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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說道:“卿之策必為良策,是何策也?愿聞其詳。”
李業說道:“明公,業之策便是,‘南御北攻,兩路分進’。”
袁術慵懶地坐於主位之上,撫須思忖,沉吟說道:“卿之所謂‘南御’指的可是劉景升么?”
李業說道:“回明公的話,正是劉景升!今若往攻潁川,首先須得提防劉景升趁機來犯!所以這‘南御’就必不可少。業愚見,明公於攻潁川之前,可先擇一上將,統帥精兵,南下布防。”
此是題中應有之意,無需李業多做解釋。
袁術點了點頭,說道:“劉景升是得防他!‘南御’,我已知矣。這‘北攻’,應當指的就是攻潁川郡了吧?卻‘兩路分進’,是何意也?”
李業說道:“明公明鑒,業所言之‘北攻’指的正就是北攻潁川。至於這‘兩路分進’,業之意是,明公可分揀兩路兵馬,一路攻潁川郡,為主力,另一路則攻汝南郡,為策應。”
袁術說道:“用兵當正奇相合,卿之‘兩路分進’,正合此道!卻是這分別進攻潁川、汝南兩部兵馬,卿以為,我當以何人為將呢?”袁術甫一說完,旋即了然,明白了該分別選何人為這兩路兵馬的主將,笑與李業說道,“妙也,妙也,甚妙也。”
李業起身,行了禮,陪笑道:“粗鄙之策,何敢稱妙!”復捻須環顧四圍,頗有自得之色,隨即又是侃侃而談,說道,“郭汜新敗,長安拱手讓與荀貞,其對荀貞定然是恨之入骨,兼其人悍勇敢戰,其部兵馬精良,以他率領其部為主力,進攻潁川最為合宜。”
袁術連連點頭,說道:“然也。用郭汜及其所部主攻潁川,那么攻汝南之將自當非呂奉先莫屬了。”
李業笑道:“明公英明!攻汝南之將,業愚見,確實是呂布最為合適。”
用呂布去攻汝南的確是非常合適。
一則,呂布此前曾經占據過汝南南部半郡,對汝南的地勢、地形比較熟悉。
再一個,孫堅死於呂布之手,呂布知道孫策定然是朝思暮想的,欲尋他報仇,則如有機會先下手為強,把孫策給打敗甚至殺了,以絕此后患,想來他當是相當樂意,由是讓他去攻汝南郡,他也應當就是會非常的賣力。
利用郭汜和荀貞的仇怨,讓郭汜去打潁川;利用呂布和孫策的仇怨,讓呂布去打汝南,袁術細細思忖,把李業所獻之此“兩路進擊”之策,又從頭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妙不可言,拊掌稱贊,說道:“以郭汜對荀貞之恨而驅其攻潁川,以呂奉先之欲除后患而使其策應,進攻汝南,卿此策妙不可言,甚合我意。”
李業說道:“除去明公說的這兩點好處,還有一個好處。”
“哦?還有什么好處?”
李業說道:“用郭汜與呂布分別進攻潁川、汝南的話,就不需動用明公的部隊,可使明公保全實力,且如明公所言,荀貞是個知兵能戰的,而那孫策雖然年輕,亦是個能打的,有道是兩虎相爭,必然兩敗俱傷,明公又可從中坐收漁翁之利。”瞧向楊弘,說道:“前時郭汜來投時,長史不是擔憂,若納郭汜入郡,郭汜有
可能會如呂布一樣,非只不念明公之恩,日后且有可能會不服明公之調令么?現下我有此計,敢問長史,還有憂乎?”
李業此計,堪稱是“驅虎吞狼”。
不管能不能打下潁川、汝南,也不管荀貞和孫策那邊,會在此戰中受到多少的折損,郭汜與呂布只要奉令去打,至少他倆所部的實力便都會受到不小的損失,則到那時候,他倆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有底氣再敢不聽從袁術的調令。
楊弘勉強應道:“君此乃驅虎吞狼,高明之策也。”
李業洋洋自得,笑了兩聲,把目光轉回,恭敬地對袁術說道:“業之策可用與否,尚請明公定奪!”
袁術已經有了決斷,顧視堂中余下諸人,問道:“卿等以為何如?”
