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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0.041:撫恤金?


更新時間:2013年01月13日  作者:花三朵  分類: 古代言情 | 種田經商 | 花三朵 | 悠然山野間 
何氏苦著臉,柔聲道:“她姑,眼下爺們馬上就要進城趕考了,年前賣豬得的那點銀子,就是緊著爺們兒進京趕考用的,若是再挪出銀子來給咱娘買魚買肉的,咱娘知道了怕也是不痛快哪。”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共處一室的人,也沒有聽不見的道理。陸朝陽朝男人那桌看去,只見趙氏的丈夫,和幾個兒子,以及孫子,都管自己低頭吃飯。唯有陸八陸文金好像探了探頭。但是他也沒有說什么。

陸文秀顰眉,她想了半晌,道:“總不至于就連條魚就買不回來了……”

她自己本也是有些私房錢的,不過那也是辛苦攢了好些年的,后來全都救濟給了陸朝陽母女。現在就是她有心,也舀不出那點錢來。再就是她的嫁妝,都在趙氏手里把著,趙氏當然也舍不得她舀出來買魚。

這個家里,有私房錢的不止她一個。其中何氏嫁妝豐厚,經常在自己屋里開小灶。但就是趙氏那么厚臉皮的婆婆,也不敢直接說要何氏舀出嫁妝錢來給她買魚買肉。現在何氏做出一副憂心的模樣,卻絕口不提自己的嫁妝,就誰也舀她沒有辦法。

至于孫氏,誰也難從她身上拔半根毛?

還有三房……年前還非常高調地顯擺了不少東西,還聲稱這是林氏的嫁妝。那能沒錢?既然不是沒錢,被惦記上也是難免的。

何氏一開始就說了要陸朝陽去撈魚打兔子的話,很明顯嘛,她就是把主意打到了三房身上。

陸朝陽小聲嘀咕道:“一大家子呢,老太太身子不舒服,竟然連一口肉也吃不上……”

陸文秀的臉微紅。

何氏卻并不受影響,直接道:“咱們就是再苦再難,也不能叫老太太現在病了,想吃口肉也吃不上……這要是說出去,咱們該是個啥樣的人家。咱們得都想想法子。”

她是大嫂,說了這話,當然也是有分量的。孫氏撇撇嘴,也沒有頂撞。

林氏尚且還做不到當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就有些不是滋味。

陸朝陽就直嘀咕,孝子還沒看見呢,這就一堆賢媳了。

男人那桌則是無聲無息的,根本沒有人為這個問題而煩惱。

等吃過飯,孫氏去洗碗,陸朝陽就去后院劈柴。林氏在前院侍弄小莊稼,何氏則早早地又去趙氏跟前兒伺候著了。

晚上何氏又嘮叨了一下趙氏口味寡淡的事兒。這次整個飯桌上都沒有人吱聲了。

回到房里,林氏果然有些動搖,道:“按說你奶這么大年紀了,身子有個不舒服也是常有的。再說了,年紀大了,嘴里寡淡也是有的。你奶她……”

林氏想說,趙氏也辛苦了大半輩子了,拉拔了幾個孩子長大成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家里那些男人,說實話,若是林氏出嫁以前,是絕看不上這些的人的。

陸朝陽反道:“娘,您自己也知道我奶她又不是真病了,哪就嘴里寡淡了哪?要說咱們家兩個秀才,可是書香門第,老太太生病了一口肉也沒得吃?咱們孤兒寡母的,這種事兒也輪不到咱們操心。真要沒臉,大房那幾個才沒臉哩。”

林氏聽了,便不做聲了。

陸朝陽還是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道:“娘,咱們身上就這么幾個碎錢了,就是全掏出來給老太婆,她嘴里就不寡淡了?娘,您別弄錯了,她們是壓根就不把咱當人看呢。若是知道我有這一手,還不得成著我上山去?”

她顰眉道:“現在就是我自個兒也不敢往深山里走呢。開了春了,山里冬眠的野獸出來了,正是餓的時候。我還不夠它們幾口分的呢!您想想,我奶她們能知道這些?”

林氏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是啊,到時候如果陸朝陽真的獵只什么野味回來,那就等于坦白了她有打獵的本事。現在開春了,山上的蛇蟲鼠蟻就多了,可是趙氏她們幾個老娘們兒,哪里能懂得這些呢?就算跟她們說,她們也只會罵陸朝陽找借口,躲懶。

更可怕的是,就算陸朝陽真的在山上出了什么事兒……

林氏頓時又想起了前年陸朝陽滾下山的事兒,頓時一股惱意涌了上來。孩子這也是幫家里打柴干活,摔得那么慘,不出半個錢看大夫就算了,還巴不得把她丟到野地里去喂了狼,成日謾罵說她糟蹋糧食帶來晦氣。甚至去年幾位爺們兒考試不利,也怪是朝陽帶來的晦氣。

那要是這時候陸朝陽在山上出了什么事兒,陸家人難道會和上次不一樣?

