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老頓時明白過來,大喝一聲,法寶飛劍化成一條銀色匹練,截向光明圣火,圣火一遇上飛劍,火焰猛然一竄,飛劍頓時失去光澤,化為一塊頑鐵從空中墜下。
如果邵延在此,當能看出,所謂光明圣火就是后天業火,光明教主收香火信仰,香火之中凝聚了眾生種種欲望,轉化為神力神火,本質上就是業力業火,這也是邵延當初讓林韻柔借業火種金蓮來化解業力纏身的原因,也是讓寇真撤去林韻柔塑像,不讓她享受香火的原因,修道者一旦業力纏身,雖能得大威力,不過大道無私,必要還盡業力因果,只能為眾生服務,不能真正逍遙。紀湘然門派所行本是這一大愿,故紀湘然可受香火,但邵延通過業力構成護法神之法,讓紀湘然脫身之外,護法神自會完成業力因果,紀湘然只需輔助護法神即可,雖不能完全脫身,至少也算得上自在。神要真正得大自在,必須最終拋開香火,與天地某一精神相合才行,具體如何,邵延也不清楚。
謝長老見飛劍被毀,心神受到反噬,臉色一白,光明圣火已沾身,只要是后天之物,業火都能焚毀,對普通修士來說,除非已入化神,邁入先天,才能撲滅業火,謝長老即便是元嬰修士,在中洲大陸,也算得上大能之輩,對業火也沒有辦法,業火一沾身,引動自身業力化為業火,謝長老只覺自己一下子從里到外都燃燒起來。
能修到元嬰的修士都不是簡單之輩,謝長老在此情況下,毅然拋棄自己肉體,本命法寶鎮山印現,鎮山印寶光大作,裹住元嬰沖天而去,一瞬間便已無影無蹤,這個結局誰也沒有預料到,連光明教主的化身也沒有想到。
謝長老的肉身轉眼間便化為灰燼,天空之中,光明教主的化身退入大門,大門關閉,消失在天空之中,西隋士兵勇氣倍增,他們感覺到神都站在他們一邊,反觀蜀陰關的周軍則士氣大落,幾日后,宇文成化逃到此處,還未喘息兩日,便被隋軍破城,宇文成化也在亂軍之中死于非命。
這一戰,讓光明教正式出現在修真界面前,能將天瀾宗元嬰修士殺得只剩一個元嬰溜回去,恐怕沒什么人能做到,而光明教是有真神保佑,以至經此一役,不少小門派見到光明教士,都繞著走。
謝長老只剩一個元嬰在本命法寶保護下凄慘回到天瀾宗,在天瀾宗引起軒然大波,連化神真人都驚動了,一個年輕的修士恭恭敬敬站在了塵真人面前,他就是只剩下元嬰回山的謝學義長老,不知哪個倒霉蛋被他奪舍了,兩旁是一大幫元嬰長老。
謝長老將與光明教虎護法的斗法過程,詳細述說了一遍,并用法術重現,了塵看后,問諸位元嬰長老:“你們說說自己的意見?”
“光明教的術法很怪異,不類似現在修真界主流,不知是何流派?”丁長生長老開口道。
“我也有同樣感覺,我們法術由內而外,運自身靈力形成法術,運用得好,也能調動外部天地靈力,但光明教士好像由外部直接調用靈力,形成法術。”隱凡道。
“不對,光明教士好像是直接借用神力,不是自然界的靈力!”隱塵道。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起來,總之,他們也不清楚光明術法,討論到后來也是各自異想天開,得不到一個準確結論,更不用說如何克制。
了塵真人見此,止住眾人,他是化神修士,眼力比這幫元嬰修士高明多了,他看得出光明教士的術法并不是自身能力體現,明顯是另一種力量體系顯示,就如隱塵所說,是借用的神力,難道真有神明降世,不然很難解釋,不過,自上古已降,許多法統失傳,前一階段,許多諸子經典重新面世,證明上古道統正在復蘇,這個世界面臨一場大的變革,何去何從,必須小心翼翼,這關系到門派的未來。
了塵低聲和掌門商量了幾句,然后,掌門下了決心:“各位長老,這次事件關系到我們天瀾宗名聲,我們必須做出行動,然而,對光明教情況不明,我決定先派一部分弟子下山,分為兩部,一部投向西隋的敵對一方,另一部行走世間,收集相關情況,以供決策,各部以筑基弟子為主力,由數位結丹修士領導,各位去考慮一下人選,有功必賞,各位請密切注意事態進展!”
