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武皇帝第134章 遠東財團(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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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遠東財團(二)


更新時間:2013年01月03日  作者:浪子刀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浪子刀 | 核武皇帝 
第160章

第160章

浪子刀

在宋彪和張康仁設計東北金融體系中,最精妙的一筆恰恰是各國銀行機構沒有考慮到的一點——雖然東三省已經成為一個銀本位經濟區,但東三省的主要流通貨幣并非白銀,而是銅幣。

在銅圓替代了銅錢后,在市面上流通的銅圓券可以直接更換銀圓,東北銀行壟斷銅圓券的發行權,基于銀圓大量發行銅圓券。在實際的使用中,最基礎的一銅圓銅幣并沒有太多的使用空間,最常見的還是要使用5元、10元、20元面值的銅圓券。

相比銀圓券缺乏信任度不同,銅圓券因為票值小,流通方便,使用廣泛,反而在短期內就能在東三省大面積流通。

只要東北大豆每年都能為東北銀行換取3000萬英鎊的外匯,并且堅持不懈的將進口總額也削減下去,每年只要有1000萬英鎊的外匯凈流入,那就等于是有1.05億銀圓實際流入東三省的市場上。

在金銀本位時代,如果A投資商拿著100萬英鎊進入東三省開辦實業,這些英鎊就會在東北銀行變成1050萬銀圓,而東北銀行和各家商業發鈔行則在此基礎上發行價值3000萬銀圓的貨幣,再給A投資商1050萬關東銀圓券用于在東北經營,余下的1950萬銀圓券繼續用于信貸,東三省的基礎建設,包括A投資商也可以獲得千萬銀圓券的貸款。

金融就是這樣,所謂政府就是干這種把戲的。

鄭桂廷在日本有自己的產業。規模不算是很大,同時擔任遠東商行在日本的分行總經理,通常在需要進口的情況下,而日本商品能夠滿足,遠東商行還是會考慮價格低廉的日本商品,比如在近期的水泥進口中,日本水泥的銷售量就占據了進口市場的1/3。

鄭桂廷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因為日本國內經濟已經只能用悲慘來形容,外部市場的作用力就非常大,所以。當他決定進口日本水泥時,總是會代表遠東商行先行購入日本水泥公司的股份,從中套取利潤抵消部分進口款。

宋彪和鄭桂廷大致問了問日本那邊的情況。因為國家外債太多,每年需要償還巨額的利息,政府只能加緊增收稅款,并且壓縮了日元的信貸規模。日本陸軍遭到了大規模裁剪,軍工廠幾乎都是專門在為東北新軍而運轉,最慘淡的是日本百姓的生活,失業是很正常的事情,大量工廠倒閉。

聽了鄭桂廷的話,宋彪淡漠的哦了一聲。

現在日本比宋彪預期的更慘淡,關鍵是陸軍被擊爆。又沒有從東三省獲得除旅順軍港之外的任何利益,英法兩國沒有繼續支借國際債務,導致日本政府的財政更加艱辛,一邊是金融緊縮政策,一邊是稅收增加政策。兩邊同時夾擊,日本的企業應該會是非常困難。

反正事不關己,鄭桂廷和宋彪也就是閑話家常般的繼續說著,道:“我原先在日本還有一個小紡織廠,又經營一些地產生意,現在真是不景氣到了極限。最近就將廠房和工人都轉移到了錦州。工人只能跟我走,不走留在日本也找不到新的工作。如今日本的紡織廠還能繼續運轉的都是日本財閥的那些大工廠,他們依靠壟斷向美國出口生絲掌控著日本的出口,加上政府繼續這些財閥,他們也能繼續低價向朝鮮和國內傾銷商品換取白銀資產。至于很多小工廠,跑到東三省的數量也有,有一些則只能是度日如年,和日本八大紡織會社是不能比的。前些天,我和在錦州投資辦紡織廠的張弼士先生碰了個面,他那邊招聘的日本技工也很多,工薪比外國技師便宜多了,能力相差也不大。所以說,東三省的紡織業要是能發展起來,恐怕還得感謝日本紡織業的下滑。”

宋彪想了想,和他問道:“你估計日本經濟什么時候能緩過來?”

