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又有新配角出場,在第三卷會是很重要配角,謝謝支持——
“這怎么行?”周湯可忍不了這個氣,“這兩個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看小說請牢記).河面這么大,他們偏偏朝這兒扔石頭。我倒想,他們都是哪里來的紈绔子弟”
船靠了岸,周湯拉著木香的手,跳上了岸。
周湯臉色陰沉,朝那兩個人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這兩個人來頭應該都不小。
剛才指著木香在笑的那個人,長得身形高大,面容白俊,眼角眉梢總是若隱若現帶著笑意,一副可親可近、溫潤如玉的感覺。他頭上戴著潔白簪纓銀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系著碧玉紅鞓帶,面如美玉,目似明星。
他身后站著的那人,臉色陰沉,眉毛總是微微蹙著,不茍言笑的樣子,只穿一件茄色哆羅呢狐貍皮襖,罩一件海龍小鷹膀褂子,束了腰,腳蹬沙棠屐,頭上羊脂玉發扣閃閃發光。
這兩個人真是富貴氣十足
周湯見他們二人一身打扮,知道他們來頭必然不小,可是木香哪能隨便被他們欺負了去,便上前一步,抓住那個笑著的人的手,厲色問道:“快點向我夫人道歉”
那公子看了木香一眼,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對她道歉?”
周湯見他臉上有輕浮之色,十分生氣,說:“你若不道歉,休怪我不客氣了?”
那公子臉上還是淡定的笑,他撫了下垂下來的青絲,忽然手一抬,一拳向周湯胸口擊去,幸好周湯眼疾手快,啪將那公子打開了去
另一個不會笑的公子見了,連忙扶住那笑著的公子,說:“六弟,你沒事嗎?”
“大哥,”那六弟被周湯打了,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這人好身手”
那大哥卻上前要與周湯對打,那六弟拉住大哥的手,臉上還是輕輕的笑,說:“大哥,不要打了。這本就是我們的錯。”
于是,對著木香一拱手:“在下多有得罪。還請二位見諒。”
周湯見他道歉了,哼了一聲,對木香說:“木香,我們走。”
“原來是木姑娘。”那六弟叫住了周湯他們,“敢問這位郎君,是哪家的公子?身手如此不凡,在下十分欽佩,委實想結交一下。還請不嫌棄才好。”
周湯冷冷地說:“不必了,我不喜歡和你們這些紈绔子弟結交。后會有期。”
可是那個六弟卻笑道:“且慢。這位公子,這個可是你的軍牌?”
周湯聽了,連忙搜了下自己的身子,發現身上的軍牌沒有了。連忙轉身,卻見那軍牌正在那六弟手上。
原來方才打斗之時,那來路不明的六弟偷偷拿走了軍牌,可是周湯卻不知。
“還給我”周湯上前要去奪,只見那人看著軍牌念道:“副少將周湯。”
“我知道你是誰了。”那六弟得意極了,“以后,我會去軍營找你的。”
好大的口氣,這軍營豈是他們可以隨意進入的?
周湯奪回軍牌,很奇怪,問:“你們是誰?”
那六弟笑道:“我們哪,我們可是相墓大師,這廣陵城外的那些墳墓哪,可都是我們去相風水給蓋的。對了,看你眉間隱隱透著兇氣,不如這樣,我免費幫你相下墓,幫你這陰陽五行正不正,及早將你墳墓的方位給定下來,怎么樣?”
這不是明擺著咒周湯么?
“你——”周湯正要發怒,木香接過話說:“這位公子,既然你是相墓的,那么,我看你有必要,先相一下你的墳墓在哪個方位才是。”
那六弟一怔,盯著木香看,眼中是一絲詫異,回頭對他大哥說:“大哥,你看,如此這廣陵城里風氣已是如此開放了,這女子不但可大方逛街市,還這樣牙尖嘴厲,能說會道,我們男人說話,她竟也能插上話,還罵我們罵得這樣好。”
木香聽了,知道他們打不過周湯,本不想理他們的,可是聽這個六弟咒周湯,心里氣憤,又罵道:“你也知道罵得好么?看你身上這錦衣玉器,全都是偷來的?難道你們是以相墓之名,實質行盜墓之便呢?”
