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隨著陳志龍左手抓著她的長發用力一扯，劉紅月悶哼一聲，又跪了下去。
表情痛苦，眼睛里頃刻之間就蓄滿了淚水。
羅平大吼道，“欺負女人，你算什么東西！”
他作勢欲撲，隨時準備沖過來。
劉志江冷冰冰地盯著羅平，重新把對準了羅平。
“跪下。”
羅平沒動，沉聲道，“有種你就開槍，我就不信你敢在這里開槍！”
陳志龍確實不敢開槍，居民區里一旦傳出槍聲，勢必驚動大批警察，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么做。
如果能隨便開槍，羅平早就被他打死一百回了。
更何況，他還不想就這么殺了羅平。
他忽然收回右手，用槍柄在劉紅月頭上猛地砸了一下。
劉紅月悶哼一聲，巨大的疼痛讓她幾乎要暈厥過去，可是頭發仍然被陳志龍死死抓著，她只能仰著頭看著羅平，漂亮的大眼睛里淚光閃爍。
凄迷，無助。
“混蛋！”
羅平心中就像被潑了一桶汽油進去，巨大的怒火沖天而起。他身形一動，朝著陳志龍飛快沖了過去。
“跪下！”
陳志龍低吼一聲，用槍柄再次砸向劉紅月的頭頂。
“唔——”
隨著劉紅月一聲悶哼，一絲殷紅的血跡順著黑色的流海流了下來，象一條蜿蜒的紅色溪流，順著劉紅月白皙的面頰緩緩淌下。
羅平的身形戛然而止。
他劇烈喘息著，全身肌肉不停地抽搐，心中早已充斥了無邊的恨意，可是他知道，以陳志龍的力量，以他的做派，就算用槍柄，也能輕易砸死劉紅月。
“跪下。”
陳志龍再次舉起了槍柄。
劉紅月頭頂因為劇痛幾乎失去了知覺，她淚眼迷離地看著羅平，不停地搖頭，嘴里嗚嗚地悲鳴。
男兒膝下有黃金，怎么能夠輕易下跪，要跪，也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
陳志龍這是明擺著要羞辱羅平。
雖然不知道陳志龍是誰，雖然不知道陳志龍跟羅平有多大的仇恨，但是劉紅月知道，這個人一定不是好人。
對于一個窮兇極惡的混蛋，羅平怎么能低頭下跪。
劉紅月本身就是個好強的性子，她是寧死也不會向這種人屈服的。所以，當她發現羅平看向自己時，眼睛里流露出關切和緊張之色，她就知道他猶豫了。她瘋狂地搖著頭，嘴里嗚嗚地呼喊，希望羅平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千萬不要給這種混蛋下跪。
淚水迷蒙了眼，血水臟污了她的臉，可是她依然不想羅平失去男人的尊嚴。
羅平只看了一眼，就讀懂了她的眼神。
他想起了六歲那年，隔壁的胖墩聯合七八個小孩也是同樣抓著許婷，威脅他給他們下跪磕頭。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給人下跪。
那一次，他第一次產生了仇恨。
也是從那一次起，他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要給人下跪。
誰都不行！
“咚！”
推金山，倒玉柱，羅平轟然跪倒！
地板被砸得轟然作響。
劉紅月不停地搖頭，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洶涌地從眼里流出，嘴里嗚嗚作響，可是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放開她！”羅平死死盯著陳志龍。
陳志龍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一把推開劉紅月，慢慢走向羅平。
劉紅月的頭撞在沙發腳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羅平緊張地喊道，“傻妞，你怎么樣？”
劉紅月強忍著疼痛，不停地搖頭，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無論怎么努力，也無法坐起來。
“感情不錯啊，放心，我今天會成全你們，讓你們下地獄做一對恩愛的夫妻！”
陳志龍獰笑著走到羅平面前，猛地抬起腳踹向羅平。
厚實的軍靴裹挾著一股凌厲的風聲正中羅平胸口。
羅平橫飛出去三米多遠，跌倒在地上。
胸口如同被鐵錘砸中，疼得鉆心，痛得刻骨。羅平沒有吭半聲，掙扎著想從地上站起來。
陳志龍就像一頭兇猛的野獸一樣沖了過來，揮舞著銀光閃閃的砸向他的頭。
這一下，他絕對用上了全力，瞄準的也是羅平左側的太陽穴。
如果被砸中，就算不死，也會立刻失去反抗能力。
危急時刻，羅平頭盡力往后一仰，躲過了這一擊。
陳志龍暴虐喊道，“還敢躲！”
他又飛起一腳，猛烈地踢在羅平肚子上。
羅平的身體被這勢大力沉的一腳踢得后背彎起，整個身體凌空飛了起來，又往后飛了兩米多遠。
劉紅月側身躺在地上看著這一幕，鼻子里嗚嗚地發出急促的悲鳴，用盡了全力，不斷扭動著身體，想從地上爬起來。
羅平雙手被銬，側身躺在地上，連續咳嗽了好幾下后，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朝劉紅月一笑。