鄭桂廷思量片刻,道:“三四年內吧,日本政府能做的事情都在做,不管怎么說,日本還是有比較可觀的生絲和茶葉出口,隨著國民經濟下滑,國內進口減少,出口維持不變,過幾年總能日漸維持住日元,只要日元可以增發了,貨幣供應寬松,經濟就能再次恢復。所以,日本現在基本就是保證自己的工業基礎,小企業則大多都是被大企業兼并的份兒。”

“這樣啊!”

宋彪感嘆一聲。

鄭桂廷道:“那咱們要不要加大吸引日本的小企業進入東三省?“

宋彪盤算一番,道:“沒有必要特別加強此事,他們愿意來是好事,不愿意來也非壞事。如果日本經濟恢復了,他們是不是又要回去?我們寧可慢一點,相互都損耗一點,總好過用自己的市場培養和保護日本經濟的基礎。當然,你說日本技師和熟練工,還有日本的教員,這些人要不要吸引呢,我覺得要吸引。所以,有需要的話就在日本刊登招聘。我們盡可能自己辦工廠,辦學校,哪怕是以日本人為主,也不將主導權和置辦權給他們。”

遠東財團的內部會議通常是一個季度召開一次,最重要的年會是在每年的11月和12月之間召開,因為還有很多子公司的負責人沒有抵達大連,要等幾天才能正式召開本年度的年會。

現在宋彪已經提前到了,容星橋、張康仁、鄭桂廷到了,遠東礦業總公司的總辦吳仰曾、水泥總公司的陳榮貴、遠東鋼鐵總公司的沈德耀、紡織總公司的潘斯熾、機械總廠的鄭廷襄、沈陽電廠的容耀垣,鐵路總公司的羅國瑞、梁普照、新華財務公司的舒方信也到了,裕豐行的總辦王樹翰和化工總公司的鄺榮光近日即將抵達。遠東糧牧總公司的新任總辦唐杰臣即將在近期從上海趕過來,此人此前是怡和洋行的買辦。

主要的一些人此時都在這里,正好談到了日本經濟的問題,大家就接著這個話題分析下去。

遠東財團的這幫人之所以要分析日本經濟,正是因為大家都明白,日本正好處于工業化的一個基礎階段,東三省則正要向著這個方向走。預計在三四年后,東三省和日本經濟之間的沖突會變得非常嚴峻。

所以,這就一定要吃透對手。鄭桂廷在日本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收集日本各家企業的情報,便于遠東財團在整體上實施有針對性的決策。

現在也不是開年會,大家就聚在一起閑談。邊談邊分析。

日本目前對外出口主要就是四個領域,生絲、茶葉、煤、紡織品,排在后面的則是紐扣、卷煙、紙、鐘表、煤油燈、肥皂、海貨、鏡子、砂糖、陶瓷,至于在五金、煤油、染料、機械等方面完全不是歐美的對手。

日本的生絲和茶葉主要對美國出口,數額還是很高的,首先是目前世界最大的生絲出口國,又是世界第五大的茶葉出口國,但這兩個東西賣不到中國,它的煤炭、紡織品和紐扣、肥皂、紙之類的低級工業品主要是銷往中國和東南亞,包括向香港。價格是很低的,當然質量也最差。

另外,日本現在出口的這種鐘表不是小的機械表、懷表、腕表,而都是家庭里擺設的那種“時鐘”。

遠東財團在這些方面就特別有針對性,因為東三省想要發展工業。最開始也只能是生產這些低級的工業品,遠東財團在東三省生產的這些東西不僅要滿足東三省的需求,滿足中國市場的需求,同樣還要向東南亞銷售。

今年,遠東財團就在煤礦開采工業上投入了巨額資本,除了撫順煤礦。同時投資了阜州海州煤礦、遼陽齊大山煤礦、鐵嶺煤礦等34個煤礦,加上開灤煤礦,總計有36個煤礦場將在三年內開始投產,其中撫順煤礦、海州煤礦、齊大山煤礦是三大露天煤礦,投入規模也最大。

遠東鐵路總公司為什么如此著急的要將奉阜鐵路優先開通,就因為阜州的海州煤礦是露天煤礦,又為什么急著將鐵路鋪設到赤峰,因為在赤峰也發現了一個規模驚人的元寶山露天煤礦。

