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風舒
近日,司馬曦忽然一改往日的態度,親自著人去周府,對木香說,他已答應木香上次提出振興飲食業的事宜,請木香主持。
木香雖覺奇怪,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將離去,總得將御廚一職做到最后,也算是盡職盡責,不給人留下話柄,便同意了。
司馬曦于是加封木香為御廚副主管,在御廚房里,她的上級,就只有主管張謙了。
她升為次一品官,還是個女官,但得一些御廚紛紛不滿,怎么皇上會讓一個女人擔當這么大的官職。
木香也不爭辯,而是設起了御廚考試,從全國各地招攬廚藝精英,收進來慢慢培養。
有些御廚十分不服,其中一個就是張謙的兒子張遠,張遠雖不是御廚房里的廚司,可是卻是掌管宮廷調料制作的管事,獨得張謙的廚藝,聽說皇上讓一個女人官居各位御廚之上,便帶著要與眾須眉出氣的口號,與木香下了挑戰書。
木香只是淡淡一笑。
說實話,自從做廚司以來,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挑戰了。
可是她這次不像之前那般,馬上接受應戰,而是婉拒,甘愿認輸。
因為,她已無心上進了,只想早些與周湯退隱,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可是張遠卻不依了,他認為木香是看不起他,才不愿接受他的挑戰,硬是來到御廚房前,擺上擂臺,廣為宣揚自己要與木香挑戰。
這事傳到了司馬曦耳中。
司馬曦只是想留下木香,所以不顧群臣反對,提拔一個女人位高于眾男子之上,沒想到會惹來這么多人的反對。他便傳等方面于木香,要她接受挑戰,為她,還有司馬曦爭氣。
木香既得了圣旨,不接受也不行了,便走了出來。
張遠在擂臺前擺上一條長桌,桌上放著各式調料,他哼了一聲說:“周夫人,在下想看看,周夫人是否能勝得過在下。若是周夫人連在下區區小技都勝不了,請自動讓賢”
木香說:“其實妾身只是想做自己分內的事。不過你既然要與我爭個輸贏,我也決不會輸了你。你出題吧。”
張遠便召集眾御廚都來看,說:“你是女子,我且讓你先出題。”
木香抬頭看到宮廷的屋檐上,添了很多燕子巢,便笑道:“便以燕窩為題,看誰做出的燕窩菜式多而好吃,便為勝,如何?”
張遠冷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呢,原來就是我最熟悉的燕窩不瞞你說,當年在下做的燕窩,就連先皇后都是愛不釋手的周夫人真要以燕窩為題?”
木香淡淡一揮袖,說:“言既已出,不必反悔。比的是廚藝,以什么為題都一樣。”
“好”張遠撫掌,“想不到周夫人頗有男子氣概那就一言為定若是周夫人勝了,今后若是有誰不服周夫人,在下第一個跳出來,為周夫人說話”
木香淡淡一揖:“多謝。請吧。”
于是二人開始比了起來。
奴役搬來一臉盆的冰凍燕窩。
只見木香用她精巧的手指,要么撥開燕窩細嫩的皮肉,要么加入糖,不一會兒,桌上已擺了六道燕窩菜。
回頭看張遠,做得再快,也還只有兩道,而且色彩還干巴巴的,根本不及木香制作的六道菜肴這樣鮮艷,一看就想吃
張遠傻了眼,說:“這些都是什么菜?怎么會有這么多種類?”
木香于是向大伙一一介紹:“這幾樣分明是:燕窩雞皮魚丸子、燕窩萬字全銀鴨子、燕窩壽字五柳雞絲、燕窩無字白鴨絲、燕窩疆字口蘑鴨湯、燕窩炒爐雞絲。燕窩雞皮魚丸子用雞皮包裹魚丸,松脆可口,適合偏愛油類食物者;燕窩萬字全銀鴨子則是咸鴨子一只,適合偏愛吃咸味者;燕窩壽字五柳雞絲和燕窩無字白鴨絲則都是切絲,適合細嚼慢咽者;燕窩疆字口蘑鴨湯品味適合偏愛胡人野味者;燕窩炒爐雞絲則是烤雞肉,適合偏愛燒烤一類者。這幾樣雖共用燕窩,卻各具特色,包含了幾乎所有人的口味。”
眾人紛紛鼓掌。
張遠不覺對木香跪下:“在下嘆服”
木香連忙扶起他,說:“不敢。妾身只是在做份內的事。”
木香剛剛的六道燕窩菜,是她前世時從《宮廷瑣記》中學來的一個食單,原本是慈溪太后所吃的,傳到二十一世紀,成為大酒樓的豪華宴。
至此,木香威名再無人敢異議了。
這日,木香回府,看到李嬤嬤驚慌奔來,大叫著:“不好了,夫人,小公子不見了”
“阿俊不見了?”木香大驚。
李嬤嬤說:“也是奴婢該死。今日小公子忽然說是想去外面看看,奴婢勸了半天,小公子就是不愿意打消這個主意。奴婢只以為不過就是帶出去走走便好,不會出什么事。誰知,只是抱著在府外的竹林走了一圈,奴婢放下小公子讓小公子走,奴婢在身后跟著,可是不知怎么的,小公子就在奴婢眼前消失了奴婢怎么找也找不到奴婢真該死”
木香急死了,將整個竹林找遍了,也沒找到阿俊。
李嬤嬤用手帕兒擦拭著眼睛說:“是奴婢太大意了萬不想會這樣奴婢縱然是一死,也……”
木香心都要碎了,阿俊,你到哪里去了嘛怎么好端端這么大的一個人,會在竹林里消失得無影無蹤呢?