“放心，我沒事。”
他又朝著陳志龍冷笑道，“就這么點招式嗎？你還真是個廢材。”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你放心，這不過是開胃菜。長夜漫漫，我會跟你好好地親熱的。”
陳志龍心中也有些驚訝，以他的力量，普通人被他這樣連續全力踢中要害部位，就算不死也會失去抵抗力，羅平竟然只是咳了幾聲，看他那樣子，似乎沒有受到很嚴重的內傷。
真是個變態。
心里暗罵一聲，他忽然抬起腳照著羅平的小腿踩了下去。
咔嚓——
一聲清晰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強烈的疼痛讓羅平全身輕微地抽搐，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迅速被冷汗浸透。
他依然死死咬著牙關，自始至終都沒有哼一聲。
劉紅月嗚嗚之聲更加急促，她扭動著身體，朝著羅平這邊爬了過來，可是雙手被反綁在身后，她根本就挪動不了身體。
殷紅的血跡隨著她的扭動在白色地板上蹭出了一片紅色的圖案，觸目驚心。
她的睡衣沾染到了血跡，早已臟得不成樣子，可是她渾然未覺，眼里心里只有羅平。
過了一會，羅平喘息稍定，咧嘴朝劉紅月笑了笑，“放心，我還死不了。”
“是嗎？”
陳志龍心中雖然十分驚訝剛才這一腳竟然沒有直接踩斷羅平的腿，只不過讓他出現了輕微的骨裂，但是此刻他也不在乎了。
就像他剛才說的，長夜漫漫，就算羅平是打不死的小強，他也有辦法將他折磨至死。
今天晚上，羅平必須死。
又是一番連續踢打，羅平全身血跡斑斑，臉上青紫交加，蜷縮在墻角里劇烈的喘息著。
他靠著墻角，咳嗽了幾聲后看著陳志龍，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你一定會后悔的。”
“還在嘴硬，你還真是讓我生氣啊。”
陳志龍也打累了，不過積壓多日的郁悶和悲憤終于得到了釋放，他心情無比舒暢，看著羅平的凄慘模樣，簡直快樂得想要放聲歌唱。
“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羅平喘息著說道。
“問吧，你的時間不太多了。”
陳志龍把沙發上的抱枕拿到手中，用力一拉，抱枕邊緣出現了一個豁口。他冷冷盯著羅平，右手拿著慢慢鉆了進去。
“你為什么要先來找我？難道就因為王家勢大，你招惹不起？”
“如果不是你，王家怎么會突然對我們家動手。如果不是你治好了他們的活祖宗，他們怎么會答應你的要求，不顧一切代價對我們陳家下狠手。”
陳志龍調整了一下右手的位置，用抱枕里面的棉絮緊密地裹住，然后對準了羅平，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害我失去了葉子，也害我們陳家失去了一切，今天不殺你，我枉為人。”
“真是個蠢貨！”羅平譏諷道。
“你說什么？”陳志龍暴眼圓睜，大吼道。
“對王家來說，我算什么？就憑我一句話，他們就甘愿自損八百也要干掉你們陳家？你腦子進水了吧。”
陳志龍眼神變幻不定，似乎在思索羅平的話。
“你能逃出京城，是不是有人提前給你提供了消息？你用你那個豬頭好好想想，陳家都被人連根拔掉了，誰會在這個時候跟你沾上關系？”
羅平又咳嗽了幾聲，看著露出一副深思之色的陳志龍冷笑道，“你不過是別人的一把刀，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你不是蠢貨是什么？”
羅平的意思很簡單，陳志龍之所以能逃出京城，是被有心人暗中施加援手，而這個人也是不安好心，想借他的手來干掉羅平。
陳志龍也不是傻子，這些天不過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被羅平這么一提醒，他立刻意識到確實有些蹊蹺。
當初他還在京城時，王家剛剛發動雷霆攻勢，立刻就有人給他提供了消息，讓他躲過了王家的大清洗，并且還隱晦地告訴他王家之所以這么做，全部是為了報答羅平救治王老太爺的恩情。
之后，又給他提供一系列情報，幫助他順利逃出了京城。
難道真的被人利用了？
“這個人是誰？”
“廢話，我怎么知道？”羅平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想不到堂堂陳家大少，特種部隊的精英，竟然淪為別人手里的一把刀，真是可悲可笑。”
“住口！”
陳志龍憤怒低吼，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臉色鐵青地盯著羅平。
“不管怎么樣，你今天死定了。”
他舉起右手，對著羅平扣動了扳機。
有了棉絮的緊密包裹，槍聲沉悶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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