吳仰曾就給宋彪一個估計值,明年六月份左右,遠東礦業總公司和遠東鋼鐵總公司下屬各煤礦企業的煤炭總開采量就將達到每個月30萬噸的規模,明年底能達到50萬噸,奉阜鐵路和赤錦鐵路大概是在1908年的上半年開通,鐵路這邊開通,那邊提前三個月就開始大規模的采煤。

四大露天煤場同時發力,加上其他的煤礦,東三省的采煤量會在五年內迅速增加1000萬噸/年,這個規模不僅能滿足東三省和全國的煤炭需求,也能滿足整個東南亞的煤炭需求,同時能向美國、墨西哥、智利等美洲國家出口,屆時連日本都必須購買遠東財團的煤礦。

因為露天煤礦和礦井煤礦的開采價格完全是兩個概念,根本不能比的。

相對于日本的總經濟產值而言,日本目前的煤礦工業規模是很龐大的,但從長遠而言未必就經得起東三省煤礦的沖擊,除非日本大規模提高煤炭進口關稅。

這個事情沒有任何懸念。

有人喜歡說日本自己不開采煤礦,將中國的煤炭買過去埋在海里,這個是謠言,日本直到21世紀還有本國的煤炭開采工業,70年代以后就一直靠政府補貼。

山東被德國占據之后,煙臺、青島都是大規模進口日本煤礦,在日本紡織工業完全發展起來之前,日本對華的最大出口事項就一直是煤礦,而日本不含殖民地在1905年的煤礦開采總量就已經達到了1300萬噸。

這可能是很多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煤炭工業的事,今年第一次開年會之時就已經討論過,在鄭桂廷和吳仰曾的強烈建議下,這個事情很早就在財團內部獲得通過。大家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要借錢,要籌集資金將東三省的煤炭工業抓起來,從國外,特別是從俄國、德國大量聘請地質工程師,加上東三省各礦務局一起努力,在遼寧和鐵路周邊到處找大煤礦。

赤峰不是東三省的轄區,吳仰曾此前一直是在開灤煤礦當總辦。曾經親自去赤峰和承德一帶勘察過,知道赤峰有煤鐵礦,此前幾個月就偷偷派了一隊德國專家過去勘探。結果是一陣大驚喜啊。如今是具體的結果都還沒有出來,鐵路已經急著要修過去。

這一次的年會就不談煤礦了,因為該談都談的差不多了。今年按照容星橋、鄭桂廷和潘斯熾的建議,主要就是談紡織業,雖然吳仰曾和沈德耀想將鋼鐵業作為本次年會的重點事項討論,宋彪目前看這個架勢是不太可能,因為大家目前都還是比較關注紡織業的問題,主要是日本紡織品對東三省出口規模越來越大。

遠東財團的宗旨是最簡單的,從一開始就被宋彪定格在“增加出口,減少進口”八個字上,大家今年預計就談兩個重點問題,一是大豆出口和油脂加工業的建立。二是紡織業的全面籌建。

鋼鐵算個屁問題,進口不多,出口也不多,現在還忙不到這里。

對于紡織業的問題,鄭桂廷和潘斯熾準備了非常詳細的資料。原本是要等到年會的時候發給每個人的,現在就先拿出來給宋彪過目,容星橋他們都已經看過了,眼下就是等著宋彪看完之后的態度。