那大哥聽了,眉毛緊緊蹙成一團,冷冷地說:“你這個丫頭竟敢這樣取笑我們我看你是不想活命了”
正要上前打木香,那六弟拉住了他,說:“大哥,你不要沖動嘛,這小娘子機靈,嘴巴快,大哥舍得打她,六弟我還不舍得呢?”
話音未落,只見那六弟臉上已印上一紅掌印。
原來是周湯聽六弟調戲木香,一怒之下,給了六弟一耳光。
“你——”大哥氣得又要沖上去,那六弟卻拉住他,在大哥耳邊說:“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不如先離開。”
“怕什么?”大哥還是要沖上去,周湯冷冷地說:“你們兩個一起上。”
六弟卻冷笑道:“回頭,到軍營里找你算賬。”
那大哥哼了一聲,眼中是不屑,說:“六弟,別和這個人磨磨蹭蹭的,我們還是走。”
“后會有期。”那六弟一拱手,便走了。
周湯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在出神。
“怎么了,瑾玉?”木香在一邊問。
周湯說:“這兩個人的打扮和說話的口氣,一看來頭便不小。真不知他們是做什么的。”
木香問:“也許他們是你的上級什么人。他說要回軍營找你,萬一來找你麻煩怎么辦?”
周湯今日只穿半舊紅綾短襖,系著綠汗巾子,膝上露出綠綢撒花褲子,底下是掐金滿繡的綿紗襪子。看起來十分簡單和灑脫。
他手撫過長長的穗絳,說:“錯的是他們,我不能讓人欺負到你頭上去,我不怕。”
木香心里卻很擔憂。
他撫開木香緊蹙的眉毛,笑道:“別學剛才那大哥,將眉毛皺得這樣緊,你應該這樣。”說著作了一個揚眉的臉神。
“人家還不是擔心你。”木香撅起了櫻桃小嘴。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么?”他不屑地說道。
幾天過去了,八月十五中秋節總算到了。
城郊早已布上了纓紅的帳幔,遠望青翠木林一片錦繡翻飛。
長方桌擺滿了林間空地,正中擺了一架彩屏,色澤鮮美。
秋高氣爽,來的人都衣著鮮艷,冠高履長,衣袖飄飄,衣擺拖曳至地。
周太守的嫡長子周康坐著車輦而來,揚起沙塵一片。
周康落坐,與諸公敬酒,然后等候著還未到的人。
圍觀的人群很多,很多農民草民搬著小板凳、帶著兒孫一齊來這兒看熱鬧。
長一輩的會對小一輩的這樣說:“看他們有文化多好,會寫詩品文,今日帶你來這兒學學,也沾沾他們的文氣”
周湯帶著木香也坐在圍觀的人群里,今日他們二人都穿著麻布衣,當成草民,免得擠在草民堆里太引人注目了。
木香四下看了看,附耳對周湯說:“瑾玉,你看那邊,誰來了。”
周湯順著木香指的方向望去,那個阿扎木也帶著哈薩克來了,一看到木香和周湯,便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驚喜地說:“本是來熱鬧的,也你們嘆人文化,不想也在這兒見到你們了。”
阿扎木說得這樣大聲,不少人朝他們這邊看去,木香連忙用手指在嘴上“噓”了一聲,阿扎木吐吐舌頭,便坐在周湯身邊。
周湯看了阿扎木一眼,目光里帶著傲氣,冷冷地問:“你們氐族人,也喜歡漢人的詩么?”
阿扎木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們不會玩這么高雅的東西,所以今日特來學學。”
木香問:“你的店裝修好了么?”
阿扎木說:“再過六七天便好了。”
木香又招呼那個哈薩克說:“你坐到我這邊來,我與你交流一個美食。”
哈薩克看了阿扎木一眼,阿扎木揮手說:“木姑娘叫你過去,你就過去好了,她又不會吃了你,將眼睛瞪這么大做什么?”
