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臨川王新府
臨川王府位于臨川的偏北方向,盡管市場一片蕭條,居民以農耕為主,購買力相當低,但家家戶戶都養著馬。嚴真真很懷疑這是孟子惆的政策傾斜,父子兩代都想恢復祖輩的榮光,以正途求之不得,只能籍由偏途。而打造一支騎兵,正是逐鹿中原的根本。
臨川王府建造得很古樸,不過外墻也有些年頭,而且明顯近年來并未修繕。圍墻上的野草,長得有點瘋。
嚴真真狐疑地仰著頭,不至于孟府連個除雜草的人都沒有嗎?這是一種姿態,還是一種障眼法?
孟子惆扶她走下馬車,安容雅早就迎了出來:“恭迎王爺,恭迎王妃。”
“免禮。”孟子惆和顏悅色,左手虛扶,安容雅卻只微微一笑,錯身讓開了兩人,尾隨其后。
“時日有些緊,妾身也只稍作修整,還待來日細細地侍弄。王爺和王妃的臥殿俱已收拾停當,若有什么不滿的,妾身再著人改進。”
讓嚴真真不滿的是,她的院子,離主殿也太近了!有些不滿地瞪了安容雅一眼,卻見她吐了吐舌頭,含愧低頭:“原本的建筑便是如此,我也沒法子改嘛!再說······我若改往他處,碧柳這丫頭一準兒要找我拼命!”
嚴真真搖頭苦笑,她讓安容雅把碧柳先行帶走,可沒有想到這丫頭會給自己幫倒忙。眼下,也只能暫時住著了。
“王妃!”迎出聽風軒的,是滿臉激動的碧柳。只是想起不能隨侍在嚴真真身側,猶有余怒,小小地瞪了她一眼。
“先讓你來打探消息,不是很好么?”嚴真真笑嘻嘻道“再說,不過晚幾天,這會兒不也到了么?”
碧柳不滿地問道:“那為什么螺兒便可留下?”
嚴真真拍了拍她的肩:“傻丫頭,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未必我就不能做。再說,一路上萬事從簡,也用不著你貼身服侍,何必跟著我風餐露宿?螺兒不一樣,她忙著安頓京城那邊的生意。
說到螺兒的專長,碧柳立刻成了被鋸了嘴的葫蘆。不過,只停歇了一會兒碧柳又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王妃瘦了,也黑了。”
“那是自然,比不得坐在府里頭什么也不干,吃了喝,喝了吃,再倒頭大睡,怎么可能不養得白白胖胖?還是現在這樣兒的好,只聽說有人殺肥豬可沒人吃瘦豬的。”
碧柳哭笑不得:“哪有個主子把自己比作那東西的,王妃也忒把自己看得低了。”
“只是逗你一笑罷了,免得你把臉拉得比馬臉兒還長。嬌俏俏的一個小姑娘拉長了臉兒可不好看。螺兒,你自歇著去罷,我這里有碧柳。”
螺兒巴不得有這句話,忙抽身走了:“奴婢去街市上瞧瞧,若是價錢合適,不如買兩處房產,聯華超市和璀璨珠寶一同開出來。”
嚴真真目瞪口呆地瞪視著她的背影,碧柳在一旁吃吃地笑:“這丫頭一頭鉆進了錢眼子里出不來,還不是王妃的好教導?”
她似乎沒有這么財迷心竅罷?嚴真真無奈地收回目光,干干脆脆地把碧柳也打發了出去。
浴桶里熱氣氤氳。嚴真真在古代生活了這么久,還是不習慣有丫環在沐浴時隨侍一側,包括碧柳。不過,她可不敢光溜溜地閃進空間,雖然里面沒有其他人,但小黃鳶、蘋果天牛和小白虎似乎都是公的。一想到這些動物修練到了火候,全都會變成男人,嚴真真便覺得不是滋味。
她的空間,難道專養雄性動物么?這算不算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她閉著眼睛,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自己也覺得好笑。
安容雅為她準備的木桶很大,嚴真真懷疑這是用來洗鴛鴦浴的。至少,她在現代的美容院里,便沒有享受過這么大號的木桶。
舒服地吁了口氣,玫瑰花瓣發出醉人的甜香。古代的貴族,生活真是腐敗啊。想當初,她也只有在極度疲倦的時候,才會去美容院享受一次精油泡澡。可現在呢?幾乎每天都可以享受各種各樣的花瓣澡。可惜這時代還沒有提煉精油的方法,不然又是一條生財之道。
不過,如果她和螺兒提一提,不知道這小妮子會不會發動工匠們的智慧,把精油給提煉出來呢?那丫頭對銀子的感覺,有著非同一般的熱情。看到她,嚴真真便會想起現代的那些女強人。可是賺了金山銀山,沒有時間花用,這些銀子,也不過是銀票上的一個個數字罷了。
可螺兒卻偏偏樂此不疲,而且賺來的銀子又投下去,利生利,錢生錢,嚴真真有些懷疑,自己若是一年之后再去查賬,會不會搖身變作臨川的首富?