鄭桂廷準備的這一份是日本紡織業的總體報告,潘斯熾準備的則是國內紡織業總體報告和進口紡織品匯總報告,實際上就是三份報告。每一份四五頁紙。

宋彪就坐下沙發里慢慢看著,其他人也乘著這個機會重新看一遍,溫習一番,感受一下日本紡織業對中國和遠東財團的威脅。

宋彪看完之后感觸很多哦,新的認識也很多,基本上是打破了他此前的所有錯覺。

三份報告總結下來一共有六個問題:1、日本紡織業總體水平不高;2、日本紡織業在華和東南亞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傾銷問題,它的產品質量最差,價格最低,相對于國產紡織業,質量要高,價格相差不大;3、日本紡織業目前大體已經認識到,如果是在華投資辦廠,總體效益大約能增加10左右,三井財團目前已經控制了上海紡織業的兩家大企業,總紗錠4.5萬枚,1905年得益于日俄戰爭,收益率高達20,今年的年收益率也穩定在10左右,相比上海其他紡織廠還是有較高的盈利能力;4、日本的成本優勢建立在五個方面,低勞動力成本、低關稅、低出口稅、低運費、低棉花成本,即日本的勞動力成本低,進入中國市場的關稅低,出口國外的出口稅幾乎等同于無,運費相比歐美產品要低很多,從朝鮮買入的棉花價格極低,有了這五個優勢,日本的紡織品在中國市場和其他外國洋布比起來,價格就過于懸殊,給人造成的印象就好像是日本人在傾銷,實際上不是的,三井物產是日本最大的紡織商,它將紡織品出口到中國的利潤是非常豐厚,而它在朝鮮低價購買棉花是有日本政府強行保護。

5、中國紡織業的總體問題是規模小、流動資金太緊張、技術差、技術工人和相關機械維修工的數量太少,管理水平低下,產品同質化競爭,主要以低端的棉紗加工為主。比如說三井物產在上海收購的兩家紡織廠裕晉、大純,都是因為銀行債務問題壓迫下的流動資金斷裂,導致三井物產只用了幾萬兩銀子就將兩家紡織廠租下來,再用紡織廠的盈利重新買下企業。

現在三井物產已經在香港注冊成立了上海紡織會社,用于控股這裕晉、大純兩家紡織廠,兩家紡織廠的總股本正好是100萬兩白銀,三井物產實際出資只有11萬兩,買入裕晉1/10股權和租賃生產權用了3.5萬兩白銀,此后又同樣花費7.5萬兩銀子買入1/10股權和租權。

目前,這兩家紡織廠超過一半股權還是在和日本關系密切的中國商人、買辦、歐美洋行手中,三井物產正在逐步用工廠本身的盈利買下股份。

6、上海紡織業現在的總紗錠是30萬。三井物產占了15,鄭桂廷已經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日本真正最大的紡織巨頭大阪內外棉紡織株式會社已經準備在上海投資建廠,緊隨其后,日本其他六大紡織業大企業也都有類似的計劃。

如果這些企業都來了,那日本在華紡織業的八大系統就將再現歷史,到了那個時候。中國紡織工業再想翻身就真的很困難……其實基本就等于宣判了中國紡織業的死緩。

宋彪將手里的三份紡織業報告都看完,這剛將報告丟在腿上,鄭桂廷就迫不及待的和宋彪勸說道:“大人。東三省的紡織業已經不能再等,中國的紡織業更不能再等。如果日本國內市場萎縮的很快,三五年內都難以復蘇。加上三井物產在上海紡織業投資成功,日本各大紡織企業轉移到國內投資辦廠已經是大勢所趨,如果我們現在不發力,后面等日本各大紡織企業雄踞國內紡織業的龍頭地位,我們再想奪回市場就真的很難了啊。”

宋彪被迫點頭同意,和容星橋、鄭桂廷等人感嘆道:“今年的年會必須要討論此事,明年的資本流向也必須是迅速向紡織業轉移。辦一個鋼鐵廠,幾千萬銀子砸下去都很難見到成績,辦一個紡織廠就是另外一回事。鋼鐵工業要辦,可優先還是要將紡織業辦起來。咱們不僅要辦紡織業。而且要爭取在三五年內辦出非常大規模的成績,和日本紡織廠爭鋒相對的競爭。你們有什么想法,現在說說看。”

