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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傾的話令我頗感意外他的言外之意是方家對于先皇后方若鸞的死因一直持有懷疑態度難道方若鸞自殺一事另有隱情
不管怎樣如果我真的能將當年的星魄被盜案和玉家藏匿案一并查清那么方傾就會欠我一份人情被左丞相欠了人情那感覺應該不錯吧
哼難怪方傾一直沒有揭發莫詡在征舉中舞弊反倒幫助莫詡將我弄到翰林院去原來他早就看出我的心思想借著我的手將他姐姐當年的案子也查清楚
真是處心積慮
我冷冷哼道:我的人情可沒那么好還方大人還是想好了再承諾吧
方傾淡淡地道:你若真有本事查清此案這份人情我會還的[]
說來說去他還是覺得我沒那個本事
既然如此丑話說在前面如若我真能將當年的星魄失竊、玉家藏匿一事查得水落石出方大人所欠下的人情……可是要肉償的
黯淡地光線下方傾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這女人不管多么厚顏無恥的話說出來都能面不改色這也算一種本事吧
……這是損我呢還是損我呢
走吧他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還握著我的手腕呢……
呃方大人能否先松開下官這鸞鳳殿內沒有明燈光線黯然你我孤男寡女如此獨處已是不妥你還拉著我的手這……傳出去恐怕會折了方大人的清譽[]
方傾滿是嘲諷地道:當初在西街街頭做出那等荒唐事之時你怎么沒為我的清譽想想
好吧我閉嘴了……
邁著小碎步子跟在他的身后他走得不快有種閑庭信步的感覺攥著我的手腕力度并不大卻讓我覺得想要掙脫他也并不容易
方傾說鸞鳳殿多年無人居住早已沒有守衛只有一個太監長住在此打掃衛生這個太監就是陸德清
在鸞鳳殿里繞了一會兒看見偏殿的角落里昏暗的光線下一個身穿太監服的人半躺在燭光下
我們走上前去那個人半躺著也不動彈垂著頭頭上的帽冠歪歪斜斜
如果不是他的胸脯還有微弱的起伏我甚至覺得這個人已經死了
他所躺的地方是冰冷的地磚身下也沒有被褥就那么直挺地躺在地上
我和方傾站了一會兒這個人似乎對我們的到來毫無察覺
我小聲地問方傾:他就是陸德清
方傾點點頭
他聽得到我們說話嗎
方傾沉默片刻輕聲道:他早已失聰、失明并且舌頭也被割掉了所以你從他的嘴里什么也問不出來
失聰、失明、舌頭被割掉難怪他還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個廢人了
這么說白跑了一趟陸德清活著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從他身上查不出什么來
唉我輕嘆一口氣有點沮喪好不容易查到一點線索就這么斷了難怪方傾鄙視我認為我根本沒本事查當年的案子
難道就這么走了
我不甘心
我向前走了幾步蹲在陸德清面前試探著跟他說話
問了幾句他都沒有言語依然垂著頭半躺著好像睡著了
我從袖子里摸出火折子打開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火折子的火光將陸德清的臉龐照亮他閉著眼睛絲毫感覺不到外界的光線
可就在我將他的面容看清楚之時手中的火折子驚得差點沒掉在地上眼前這個人的臉孔好熟悉啊
怎么了方傾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樣走到我的身邊
我迅速平息自己的心跳努力地做出沉靜的模樣沒事只是他的樣子有點……有點可怖
方傾瞇著眼看我片刻沒再說話
我能從方傾的目光中感覺到他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也沒再多說對方傾道:走吧確實什么也問不出來
臨走時我看到角落里堆著幾件舊衣服走過去將舊衣服拿起蓋在陸德清的身上舊衣服已經散發出一股子霉味就跟這間凄冷的宮殿一樣
出宮的一路上我和方傾沒有再多說話反正我和他彼此并不信任都是相互利用的心態不說話也不顯得尷尬
我裝作出宮的小太監跟著他很順利地出了澤恩門
方傾徑自上了等候在門外的馬車一直沒理我
他定然察覺到了我方才有所發現卻故意隱瞞他不過他卻沒有追問不知道會不會是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吧我才不在乎他的感受以前他欺負我、壓迫我的時候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哼小氣鬼
我轉身要走聽見方傾在馬車內低聲道:洛寶寧
嗯我停下腳步
往后不要隨便進宮離太子遠點
他只說了這么一句便吩咐鶴靈趕車走了
離太子遠點……還是這句話
回家后我的腦海里不斷地翻騰著陸德清的容貌
當年給玉臨風報信的是陸德清的弟弟陸德全報信以后就失蹤了
陸德全
當年我在公主府的茅房挑大糞的時候那個負責茅房的老奴全叔
是的方才那一剎那我看到了一張與全叔有八分相似的臉如果不是那個人臉上毫無生氣而且一看便是失明多年我差點就以為他就是全叔若不是親生兄弟是不可能生的這么相像
這么說全叔很有可能就是陸德全也就是當年給玉臨風報信的那名小黃門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誰能想到他就藏在公主府里呀
不過自從莫璃陽出事以后府內的家丁做鳥獸散不知道全叔去了哪里
我翻來覆去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寫了一封信交給賈幸運讓他送到金氏當鋪去
信是寫給玉流淵的希望他請金弈堯借助神機門的力量尋找全叔
如果說讓金弈堯去找當年報信的小陸子當然很難找但是讓他找從璃陽公主府出走的家奴全叔他應該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我上一封寫給流淵的信他就沒回不知道這一封會不會得到他的回信
賈幸運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樣子便說道:少奶奶如果這封信很重要那小的就跑一趟神機門親手交給少爺
對呀好主意我讓賈幸運直接送過去不就得了
我連連贊成讓賈幸運趕緊去準備
上回方傾給我的馬還在賈幸運說那匹馬腳力不錯他收拾收拾明天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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