各位長老散去,自去準備。
火棗山最幸福的不是邵延和林韻柔,而是狼麒,作為坐騎,林韻柔卻很少以它代步,自從火棗栽種成功后,它便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妖獸,以前為守一株靈藥跟別的妖獸斗來斗去,現在一棵仙樹沒有人和它搶,整天伏在樹下美美的睡覺,看著火棗,心中就滿足。誰知更幸福的事還在后面,主人和主人的師傅不知從什么地方移植來許多靈果,并開辟了一個靈池,那池邊種滿靈果,品質比自己作為妖獸時守護那株強上不知多少倍,主人的師傅專門發話,讓它來管,天下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它站在靈池邊,運用天賦神通,掀起一陣輕風,將靈池中水化為細絲,灑在靈果之上,然后,心滿意足伏在旁打瞌睡。
邵延除了正常修行,正在推演一些法術,林韻柔見師傅口誦咒語,掐訣召出一朵白云于足下,然后驅云騰空而起,不禁好奇問:“師傅,你不是腳一頓就云生足下,還掐訣念咒干什么?”
“你記得當初為師讓你創風雷功法的情況了嗎?”
“師傅,我明白了,你是依自身神通創出新的法術,借此強化自己對道的理解!正如我當初在師傅壓迫下創出風雷功,從而徹底了解武道一樣。”林韻柔一點就透。
“法術本是防身護法煉魔所用,一般修士初入修行,磨難重重,本身境界不足,更無神通,籍法術以護身,道到高層次,全靠自悟,實際上法術也是如此,到一定程度,根據自己的體驗,開創新的法術,也是對自己體悟的道的一種實踐,修行是腳踏實地的一步一個腳印的驗證。你有時間,也可試試。”
“多謝師傅指點,師傅,你又創了幾種法術?”
“沒有幾種,一是你剛才看到的騰云術,一般修士如入筑基,即可依法修行,雖不算快,亦可日行萬里,更有神仙風范;二是由雷法引申而出天心五雷正法,專門克制《地煞秘要》中法術,此是為師防止《地煞秘要》中旁門之術太易于修煉,如有心術不正之人煉成其中一部分法術,為禍世間,也好有個克制,將來這些法術為師想合成一部《天罡正法》,讓世間道門天師所掌,修行不到一定程度,心性不夠者,即使得到,也不能修成。”
“師傅,這兩種法術能不能給我瞧瞧?”林韻柔聽說這兩種法術,心中有點意動。
“當然可以。”邵延將一本紙書替給了林韻柔,林韻柔翻開一看,只有前面幾頁有內容,后面都空著,騰云術是以腎水為基,集空中水性靈氣,聚成云團,名為云團,實與自然云團不同,仍是水性靈氣聚集到一定程度后外現,不過,不入筑基,無法修煉。
而天心五雷正法,內煉五臟真意,祭煉成神將,外合天地雷電精神具現的雷神,形成雷霆,有點像《黃庭經》中內煉諸神法,林韻柔起了一個疑問:“師傅,此法授予寇真,可寇真實力不足于修行此法?”
