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笑了:“大師,我自修道,此心已決,不可能改變,此是我的本心,也是我的愿,不然,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程度。”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心中已有主見,老衲就不多言。施主,可是去聽佛母講法?”老僧問道。
“正是,我受佛母之邀請,趕往帝祉峰,大師也是去那里?”邵延直接說明自己受邀,并反問道。
“老衲受佛母點化,才發現自己以往陷入無明之中而不自知,才入了佛門,為自己以前所行懺悔。”老僧說道。
邵延心中感慨,佛門真會選人,獨孤鳳看來渡化了不少高手入佛門,相比之下,道門的寇真則是從凡人中做起,一步步培養出大量人手。
“大師法號可否告知?”邵延問。
“老衲法號悟明,不知兩位施主高姓大名?”悟明也問。
“我叫邵延,她是云仙兒。”邵延也通名。
“施主就是火棗山的邵延上師,剛才老衲卻是在方家面前賣弄了。”悟明卻是非常驚訝。
“你知道我?”邵延也感到意外。
“當初佛母點化老衲,就曾對老衲說過,邵施主是佛母的引導上師,佛母受佛法傳承,實是受施主大恩,關照我們如遇邵施主,當以師禮敬之。阿彌陀佛,老衲見過上師。”悟明雙手合十,施了一禮。
邵延急忙回禮:“佛母過謙了,大師也是太客氣了,所有這一切,不過是佛門大能借我之手而已,佛門重開,在萬年之前已定,邵延何行德何能,可不敢貪功。大師也去聽佛母講法,不如同行。”
“老衲求之不得!”悟明欣然答應,反而云仙兒有絲不高興之色。三人剛要成行,有聲響轉來,三人是何等人物,立刻扭頭望去。
天空之中,一只云雕風馳電掣,地面之上,一只白色狐貍慌慌張張往這邊跑來,大慨被云雕追得昏了頭,居然不辨東西,一頭就向眾人所在而來,
邵延一眼就認出這是一只二級妖獸雪狐,天空之中云雕也是一只二級妖獸,是地上這只小東西的天敵。
悟明心中慈悲,見云雕如一支利箭一樣,俯沖而下,當下喝了一聲:“孽障,還不離去!”袍袖一揮,一片佛光迎了上去,柔和佛光將云雕彈起,云雕重又飛起,一聲雕鳴,大概知道自己不是悟明的對手,沖霄而去。
作為妖獸,雪狐也通了人性,望見三人一陣遲疑,見云雕被悟明趕走,走進悟明,圍繞他轉了三圈,低頭叫了幾聲,好像是在感謝,然后掉頭,準備離去。
邵延嘆道:“想不到,它也知感恩!”
“眾生如有佛性,雪狐當然不例外!”悟明頌了聲佛號,合掌說。
云仙兒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只雪狐,立刻叫道:“掌門,我想要這只雪狐。”
邵延一笑道:“雪狐也是生命,也有追求自己活著的方式權利,如果你不用強,讓它自愿跟你走,未償不可。”
云仙兒一喊,雪狐好像通人性一樣,向后一退,警惕望著云仙兒,云仙兒本來準備幻出大手,將它先捉住再說,聽邵延一說,頓時泄氣了。不過,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盒,打開玉盒,里面是一只火棗,異香散出,雪狐立刻盯住云仙兒手中的火棗,一般妖獸對靈藥之類很敏感,許多妖獸最初就是因為誤食靈藥之類而從普通動物成為妖獸。
一見雪狐這種模樣,云仙兒心中得意,不讓我用強,我就來將騙過來,看它能不能抵擋著火棗的誘惑,輕聲地說:“你如果跟著我,這個火棗就是你的。”說完,蹲下身,拿著火棗誘引雪狐。
悟明一見,眼角跳了跳,暴殄天物,他從火棗外形及香味可以推斷,這絕對是一種千金難買的靈果,居然用來引誘雪狐,光這枚果子價值就比雪狐高。
邵延卻無動于衷,不論多珍貴的東西,都是外物,修道者,心不滯于物,茅草屋與皇家宮殿都是一樣,既不因身住草屋而悲,也不因身在皇宮而欣喜,反之亦然。所以,云仙兒用火棗引誘雪狐,他并未阻止,也未露出心疼的表情。
悟明眼光瞥見邵延只是淡淡的微笑,而沒有一絲痛惜,心中一動,立刻醒悟,自己著相了,當下心中默頌經文,平定心中情緒。邵延早就感覺到悟明的動作,見此,心中暗贊,佛門重開,這一代僧人的確不凡。
雪狐望著云仙兒手中的火棗,本來準備離開,現在卻猶豫了,經過再三斗爭,到底擋不住誘惑,一步步靠近,走三步停下,見沒事,才又向前走,終于來到云仙兒面前,見云仙兒沒有惡意,便一口叼起火棗,往后退了兩步,眼睛盯著云仙兒,見云仙兒并沒有追趕,才放心享用。
誰知云仙兒又從儲物袋取出一只靈果,云仙兒儲物袋中可有不少靈果,火棗山有一片靈果園。雪狐剛吃完火棗,又見云仙兒取出一只靈果,又竄了上來,在云仙兒腿上磨蹭,云仙兒一見,笑了,將這只靈果丟給了雪狐,這回雪狐沒有跑,就在云仙兒腳邊享用,云仙兒輕輕撫摸著雪狐,雪狐也不抗拒,任由云仙兒撫摸,就這樣,云仙兒將雪狐騙上了手。
三人起在空中,向帝祉峰而行,云仙兒手上抱著那只雪狐,笑瞇瞇跟在邵延身邊,她給雪狐起了一個名字,叫阿嬌,邵延不由想起漢武帝金屋藏嬌的故事。三人行的并不快,一路之上,邵延和悟明談論些佛法,邵延倒也沒有擺什么架子,兩人談論甚歡,云仙兒在一旁聽著,更多心思放在手上抱著的那只雪狐。
三人邊走邊談,前方傳來一陣法力波動,三人神念和神識向前方探看,邵延發現兩個認識的人,只見過一面,那次過后,以為再也不會看到這兩人,想不到又見這兩人,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云仙兒也看到幾個修士,其中兩個人面善,她不像邵延,邵延因修黃庭之道,周身神現,特別是腦中泥丸靈神,不論何事何物,只要見過一次,就能記住。而云仙兒覺得兩人面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回過頭來,見邵延好像了然于心,立刻問道:“掌門,你認識這些人?”