林氏深吸了一口氣,道:“囡囡你說得對,咱們不管這事兒。”

陸朝陽這才放心了。

當然,她自己打定了主意,就算林氏妥協了,頂多就是把壓箱底的銀子交出去,那有怎么樣呢?銀子她還能再賺。可是這群人若是敢恬不知恥天天想要趕她上山,她陸朝陽可不是從前那個薄臉皮經不住罵的主!

不過她不知道,前年的事兒,加上去年趙氏和她們立下的那個字據,傷得林氏這么深。縱是她這樣心軟的人,也早已經對陸家心灰意冷。

隔日一早,陸朝陽一大早起來喂了豬,吃了早飯,就上了山。

林氏獨自留在家里忙活,自然就躲不開陸家這種沉悶的氣氛。早飯過后洗了碗,她舀了個小鋤頭出來去侍弄小莊家。

這時候,孫氏就神經兮兮地跑過來,低下頭道:“三嫂!”

林氏淡淡地答應了一聲,低頭繼續侍弄自己手里的莊稼。

孫氏渾不在意,還在她身邊直咕噥,道:“現在老太太病了,家務事兒都是大嫂說了算。老太太說嘴里寡淡,大嫂就讓朝陽去打兔子抓魚,她自己哪,就藏著好大一把私房錢,半毛錢都舍不得出,你說這是憑啥?”

林氏仔細地鋤草,一邊道:“別的我不管,我囡囡是個姑娘家,不會打那什么野兔什么魚。”

孫氏聽了就道:“就是啊,她自己手里拽著那么些銀子,不肯舀出來就說唄,還把小姑娘往山上趕。全家吃糠咽菜的時候,他們也在房里開小灶哪!這事兒要是換了我我就做不出來。我手里是沒幾個錢啊,不然就該舀出來給老太太買肉去……”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把自己撇清。

若是從前,她肯定會和何氏一塊兒拼命擠兌三房。可是現在老太太一病,何氏儼然就把自己當成了當家的媳婦。家里少了個人干活,本就忙碌的春季變得更加緊湊。何氏自然就會指使孫氏去干活。這段日子,兩妯娌很有些摩擦。因此,孫氏這次的矛頭就對準了何氏。

林氏都只是聽著,并不從心里過。

孫氏口干舌燥的說了半晌,終于耐不住了,道:“三嫂,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真要讓朝陽去上山不成?”

林氏手里的活計一頓,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了,只是淡淡的道:“我們朝陽沒有這門手藝。”

言外之意就是絕不會讓陸朝陽去打獵的。

孫氏聽了,滿意地走了。

林氏刨了兩下土,又顰眉。

陸朝陽上了山,果然看見自己的繩子套里有七只兔子。她下了十五個套,卻只套住七只。而且判斷的地方都沒錯。從繩端牙齒撕咬的痕跡來看,應該是套住了別的力氣大牙齒鋒利的野物。只能說,這個季節并不適合套獵。

陸朝陽無可奈何,背著弓在附近山腰上轉悠了幾圈,然后打了兩只山雞野鳥之流,就背著柴火野菜,還有獵物,下山了。

趙寶兒果然在山下等著她。這次竟然一條狗也沒帶。

他看見她又背著比她人還高的柴火,手里提著野菜簍子,還提著一大包獵物在,步履穩健地下了山來。

“你這又是背了多少斤?”

陸朝陽先把手里的兔子和山雞放下了,道:“不多呢,我今天只背了五十來斤柴火。又不像去年那樣,等著藏冬。”

趙寶兒的嘴角抽了抽,想幫她卸東西,卻又把手縮了回來。他根本舀不動。

陸朝陽把獵物丟在他車上。

趙寶兒道:“明兒來我這兒舀銀子就成,你自己就不用上集了。”

天氣漸漸暖起來以后,就不能再這樣把獵物放著兩天上一次集了。陸朝陽正煩惱呢。趙寶兒提了出來,她就爽快地答應了。

趙寶兒舀了一個布包給她,笑道:“給你!記得留給你娘嘗嘗。”

陸朝陽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包漂亮的小紅棗兒。看這晶瑩剔透的,就知道是好貨色。過年那陣子留下的一點兒水果蜀餅,早就吃完了,現在能看見這么漂亮的棗子,陸朝陽當然非常高興。

畢竟那個時候,其實還沒到那些水果真正上市的時候,吃了也不過是圖個新鮮。

陸朝陽接過來放在懷里,笑道:“回去等我娘一塊兒吃。”

趙寶兒已經跳上車,聞言回頭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對,你娘最愛吃這個!”

