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皇上做了幾十年的夫妻,對他的秉性和手腕還是知道的,喜歡的時候什么都是好的,過錯全是別人的,不待見的時候能被他無視都算是好的了,從前朝到后宮不都是被他耍的團團轉。
當年太子受寵的時候,所有的過錯都是他身邊奴才的,后來被廢,幽禁咸陽宮時,是如何的落魄,即便如今復立,那已然存在的間隙豈是那么容易彌補的。
還有當年深受皇上喜愛的拼命十三郎,如今不也是最好的例子,若不是禛在那照看著,就連奴才也敢去踩上幾腳。
而且以皇上多疑的心性,此番在良妃的事上,礽和禩的行為怕是引起了他的猜忌和忌憚,他們的毒害長輩、陷害手足,使得處處忍讓顧全兄弟之情的禛,更得皇上的看重和欣慰。
此次,烏雅云溪臨時反口應就是皇上的手筆,是在告誡他們,別再自以為是對他玩什么心機了,他什么都清楚,這大清他才是主人,可見礽和禩是真的失了圣心了。
那皇上讓她和石氏來,是因為上了年紀,更顧念父子之情,還是對禛的一種考驗呢?只怕后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也不知道禛是否能抗住,皇上這個長壽多疑并且精明的皇父的考驗,就目前來說,禛的所作所為還真的無可挑剔。
算了,她操哪門子的心,左右他們郭絡羅家族是沒什么戲了,還是想辦法保住現在的尊榮為好,只希望小九別一根筋的死跟在禩身后。不行,她得趕緊回去好好交代一下小九,別再意氣用事,否則。將來不管誰上位,小九和他們郭絡羅家族都有的罪受了。
“禩,事情查到這里也算有了眉目。你派人去敬事房將那個太監拿了,本宮這就去向皇上回稟了此事,也算是給良妃妹妹一個交代。”
聞言,太子妃石氏心里一陣焦急,借口府里有急事,將自己身邊的心腹丫鬟遣了回去,將此變故通知礽。讓他早作打算。宜妃和禩自然清楚石氏的意圖,只是宜妃并不打算阻攔,禩是知道康熙既然讓石氏參與此事,就不會真的對礽下手,既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和礽撕破臉皮。能斷去他在宮里的耳目也不錯,雖然他還有些不甘。
宜妃和太子妃石氏離開后,禩便立刻讓白黎去敬事房將沈有福以及他的親系控制住,等待康熙的旨意,自己調試了一下心情,回去服侍良妃。
向康熙交完旨意,宜妃便立刻回了寢宮,派人將禟召進宮,于是一下早朝便被俄拉去談心。最后兩人差點打起來,郁悶回府的禟,只好急匆匆的又趕去了翎坤宮。
得到太子妃石氏消息的礽,也立馬扔開了手頭的事物進了宮,同時命人偷偷的將沈有福等人滅口。
乾清宮,康熙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右手手指把玩著兩個玉球,那是禛送給康熙的,禛從李德全那里知道康熙因常年批改奏章,右手勞累過度,經常無力顫抖,便詢問宛如有何方法可以醫治,宛如便建議他做兩個玉球,可以舒筋健骨,靈活關機,鍛煉手指。康熙得到后,甚是喜歡,每每有空都會把玩一會兒,手指酸痛之癥漸輕。
似是怕驚倒康熙,李德全接過宮女遞上的茶盞,小心的放在桌案上,不曾弄出一點響聲。許是聞到了裊裊茶香,康熙緩緩的睜開眼睛,李德全接過玉球,遞上茶盞,康熙接過去小抿一口,“良妃現在怎么樣了?”
“太醫說良妃娘娘脈象已經平穩,只要慢慢調養就無大礙,只是娘娘她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上這次傷了根本,只怕就是養好了也無法離開床榻了。”想到曾經艷冠后宮的良妃,如今如此摸樣,李德全心里一陣噓唏。
“將禛送給朕的那些藥材,挑些用得上的給良妃送去,讓老八家的用心照顧良妃,切不可再出什么差池。”康熙放下茶盞,走到窗前,看著白雪皚皚玉樹瓊枝的美景,“眨眼間,幾十年就過去了,宮里的人是換了一批又一批,也就這雪壓瓊枝的景色還一成不變,朕記得小時候,表姐和朕還曾在那里打過雪仗。”
康熙一臉追憶的指著西北角的雪地,“那時候,表姐總是說朕小小年紀就一副小老頭的樣子,每次來她都會騙開周圍的太監,拉著朕溜出去玩,為此沒少挨皇瑪嬤的訓,可也只有那個時候朕才能喘口氣,覺得是在為自己而活……”只是他終究是大清的皇帝,皇阿瑪可以為了兒女私情拋棄江山祖業,他不行,大清的祖業,皇瑪嬤的教導,他的雄心抱負,他肩膀上的責任,都不允許,所以他只能辜負了表姐。半晌,康熙突然看向李德全,“御花園里的紅梅開了吧!去采幾支送去。”表姐最喜歡那里的紅梅了。
李德全點頭,他知道康熙的意思,正欲離開,康熙又道:“多采些,給太后、良妃、靜嬪、宜妃、溫禧貴妃那兒都送些。”
“嗻。”
李德全剛離開沒多久,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康熙背后單膝跪地。康熙眼底的波動瞬間消于無形,轉身,眼光平靜而深邃的看著黑衣人,“那藥粉可有效?”