哈薩克說:“主人沒同意,奴才不敢——”
“好了,我這不是同意了么?真啰嗦呀你。”阿扎木不耐煩地說。
木香笑道:“阿扎木,別欺負哈薩克,你以后可還要靠他賺錢,養活你呢。”
阿扎木不屑地說:“就他?到頭來誰養誰還不知道呢”
哈薩克在木香身邊坐定,一臉扭扭捏捏的樣子,木香看了想笑。
“你們胡人喜歡吃什么?”
“我們胡人喜歡吃羊奶和奶酪。”哈薩克說話真簡潔干脆。
“肉呢?”
“喜歡吃牛肉和羊肉,不喜歡吃豬肉。”哈薩克答。
木香又問:“想念家鄉么?”
哈薩克聽了,眼中流露著凄涼之色,說:“想。”
“想念家鄉的什么?”木香想,有必要這樣問一句答一字么?
哈薩克想了想,說:“什么都想。”
“比如說?”木香頗有些不耐煩了。
怪不得阿扎木會說哈薩克啰嗦,對他不耐煩,果然是這樣。
“想念那里的牛羊,一望無際的草原。還有那里的姑娘。”哈薩克臉紅地說道。
木香捂著嘴笑道:“那里的姑娘都是怎么打扮的?”
哈薩克說:“她們穿的衣裳沒有你們那么長,要緊窄一些。她們喜歡戴殊縷布。她們很漂亮。”
而另一邊,周湯看到了阿扎木身邊的那個蒼黃色的羌笛。
“用這個笛子吹出來的聲音,和我這個一樣么?”周湯問,掏出自己隨身帶的翡翠玉笛。
阿扎木說:“我也不知道。我沒聽過你吹笛。我想是不一樣的。”
周湯說:“改天不如我們一同找個地方吹一下,聽一下,如何?”
阿扎木說:“好呀。不過我吹得可能沒你那么好。我只是隨便吹吹的,根本不上手。”
周湯笑道:“這吹笛子在于心情,不在于要多精。只要心情歡愉下來,怎么吹都好。”
他拿了阿扎木的羌笛,掂在手里看了半天,十分歡喜。
“怎么周少郎也對這羌笛感興趣?”阿扎木問道。
周湯說:“若非這兒不便,我倒真想吹一下聽聽。”
正問著,那邊周康一看人來得差不多了,便由一個奴才敲了三下梆子,品詩宴隆重開始了。
首先由周康代表廣陵城太守周安慷慨陳詞。
木香的眼睛到底亂溜,忽然在圍觀的人群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她不是紫煙么?
只是她今日女扮男裝,身上穿著寬寬的長袍,頭上戴了帷帽,一副男裝打扮,臉上的顴骨突出,倒也顯得過于瘦弱了些。
木香推了周湯一下:“瑾玉,原來紫煙也來了。”
周湯看到了,紫煙也朝他們這邊看。
周湯說:“這也不稀奇。這品詩宴向來可吸引人了。前些年,全城的百姓都過來看了呢。可惜每年總是一樣的雷同,總出不了多少新意,今年怕是吸引不了太多人。”
木香說:“我的那些孩子們也到了。”
木香指的是瑾添香的酒保婢女們。
他們今日換上了木香訂做的天青色長襦,發絲挽起,將一大箱月餅和一箱盒子裝好的菜肴運到后臺去。
木香事先早就吩咐過他們怎么上菜,怎么操作,副主管阿樹也來了,可是木香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些孩子們沒見過大世面,她若不過去,臨陣怯場了可不行。
于是木香對周湯說了一聲,便繞過人群,走到后臺去。
那群孩子看到木香,高興極了,木香鼓勁他們不要緊張,要像平常上菜一樣,并說:“你們不必怕這些文人墨客,他們只是故意裝作清高而已,實質上,他們還怕你們呢,因為,你們比他們懂得還要多得多。”
孩子們連連稱是,士氣大受鼓舞,原先有幾個緊張得也不緊張了。
木香帶著他們深呼吸,踢了下腳腿,放松一下。便讓他們上菜去。
孩子們先上月餅。
每人面前放了三款月餅,分別取新出的幾款月餅中的三款,并略作介紹,遞給他們一人一本小冊子,是介紹瑾添香酒樓的。
“你們說這個叫月餅?”文人們問。
酒保答:“正是。形狀如月,味如餅,故叫月餅。形狀呈圓形,乃是象征團圓之意。”
又有人問:“這里面包了什么餡?”
