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聽到吳嬤嬤的聲音帶著哀求,心里稍有安慰,佟佳氏雖然不在了,但是吳嬤嬤也算半個長輩,難受的時候有長輩過來勸,即使心里不接受,但是還是會覺得感動的,奈何她此時眼睛已經哭的紅腫,樣子有些狼狽,她實在是不愿意出去見人。
婉如有些走神的想,要是佟佳氏還在就好了,佟佳氏在的時候,她什么都不用煩惱,禛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她發脾氣,對她大聲的吼。想到禛剛才對她的態度,婉如鼻子又開始酸,淚又流了出來。
“吳嬤嬤,我真的沒事,你先下去吧,今晚我不想用晚膳了,你就招呼著給四爺送去吧,他人在書房。”婉如帶著哭腔吩咐道。
吳嬤嬤聽到婉如的聲音,心里揪的更緊了,她繼續勸道“福晉,您到底怎么了,您讓老奴進去看看您吶。”
“吳嬤嬤,我真的沒事兒,你就照著我的吩咐去做吧,天色也不早了,四爺在外奔波一天了,您趕緊去給他準備晚膳吧。”
吳嬤嬤無奈,這時才理解了佟佳氏所說的,四福晉其實也是個倔強的話。聽到婉如如此吩咐,她應了一聲是便下去了,既然婉如這里無法突破,那她找禛去吧,畢竟她和禛的感情更深一些。
吳嬤嬤退出去后,便招呼著人趕緊準備晚膳,弄好之后,她親自端著來到了書房,蘇培盛正在外面守著,見到吳嬤嬤來了,蘇培盛趕緊通報“四爺。吳嬤嬤給您送晚膳來了。”
禛此時正在書房寫大字,佟佳氏以前教過他,心煩氣躁的時候,去寫大字。集中精神,屏氣凝神,沉浸在書法的世界里。這樣,煩躁便會沒有了。他剛才對著婉如吼了幾句,來到書房之后,便開始寫大字,一寫便是一個時辰,此時聽到蘇培盛的話,禛才從書法中回過神來。抬頭見外面天色有些擦黑,禛開口“讓她進來”,同時還吩咐道“蘇培盛,掌燈。”
蘇培盛和吳嬤嬤一起走了進來,蘇培盛掌燈之后便躬身退了出去。吳嬤嬤把膳食擺放在茶桌上,然后對著禛開口道“四阿哥,老奴伺候您用膳。”
“吳嬤嬤,怎么你親自過來了?讓下面的人送來就可以了。”禛有些意外。
吳嬤嬤笑笑回答道“四阿哥您心好,不給老奴安排太多的活計,但是老奴忙活一輩子了,這一清閑下來,這把老骨頭就渾身不舒服,還不如多做些事。”
“你是額娘的奶嬤嬤。也辛苦一輩子了,現在該歇歇了。”禛凈手之后,走到茶桌旁坐下,準備用膳。禛突然想起婉如,便開口道“福晉可用過晚膳?”
吳嬤嬤見禛主動提起了婉如,心里稍安。既然禛主動提起,還關心婉如用膳沒有,那就證明禛火氣消的差不多了,那這事兒就好解決了,想到此,吳嬤嬤照實回答道“福晉說有些不舒服,便沒有用晚膳,此時已經歇下了。”
身子不舒服,已經歇下了?禛聞言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然后轉頭去看窗外的天色,天色剛剛擦黑。
吳嬤嬤一直在觀察禛的臉色,見禛很有些意外,吳嬤嬤繼續說道“這春天來了,老奴打算給您做件春衫,老奴原先正在屋子里做衣服,這時菊雪和蘭雪急沖沖的過來找老奴,說福晉坐在屋子里哭,老奴一聽,趕緊放下手里的活計,趕過去了。可是無論老奴如何開口,福晉就是不見老奴,末了,福晉讓老奴給您準備晚膳,所以老奴就過來了”吳嬤嬤把剛才的情況描述了一下,說完,繼續去瞧禛的臉色。
禛此時已經把手中的筷子給放下了,坐在屋子里哭?禛眉頭皺了起來,想到婉如淚眼婆娑的樣子,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四阿哥,您看,您要不要去勸勸福晉?”吳嬤嬤小心翼翼的提議道。
“勸什么?餓了她自然就會傳膳了。”禛冷冷的說道。其實他心里已經有些后悔了,但是想到婉如有事瞞著他,他便心里不舒服,祥一個六歲的小孩兒都看得出婉如不高興,難道他就看不出來嗎?耐心的詢問婉如婉如還敷衍他,禛心里有些氣。
還有今天祥說的那什么我會保護四嫂的,婉如竟然也笑瞇瞇的應下,還回應說什么四嫂就等著你保護了,禛想到這個,心里壓下去的火氣又要冒了出來,婉如是他的福晉,自然應該由他來保護,祥來瞎攙和什么?還有婉如,聽到祥的話非但不拒絕還應下!
