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蘇秘書很冷靜,目光從熒幕上的直線光點挪開,慢慢在這一群將軍的臉上一個個看去。¤:¤
“爺爺!”俯身在老爺面前的駱成虎輕喊了聲,見老爺沒了動靜,抬頭一看熒幕上直線光點,兩眼瞬間就紅了,霍然回頭怒吼道:“醫生!”
大家迅速讓開,把少將院長給讓了進來。少將院長親自給老爺的身體做了檢查,就老爺這身體采取電擊復蘇的辦法搶救已經沒有了必要,所以他最終向大家搖了搖頭。
“你干什么吃的!”駱成虎一把揪住了少將院長的衣領,將其直接頂到了墻上,看他那樣好像要吃人一樣。
“老駱!”幾人過來將駱成虎給強行掰開了。
“列隊!”為首將領喊了聲,一群將軍站立成隊后,他又喊道:“敬禮!”
唰!十幾個人齊齊抬手面對病床上老爺的遺體敬軍禮,大半人的眼眶在瞬間都紅了。
大家雖然和老爺的政見不同,但是不妨礙他們發自內心對老爺的尊敬,因為老爺無私,否則在場大部分人恐怕都不見得能有今天的地位。
駱成虎最終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緒,蹲在地上捂面‘嗚嗚’哭了起來。
良久后,為首那名紅著眼睛的將領舉在耳邊的手掌緊緊拽成了拳頭放下道:“禮畢!”
大家放下手后,有人仰天長嘆,有人看著病床上的遺體默然不語,有人轉身雙手撐在墻上低頭不語。
有人一想到老爺這么多年被軟禁在大明園內,忍不住轉身一拳砸在了墻上,長嘆道:“老首長。您這又是何苦啊!”
其實只要老爺服個軟,重新公開表個態,沒人敢限制老爺的自由,可是挺聰明的老爺在這方面就是認死理,死也不肯屈服。
駱成虎蹲在地上捂面哭得‘嗷嗷’的,流出的眼淚有傷心,更多的是內疚。
少將院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目光最后落在了蘇秘書的臉上,發現蘇秘書冷靜得有點不像話。
面無表情的蘇秘書盯著老爺看了會兒后。走到了病床邊,伸手幫老爺合上了雙眼,然后拿了塊毛巾仔細幫老爺擦干凈了臉頰上留下的淚痕。
隨后走到為首將領的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存折,雙手遞出道:“這里面是老爺這些年的工資和津貼。一分錢都沒有亂花,平常的吃用大多是自己在地里種出來的,存折里只留了十萬塊繳納以后的黨費,其他的全部捐給了貧困地區需要的人,每一筆錢都有賬和去向可查。園里還有些別人送的禮品,老爺之前讓我列出了單,說在他死后全部上繳國家。不留任何遺產。”
為首將領點了點頭,將存折拿在了手上,問道:“小蘇,老爺生前還有什么遺愿嗎?”
“死后火化。不占山也不占地,不給后人留麻煩,骨灰能撒入長江、黃河便是他最大的心愿。”蘇秘書平靜說道:“還有一件他念念不忘的事情,你們應該知道的。就是那面軍旗。”
好幾人回頭看來,都知道那面‘軍旗’指的是什么。乃是老爺當年從家鄉帶著一群弟兄奔赴戰場打起的第一面旗幟,戰爭結束后老爺的那些兄弟也死得差不多了,只有老爺一個人活到了現在,而那面千瘡百孔的軍旗現在正躺在軍事博物館里面。
那面軍旗本是讓后人緬懷先烈的,可是老爺的意思是要在他死后取出來,他死后不想蓋這個旗幟或那個旗,只想蓋那面軍旗隨他一起火化,說是死后要去召集死去的弟兄,好告訴大家,他齊云峰當年帶領大家出來浴血斯殺沒有騙大家,也沒有做對不起大家的事情,要光明正大地去給死去的弟兄們一個交代!