潘斯熾道:“我和鄭桂廷、容總董此前商量過,東三省和中國的紡織業要想真正的辦好,首先還是要解決原材料的問題。棉花的種植必須要好好的推廣;其次是紡織學校必須要辦,而且得大量辦,要培養自己紡織業人才,經營、技術、銷售、種棉四個方面都要培養;第三是染料工業必須從現在就開始抓起來;第四是紡織業必須有一定的扶持政策,特別是本土的紡織企業要加強扶持;第五是銷售工作要抓起來。特別是關于第五點,日本的紡織產品質量不高。但它的商標都很講究,比如說目前在山東最暢銷的金龍、金魚、雙鹿、花蝶都是日本人特設的牌子,他們的織花圖案也是老百姓喜歡的牡丹花、福祿壽、龍鳳呈祥、五福臨門、月宮圖、觀音送子、鯉魚跳龍門之類的,他們的花布比洋人的質量差,比咱們好,價格和咱們的差不多,比洋人低很多,花樣又多,還特別適應國內的需求,咱們和洋人都沒有辦法和他們競爭。所以,我和鄭桂廷、容總董談到這些,我就覺得咱們紡織業和日本相比的差距是全面性,不是一個地方差的問題,而是全部都差,全部都得追趕。特別是織花、印染的部分,咱們必須想辦法。”

宋彪只能說一聲“是啊”。

關于這些事,他身為東三省總督所能采取的辦法幾乎沒多少,也就是抓一抓棉花的本地生產,其余的都只能是遠東財團內部想辦法。

鄭桂廷繼續和大家說道:“我的觀點是這樣子的,咱們就算是在東三省將紡織業辦起來,因為日本產品的關稅低,咱們的產品從東三省銷往關內,價格不比日本便宜多少。要想全面阻擊日本的紡織品,還是得同時在上海、天津想辦法。特別是在上海,像老公茂、瑞記、鴻源、新昌這些老牌紡織廠都有問題,咱們可以買下來繼續經營。比如說上海機器織布局,現在幾經周轉,原先投入百萬兩銀子,終究是經營的很差,最后賣給集成公司,集成公司是英商辦的,資本規模小,也撐不住,現在又要賣。我看就可以買下來。咱們家底大,撐個五六年不是問題。”

他說完之后,大家都看向潘斯熾,因為潘斯熾就是從上海機器織布局出來的,此前就是最后一任織布局總辦。

潘斯熾此時倒是很尷尬,將上海機器織布局賣給英商集成公司就是他負責秉辦的,這家集成公司是怡和洋行入股,和另外一家規模比較小的英資洋行。加上怡和等行的華商買辦共同湊集資本籌辦的,取意“集合而成”,故名集成公司,注冊資本70萬兩銀子,實收資本五十余萬兩。

因為資本規模不大,集成公司撐了幾年,現在也不行了。怡和洋行已經甩賣了股份逃之夭夭,其他華商還想繼續撐下去,估計也不太可能。

潘斯熾就叫愛那個集成公司的事情說了一番。又道:“機器織布局早些年是賺錢的,《馬關條約》一簽署就完蛋了。十年前的時候,日本紡織業也不行。日本的紡織產品真正大規模賣到國內,首先還是在山東興起,可那也是五六年前的事。可英法美等國都有最惠國條款,同樣低稅賣入洋布,特別是美國洋布和印度洋布,那個價格很低廉啊。織布局和棉紗廠又不一樣,想要賺錢的難度就更大了,可這個廠一千來號人,很多工人干了二十幾年,那都是熟練工。買回來就能盈利。關鍵幾個問題,第一是染料的價格得低,質量還得過得去;第二,織布局原來的工資有點偏高,那比日本國內的織布工人的工資高多了。這個必須降;第三,花樣必須翻新,十來年都一個花樣,根本賣不動。我估計集成公司那邊出價四十萬兩銀子就能賣,今年不賣,它們過兩年還是得賣。那幫人的心態就是廠子可以不賺錢。撐幾年就等地價漲上去,后面賣地皮撈一票。咱們將這個廠子買回來,那是個好事,可真要將這個事情辦好,沒有三四年真的不行,關鍵是得繼續招攬技師,培養人手,年年都得編出新花樣。咱們最好在上海直接辦個紡織學校,和東三省一起發展,否則就別去折騰了,真的賠起來也不是個事,這里一年賠十萬,那里賠五萬,到年底一算賬,就算咱們家業再大也撐不住這么賠的。賠錢沒問題,可咱們得想清楚招法,明白什么時候能賺錢啊!”

