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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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幕微動了幾下,紀寶與那些朝中重臣端坐一起,開始商討著反對周湯的計策。
木香呆呆地坐在昭華殿冰涼的石階上,看著太陽如金子一般,平貼天西邊,目光流露著傷感。
起風了,有些冷,她不覺縮了縮肩頭,忽然一件米黃色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頭一看,周湯正對著她,孩子氣般地笑著。
“皇上。”她正要起身,他卻已輕輕按住了她,在她身邊挨著坐定,說,“不是說好了的,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人,不要稱呼什么皇上皇后的,你還是叫我夫君,我還是叫你木香。”
看到他深情的眼神,她不覺眼睛一濕,蒙上了霧水一般,迷離起來。
“你怎么了?”他覺察到她的異樣,問,“還在怪我,逼死了嵇嫣?”
她搖了搖頭:“夫君,嫣兒做的錯事真的是太多了,你逼死了她,我不怪你,我只是有些難受,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力求身邊的人都能活著,可是,竟還是免不了生命的流逝。”
他攬住她的肩,說:“木香,只要我們還活著,一切都不會是灰色的。生命也會是美好的。你相信我,不管眾臣怎么用三綱五常來逼我,我的后宮,永遠只有你一人。”
她知道他愛她,自古皇帝,哪一個能做到不納妃,只有一個皇后?
他卻能。
他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得罪這些大臣意味著什么,可是,為了她,他寧可不顧一切,只為了遵守許給她的承諾——一生一代一雙人。
這樣的感情,她如何會不感動?如何會不珍藏?
只是可惜,他是皇帝,他雖對她做到了專一,兌現了承諾,卻失信于大臣,以至他的帝位,越來越不穩了。
真不知,她在他的身邊,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她喃喃道:“是我害了你,夫君,我現在才明白,有時候,手中擁有的東西越多,就越不得自由。這次,夫君將那些秀女都趕回了家去,激怒了朝中眾臣,我聽說,早上那些眾臣聚集在張太侍家中,不知在議論什么。只怕會對夫君不利。這可怎么辦呢?”
“怕什么?”周湯滿是不屑,“一群庸夫俗子,又能討論出什么來?”
她說:“可是,我們監視紀寶的人剛剛過來說,紀寶也加入了他們的討論之中。只怕,紀寶又想借機對付我們。”
周湯捶足道:“這個紀寶,朕竟拿他無可奈何木香,你說,朕是不是應該重刑拷打他,逼他供出阿俊的下落。”
木香搖搖頭:“這可不行,紀寶這個人,求生欲望不強,他現在想做的,無非就是打倒夫君,若是重刑拷打他,只怕他只會速速求死。若是他死了,我們就永遠找不到阿俊了。”
周湯食指揉著太陽穴:“真不知道,就這么一個皇宮,紀寶又能被將阿俊關在哪里呢?竟會沒有一個人知道。”
木香說:“阿俊一定是關在一個地道了。我聽說,這皇宮下面有地道。而且還存了很多吃穿用度。不過,我們得快些找到才行,要不然,地下的東西吃完了,阿俊還是出不來,就慘了。”
周湯說:“我已下令開挖皇宮的地下通道了,就是沒尋到地道。真不知如何是好。”
木香聽周湯擔憂如此,不忍,便說:“夫君,紀寶既然拿阿俊要挾我們,就一定不會讓阿俊出事的,夫君只管放心便是了。”
周湯嘆了口氣,說:“好了,先不提這些了,如今正是大好秋色,走,我們好久沒去郊外騎馬了,今日難得有閑暇,豈可浪費這大好光陰?”
木香點點頭,伸手讓他拉她起來。
二人只騎了一只馬,木香坐在周湯身后,摟著他的身子。
周湯縱馬狂奔,迅速駛入了樹林中。
馬停下來了,面前出現一只野豬,周湯用力拉弓,輕輕一射,啪
一箭飛去,那野豬倉惶跳躍,竟只射中野豬的肥腿上,野豬拼命狂奔,竟奔入草叢中,不見了。
周湯有些生氣,罵道:“這只死豬”便揚鞭一躍,縱馬追去。
他在自己最心愛的人面前,本打算一逞他的威風的,這是男人都喜歡做的事,可是,卻沒射中那野豬,他怎會不急著追趕?
直到追上,他用力對著野豬一陣狂射,直到野豬倒在了血泊中,他才得意一笑,拔出刀來,用刀尖將野豬挑了起來。
血,一滴滴流下來,染紅了草地,他炫耀般提著在木香面前晃著,似乎在告訴他,他英雄仍不減當年。
木香掐指算了下,周湯今年已經是三十三歲了。
體力自然不能與過去初見他時相比,不過,卻還是如此英姿煥發。
他爽郎地笑道:“木香,怎么樣?你夫君厲害吧?不少字一只手可以提起一只豬來”
她笑得合不攏嘴,說:“厲害,當然厲害了不過,這么大的一只豬,兩個人可吃不下,若是就這樣提著回宮,又過于繁瑣了。”
他將那死豬扔在地上,說:“誰說吃不下來,我們下來,烤豬肉吃”
他抱她下了馬,將馬系好,在平地升起了篝火,撲撲撲,豬肉被他們給扒了皮,放在火上烤著。
周湯看著說:“木香,我記得你過去做過一道菜,叫烤全羊,那現在這個,是不是叫烤全豬呀”
“哪里會有烤全豬呀”她笑著搖搖頭,“哪能什么都用上那個稱謂的?”
周湯扒開豬肉,塞到她嘴里:“嘗嘗,好不好吃?”
二人邊聊邊吃了起來,周湯可能想在木香面前好好表現似的,硬是將整頭豬全吃了下去,木香只吃了一點點。
“你呀,不要撐壞了肚子。”她心疼地說。
周湯卻沒事兒一樣站了起來,說:“這點食量哪里能難得倒我了?過去行軍,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為了預防下一頓不要餓壞了,每一頓都要吃到撐死,我早就習慣了。”
她笑道:“你呀,真是個武夫”
他坐下來,隨意抓了幾片草葉,一揉,草葉盡全碎了。
她笑了起來:“我見你找來了草葉,還以為你要將這些草葉編織成什么東西,沒想到,你只是將它們全揉成了碎末,哈哈,哪有你這么摧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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