺候著,剛讓宮將喝剩的奶端下去,回頭就聽到這一聲,頓時笑道:“誰讓小少爺最喜歡皇上呢,除了皇上,誰抱都哭,連奶娘都不稀罕……聽說吃小兒最喜歡有福之人。可見,皇上果真是福澤深厚呢。”
一通馬屁拍下來,連皇上都笑了,掂了掂懷里的小襁褓,有些嫌棄的換了只手,道:“這么點大的小東西也憑能折騰,哭起來乾清宮都要震塌了……小孩子都是這樣么?”
他說話間,晞哥兒就睜著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如玉般的小模樣在安靜下來的時候可愛無比,一看之下就讓人心生憐愛。
“……大約都是這樣吧,不過奴才記得大皇子殿下從小不同于其他孩童,很少哭鬧。”李德安有些遲疑道——傳來的消息就是如此。
皇上眼中霾之一閃而過,皇后手未免也伸的太長了些。這種話聽多了就變了味,也煩的緊。
即便是沒有特意去查,他也知道皇后和容妃兩人你來我往斗得很動靜不小,上次二皇子染了風寒,之后在容妃宮中內殿服的十幾個人都不見了蹤影……
看來容妃果然還是處于弱勢,快到時候給她升一升位份了。
正想著事情,忽然覺得手下感覺不對,他就立馬從沉思中驚醒,面容一肅,吩咐道:“快,叫吳姑姑進來。”
李德安忙匆匆出去,片刻就領了一個穿蟹殼青青緞掐對襟褙子的宮人了進來。
皇上看著吳姑姑熟練的給晞哥兒換尿布、重新裹好包被,再系上紅帶子,忽然有些郁卒的發覺,看了這么多次,他好像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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