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廚房去晉朝正文云卷風舒
帶著廚房去晉朝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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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湯沒有回答木香的問題,而是說起了別的事。
他微微擰眉,沉思道:“你若是學會了舞蹈,必然比漢宮飛燕還要迷人。”
“謝了。”她擺擺手,“不過我可不想成為什么漢宮飛燕,我覺得我現在沒什么不好的。”
“可是你的身段,你的天賦,都不能局限于此。”他堅持著。
她冷笑道:“我可不想成為你們男人的娛樂品,天天跳舞供你們賞玩。我也不要被高高的圍墻關在里面,成為后宮爭斗的犧牲品。”
他一怔,半晌無言。
“果然有志氣。”他說,“可是我還是要讓如花教你跳舞。”
你想教就教?
“我有手有腳,哪是你想教就能教的,”她說,“我就不愿意學。”
“你有一天會過來,求我,要我讓你學舞蹈的。”他志在必得地說,溫和的眼中閃過一漪清冷,刺得她有些心寒。
這世間有些事,的確如他所學,不是自己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她已不再是剛剛穿越來時,那個總將事情往好處想的女孩了。
他的志在必得讓她有些不安。
“狗呢?”她忙將話題轉移掉。
“拴在院子里。”他說,“我喂它吃了啞藥,它不會叫了。”
她走出去,一只黑色狗被拴在柱子上,上下翕動著嘴巴,卻沒有叫出聲來。
果然被毒啞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抓住狗的嘴巴,將瓶內的藥倒入狗的嘴內。
狗吐了下舌頭,發出喑啞的咳嗽。
“它已吃入了毒蛇散了。”他說,“不出半個時辰,若是不給它服用枳殼膏,它就會毒發,全身開始潰爛,最后死去。”
她看了下天空,接近要黃昏了。
“若是等半個時辰,豈不是要天黑了?”
他沒有作聲,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他比較擅長用眼神殺人。
她說:“不如馬上給它試藥吧。”說著便從屋內,挑了個看得順眼點的草藥,問他:“這個可以么?”
他溫雅一笑:“這種藥是要煎著喝的,不過,你若是直接給它試下也行,畢竟它只是狗。”
她便將草藥拿過來,上前拍拍狗的頭,哄道:“乖,吃下這草藥,你就不會痛了。”
將草藥塞入狗嘴里。
狗吞下后,并無太大反應。
周湯抓住狗脖子,將它的腳爪在地上一滑,地面印上了一道紫黑色的劃痕。
“此藥不能解。”他說。
“為什么?”她不解,“不是說要等到半個時辰之后么?現在才不到一盞茶的時分,怎么看得出來有沒有效果呢?”
他說:“中了此毒,有一重要特征,就是毒液馬上在血液中擴散,人的指甲會凸顯浮上一圈淡紫色,若是表現在狗身上,則狗爪劃過的地方,必是紫黑色。除非給狗吃下枳殼膏,那么這毒液才不會表現得這樣明顯,不然,連狗的腳爪都是有毒的。”
原來如此
木香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紅潤平整,并沒有異樣,看來是服用了枳殼膏的緣故。
她于是從屋內將所有的草藥一個個拿來喂給狗吃下,結果,狗吐了好幾回,卻并沒有將毒解掉。
“這回你相信了吧?”他說,“毒蛇散無藥可解。”
“不不可能”她一陣激動,“就算你房內的藥不能解,我可以再去別的地方尋藥的”
他從懷中取出枳殼膏,給狗吃了下去,摸摸狗頭,說:“你受苦了。”
見他對一只狗說話,她卻沒心情開玩笑,尋思著接下來再去哪里找解藥才好。
天黑了,周湯點燃一支燭臺。
她轉身要走,周湯說:“你去哪?”
“我當然是回去了。”
周湯說:“等一下,今夜這兒會出現一個你作夢也想不到的客人,他呆會兒就要來了,我想你留下來看看他的真面目。”
她回頭:“是誰?”
“紀墨云。”周湯的語調沒有起伏,十分冷淡。
她一怔。
“你一定想知道他來做什么吧?”他輕輕笑了一下。
他頭頂上是深藍色的夜空,一彎新月初升。
她沒有回答,但卻從門口走了回來。
“是我約他來的。我希望他將你轉于我的名下,成為我的人。”他繼續說道。
原來如此。
她冷笑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交易?讓我正式成為你的棋子?”