酒保答:“這是蓮容雞蛋月餅,里面放了蓮子和雞蛋,口味很大眾化。這個放了霉干菜,重口味的人會喜歡。冰皮月餅是以透明的乳白色表皮,看起來像冰一樣白色的表皮,沒經過烤自然冷凍而成,不喜歡烤味的人喜歡吃。喜歡吃水果的人會喜歡吃果蔬月餅。還有海鮮月餅,這是一種比較名貴的月餅,有鮑魚、魚翅、紫菜、鰩柱等,口味微帶咸鮮。如果想皮膚更加滑嫩好看,則可以試著吃這款美容月餅,以鮮榨果汁、淡奶糅進月餅餡精制而成,有清潤、美顏之功效。至于茶葉月餅,以新綠茶為主餡料,口感清淡微香,適合很多喜歡喝茶的客人。最末一種便是藥膳月餅,里面放了人參等補品,想吃點補身子的人建議吃這款。”
文人們聽了一頭霧水,酒保此時發揮了木香辛苦訓練他們的口才能力:“其實,只有吃了才會有感覺。各位可參照這本小冊子,邊吃邊看,便知道了。但是我可以保證的是,真的是十分好吃。”
這時,有個人笑問道:“你這餅就有這么多用處了,是吹牛的?”
酒保答:“瑾添香向來以食為藥,藥食同源,主張藥膳補法,所以月餅也嚴格依照這一文化方向。”
“什么叫藥食同源,藥膳補法?”有人沒聽懂。
酒保說:“也就是說,天下最好的藥便是食物,只要將食物給補充恰當了,預防于先,是不怕會生病的。”
“你這說法,怕是不對。”有個文人反駁道,“老子說過,若是一直修身養性,保持身心舒暢,就不會生病,根本不必什么藥食同源。”
“這……”酒保畢竟是酒保,不識幾個字,也不懂什么老子言論,被這文人一問,呆在了那里。
眾文人于是一陣哂笑。
“非也,非也。”木香忽然從后臺走了出來。
看到自己的酒保被這些只會懲口舌之快的白面書生們欺負了,木香自然不站袖手旁觀。
“你是何人?”文人問,“一個女子,也可以拋頭露面么?”
木香卻不卑不亢、不緊不慢地說道:“《黃帝內經》一書中寫道:“空腹食之為食物,患者食之為藥物”,這便是“藥食同源”之思想來源。諸君都是飽讀詩書之人,不會連黃帝也不認識?”
“這——”那文人被駁得理虧詞窮。
說句實話,木香早就料到這番理論會被一些愛爭辯的文人墨客們給拿去爭論,晉代可是就喜歡這樣辯來辯去的。會辯的人才能做好事。
所以,木香一早便作了準備,特意從周府上翻遍書籍,找出藥食同源的出處。
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娘子,你說我這禿頭要吃什么月餅好?”一個禿頭書生問道。
木香拿了個人參月餅給他,說:“你吃這款。你年紀不大,卻頭禿無發,你的禿頭怕是因為精力不濟導致的,多吃這個月餅,慢慢地就會感覺到精力充沛,每天都會有使不完的勁。”
“那娘子,那我的臉上長疤吃什么月餅好呢?”
“娘子,那我家夫人月經不調吃什么月餅好呢?”