“不認識,不過其中兩人倒是見過一面,你也見過。”邵延胸有成竹地說。
“在什么地方見過,我怎么記不起來?”云仙兒苦想,但想不起來。
“當初你和我從依蘭山脈趕回火棗山時,有兩個結丹修士想搶劫我們,結果讓你一鞭將兩人抽飛。”邵延提醒她。
云仙兒一下子想起來,原來是那兩個修士,還真不知道他們的姓名,那兩個人正是李旭和夏常,兩個脫離了家族,合伙做起無本生意。
“你們說的是那兩個只搶錢不要命的雙盜,此兩人一名李旭,一名夏常,因與家族不和,流落在外,到處搶劫,不過卻只搶東西,不殺人,一般只對修為比他們低的修士下手,一旦形勢不對,拔腿就溜。倒也闖出了名聲。”悟明開口道。
兩人明白了,想不到此兩人居然也出名了,可謂行行出狀元。三人加快速度,轉眼就到了幾名修士爭斗之處。
李旭和夏常自幾年前想搶劫邵延的飛舟,結果被云仙兒一鞭抽飛,還順手將兩人的法寶飛劍順手收走,兩人偷雞不著蝕把米,痛定思定,兩人經過商量,決定這打劫修為比他們低的修士,如果不清楚,寧可不搶,你別說,自此之后,兩人還真是一帆風順,屢屢得手,兩人經驗越來越豐富,由于針對的是低階修士,一般不超過結丹修士,雖然不少低階修士對此痛恨,但兩人不殺人,高階修士也沒有那個心思針對兩人,兩人無本生意做得倒也順手。
這次聽說婆娑佛母在帝祉峰講法,兩人一商量,決定在路上伏擊,當然那些高階修士直接放過,只針對落單或二三人小團隊,到目前為止,倒也得手三四回,這一波對方是四人,三人筑基修士,一人煉氣高層,而夏李兩人是結丹修士,目前已成為結丹中期,應該問題不大。
這四人一見有人搶劫,見到這兩人,知道碰上這兩年來出名只搶錢不要命的雙盜,四人也不甘心不抵抗就交出儲物袋,所以兩方爭斗了起來,這四人如何是兩名結丹修士對手,一會兒就被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四人就要投降,準備破財消災。
就在此時,夏常和李旭忽然收手,跳出圈外,也不看四人一眼,兩道遁光向遠方急速而去。這個變化讓這四人愣住了,不僅他們愣住,連剛到的邵延三人都愣住了。
四人見邵延三人來到,感覺之中,三人深不可測,立刻明白那兩人為何而逃,原來發現有人來了,而且是高手,不得不說,這兩人幾年來已是經驗豐富,見勢不對,立馬就走。
四人上前施禮:“多謝前輩相救!”邵延讓幾人不用多禮,問了幾句,四人如實回答,也無什么新的東西,就是四人是去聽講法的,不想遇到搶劫。
云仙兒聽了整個過程,笑道:“他們倒挺機靈。”邵延也笑道:“《莊子》上說,盜亦有道,古人誠不欺我也。”
悟明也說:“兩人如此機警,不怪能闖出如此名聲。”
實際上,他們三人,不論誰要出手,兩個結丹期修士根本沒有可能逃脫,不過,三人都不好意思以大欺小,再說,此二人僅是搶劫,而不殺人,還算不上窮兇極惡之輩,就是出手,懲罰的度也難于控制。
那四人見事已了,便先告辭而去。邵延也不趕時間,如果和四人一起去,對四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畢竟實力相差太大,那四人時刻保持恭敬,而邵延也不習慣讓人時時對自己畢恭畢敬,同樣,過早到帝祉山,其它修士也不自在,這也是邵延上次講法,化神修士為什么在邵延開講前一瞬才到的原因,這次邵延也會如此。
“大師,我準備在此過一夜,明天準時到場,大師準備如何?”邵延見下方一石平坦,便微笑問悟明。
“上師,老衲今天去,不能陪上師,望勿怪!”悟明合十而別,先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