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郞堊門的修士見僵尸向古墓方向而去,松了一口氣,希望這些僵尸能被那兩位魔道前輩除去,不管那兩個前輩出于什么目的,在黑夜中望著古墓方向,他們眼力再好,在黑夜中也看不清。村莊一片安寧,雖然戶戶閑門,但今晚氣氛明顯輕松了許多,有仙師在此,大家都很安心,最起碼到現在,還沒有聽到僵尸進村的聲音。
對付僵尸一是真火,不過只是毀滅,另一種方法卻是佛家功法,特別是佛家經咒能使亡靈往生,不讓其停留人間,邵延師徒高聲念起往生咒,心口如一,一輪佛光從師徒兩人身上升起。
師徒兩人一邊念誦,一邊順著墓道行走在各墓室之間,所到之處,佛光籠罩,僵尸紛紛倒地,怨魂黑氣消散,一個個身影面帶祥和,紛紛向兩人行禮后,消失在另一個空間之中,每渡化一人,兩人身上佛光便強上一分,范圍也略加擴大。
整個古墓花了一個時辰才完全走完,兩人身上佛光已是擴大到二十來步,古墓中已無一絲陰邪,出了古墓,曠野之上,依然有僵尸在游蕩,邵延取出數張婆娑靈符,口中經咒未停,往空中一拋,靈符向四面八方而去,紛紛化成大片佛光,和邵延師徒身上佛光合為一體,往生咒的念誦聲也隨佛光籠罩周圍數里,僵尸紛紛倒地,一個個虛影向邵延師徒方向施了一禮,消失在另一個空間。
兩位郞堊門的修士望著古墓方向,突然之間,一派淡淡的金光升起,在黑夜之中,特別顯眼,同時隱隱傳來念誦聲,聽到耳中,頓覺心情平靜下來,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只等天明去查看。
邵延見全部渡化結束,方圓數里之內,再也沒有一絲陰邪,便停止念誦。林韻柔見此感嘆道:“師傅,佛家超渡亡靈方面確實不凡,不知其在戰斗方面如何?”
邵延望了一眼林韻柔,這個世界修士特別注重戰斗,也難怪,修真界中弱肉強食,許多時候根本不講道義,憑實力說話,林韻柔從小生活在天云門,深受這種風氣影響,好在她心性純良,也不以為怪,開口道:“佛家在戰斗方面也另有風格,不弱于他宗。最為典型便是九字真言,九字真言是無上降魔之法。也罷,就傳給你吧!”
說完,手一點,一道白光傳入林韻柔腦中,林韻柔閉上眼睛好好體會了半晌,猛然睜開眼,手結不動明王印,低喝一聲:“臨!”,立時整個人不動如山。頭頂上形成了一尊淡淡佛光組成的金剛薩埵像,因為幾次超渡亡靈,林韻柔也身具佛家功德,手印一動,真言一起,自然勾動功德,化成佛光,結成圣像。
邵延第一次見別人施展此法,這才明白,原來在頭頂上會出現金剛薩埵圣像,以前幾次使用,根本沒有留意。林韻柔散去手印,說道:“好厲害,感覺自己像高山,任何力量好像都動搖不了自己。”
邵延抬起腳步,準備離開,不過又停了下來,這個地方鬧僵尸,因為怨氣凝結,已有好長一段時間未下雨,好事就做到底,這個世界修士卻沒有手段求雨,而在地球上道教中,求雨有一整套的儀規,不過對邵延來說,金丹已成,自能勾通天地,不需那么麻煩,當下凌空書符,勾通天地精神,自然界中本無管風雨的神靈,古人所說這些自然神靈,不過是天地某方面精神的具現,是人創造出來,為方便施行法術而立,施法者通過一系列儀式,書符上表,調動天地神靈,實以自己精神勾通天地精神,施法能否成功,不在儀式,而在于施法者能否以自己精神勾通天地。
邵延勾通天地精神,頓時陰云四布,一會之后,綿綿細雨便以飄落,將地面一切滋潤。林韻柔在旁認真觀察,心中也驚嘆,這些法術與平常完全不同,修真界法術多以戰斗為主,根本沒有施展這類法術的地方,而師傅傳授法術中這一類完全是針對凡塵百姓的法術,林韻柔不知這類法術是如何出現,而且,這類法術涉及天地之道實是超過一般戰斗中所用法術。
郞堊門的修士見金光消散,天空之中卻飄起了雨,心中大喜,他們也知道,僵尸橫行之地,根本無雨,下雨說明僵尸應已全部被消滅。
天亮之后,村中各戶見下雨,個個欣喜若狂,好長時間了,莊稼這回有救了,百姓很樸素,只盼一個好年景,紛紛來感謝仙師,兩人很不好意思,他們并未做什么事情,借口還有掃尾之事,匆匆出村,趕到了古墓,仔細查看了一番,一個僵尸也未見,知道徹底解決,遂回山復命。
自解決了僵尸,邵延師徒向南而行,過鵲水,又行數日,一路之上,尚屬安寧,除遇兩戶普通百姓身染重疾,林韻柔直接出手相救,鍛煉兩次醫術外,倒沒有大事,官府苛捐雜稅,百姓生活艱辛這些情況,邵延師徒也無可奈何,林韻柔一路已來,深感凡人無奈,倒是堅定道心。
這日行進間,天上徒然下起大雨,對師徒兩人來說,并無影響,在雨中行進,身上居然滴水未沾,過了一會,雨漸漸小了下來,大山已在眼前,邵延看過大陸簡圖,在出發前,也曾詢問當地人,知道這座山脈喚作搖育山,山脈由西南向東北延伸,長約六千余里,山脈這中,森林茂盛,人跡罕至,山脈中間,大江一條支流搖水發源此山脈最高峰招搖峰,此山產數種修真界靈藥,此山脈中有三個小型修真門派駐此,邵延所至處,不過是最邊沿,此處放眼望去,除了一條小路,周圍已無人煙,最近村莊已是幾十里開外,因近山,常有猛獸出入,此處除了偶爾有獵人光顧,只有一些貪近路的商販成群結隊從此過,今天雨中,顯然沒有人經過。