堂中在座的劉勛、惠衢、舒邵等士,皆是極其了解袁術的,哪里會不知道袁術實是已經同意了李業此策?無人發表異議,俱皆附議,贊成李業的這條計策。
就此議定,便用李業此策,等荀貞帶到潁川的討賊勤王之兵,被荀貞遣回部分去兗州、徐州以后,就令郭汜、呂布分別率部進攻潁川,汝南。為了讓他兩人及他兩人所部提前做好戰備,袁術當天給他兩人各下了命令一道,派人立即送去。
呂布在江夏郡;郭汜入到南陽郡后,沒有在宛縣駐扎,袁術叫他駐在了宛縣西百余里處的順陽、酈國一帶,計算路程,給他兩人的軍令大約各回在四五天和一兩天內到達。且暫不必多說。
只說堂上議定以后,楊弘、李業等士,相繼拜辭袁術,各自散去。
離了袁術的左將軍府,楊弘乘坐車中,行之未久,后邊有一車追上,一人呼其字,請他稍停。
楊弘聽出是舒邵的聲音,便令馭者停車。
又叫從吏打開車門。
很快,舒邵的身影出現車外,他作揖行了個禮,登入車中。
楊弘有點奇怪,不知他進自己的車作甚,車廂狹窄,雖可容兩人對坐,但無法正式行禮,便盡量地給他回了個禮,請他落座,問道:“不知卿追我何事。”
舒邵說道:“方才在堂中會議之時,當李業提出其‘兩路進擊’之策的時候,我見君蹙眉,似有不贊成之意,故此趕來,想問一問君,我猜的可對?”
楊弘遲疑了下,說道:“李業所獻之策,可稱高明二字,且明公首肯,我怎么會不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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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邵不快說道:“車騎已迎圣上駕幸許縣,圣上兩次降旨,召左將軍至許縣覲見,而左將軍俱皆不肯應召,今又不肯把郭汜交給朝廷處置,以我料之,只怕車騎用不了多久,就會以此二事為名,前來攻我南陽。現下主公所憑,加上江夏,也只一郡半之地,力有不逮,如何能夠南御劉景升,北抵車騎?敗亡之日,已在眼前!而今誠生死存亡之際也。我以坦誠問君,君不能以坦誠待我?”
楊弘默然良久,令馭者駕車接著前行,又把車窗打開,好看到車外的情況,然后這才回答舒邵,說道:“君所言甚是!我也以為,如今已是到了我南陽生死存亡之秋了。李業之策,我確
實不以為然。”
舒邵問道:“緣何不以為然?”
楊弘說道:“郭汜新為車騎所敗,勢頹兵疲,呂布前亦為車騎與孫策所敗,其二人俱好勇而寡謀之徒,本已皆是車騎的手下敗將,又如何能夠為左將軍取下潁川、汝南?今如用他兩人攻潁川、汝南,只怕仍還是會為車騎敗之!明公若用李業此策,以我之料,必然是慘敗的結局,而一旦他兩人大敗而還,縱使我軍因未參戰,實力未有受損,可是士氣卻一定會受到影響,則車騎若與孫策再趁此時機,挾大勝之威而來攻我南陽,同時檄令劉景升出襄陽南上以做配合,擺在我等面前的,就唯有敗亡一途了,是以我不贊成李業此策。”
舒邵說到:“君之所見,正與我同!卻既然君不贊同李業之策,已然預料到了,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堂上之時,君為何不出言諫阻?”
楊弘嘆了口氣,說道:“左將軍已經允可了李業此策,我等就是進言勸阻,除了惹他大怒,又有何用?”
舒邵追問說道:“那怎么辦?就眼睜睜的等著郭汜、呂布兵敗,等著車騎與劉景升聯兵攻我南陽?”
楊弘說道:“倒也不是無有應對之策。”
舒邵問道:“何策也?”
楊弘遂把他想到的那個計策說出,說道:“以我之見,當下宜以兩面應對。一是向朝廷表示恭順,以使車騎無有名義進犯;再是遣士北上冀州,與右將軍言和訂盟,通過右將軍所部,脅車騎之后,令其亦不敢輕舉妄動。然后,囤積糧秣,操練兵馬,以郭汜所部為前鋒,再攻襄陽,爭取一舉將劉表擒拿,占有荊州全郡,復而遠圖揚州,假以時日,可成霸業。”
舒邵眼前一亮,說道:“君此策,較以李業之策,高明不知幾許!卻君為何不獻?”
楊弘無奈說道:“左將軍肯定是不會聽我此策的,獻也無用,故而我未有獻也。”
袁術與袁紹雖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可是袁術對袁紹的態度,那簡直是比仇敵還要仇敵。一直以來,袁術都憤憤不平,袁紹以婢生子的身份,卻在海內的名望高他一頭,以致討董之時,四方群雄,州郡俊彥,競相奔投袁紹而不肯投他。深深的嫉妒,已經吞噬了袁術的內心,如今每提及袁紹,他甚至都以“我家奴”來稱之。設問之,袁術如此對待袁紹的態度,他又怎么可能會接受楊弘想要勸他與袁紹言和聯手的提議?
舒邵沉默了會兒,也是無奈,說道:“君之此策,才是真正的良策。可是如君所言,左將軍確是恐怕不會聽從。敢問長史,可還另有其他良策?”
“除此以外,無它策也。……卻不知君可有良策?”
舒邵哪里有策?
楊弘一聲浩嘆,過了會兒,說道:“惟今之計,只有先由著明公用一用李業之策,希望李業此策,能夠起到些效果吧!若是不能,你我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悶熱的車廂里,兩人相對無言,嘆息之聲絞纏在吱呀吱呀的車軸之上,緩緩地散入到無邊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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