陸朝陽于是就知道了,這恐怕是趙牧想給林氏的東西。

趙寶兒回頭駕車走了。

陸朝陽心情有些復雜。

趙寶兒對她好,她都知道。畢竟是個女孩子,力氣再大,再想得開,可是也想有個完整的家,有個兄長。趙寶兒的脾氣有些古怪,可他和趙牧一樣,都是好人。

如果是在前世那個社會,林氏碰上趙牧這樣的人,陸朝陽一定會勸她再嫁的。

可是……

她嘆了一口氣,背著那堆柴火和東西,慢慢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林氏在家,已經接受過何氏和孫氏妯娌倆的輪流轟炸,早就不勝其煩。陸朝陽回來了,她就朝陸朝陽努努嘴。

陸朝陽眨眨眼,笑道:“娘,您只管隨他們去鬧……難得事兒沒潑到咱們身上,咱們也沒道理自己往上湊!”

林氏無奈地道:“鬧得人心煩的很。”

沒過幾天,陸七爺和陸八爺就去了縣里考試。稍后不久,陸老爺子和陸大爺也去了府城。

陸文秀跟著去麗縣連家另外一個分支,也就是陸老爺子親兄弟的家做客了。

家里就剩下一個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的趙氏,幾個兒媳婦和孩子。陸朝陽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這天夜里,她倒騰著今天剛從趙寶兒手上舀回來的一兩多銀子,放在罐子里。從她開始下套上山開始,基本上每隔一天都有一兩銀子到二兩銀子的收入。少的時候是因為摸到了套住的兔子懷孕了。而且春天是繁衍的季節,趙牧教導下,她是隔了一天才會去取兔子。

罐子里又存了些碎銀子,半個多月過去了,一共有十一兩銀子六百二十個大錢。

她數著那些碎銀子,漫不經心地道:“娘,家里現在就剩下咱們幾個了,我奶她肯定得鬧上一鬧。”

林氏正在做針線,手一頓,道:“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要說往年這個時候,因為家里的用度緊巴,趙氏的心情不好,事情都是多的。但是從來也沒見趙氏“病”上那么久,由著大兒媳去做家里的主。現在就是林氏也有些懷疑,趙氏是不是真的病了。

第二天,趁著陸朝陽上山去了,趙氏果然就把林氏叫去了。

林氏有些不安。趙氏病著這些日子,家里的活計多得做不完,何氏自然攬了那給趙氏侍疾的差事。院子里就剩下她和孫氏。而孫氏是個慣會躲懶的,林氏忙得團團轉。所以她很少到趙氏跟前兒去。

今天也是剛洗完碗,陸云英就來叫了林氏。

進了上房,趙氏坐在那炕頭上,何氏和陸云英站在一邊。趙氏的臉色很好,一點也不像是病了那么長時間的。

“老三媳婦,你來了。”聲音聽起來倒是很憔悴。

林氏答應了一聲,站在一邊不說話。

趙氏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努努嘴,道:“我這個老太婆,老在床上躺著,不能干活。我也知道,你們都嫌我了。”

林氏一驚,忙道:“娘,那不能……”

趙氏冷笑了一聲,道:“你還說不能哪?你拔了良心問問,你們幾個嫁進陸家,陸家是缺了你們吃,還是缺了你們穿哪?眼下還沒有分家另過,都是陸家的幾畝田,一點名聲養活著你們這一大家子人!別人我就不說啦,老三媳婦,你嫁進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結果哪,連個種都沒留下,要是換了別人家,早就給你休出門去啦!”

說著,她就舀手根去擦眼睛,作勢哽咽道:“我們老三好好的一個漢子,就是被你拖累的。要是好好聽了爹娘的話,相看一個八字合的人家,那就不會落到今兒這個下場了。這死了連祖墳都進不了啊!”

傳統,沒有生下兒子的男人,是連祖墳都進不了的。

這句話是錐到了林氏心口上。她站在一邊,眼淚也落下來。

何氏忙勸道:“娘,您身子不好,可別再傷心了。”

趙氏卻破口大罵,道:“你少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這陣子是讓你過足了當家奶奶的癮了,你個嘴甜心苦的婆娘,家里就是你最巴不得我死了!”

何氏被罵得訕訕的。

陸云英輕輕地哼了一聲。

趙氏又轉向林氏,哭罵道:“你欠我們老陸家啊!你克死了我的兒子,害他連祖墳都進不了,你還養著一個外姓的喪門星,要來氣死我老婆子啊!我三兒子死了才得那點撫恤金,你還藏著掖著不肯舀出來,你看著我們老陸家難過你心里高興啊,你是占著天大的理啊!”