禛在心里哼了一聲,她不知道自己錯在那里,現在還有脾氣了,不吃飯?不吃那就餓著吧,禛心里恨恨的想到。
“額”吳嬤嬤沒想到禛會這樣說,明明剛才還是有些心疼的表情,吳嬤嬤繼續勸道“四阿哥,四福晉嫁過來這些年,上伺候著佟皇后,下把南三所打理的井井有條,中間還把你服侍的舒舒服服的。這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福晉還小,有些做錯的地方,您可以給她指正,福晉她一心為你,就看剛才,即使她不舒服,不想用膳,但是還不忘吩咐老奴給您準備晚膳,她一心只為您吶。只要您勸勸她,她就是有再大的火氣,委屈也就全消了。”吳嬤嬤抬出了佟佳氏,佟佳氏一心想要禛和婉如倆個人感情好,吳嬤嬤自然知道。
吳嬤嬤說的話句句在理,果然禛聽了這話,心里有些認同,他也想起了佟佳氏曾經交代他的,女人就是要哄的。但是他此時心里仍然有些生氣,還是有些不愿意去,便開口道“吳嬤嬤,爺知道了,等爺用過晚膳再說吧。”
吳嬤嬤無奈,這倆位小主子一個比一個倔,無奈之下,吳嬤嬤只得道“那您先用,老奴先下去了,老奴就在外面守著,有什么事您喊老奴一聲。”
禛嗯了一聲,吳嬤嬤躬身退下。
禛用過晚膳之后,喊吳嬤嬤進來把碗菜收拾了,吳嬤嬤進來之后,再重復了一次讓禛去勸勸婉如的話,禛應下,吳嬤嬤退下去之后,禛看看外面的天色,這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初春,天還是黑的有些早的。
禛在書房坐了一會兒,想了想,決定還是回正屋去,他從來沒有睡過書房,今晚他還是要回正屋去,而且他晾了婉如好大一會兒,他覺得有些夠了,估摸著婉如也知道她錯在哪里了,同時他心里也有些急,想看看婉如到底怎么樣了。
想到此,禛有些坐不住了,他得去正屋,禛喊過蘇培盛,倆個人一起去了正屋。
禛到了正屋之后,正屋和內室都一片漆黑,禛讓蘇培盛退下,他推門進去,抹黑走到內室,內室黑漆漆的,借著外面走廊上掛著的燈籠的光,禛仔細瞧內室的情景,他看到床上鼓起了一個小包,想必那就是婉如了。
禛小心的走過去,這時悶在被子里的婉如聽到有腳步聲,便開口道“吳嬤嬤,你怎么進來了?”聲音沙啞,自從禛走了之后她便開始哭,哭一會兒停一會兒,到現在,喉嚨已經嘶啞了。
見無人應聲,婉如掀開被子,露出一雙眼睛,婉如的眼睛賊亮,即使室內朦朧,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離床不遠地方的人是禛。
見到是禛,婉如鼻子酸酸的,因為哭的太多,眼睛干澀酸疼,婉如此時眼里又涌上了淚水,她使勁的吸了下鼻子,啞著喉嚨道“爺,你怎么進來了?”
禛見婉如已經發現了他,便不再輕手輕腳,轉身摸出火折子,點燃內室的蠟燭,室內一下子明亮起來,婉如不適的瞇了瞇眼睛,這是禛走到床邊道“這是爺的屋子,爺怎么不能來?”
婉如聽到禛這話,努力把眼睛里的淚水憋回去,低低的應了一聲,便不再開口,心里的難受更甚,這個時空,終究不屬于她,她只是個過客。
禛心里有些懊惱,怎么回了那樣的一句話,在看清了婉如的眼睛之后,又紅又腫的倆個核桃,更是讓他懊惱,見婉如又把倆只眼睛縮回去了,禛在床邊坐下,躊躇了一下,禛開口道“婉如,你餓不餓?爺聽說你沒用晚膳,爺現在讓人給你準備些吧。”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沒有哄人的經驗,從來都是別人哄他,想到婉如今晚沒吃東西,便這樣說道。
“不用了,我不餓,謝爺關心。”婉如整個人悶在被子里。
禛無言的坐一會兒,伸手去掀婉如的被子“婉如,你生爺的氣了?”
婉如死死的拽著被子,不讓禛掀開“沒有兒,我哪敢生爺的氣,我只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就多躺了一會兒。我今天身子不舒服,不能服侍您洗漱了,你讓菊雪進來伺候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