她著衣起身,碧柳已在一邊侍立:“安側妃過來了。”
對于安容雅把嚴真真的院子,布置得比孟子惆的主院還要舒適,碧柳是很滿意的。因此,言語之間,又比在京城的時候,多了兩分親
“哦?既是她來了,怎么不叫我起身?”嚴真真嗔道。
“也是才剛來的,說是沒甚急事,只是來竄竄門子。”碧柳笑道,“王妃在外頭風吹日曬的,是該好好泡兩個香香的澡!”
“也沒有曬到什么,天天躲在馬車里。”嚴真真還是有些遺憾。還是孟子惆沒有率兵回援的時候好,沒有他在身邊,自己便是三千將士的老大。更何況,她發現了千年的人參,清澈的水源,還有堆聚的稻米,士兵們幾乎把她當成仙女,別提多崇拜了。
更重要的是,那里還有龍淵,不畏艱險為她送來的一壺水。盡管空間里的水質甘甜可口,可嚴真真還是把那壺水喝得涓滴不剩。
窗外細雨霏霏,安容雅的發鬢微有濕意。嚴真真半真半假地惱道:“請安也不急在一時,何必冒著雨過來?咱們自家姐妹,這套禮還是少行的好,免得你不自在,我更不自在!”
兩人在京城的臨川王府相處甚歡,這時候自然也不見生。安容雅笑道:“雨中散步,也自有一種意境,尤其是這種細雨。再者,丫頭們也是替我打了傘的,只我不耐煩把天空給遮住罷了。”
這又是一個詩人!
嚴真真笑睇了她一眼:“好罷,可別跟我打什么馬虎眼,真要請安,也未見得你有這么積極。”
安容雅啞然失笑:“王妃知我。趕著過來見王妃,還真是有事兒的。這不,我也管了這么久的王府,這會兒該交權了。王妃可不能光顧著享輕閑,把事兒都推到我身上。瑣碎小事管著也還罷了,府里的大事,仍得王妃出面。”
“這個么······”嚴真真覺得逍遙日子過得挺好,實在不想去接手這亂七八糟的所謂管家大權,“容后再說,這一路上風塵仆仆的,還沒緩過勁兒來呢!”
“王妃倒是落得輕閑,把我推到風口浪尖兒。陳太妃和齊側妃出京晚,還得過幾天才能到。若是見我仍把持著王府大權,少不得又要分一些出去。”安容雅婉轉地解釋道,“倒不是我想偷個閑,實在是人言可畏,那對甥姨又是慣會攪事兒的。我管著王府,畢竟名不正言不順。”
嚴真真側頭想了想,無可奈何地點頭:“好罷,那大事歸我,小事歸你。”
她壞心地想,反正在她看來,府里根本沒有什么大事,全是小事,自然都歸到安容雅那里,掛個管事的名頭而已。
安容雅看著她含笑的嘴角,一下子猜到了她的心思。可是看她果然無心掌權,自己又鎮日里閑得發慌。若不必處理事務,她還真不知道一天的時光,該如何打發,干脆裝聾作啞,點頭應了。
“王爺撥下的銀子,修繕了一下王府,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我比王妃早到幾日,去街市上轉了轉,跟京城的繁華不能比。臨川的住戶,生活困苦,手無余財。若是日后臨川要自收自支,恐怕還不大容易。”
“這個自由王爺去憂心,咱們婦道人家,管得了那么許多么?”嚴真真打起了太極拳,把難題推回給了孟子惆。她就是想有所作為,也不過是發展臨川的商業。購買力比較弱么?她完全可以把揚州乃至金陵的富戶吸引過來,扶持本地的工商業。假以時日,未必就比不過金陵和揚州兩地。
“王爺有多少大事得忙呢!”安容雅嘆了口氣,“這些小事,我也不能去煩擾。好在王府里還帶了不少細軟出來,支撐王府的開支,倒是不成問題。我只怕······齊紅鸞來了臨川,又生出事兒來。
“怕什么,你裁了她的用度便是。”嚴真真毫不留情地說道,“把我的用度也裁去一半兒,看她還能說什么!”
反正她有的是體己,一應用度,盡可自收自支。安容雅也不在乎,欣然點頭。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