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赫連允也不是不照規矩辦的人,不過今日見這位小姐頗似我一個故人,想邀她單獨一聚,可行?”黑衣男赫連允邊說邊起身走向席以箏。
霍俊早在他說完話的當口就已把她緊緊護在身后,此時見赫連允起身過來,更加神情肅殺,目光冷然,直直注視著對方:“做夢”
“嘖嘖……”赫連允邊搖頭邊輕笑著低語:“你怕什么?怕我搶走她?這么沒自信啊男人”隨即不再理會霍俊,而是他伸出手,朝霍俊身后的席以箏微微曲身:“小姐,請”席以箏看著他認真而微笑的臉,不由自主地有種奇妙的感覺,他沒有惡意。從他注視自己的眼神與無比正氣的舉手投足,令她愿意相信他適才說的話,他認識一個與自己十分相像的人,并透過自己看著對方。難道?她心神一動,她曾經一度懷疑過自己的外表,席家父母與兩名兄長都有如此出色的外表與高挑的身材,沒道理自己這個女兒與他們如此截然不同:外表普通,身高中等。真的是因為基因突變嗎?曾經是如此告訴自己,可是,剛才當赫連允說他認識一個與自己十分相像的女子時,她的心突地一跳,莫名地就想到也許自己并非席爸席女兒。
“好,我和你去。”席以箏輕握了握霍俊的手,示意他別擔心。隨后就朝赫連允點點頭,表示愿意與他單獨相談。
“你怎么就讓箏箏跟著他去了?唉,他可是地下賭城歷代城主里下手最狠的一個呀”靠坐地上的歐陽華此時方才感出聲,急呼呼地提醒霍俊與東方淥鳴兩人。
“你還敢說”東方淥鳴恨得踢了他一腳,怨忿地怒罵:“要不是因為你,我們用得著來這里冒險嗎?真是個沒腦子的”
而霍俊則冷著臉,直直盯著方才席以箏與赫連允進去的禁閉的房間門,不出一聲。似乎可以透過門看到什么。
“呵……你有個很愛你的男人。”房間內,赫連允透過微型攝像機里攝到的外頭的場景,低低一笑,回頭看著席以箏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想說什么?”席以箏沒有理會她的狀似調侃的話,開門見山地問道。雖然自己沒有感到他的敵意與惡意,但是,并不代表這個男人不危險。
“呵呵……小姑娘急了?不過,我冒昧地問一句,你為何會同意與我單獨相處?你,可是有什么想問的?”
這真是個聰明的男人。席以箏暗嘆。隨即搖搖頭,否定了對方的猜測:“沒有。我不過是想要早些回去。如果這是你答應的條件的話,我沒有說不的權利。”席以箏定定地回視赫連允。開玩笑,自己雖然有過猜測,但是可不會告訴你,至少不會主動告訴你。
“小姐真是謹慎的人。那好吧,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赫連允也沒有逼她非說不可,徑自起身來到柜子前,從里面拿出一個卷軸。重新回到席以箏跟前,打開卷軸,“你看看。”
席以箏隨著打開的卷軸望去,“呀”她捂住嘴差點驚呼,這副畫上的女子不就是自己嗎?哦,不,再仔細一看,方才明白畫的應該不是自己。畫上的女子身著湖藍色綴花旗袍,梳著梅花髻,儼然仿似民國時期的大家閨秀。
“她是?”席以箏禁不住輕問出聲。
“你也覺得她和你幾乎一模一樣不少字”赫連允輕撫著卷軸上的女子,看到席以箏的表情不免輕笑出聲,嘴角微揚:“她是我的曾祖母,也是賭城第二任當家。”
“啥?”席以箏目瞪口呆,賭城第一任當家?竟然是個如此風韻流采的女子?