他一雙眸子凝視著蒼藍色的天空,現出一縷神秘感,“這是我與他的交易。我與你的交易還沒真正開始。”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你接近我,是為了試探我夠不夠格成為你的棋子,是么?”她心里忽然有些難受,“而今,你給我的考試結束了,我順利通過了,從此,你要我成為你的正式棋子,我與你要開始正式交易了,是么?”
他聽到她赤露o裸的分析,竟沒有一絲愧疚,冷笑道:“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
“那你可有問過,這枚棋子愿意不愿意?”她爭鋒相對,“你不要忘記了,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物,不是冰冷沒有感情的棋。”
“這些都不是我要考慮的事。”他眉毛微蹙,“我為了找到一個像你這樣的人,等了很久了。所以,我不會放棄,也不會失敗。”
“可是既然是交易,我也應該要有好處,雙方都有好處才叫交易。”她問,“你會給我什么好處?”
他上前一步,凝視著她的眼睛,眼中射出一絲狠厲:“我會給你自由身,這是紀墨云給不了你的。紀墨云不會讓你恢復自由。”
“我憑什么相信你?”她問,心里卻閃現著一絲希望。
自由,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呀
他將眼睛定定地放在她身上:“我不會食言的。只要你下完這盤棋,你還能活下來。”
被他說得這樣沉重,她有些害怕,便問:“你不會要我去做漢宮飛燕吧?”
他將眼睛移開:“比這還要危險的。”
她苦笑道:“其實,我問也是白問,我的命運不在自己手中,全在你們手中。是么?”
他點點頭:“對。對于一個棋子而言,執棋者決定棋子的命運。”
她長長抽了一口氣,說:“若真的能換來自由,縱是上高山下火海,我也不怕。”
“果然有膽量”他眼中射出一股希望。
“只是,你如何這樣有把握,二郎一定會將我賣于你?”她還是不解。
他冷笑:“因為,這筆交易,我也會給他想要的好處。這好處,是他等了十幾年的好處。”
“是什么?”
“你呆會就知道了。”他志在必得。
她雖沒全聽明白,可是這盤棋局,到底是怎么一種形勢,她也能猜到幾分了。
“我餓了。”他忽然說,凝視著她,“屋內有一些野菜,你燒了給我吃。”
他倒是想得美
“不好意思,我不會燒。”她別過頭去。
他走進屋內,將一籃子野菜取出來,放在地上,從院內搬來幾根柴木,堆在一起,點燃柴木,火燒了起來。
他將野菜洗了下,放入鍋內,將鍋放在篝火上燒著。
她默默看著他,心想,他什么調料也不放,這燒出來的菜能吃么?
果然,這菜極其難咽。
“這里并沒有調料。”他夾起燒熟了的野菜吃著,看到了她在奇怪地看著他吃,便解釋道。
“你一個堂堂官宦人家,卻吃這樣的粗茶淡菜,如何能受得了?”她覺得他太不可思議了。
說實話,這盤菜連她也咽不下去,更何況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士族子弟呢?
他卻吃得津津有味,說:“當初在這兒住了兩三年,一直是吃這些你所說的淡而無味的東西的。更難聽的都吃過了,所以,這野菜還算好吃的。”
她一怔,“在這兒住了兩三年?”
他沒有答話,似乎內心隱藏著深切的回憶,這些回憶可能對他而言是極其痛苦,不愿意告訴任何人的。
她于是也不多問了,也拿起野菜吃了幾口,忽然發覺這淡淡的野菜吃起來竟有些像二十一世紀的生菜,也別有一番味道。
“你等一下。”她示間他先別吃,然后將鍋內的水倒了,重新放滿水,在鍋內煮到沸騰,再將生野菜馬上投進去,在沸水中呆十秒鐘,馬上撈起來,夾到他碗內。
“你現在吃吃看。”她笑看著他。
他夾起來一嘗,點點頭,“味道好吃多了。”
“這個步驟叫‘用沸水焯”,焯過后的生菜就好吃多了。不但保持著原汁原味,還極有營養。”她說著,大口大口地將碗內的野菜全部吃完。
他笑道:“想不到不用任何調料,你也可以將一個簡單的東西變成美味來。”
當然了,誰叫她是頂尖廚師呢?
“而且,吃的時候,不用袖子遮臉。”他清冷的眼波中下意識地閃過一絲柔情,直直凝視著她。
誰說女孩吃飯就一定要用袖子遮臉的?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將身子轉到一邊去,不讓他看。
這時,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一聽到這輕輕的敲門聲,如啄木鳥尖喙輕敲樹干發出的“鐺鐺”聲,便知必是是墨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