“這倒不用擔心,寇真實力現在相當于煉氣高階,不過他的心性很好,雖未悟大道,然類似神修,寄心于三清道祖,卻與神修不同,從未想過從道祖處得到什么,也算一種得一,此等心性,提高實力極易,過幾日,我來煉一爐丹藥,你服用了一顆萬年朱果,還有數顆,煉成丹藥,一粒足夠他實力提升到筑基期以上,此等法術與他之前修煉相似,極短時間內,他就能掌握,而且在他手上,威力不會落于結丹修士,作為世間道門總領,沒有一定實力不能服眾。”邵延已想好一切,向林韻柔說明自己意圖。
林韻柔掐訣念咒,頓時一團白云現于足下,將她托起,她落下后,又按天心五雷正法施行,頓時雷云現,不等雷云聚,她又將之散去。細細體會,雖與黃庭煉神法相似,但它只要存想出來就行,而不像黃庭煉神法,不僅需要存想,必須讓體內諸神具現,不由向邵延述苦:“師傅,我體內諸神許多時候能存想清楚,但遲遲不得具現!”
邵延看了她幾眼,笑道:“你已算不錯了,已有數神現,不要與為師比,為師當初是性命攸關之時,潛力激發,腦中靈神泥丸現后,諸神一閃而沒,立下根基,這是可遇不可求!”
“那么,師傅,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加快速度?”
“你又心急了,你已成就金丹,時間對你來說并不重要,該怡養性情就怡養性情,沒必要只爭朝夕,不能何來逍遙?不過,倒有一法可試試!”
“師傅,何法?”林韻柔語氣中露出一絲欣喜。
“你知道子午流注嗎?”
“知道!寅時氣血注于肺,卯時大腸辰時胃,已脾心未小腸,膀胱申注醞腎注,戊時包絡亥三焦,子膽丑肝各定位。這與黃庭煉神法有什么聯系?”林韻柔不解地問。
“傻徒兒,體內諸神不過是器官功能的具現,在相應時辰,相應臟器功能最強,此時存想,當事半功倍。”
“師傅,徒兒明白了,多謝師傅,我去煉功了。”林韻柔歡快地跑了出去。
邵延不知所謂地搖搖頭,要煉丹,一個好的丹爐也沒有,決定先煉一個丹爐,一想到此,干脆就動手,取出各種材料,認真篩選之后,選擇并不是好材料,而是普通的火銅為主料,再加入少量赤炎金,經過七天,煉成一座八卦爐,算得上一件靈器。
成功后,邵延開始煉制丹藥,他以前也煉過,是用那座鐘老頭留下的多用爐,既可煉丹,必要時可以煉器,但有時直接用真火凌空煉制,那些丹藥相對來說比較簡單,更多的是一些傷藥,徒弟也煉一些丹藥,不過他們自己都是購買現成丹爐,而煉器,邵延基本上是凌空用真火煉,現在煉增長功力的丹藥,而此丹藥以萬年朱果為主料,加以珍貴配料,一旦成丹,一顆足以將煉氣修士推上筑基層次,不由得邵延不小心。
第一爐七天后,成丹七粒,走丹兩顆,在成丹一瞬間,化為靈氣,沖出丹爐,此等動靜,還有丹氣異香不僅驚動了林韻柔,更令狼麒口水狂噴,一口氣奔到邵延洞府門口,林韻柔也來了。
邵延見她們來到,林韻柔一見就知道是什么回事,邵延看著狼麒直咽口水,從玉瓶中倒出一顆如金紅寶石般丹藥,拋給狼麒,狼麒一口吞下,頓時,氣息暴漲,開始立著吐納起來,氣息迅速達到三級顛峰,開始有結丹跡象,天空之中,陰云開始聚攏,邵延信手畫個符,將它氣息壓了下去,天空陰云散去。
“韻柔,這兩天讓狼麒好好修煉一下,鞏固好之后,你去渡劫臺布置一下,讓它結成妖丹,也算火棗山多一個戰力!”
“師傅,韻柔知道了!”林韻柔引著狼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