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廚房去晉朝正文云卷風舒
帶著廚房去晉朝
正文
老夫人與碧君相視了一眼,老夫人搖搖晃晃地拄著拐杖要起身,奴婢馬上扶穩了她。
“娘——”碧君喚了一聲,走到老夫人身邊,“你是這要做什么?”
老夫人遠遠地對著木香,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木香一怔。
“木香,老身跪下來求你了”老夫人老淚縱橫。
“娘,你不要這樣。”碧君也哭了。
凌云呆呆地站在一邊,不知要說什么好。
木香嘆了口氣,見他們搞得這樣夸張,難道墨云接下來真的會有什么行動不成?
老夫人也是久經商場、宅斗之人,她的眼光比一般人犀利,也許,她的想法也有道理。
畢竟,墨云也一再提過,自己會讓紀家人以命來補償。
而今,老夫人跪下來求她,要她求墨云放紀家人一個活口。
想到這里,木香說:“老夫人,這是你們紀家的事,木香管不了,而且,縱然木香想要管,也管不了。二郎不說木香可以說服的。”
老夫人眼中閃現著希望,“木香,當初墨云花重金將你買下,可見對你十分信任,若是你求他,他一定會聽你的”
木香搖搖頭:“老夫人,請恕木香無能為力。告辭。”說完,便走了出去。
她并不是無情,她只是不想介入,墨云若是真的想要他們的命,她又能如何?
她若是插手,怕是只會害了自己的命。
她拐進紀家廚房,王媽正坐在廚房外面曬太陽,見了木香,大喜。
木香與王媽聊了一會兒,木香說:“王媽,你跟我走吧。我現在有錢了,可以養你。”
王媽坦然一笑:“好孩子,你的心意王媽心領了。老夫人待我不薄,我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可是——”木香很想告訴她,呆在紀家現在很危險,可是又不知應該怎樣說。她總不能說是墨云要害他們吧。
王媽笑了起來,滿臉的皺紋綻放開來,如一朵艷麗的菊花,“放心,我健朗得很誰敢對我怎么樣?”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到自己的房間內抱出一團疊好的布,看了木香一眼,笑道:“木香,那走后,我想你想得緊,于是給你做了一件衣裳,你看,這衣料可是我省吃儉用的錢省下來給你買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木香接過這衣服,手輕輕撫摸著,衣料不錯,摸在水上很有質感,如水一樣光滑。
王媽將衣服展開在木香身上比量著,笑道:“哇,剛剛好,很合身”
又看了看木香現在身上穿著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說:“唉,木香你現在穿得好了,怕是不會嫌棄我做的這件薄衣吧?”
木香感動地握著王手,將她枯瘦如柴的手放入自己懷內,說:“王媽,我怎么會嫌棄呢?我回去就穿在身上。你上次為我做的那件,我還一直保留著。”
王媽咧開嘴笑道:“往后可要多多來看望一下王媽,可別一到了城內,就沒有了影兒了,王媽可是怪想念你的,木香。”
木香重重地點點頭。
的確,到了城內后,有那么多事要忙,木香的確忘記回來看王媽了,可是她并沒有忘記王媽,時不時會想起她來。
見王媽執意不愿意跟著她走,木香只好說:“王媽,那你小心點。”
她隱隱覺得不安,可是王媽卻不愿意離開紀家。她嘆了口氣,坐車離開紀家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紀老夫人的話,思考著,墨云接下來到底會采取什么動作來對付紀家。
這天,木香無意間聽關辰溪說,關辰溪的表伯伯,就是關碧月的爹爹,晚上要帶人去抄了紀家,來解恨。
木香一驚,這可怎么辦,王媽還呆在紀家府上,這王媽性格憨直忠厚,見有人來傷害紀家的人,必定不會坐視不管,一定會奮不顧身沖上去。
王媽這樣一把年紀了,怎么會是關家人的對手?
木香擔心著王媽,連廚房也呆不下去了,急急坐了馬車,向著城郊紀家府院趕去。
夜色凄冷,一鉤新月隱隱在云中閃現,暈出一抹淡淡清輝。
突兀的樹枝直指天空,遠處傳來幾聲烏鴉的凄鳴。
木香下了馬車,離紀家還有一段山路。
天黑了,木香提著一個燈籠,夜露深重,她走得太急,差點滑倒了。
一根樹枝勾勒住了她的衣服,嘶
刺耳的聲音劃過空氣,嚇了她一跳。
回頭一看,原來是樹枝將她衣服撕破了一道小口發出的聲音。
她將樹枝移開,繼續向前走去。
前面好像很吵的樣子,木香不覺加快了腳步。
遠遠看到紀家的勾起的屋檐和紅漆的大門。
可是大門好像打開著。
入了夜,紀家一般會早早關上了門。這兒可是野郊,又不是開店,開著門做什么?