邵延師徒順著小路,似慢實快,兩人好似散步,但一步至少數丈,走著走著,兩人真的慢下了腳步,遠遠的山腳高坡之上,一個寬袍大袖靜立在綿綿細雨中,面對邵延所來的小路,好似在等人。
兩人對望了一眼,恢復常人的步速,看似近,實是遠,兩慢慢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到了山腳下,此時已過午時,對修士來說,吃不吃飯并無影響,到了山腳下,雨已停,高坡上的人盯住邵延師徒,邵延也在認真打量此人,淡青衣衫,一根絲帶束住頭發,身形挺拔,雖不是那么英俊,但也算一表人才,身上衣衫干爽,好像不是曾長時間立于雨中。
邵延師徒見對方未開口,也不想開口,直接邁步要走,腳剛一動。
“停下!”對方徒然開口。
“閣下是誰?有何事?”邵延停下腳步,冷冷抬頭說道。
“你可是徐霞客?”對方問道,邵延心道,來了。
“不錯!在下便是,閣下又是何人?”邵延點頭稱是,又反問道。
“吾乃五行宗的方兆舟,受一個朋友所托,特于此取爾二人性命。”方兆舟一付高高在上的口氣。
邵延笑了,再開口時口氣已發生變化,當初,邵延路遇五陰老祖,短暫交手對邵延影響極大,五陰的魔門大法,從人的五根“眼耳鼻舌身”入手,已無一絲魔道感覺,只覺堂堂正正,將人玩弄在掌中,邵延事后曾認真分析總結,加上邵延也殺過不少魔道中修士,得到許多魔道功法法術,結合自己感受,讓他對如何迷惑一個人可以做到不聲不響。此時開口已針對對方耳根入手,語氣中自含一絲奇特的波動。
“你是受單仩信所托?他一個武林中人,如何能有資格托付于你?”邵延道。
“不錯,他是一個武林中人,不過,我因受他好處,答應出手幫他三次。單仩信所在門派是一群笨蛋,明明得到那么一套修神殘篇,卻去練什么武功。”方兆舟有一種掌控一切,在此情況下,想一吐為快的感覺,那是一種勝利者該享受的感覺,不知道自己已經中招。
“單仩信手上有修神功法?”邵延繼續問道。林韻柔敏銳感到一絲不對勁,再看看兩人,心中明白,對方已中師傅的招,不覺露出會心的微笑。
“那家伙手上不僅有修神功法,還有一整套魔道功法,我除了五行宗功法外,還有一身魔道修為,就是從那個家伙手中得到,那個家伙沒有靈根,修不了真,不然會是個人物,不過修神功法可不需要靈根,不知那個家伙為什么不修。卻將它送給了一個五靈根煉氣修士,這個修士現在是光明教教主,收集香火修神,幾年前和他比試了一番,我一個結丹修士居然支持不了幾招,再等幾種,如果我進不了元嬰,我就去修神。話多了,怎么連這些都跟這兩個凡人講了。”方兆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一吐為快的欲望。
“單仩信在十多年前請你去幫他滅了晉侯府?”邵延繼續誘導。
“這是我答應的第一次出手,不過也是倒霉,想不到晉侯府中居然有兩個筑基修士,雖然將他們重傷,他們卻招來天云門一個結丹修士和一個筑基修士,害得我身受重創,十來年才將傷養好,要不是當初以心魔發誓,一定完成三次幫忙和不能傷害單仩信,我早就干掉他了。”方兆舟又吐出了藏在心頭多年秘密。
“你對塵世中凡人下手,不怕門中追究?”邵延又問道。
“怕什么,他們根本不知道,再說我當時用的是魔道法術,誰能想到五行宗。就是想到又如何,我父可是元嬰修士,能把我怎么樣?”方兆舟張狂地說。
“現在我們知道了,我們公之天下,你怎么辦?”邵延道。
“你們?哈哈!不要說笑了,你們以為自己還能走出這個地方?”方兆舟只差要抱著肚子狂笑。
“敗類,拿命來!”林韻柔順手抽出背后的符兵,一道晶亮青虹升起,一步邁出,人已到方兆舟面前,青虹已向對方斬下。
林韻柔見仇敵當前,因在凡間行走,前一階段,邵延磨礪其武學,甚至創造了風雷功,一時恨極之下,將自己修士身份忽略了,直接劍氣如虹殺了過去。
方兆舟嚇了一跳,隨手一個土盾術,一面黃色盾牌豎在面前,又一指,幾個火球射向林韻柔。
林韻柔劍虹一閃,火球被斬滅,去勢不減,一聲響,土盾分成兩半消散,劍虹只是稍減,繼續斬向方兆舟,方兆舟一搖身形,晃出老遠,一截衣袖飄飄落下,當時一身冷汗,喝道:“你是誰?”心中后怕,不怪單仩信請自己出馬,自己差點玩完。
林韻柔見對方火球土盾出手,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也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