“回主子,確實有效,除非意志堅強之人,否則中了此藥都會神智恍惚,問什么答什么,藏不住任何的秘密。”黑衣人的神色中夾雜著一些激動,這簡直就是審訊必備的藥粉,好用之極,省心省力。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黑衣人遲疑了一下,然后迅速消失,雖然他很好奇那藥粉來自哪里,如何配置,但是他牢記他的身份,知道該他知道的主子自然會告訴他,既然不曾告訴他,那就不能多問。
那丫頭還真是屢屢制造驚喜啊,老四倒是個有福氣的,也比朕幸運,不過還是朕慧眼識珠將那丫頭指給了老四,玉衡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欣慰的吧!自己也算對她有所交代了。
再說俄,一早起來就收到自家額娘捎來的信兒,才知道良妃竟遭人暗算,虧得四嫂用自己的救命丹救了她一命,待看到后面,太子和八哥竟然想聯手陷害四哥時,臉色一沉,急匆匆的便趕去早朝的地方,想提前給四哥通個氣,哪知自家四哥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他心里有數,出于對禛的信任,俄只能保持沉默。
直到早朝時,康熙突然以良妃病危,因念禩一片孝心,免了他的差事,俄才猛然驚醒,怪不得自家四哥會那么淡定,原來他早就猜到了皇阿瑪會出手,再聯想到康熙的種種異常,以及自己額娘的話,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念頭,皇阿瑪怕是有意選四哥為繼承人了。
他本人無意皇位,對于自家四哥能得到皇阿瑪的認可,真心的替他開心,隨著這些年與四哥的深交,他也更加欽服四哥的為人,而且四哥雖不善言談,卻是真的拿他當兄弟看,而不是為了他身后的鈕祜祿家族,反倒在他們家族因為阿靈阿舅舅推舉八哥被皇阿瑪斥責懲戒時,暗中給了不少的幫助,而且若不是四嫂,他的那些子嗣沒幾個能活下來。
于私,這些年,他和小十三沒少跟著四哥沾光;于公,四哥能力才干為大清做出的種種貢獻,絕對擔得起那個位子。
想到此,俄看了眼站在禩身旁的禟,他們從小玩到大,感情自是不一般,但因后來自己跟四哥走得近,他連自己也看不順眼,不就是小時候被四哥說教了幾次,至于那么小心眼,那么記仇,處處和四哥作對,這也就罷了,偏偏還堅定不移的跟在八哥的身后。他以前覺得九哥挺聰明的,怎么就看不透這其中的端倪呢,皇阿瑪明擺著不待見八哥,處處防著八哥,九哥難道就不會為自己和他身后的家族想想嗎?
就這樣想著,很快下了早朝,俄跟禛、祥說了聲,便將欲追禩離去的禟拉走了,俄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禟不僅沒聽進去,反而更加氣憤俄處處護著禛的行為,兩人不歡而散。
恨鐵不成鋼的俄,獨自坐在小院里喝了會兒悶酒,便朝雍親王府趕去,待他到達雅蘭院時,剛好看到祥抱著櫻花樹瑟瑟發抖,樹下的雪地上大黑正瞪著綠油油的眼睛,盯著他。
看著如此熟悉的一幕,原本苦悶不堪的俄頓時樂了,“呦,小十三,你怎么又爬樹上了,難道是又覺得那樣看,風景獨好啊!”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凍得,亦或是嚇得,祥的身子抖得更厲害,櫻花樹簌簌的響著,櫻花飄舞的更加厲害,當然俄的笑聲也更大了。
失意、心累、受傷,當這些無法訴諸于他人,也無人可以傾訴時,沉溺于虛幻的世界,便是一種自我解壓釋放的途徑,流螢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的人,現實受傷,虛擬舔傷,家里的事,自己的事,煩心事一大堆,昨晚熬夜到很晚,今個困死了,親們將就著看吧!覺得還行的話,就支持流螢一下。同時謝謝紫色娃娃的粉紅票票!(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