木香心頭閃過一絲不安。
她輕輕推開門,一股血腥味襲入鼻內。
她連忙捂著鼻子,心跳加快,舉高燈籠仔細朝里面照出。
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的人
她猛然一怔,手上的燈籠下意識地掉落在地上,火頓時撲滅了,四周一團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靜靜地照著。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地上怎么躺了那么多死人?
她從未見過死人,前世沒有,今生也不想有
怕——
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哇,該不會是殺人兇手過來了吧?
木香連忙跑入邊上一個柴垛后面去。
兩個人急急沖入房內,木香悄悄探出頭來,仔細一看,這兩個人的背影怎么這樣眼熟。
“娘——”一聲痛苦的叫聲滑過夜空,好像鬼叫一般。木香全身毛骨悚然。
“老夫人老夫人”另一個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熟悉,也在痛苦地叫喚著。
這不是王聲音么?
木香連忙抬腳走出來,挨近房內看去。
房內那抱作一團的兩個人,不,應該說是三個人,因為她們還緊緊抱著躺在地上的一個老人
地上都是血跡斑斑,紀家大小姐紀碧君和王媽抱在一起哭著,懷中是奄奄一息的紀老夫人。
紀老夫人全身都是血,胸口的衣服被刀割開一大片,血染得紅紅的,她嘴角流著血,用盡全力張開嘴唇對碧君說道:“這是——墨云——干的——快逃——快逃——”
說完,頭一歪,倒在王臂彎里。
“娘——”碧君一聲慘烈的哭叫。
老夫人剛才的聲音雖然低弱,可是還是聽得很清楚的。
她清清楚楚地說,這是紀墨云干的
木香正在細思量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碧君正好轉過了頭,看到了在門口呆呆立著的木香,嚇得坐在地上。
“是你——”碧君指著木香,躲在了王媽后面,“王媽救我王媽救我她會來殺我的”
原來碧君將她當成了墨云的人,以為她也是來殺他們紀家的。
王媽看著木香,說:“小姐,木香不會來殺我們的。小姐,別擔心。木香一定是來救我們的。”
“她才沒那樣好心呢”碧君說,“她恨不得我們死呢王媽,你快攔著她呀,別讓她過來呀”
碧君催促著王媽,順帶著將王媽朝前面一推,自己躲在了桌子后面,警惕地望著木香。
木香上前幾步,握著王手,說:“王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媽嘆了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晚上,那關家的人忽然上門來鬧事,將我們的人打得傷得傷,殘得殘,然后關家人便走了。這時,忽然來了幾個黑衣人,手上都拿著明晃晃的大刀,我們本就被打得起不來,這些黑衣人一來,對著躺著的人就劈過去,結果老夫人和大郎聞聲從房內走出來,也雙雙倒在血泊之中了。“
黑衣人?
木香的背部,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來。
王媽說:“我帶著小姐逃了出去,可是小姐說要趕回來救老夫人,我們便又趕回來,就看到這一幕了。唉,這紀家忽然慘遭滅門,真是作孽呀”
木香拿出手絹來,幫王媽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安慰她說:“王媽,不要難過。對了王媽,有個問題我不懂了,既然是關家人來惹事,為何老夫人臨死之前要說是墨云干的呢?”
王媽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清楚。不過老夫人一世精明,她說的話,怕是十分也會有九分的準”
木香走到倒在血泊中的老夫人身旁,捂著鼻子,深吸了一口氣,大著膽蹲下來。
老夫人死的樣子真慘。
她的手攤在地上,可是手心還緊緊攥著一塊布。
木香抬起老夫人的手,將她手上的布塊拿了下來。
一塊絲綿布,是黑色的。
“王媽,老夫人手中,怎么會有這塊黑布?”
木香問。
王媽仔細看了看,說:“咦,這黑衣怎么這么像是從人衣服上撕下來的?你看,這上面邊角上還裁了一道邊線呢。”
木香想,一定是老夫人在被殺人兇手殺害的時候,從他身上抓下來的一塊布。
那么,這塊布就是尋找真兇的線索,就是證據了。
木香將這塊布放入袖子里。
回頭一看,在房子的另一邊,大郎凌云直直地躺在地上,眼睛翻白,身上全是刀傷和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