為首將領重重點頭道:“組織上會考慮的…博物館里面的可以復制一面留下,原來的滿足老爺的遺愿。”
“其他的沒有了。”蘇秘書平靜回道。
剩下的該做什么自然有其一整套的程序,也不是蘇秘書能左右的。也可以說老爺一斷氣,蘇秘書除了要接受相關方面的詢問和交割外,便已經和老爺沒了什么關系。
沒多久便來了工作人員和蘇秘書到了老爺生前的宅里,清點老爺留下的遺物。這事要仔細,因為有些東西或件之類的可能涉及國家安全,得防備有人泄漏出去。遇到不清楚的地方,工作人員也會向蘇秘書提出詢問。
老爺公開的遺囑里有些東西是留給蘇秘書的,一些老爺生前使用的生活用品,譬如老爺喝茶的茶壺之類的,還有就是那特制的軍用沙盤。
把屬于贈送給蘇秘書的東西檢查后,打了包搬離了大明園裝車。
將交割的件簽字后,臨上車前,蘇秘書扶了扶眼鏡回頭看來,一向常年敞開的大門這次終于被工作人員給關上了,來的士兵在第一時間將這里封鎖了起來,以備后面的處理工作。在沒有得到批準前,這里已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了。
不出意外的話,老爺的喪事結束后,蘇秘書將要奔赴新的工作崗位,去某省擔任副省長。老爺剛死,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沒人會在這個時候不給死去的老爺面,否則有些人不會答應。
蘇秘書深吸了一口氣,鉆進了車里,帶上車門保持了沉默,也不知道自己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回到這里……
此時的林閑正在丈母娘家里,一家幾口人吃過了晚飯正聚在客廳看電視。
半躺在沙發上的喬韻倚靠在林閑的身上,秀發松散,雙腳曲在沙發上,抱著林閑的一只胳膊然自得。
喬安天端了杯茶在手,兩眼盯著電視上的新聞。
蕭樺端了剛切的水果放茶幾上,見到女兒的幸福小模樣,臉上悄悄笑開了花,走到沙發旁拍了拍喬安天,讓他讓了讓位置,然后坐在了靠林閑的一邊,笑瞇瞇問道:“小林,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準備什么時候要小孩?”
“啊…快了,快了。”林閑在那干笑著。
喬安天瞥了眼老婆,見蕭樺擺正了姿勢,知道老婆又準備開始講大道理了。
幸好林閑口袋里的電話響了起來,蕭樺自覺地拿起遙控器把電視給調成了靜音。
林閑摸出電話一看,發現是蘇秘書打來的,接通放在耳邊笑道:“蘇秘書,有何指教?”
蘇秘書語氣平靜道:“老爺在下午過世了。”
“呃……”林閑怔了怔,這在他的意料之,他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可是蘇秘書主動打電話告訴自己是什么意思?自己和老爺的感情好像還沒深到這種地步吧?何況老爺那種人的喪禮自己是不方便去參加的。
頓了頓,想到自己那個便宜師兄,調整了語氣寬慰道:“那真是太可惜了,蘇秘書,節哀順變。”
一句‘節哀順變’讓喬韻盤腿坐了起來,喬安天和蕭樺的目光也一起看了過來。
雙方簡單幾句后,終止了通話,蕭樺第一個忍不住問道:“小林,誰過世了。”
林閑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是蘇秘書打來的電話,齊云峰齊老爺下午過世了。”
蕭樺立刻‘哎喲’搖頭,一臉很惋惜的樣。
“齊老一百多歲了,也算是少有的高壽了。”喬安天也搖了搖頭,不過他看向林閑的眼神多少有些驚訝,看來自己這女婿和那個蘇秘書關系匪淺吶,竟然這么快能想到和他報喪。
喬韻則摸出了脖上掛的兩枚戒指,對父母說道:“這是齊老送給我們兩個的結婚禮物。”
蕭樺當即叮嚀道:“一百多歲老人的心意,送給誰都是福氣,可要收好了。”
林閑則拿起電話撥了林保的號碼,接通后說道:“老頭,剛接到消息,齊云峰過世了。”
林保那邊默然了一會兒,說道:“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
老爺的死對大多數人來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頂多是日后電視里的一則沉重哀悼新聞,日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林閑也并不覺得和自己有太大關系。
林大官人眼前這一關就很難過,正接受著蕭樺的一堆‘造人經’轟炸。林閑想向喬韻求援,可喬韻不時勾勾嘴角,完全當做沒看見他的眼色。
不過兩人一回到房間,林大官人立刻對喬董事長展開了報復,裸的報復。
不報復白不報復,實在是喬董事長在片里學來的技術還真敢用,林大官人完全抱著不享受白不享受的想法……讓她徹底折騰個夠吧!
索馬里沃森基地,幾架直升機從遠方掠來,嚯嚯降落在了停機坪上。
遠處幾輛坦克上載著一群掛槍的士兵歸來,可謂是得勝歸來,因為剛把附近的一群武裝分給剿滅了。這次羅姆在全程觀戰,結果讓他很滿意,那些烏合之眾面對自己武裝起來的隊伍根本不堪一擊。
羅姆剛跳下直升機,走了沒多遠,便見安娜開著一輛越野敞篷車停在了他的身邊。
羅姆一看安娜的臉色便知道有事,鉆上副駕駛位問道:“什么事?”
安娜邊駕車向跑道的盡頭開去,邊扶著方向盤說道:“出事了,華夏那邊的客商集體撕毀了和我們的合作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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