“不可置信?”赫連允一字一句地說給她聽:“地下賭城歷代以來都是女子當家。”
席以箏依然瞠目結舌,真的不可置信。既然如此,那么,“你……你……”
赫連允自是知道她的意思,手一揚,束發箍脫落,烏黑柔順的過肩長發隨手飛揚。
“你……真的是……女的?”席以箏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弱弱地吐出一句。
赫連允不答反笑。
“可是,這又與我有什么關系?”席以箏不解地問道。難不成,畫上的女子和自己有什么淵源不成?她暗暗搖頭,不可能吧,赫連允的曾祖母與自己相像,又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吧。再者,既然是赫連允的曾祖母,怎么赫連允與畫上的女子并無相像的地方呢?席以箏偏著頭看看赫連允再看看畫上的女子,依然找不到相像之處。
“我是祖母收養的。”赫連允似是猜到了她的所想,豪不介懷地解釋道:“母親沒有子肆,而二叔家,當時年僅3歲的女兒走失,再尋不著。于是再一次游歷中,祖母收養了我,作為地下賭城第五代城主。當然,若是你回來了,我也就可以卸下當家的重任了。”
“別……”席以箏忙不迭地擺手拒絕:“只是長得相像而已。這并不能說明什么。何況,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你總不能遇到一個就逮著人家認親吧。”
赫連允好笑地搖搖頭:“并不只是因為相像。還有這個……”她執起席以箏的左手腕,指指她的玄鐲,“聽說當年二叔的女兒從一出生就有這么一個玄色手鐲,脫不下手腕,卻會隨著身子的長大而自行調節大小。所以……”赫連允朝她聳聳肩,“你就是赫連家第五任家主。”
“不可能”席以箏頻頻搖頭,這太不可思議了。她的玄鐲確實自魔武星煉制成功后就沒離過身,可是她也明確地記得自己其實是來自法瑯星球車禍而亡的靈魂,難道,自己那個性子懦弱的前身才是赫連家走失的女兒嗎?可是,她為何又會有這個鐲子呢?而且還是一出生就有的?唉,真糾結啊
“現在不明白沒關系,待會見了母親自然就會明白。”赫連允拍拍她的肩膀,隨即笑著拉起她往門外走去:“先出去吧,再不出去,你男人就要沖進來了。”
“什……什么?受邀去赫連家?”東方淥鳴扯著嗓門驚呼。
“沒錯,這位小姐與我一見如故,想請她去赫連家坐坐,晚飯后我一定送還。”出門前重新束好長發的赫連允,此時依然刻意壓低了嗓子說話,在場人除了席以箏沒人懷疑她的性別。而席以箏兀自發呆想著此前的事,想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切。感覺老師推推自己,思緒方才回道現實。朝他與霍俊淺笑著點點頭,安撫他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你們先會酒店等我,就像赫連小……赫連先生說的,她會安然無恙地送我回來。”
霍俊沒有說什么,只是蹙蹙眉,將她滑落肩側的長發撩到耳后:“我等你。”
席以箏堅定地點點頭,隨即跟著赫連允走出了地下賭城,坐上她的加長林肯,往城郊的赫連家駛去。
“你……你是寧兒?”赫連允的養母,賭城第四任當家,赫連家大媳婦肖芬一見席以箏,就驚喜地從沙發上起身,抓著席以箏的手,連連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母親……知道你回來也就可以安心了。”她擦拭著奪眶而出的驚喜的淚,舍不得放手。
“你……我……”席以箏不知該說什么,回頭朝赫連允求助。
赫連允忙扶住肖芬,拉她往沙發走去:“母親,寧兒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我也是今天才見到她,你可別把她嚇走咯。”
肖芬一聽,連連點頭,隨即朝席以箏招招手:“寧兒別怕,就當這里是你家,我去廚房看看今晚的菜色,寧兒想吃什么?”
“呃,我不挑食。”席以箏對著滿臉期待的肖芬著實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只好順著對方的問話脫口而出。
“那成,你和允兒聊著,我去去就來哦。”肖芬滿臉喜色地按著席以箏在沙發上落座,自己則起身往廚房走去。
“赫連……”席以箏頗感無力,“我還不能確定自己就是如你所說是赫連家自小走失的女兒。所以……”
“你想回去確認?”赫連允給兩人倒了茶,遞給席以箏一杯后,隨意地靠在沙發上,這個樣子的赫連允,活脫脫就是個面容清麗的男人。
“嗯。”席以箏點點頭,不管怎么說,她必須回席家找答案。
“反正我們是不會錯認的。”赫連允萬分肯定地說道:“沒想到緬甸的赫連家小公主竟會跑去鄰國國都,呵……怪不得找翻整個緬甸也尋不回你了。”
“你就這么肯定?”席以箏暗自翻了個白眼,光憑模樣與手上的鐲子就認定自己是赫連家的人,未免過于草率了吧。
“你還是不信?”赫連允挑挑眉:“別告訴我你之前沒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只懷疑過自己的基因太差,倒是沒想過不是席家的女兒。”席以箏好不客氣地回敬道。
“哈……”赫連允大笑:“能如此直白地道出赫連家基因不好的,你是第一個。”她豎豎大拇指,朝席以箏笑贊道。
席以箏沒再理她。這件事委實太過離譜。需要回去找機會確認。不過好在自己并非原來的席以箏,所以對于赫連家,并沒有血液交融的歸宿感。席家上下對于自己的疼愛,是自己在這個世界唯一認同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