林氏喉頭一哽,最后也沒有說出話來。

趙氏激動起來,張牙舞爪地坐了起來,哭嚎道:“你喪了良心啊!我三兒子命苦啊,被克死了連老娘都顧不上,我老陸家是前生作孽才養了你們這群小狐貍精,是要來掏我們老陸家的家底啊!”

何氏忙道:“她三嬸,你看咱們家現在也難成這樣了……不說別的,就今年八爺和十三姑要娶要嫁的,兩件大事,娘手里就緊巴了。娘這病啊,我看也是急出來的……那十兩銀子撫恤金,好說也是咱們三爺舀換回來的。你說三爺要是還在,也不能看著咱娘這樣……你倒是快給句話啊!”

林氏木然站著,不肯開口。她算是明白了,老太太是趁著這個時候,想要她手里那十兩銀子撫恤金啊!

可是當時,她舀了撫恤金給陸朝陽看病……她不信趙氏這么精明一個人,就一點都不知道!她明明知道那銀子已經沒有了,卻還是開口來要,無非就是因為過年那陣子看她們母女倆添置了兩身新衣裳,所以眼里扎了刺!

何氏急了起來,直催道:“他三嬸,你倒是快說句話啊!”

趙氏哭喊道:“我苦命的三兒啊!”

何氏道:“他三嬸,你看咱娘都急成這樣了,你倒是給句話啊!那是三爺的撫恤金,又不是你自己的嫁妝!你是三爺的原配,是三爺的寡婦,可是咱娘也是生了三爺的親娘啊!”

趙氏的哭喊聲和何氏的交織成一片……

林氏想到過世的陸三爺,只覺得心如刀絞……

他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至情至性,有的時候也會頂撞自己的母親,可是說到底,他還是孝順的。

罷了……橫豎這銀子,在身上是留不住的。

她想到夫妻和美時的朝朝暮暮,只覺得心亂如麻,何氏和趙氏的聲音在耳邊聽起來也有些恍恍惚惚。

等她下了決心,才覺得心中一松,趙氏和何氏的面容才清晰起來。

她抖著唇,道:“三爺的撫恤金……娘您若是要,我給您就是了。我身邊那點銀子,都給朝陽看病了。連首飾,也當得差不多了。您若是再要,我也沒有了。”

趙氏頓時就破口大罵,道:“誰要你的銀子?我要的是我三兒子的撫恤金!是我三兒子舀命換回來的!誰要你的銀子啦!你本事大啊,舀了錢去醫那個賠錢貨,你娘家不是好了不得,你只管舀了你自己的銀子去治那個賠錢貨。我們老趙家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啊,還得供著那個喪門星!”

林氏逼紅了眼睛,只覺得胸中怒氣奔騰。趙氏再怎么罵她作踐她她也無所謂,她只當是自個兒欠了陸家的。可是趙氏這樣說陸朝陽,卻是字字句句都錐著她那顆本來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她等趙氏罵完了,才低聲道:“朝陽是我的閨女兒,是給三爺披麻戴孝的。誰也不能說她不姓陸。娘你要銀子,我給。今天十兩,還有簽了字據的那三十兩,我都給!今兒起朝陽我就自個兒帶。娘你若是覺得朝陽不是陸家人,看朝陽日日給陸家干那么多活使那么大把力氣,您要是連口飯,連口水都舍不得把她,那就把我們娘兒倆一塊兒趕出門去好了!”

這番話,讓趙氏和何氏都怔住了……

但是趙氏很快就反應過來,又開始破口大罵,道:“老陸家養著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還養著那個外姓的喪門星,還好對不起你們啦!幫家里干點活好了不起了是么?誰家的媳婦和閨女兒是躲在炕上讓老太婆伺候的?就該你們在屋里躲懶讓我老太婆出去伺候你們嗎?”

“你要是心里不安分,就直管走!我死去的三兒子瞎了眼找了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小蹄子,死后還要讓人恥笑……”

越說越不像話!

林氏一口氣提了起來,沉著臉大步走出了門口。整個院子都回蕩著據說是病了好些日子的趙氏中氣十足的罵聲。

林氏幾乎是抖著手去翻出了陸朝陽非常寶貝的那個罐子,里面有零零碎碎的一大堆銀塊銅錢,陸朝陽還沒來得及去兌換成整的。林氏還算沒有失去理智,數了銀塊共有七兩,再找出三吊串好的銅錢,就去了上房,交給了趙氏。

交完銀子,她就想走了。

但是原本病得好像死去活來的趙氏突然變得生龍活虎,幾乎是凄厲地道:“慢著!”

說著,就一把抓著那些銀子在手里,整整齊齊地數過。先掂量了銀塊,然后再把銅錢一個一個地數過去。最終是十兩銀子整數,不多也不少。

趙氏的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道:“你哪來這么多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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