木香正要一一作答,只聽周康臉上已是十分不滿了。
好端端的品詩宴被木香一攪和,成了吃月餅治禿頭大賽,他能不氣么?
臺下那么多看客再也不管什么詩歌文章了,全看向了木香的月餅,簡直是主次不分、本末倒置了。
而且,人人的目光齊齊掃向木香,沒人再看他了。本應該是他出風頭的,倒變成了木香出風頭了。
他簡直氣得滿臉通紅,緊緊咬牙,牙齒都要被咬掉一顆了。
只見那隨來的奴仆又“邦邦邦”地敲了三聲,眾人安靜下來。
木香便對大家說道:“若是諸君還有疑問,可以來瑾添香酒樓,妾身一一為各位使君作答。”
便退到了后臺去了。
文人墨客們于是打開酥油紙,吃起了月餅,臉上全是大贊好吃之色。
這會兒,桂香樓也上菜了,可是桂香樓的菜全被大家冷落在一邊,沒有一個人碰一下。
文人私底下議論:“每次來都是這幾盤菜,吃都吃膩了,還是這月餅又好吃,又新鮮。”
“而且那小娘子長得也真標志,又能說會道的。”有人色迷迷地說,“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我以為這次又會白來聽你們這些人亂說一通,便離開,”有一個年長點、目光帶點孤傲的文人說,“想不到還得逢如此美食,真是大快人心呀。”
木香在后臺聽到這些話,心里暖暖的。
桂香樓的管家也站在后臺,他狠狠瞪了木香一眼,對他手下說:“也不知怎么讓他們給進去的竟這么明目張膽和我們搶生意走,回去告訴老板去,看老板怎么收拾她”
木香毫不示弱,故意尖著嗓子提高了聲音說:“這生意是有才能的人做的,哪能被無才之人給壟斷了去慢走不送”
氣得那管家惡狠狠地看著木香說:“我們忍了你們瑾添香已是好久的了你們如今竟然搶生意搶到這兒來了好且看到底誰斗得過誰”
便帶著人走了。
木香哼了一聲:“一群不學無術之輩”
“娘子好大的口氣”忽然從簾子里走出一個人,笑著說道。
一看,竟是上次在河岸邊遇到的那個六弟
“是你——”木香一怔,他怎么可以在這兒隨進隨出的,如入自己家一般呢?
那六弟笑道:“上次偶遇娘子,就覺得娘子不是一般女子,今日得見,果然機智聰慧,勇氣過人。”
“關你什么事?”木香不想再和他說下去,轉身要走。
那人揮了揮手雖的折扇,折扇一橫,攔住了木香。
“你想干什么?”
木香怒道。
那人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笑起來慈眉善目的,像一塊濕潤的玉,“在下司馬曦,想與娘子結交一下。”
“司馬?”木香大驚。
這晉朝皇帝就姓司馬
這姓氏是司馬,那面前這個人,不是皇子便是王爺了,反正就是皇親國戚了
想不到遇到了這么大頭銜的人
木香過去也猜到此人來頭不小,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的來頭會這么大
木香想著便要跪下行禮,那司馬曦卻將她的腰一摟,不讓她跪下,木香連忙朝后退去,還是揖了一揖:“民女見過——見過——”又不知應該稱呼王爺還是別的什么頭銜。
司馬曦笑道:“你不必多禮。我來此地也只是玩玩,并不想透露自己真實身份,只是今日既然要與娘子結交,自然也得擺出點誠意來,所以便報上了真名。還請娘子暫為保密。”
木香呼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那好。那你有什么事么?”