她一時沒有了主意,連忙叫人去軍營里將周湯叫來。
周湯更急,一直在找,直到找到三更才歸來,沉沉地坐在床上,眉毛沒有舒展一下。
“這一切是被人抱走的”周湯分析道,“那片竹林很大,一定是熟人干的要不是熟人,根本在沒走出那片竹林前,就被人找到了”
木香覺得他分析得有理,可是心急如焚:“這可怎么辦呢?”
一連幾日,夫妻二人什么也沒做,就一直在尋找著阿俊,還貼出了告示,并且托了朋友一同尋找。
可惜,一點音訊都沒有。
木香飯也吃不下,周湯沿路分析著,說:“只要找出那天,咱們府上有數,跟蹤著李嬤嬤,或者,有誰與外人經常有交往,便可查點線索出來,只是,為什么,李嬤嬤說那天,除了回來的時候看到小翠提著花籃經過竹林,誰都沒看見呢?”
木香一怔:“小翠?難道是小翠?”
周湯經木香一點撥,恍然驚醒過來:“對呀,我怎么將小翠給忽略了呢?那天,只有小翠在那個時候從竹林走過,再沒有別的人了”
于是夫妻二人叫小翠過來。
小翠剛開始還是一口咬定與她無關,她當時只是出去買花,說是府上的花沒有了,要外出置辦,還將當日的外出單給他們看。
周湯厲色嚇她:“快說是怎么一回事我們已經全都知道了,你若是坦白,我們念在你多日扶侍我們的份上,可饒恕你。要不然……”
小翠嚇住了,跪下來全招了:“是王衍大人給了奴婢一些銀子,奴婢一時貪財,才將小公子抱起,事后為了不讓李嬤嬤起疑心,便故意抓了個花籃,充當買花的假像。其實這個花籃,前一天已經藏在竹林中了的,奴婢一直等待著這個時機的。”
周湯大怒:“你的意思是,阿俊現在在王衍手中?”
小翠說:“正是。”
木香說:“夫君,事不宜遲,我們應該速速趕到王衍府上,質問他為何這么做。”
周湯想了想,說:“就怕到時候,他不認。”
木香說:“我們有小翠為人證,他憑什么不認?”
周湯說:“王衍抓走我們的孩子,到底有何用意?”
木香說:“他一定是想加害我們”
周湯搖了搖頭:“如今我們于他已無害,并且,他也知道殺害墨云的,并不是我們。我怕,他也是受人指使。”
木香一怔:“夫君的意思是,王衍抓走阿俊,有可能是受了別人的指使?可是,王衍已是丞相了,還有誰敢指使他呢?”
話音剛落,二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不禁異口同聲地說道:“司馬曦”
木香恍然大悟:“難道是司馬曦想我們留下來,所以想了這么一條陰計?”
周湯說:“極有可能。司馬曦為人向來狡詐。”
“那我們怎么辦?”木香急得沒有了主意。
周湯說:“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阿俊暫時還是安全的,因為他是人質。我們可以先找楚云,楚云為人質樸,又是王衍的外孫,說不定,他會看在往日情分上,幫我們一幫。”
木香便說:“那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去找楚云。”
楚云府外。
楚云的妻子,也就是過去的長平郡主,正在院子里抱孩子,聽說周湯與木香求見,想到周湯過去不管怎么樣都不愿意娶她,忙令打發他們走,不見。
這時,楚云在房間里聽到了長平郡主的話,叫住了奴仆,說:“讓他們進來吧。”
長平郡主司馬婉容生氣地說:“為何要見他們?我不想見到他們”
楚云厲了色,說:“他們不是要見你,是要見我。你不想見他們,你可以回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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