宋彪聽著這話,心里也是很著急的,可他不做決定。

等開年會的時候,所有人都過來,到底怎么辦好紡織業得群策群議,想清楚方針對策和長線投資的原則、步驟,這時候再來決定到底買不買機器織布局。

說來說去,中國的紡織業并不好發展,日本的紡織業也是這么苦過來的,在中國也談不上傾銷,因為人家好歹還是賺錢的,只是薄利多銷罷了。

你非賴稱別人搞傾銷,那也沒意思,因為別人好歹有朝鮮和廉價的日本工人可以剝削啊,你能拿他怎么辦呢?

它賣的比你便宜,總有比你便宜的道理。

當然,日本確實在中國傾銷過很多東西,它自己在國內生產的太多,又賣不掉,那肯定要拿到中國低價甩賣,因為你中國的關稅最低,人口最多,不到你這里傾銷廢品,那去哪里啊?

難道去美國傾銷?

中日紡織業的貿易和競爭也好,中日經濟的貿易和競爭也罷,它整體就是這么一個情況!

誣陷別人沒意思,關鍵還是要自己努力發展起來。

反正宋彪現在是已經表態了,遠東財團今年的年會肯定要討論紡織業的問題,無論如何,從明年開始就一定要想出全面系列的各種辦法,務必要將東三省的紡織發展起來,要將遠東財團的紡織業辦起來。

再苦再難也要和日本人對著干。

沒有辦法的事,遠東財團現在和三井、大阪、三菱這些財團就是一個水平上的難兄難弟,日本那些財團也就是比遠東財團多走了十年的資本主義康莊大道,遠東財團只要向前發展四五年,那就肯定得和三井、三菱死拼到底。

真的沒辦法。

高水平工業,遠東財團搞不起來,三井、大阪、三菱同樣折騰不起來,大家就只能在低水平工業上死磕了,磕死一個算一個,磕死當媽的就少一堆兒子,磕死一個財團就死一堆小公司。

現在不談愛國,不談重工業,不談鋼鐵造船,不談機械電氣,兄弟們,同胞們,生存第一啊!

真的要有很多錢可以揮霍,遠東財團為什么要找德國公司合股辦漢冶萍鋼鐵廠啊。

遠東財團現在就一個想法,生存第一,鋼鐵工業肯定要搞,搞一個遼陽鋼鐵廠當基本生死保底線就行了,其他都是誘餌,救下遼陽鋼鐵廠再說。

至于機床、機械、造船、電氣……等幾年之后的年會再說吧,現在就辦一個架子,小折騰,別虧損太多錢,能合股就合股,能拉著別人一起虧,那就拉著別人一起虧,一個產業辦一個中專學校,先等學校辦出成績,不是那么急缺人了,咱們再來搞投資。

您說一個中專學校搞出幾十個教員,每年幾百名學生畢業,那也不可能,您說的那是遠東陸軍士官學校,遼陽礦業學校和遼陽冶金學校都只有十幾個教員,每年頂多四五十人畢業,這都算是不錯啦。

您別看遠東財團現在的架子很龐大,這一出口就奔著幾千萬英鎊而去,鐵路一辦就是幾千萬英鎊的大投資,事情不能這么看,出口幾千萬英鎊,利潤只有幾百萬英鎊,鐵路投資一大半都是靠貸款,而且拉著洋人一起墊背,你背一半,我背一半,要死一起死。

其實,遠東財團也是一群精打細算的主。

那要不精打細算,一分錢扳成兩半使,誰還開什么年會啊!

千言萬語一句話,遠東財團都這么斤斤計較,別的民族企業就更難了,日本的企業財團也差不多,拼死拼活,一年能有10的凈收益就笑的比誰都甜了。

生意啊,它就是這么回事。

也許對遠東財團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有兩家銀行,而且有一家是東三省的中央銀行,控制著東北銀行和遠東銀行的遠東財團,實際上有一個非常邪惡的優勢,這使得遠東財團在東三省相對處于一種很不公平的競爭態勢中。

在上海,遠東財團也許干不過日本洋行,可要回到東三省,那真能將日本洋行干的屁滾尿流。

沒辦法呀,遠東財團歸根結底就是東北王的獨資企業啊,各位總董總辦們只能算是拿期股的高級職業經理和合伙人,有宋彪和東北新軍做后臺,遠東財團至少在東三省是橫著走。

所以,作為軍方背景的新華財務公司就能在遠東財團內部也占著各種好處,坐地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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