司馬曦笑道:“我無非就是覺得娘子和娘子的夫郎兩個人很有意思,想與你們結交一下而已。娘子為何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木香便說:“那我去和我家夫郎說去。”
司馬曦笑著攔住了她,說:“不必這么急。我們先在后臺好好看他們如何辯論,看夠了再去尋他。”
木香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只好同意了。
這時,一文人甲講道:“我覺得老子的言論乃言論中的上上乘。比如曾有人問老子,如何為人處世才最好?老子卻給那問的人看了看舌頭,說:‘你看我的嘴。’那人便看向老子的嘴。老子問:‘你認為是舌頭先沒了,還是牙齒先沒了?’那人答:‘當然是牙齒了。’老子點點頭:‘這不就已經告訴你答案了么。’老子說出了為人處世要像舌頭一樣,能屈能伸,才能活得長,才能行得久。”
文人乙爭不過,一氣之下,看到飛來一只鳥,便笑道:“看,來了只白頭翁。”
因為文人甲素有被人笑稱為“白頭翁”的綽號,文人乙以此影射文人甲,取笑他。
文人甲怒道:“此鳥不叫白頭翁。從未有一鳥名字是叫白頭翁,若有白頭翁,為何沒有叫白頭母的?”
文人乙駁道:“若依你的說法,那叫鸚母的鳥,就必須要有一鳥叫‘鸚翁’的才行?”
在古代,“鸚鵡”和“鸚母”同音同意。
眾人都大笑。
司馬曦也在后臺笑了起來。
木香說:“這真的很好笑么?”
司馬曦說:“文人嘛,多讀了幾本書,自然要在人前炫耀一下了。”
木香說:“我倒覺得挺無聊的。百無一用是書生。”
司馬曦說:“那你覺得什么有用?”
木香說:“自然是錢了。錢才是最實在有用的。”
司馬曦搖搖頭:“你錯了,其實是權勢。有了權勢,便自然有錢;沒有權勢,有錢也會失去。”
“怎么沒有鸚翁?”忽然臺下一個白面男子走上了臺,在一個座位上落座,周康見了,一怔。
木香也一怔。
她不正是女扮男裝的紫煙么?
只見紫煙撫了下自己的長袍,微揚上頜,笑道:“你看,你們這樣嗡嗡嗡地叫個不停,不是鸚翁是什么?”
這話可是一起將臺上所有的文人都罵到了,文人們于是一齊怒視紫煙:“你是何人?哪里來的?竟敢口出狂言?”
紫煙哼了一聲:“我的姓氏不屑讓你們這些鸚翁知曉。”
文人丙冷笑道:“就怕是無名小卒,不敢報上名的那種。”
紫煙卻撫了下垂下來的發絲,說:“我來,是作詩一首,好讓你們見識到,什么叫真正的文人。”
于是,她站了起來,在臺上走了一圈,吟誦道:“絕勝煙柳都,才子如螻蟻。窮詞奪理后,滿腹牢騷前。”
臺下頓時大笑。
后臺的司馬曦也笑道:“這個女子有趣。怎么廣陵的女子都這樣有趣呢?”
“你看得出來她是個女子?”木香問。
司馬曦笑道:“你看她耳墜上的耳釘都還沒摘下來呢。”
木香一看,果然如此。這司馬曦看人還挺觀察入微的。
忽然,文人丁指著紫煙大笑:“看哪,她耳上的耳釘還沒摘下來呢她是個女的”
紫煙一慌,連忙捂住了耳朵。
“是哪家不懂規矩的閨女?”文人好像找到了紫煙的把柄,大笑起來。
圍觀的觀眾也都大笑起來。
紫煙站著窘迫極了,忽然,司馬曦從后臺走了出來,對著眾人一揖:“諸君且聽在下說一句,既然只是個女子,諸君都是堂堂男子漢,就不要欺負一個小女子了?”
大家覺得這話有理,便不再笑了。
紫煙趁機走下了臺,也不坐回原位,紅著臉,坐上馬車,走了。
司馬曦凝視著她的背影看了半晌。
品詩宴雖然來了不少小插曲,可是還是圓滿地結束了。
木香連忙將贊助用的盒菜給人人手一份,不管是文人墨客們還是觀眾百姓,一人一份,打開自己的生意。
阿扎木看了下時間,對周湯說:“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要回去店里看一下裝修進程了。”便先走了。
周湯和阿扎木、哈薩克告辭后,便去找木香。
木香正對那些潛在顧客們露著甜甜的微笑,邊笑邊在他們手中遞上盒裝菜肴和小冊子。
周湯看木香做生意做得這樣廢寢忘食,心疼地說:“木香,我來幫你發。”
木香卻說:“瑾玉,你站著別動,你不會講,我馬上就發好了,發好了就來找你。”
周湯只好眼睜睜看著木香在忙,卻幫不上手。
司馬曦則坐在一邊和周康講著什么。
周康來到周湯面前,說:“湯弟,你來了怎么不和哥哥說一聲?”
周湯看了周康身邊的司馬曦一眼,說:“哥哥忙于主持會務,弟弟并不想打擾哥哥,所以便……”
“你客氣了。”周康笑道,“給你介紹個人。”
周湯微揚上頜,不屑地看了看司馬曦,說:“哥哥要介紹的人該不會就是他嗎?”
“怎么你們認識?”周康不解地問。
司馬曦笑道:“我與你的湯弟弟,乃是不打不相識哪。”
“什么?”周康大驚失色,“湯弟,你怎么能對王爺動手呢?這位便是當今六皇子,六王爺。”
親們,這個六王爺和前面提到的六王爺不一樣,前面的六王爺是皇上的弟弟,王爵位為吳王。而這個司馬曦則是皇上的六皇子。為了加以區分,以后那個就叫吳王,這個就叫六王爺。
什么?周湯一怔。
可是出于禮節,縱然心里不服氣,周湯也是要行禮的。
周湯正要下跪,司馬曦忙扶起,說:“這兒耳目眾多,我并不想暴露身份,不必行禮,平常禮節就好。”
周湯于是拱了下手:“參見六王爺。”
司馬曦笑道:“上次與我同行的,我的大哥,你可知是誰?”
周湯也是聰明人,既然叫大哥,還用得著說么?
“莫非是太子殿下?”周湯說。
“果然是聰明人,上次那位,正是太子殿下。”司馬曦笑道。
周康在一邊聽得一頭霧水,說:“原來你們過去認識的?”
司馬曦笑道:“不但認識,還差點打了起來呢,真真是不打不相識呀”
周康見司馬曦頗為賞識周湯,心頭不悅,可是表面上又不好多說什么。
司馬曦說:“周康,想必你還有不少清理事務要做,你且去忙,不必陪我們。我和你弟弟好好聊一會兒。”
周康只好先行告辭了。
這時,人已散盡,天空一輪皎潔圓月。
木香發完盒裝菜肴,便讓那些孩子們先坐了馬車回酒樓,回到周湯身邊來。
司馬曦說:“不若一同賞月如何?”
周湯推辭道:“原來王爺之命,不敢不從。只是府上已安排好了中秋宴,不若王爺一同來府上賞月,何如?”
司馬曦說:“我此次來并不想驚動眾人,你的府上我就不去了。也好,既然你還有事,你們且去。君子之交淡如水,并不在這一刻。”
于是周湯和木香便告辭離開。
周湯將木香送到瑾添香后,周湯卻并沒有回府,也留在了瑾添香。
木香問:“你怎么不回去呀,周夫人一定還在等著你團圓呢?”
周湯說:“母親還有康哥哥,還有這么多人陪著她,她不會想起我的。過去中秋節,我坐在宴席上,她也是從來只給康哥哥夾菜,看也沒看過我一眼。我就不回去了。我還是陪著你。我想陪著你。”
木香聽了,心里暖暖的,只是嘴上卻說:“就怕周夫人到頭來會說我是狐貍精,你被我迷住了。”
周湯取笑道:“你就是只狐貍精,越看越像了,美麗的狐貍精。”
“你才是”木香打了他一下。
瑾添香今日預訂置辦五桌中秋宴,忙得不可開交,五個侍衛也充當起了酒保,在酒樓里忙上忙下的。
酒樓被阿桃和阿樹管理得井井有條,大家都很兢兢業業地干著活,十分自覺。
菜肴是一早便準備好食材的,可是為了趁熱吃,必須現做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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