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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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五章面具人
通常串門的時候,主人端起茶杯,那就是送客的意思,李文彰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尤其這里還是英國公府,你李文彰在外面再有財力,在這也得老老實實。
不過李文彰并沒有起身告辭,假裝不明白其中含義,道:“爵爺的哪里話,號豈敢在爵爺面前造次,請爵爺幫襯一把,才是真的。而且,號這次和爵爺談的綢緞生意,也不是區區幾個門面,而是整個北京城里所有的綢緞生意。”
“呵……”聽了這話,張維賢笑了,“聽你的口氣,是想包攬整個北京城里的綢緞生意了,這和白日做夢有什么區別。京城之內,做綢緞生意的買賣鋪戶不下三家,且家家都有些實力,你能開幾個門面,站穩腳跟,就已經不易,還敢有這么大的胃口,也不怕撐死你。連本爵在京城里,都要循規蹈矩,按照規矩做生意,你又憑些什么?不要以為自家的女兒嫁給了岳肅,就覺得翅膀夠硬了,告訴你,北京城里的誰深著呢,他魏忠賢敢這么做,也是自尋死路。”
對朝局的動向,張維賢還是了解的,現在皇寵信岳肅,同樣對魏忠賢也不薄,單就現在的實力來,魏忠賢還要更勝一籌。但是,魏忠賢也不敢壟斷了北京城里的綢緞生意。要知道,這個年頭,開綢緞莊是大買賣,光進蠶絲都得萬兩銀子,還不沿途的人吃馬喂,以及路擔的風險。織成綢緞往外賣,起碼得有翻倍的利潤,要不然誰玩這個。所以,在京城開緞莊的,不但要有錢,還得有勢力,家里沒有個四五品的官員給撐腰,連門面都打不開。
不管你的實力有多強,總不能砸別人的飯碗吧,而且一砸就是這么多家。像英國公、成國公這些有實力的勛貴,都在北京有買賣,公平競爭,你的貨比他的好,他賣不過你,也就認了,可誰要是敢砸他的買賣,他可不會善罷甘休。
張維賢以為,李文彰是打算借助他的實力,把北京城里的綢緞生意,靠巧取豪奪都給搶了,這等事,張維賢也不敢去做。
李文彰微微一笑,道:“爵爺,做買賣講究一個公平交易,像我這等正經的生意人,更不會靠什么不正當的手段,去搶奪人家的生意。一向本著公買公賣,那些買主也是貨比三家,誰家的好,才買誰家的。李某有一個朋友,乃是江南一帶,一等一的絲貨商人,湖州的蠶農,他控制了一半,號這邊進的湖絲,皆是從他那里收的。既然有好的貨源,京城這邊,綢緞生意又好,所以李某打算在京城多開幾家店面。爵爺也是知道的,以號的緞子,不管放在京城哪條街,都不會缺了買主。只是,一旦坐大,難免遭人嫉恨,號勢單力孤,這銀子賺的也不穩當。要是爵爺與號合作,那就不同了,京城里的同行,礙于爵爺的面子,想來也不會為難號。當然,爵爺不必出一兩銀子,只要掛個招牌就是,一切都有號來做,每年賺的銀子,咱們五五分賬。不知爵爺意下如何?”
“這……”李文彰的建議實在誘人,令張維賢一時倒是難以拒絕。
一個綢緞莊店面,一年下來的利潤就是萬兩,你開幾個,那豈不是幾二萬兩,乃至更多。只是,京城緞莊的格局在那擺著,你家賺的多了,別家賺的肯定就少,不遭人嫉恨,才出鬼了。不過,商場也有商場的規則,弱肉強食、天經地義,大家都有靠山,只要不是不正當的競爭,也沒有人能你破壞了這個規則。一下子將京城的綢緞生意全部壟斷,李文彰有點夸大,張維賢也覺得不太可能,但要是真能控制京城內一半的綢緞生意,幾年下來,也是肥的流油。不管歷朝歷代,京城的人口基本都是最多的,有錢人也是數不勝數,只要有東西,不怕賺不到錢。何況,李文彰還了,不用他出一兩銀子,打個旗號就行。
英國公的旗號是值幾萬兩,甚至幾萬兩,但還沒達到幾萬兩。家里養著那么多人,沒事還得買點古董字畫,置辦點宅子,這不都需要銀子。有這等天掉銀子的事,而且還這么多,張維賢能不考慮考慮么。
琢磨片刻,張維賢覺得可行,憑我英國公的字號,靠著貨真價實,在北京城搶下一半的綢緞生意,哪個敢放半個屁。好,就這么定了。
當下,張維賢一改先前的神態,笑道:“李老板,這么大筆生意,又平白分本爵一半的利潤,實在令本爵受之有愧啊。”
“爵爺客氣了,這是爵爺應得的。可以,若無爵爺撐腰,號就算有再好的貨,也只能在兩條街打滾,哪敢開遍整個四九城。”李文彰見張維賢妥協,心中是無比的高興。自己成為英國公的合作伙伴,地位又會更一個臺階。
他的話倒是實話,張維賢滿意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咱們就一言為定。本爵對生意的事,并不是特別了解,具體事宜,全都拜托李老板了。如果在這面有什么事,盡管登門找本爵,但是李老板,你可要記住,本爵也只做這正當生意,如果打著我的旗號,干什么巧取豪奪的勾當,休怪本爵對你不客氣!”
“爵爺放心,李某一向只做正當生意,哪敢作奸犯科。您也知道,我那未來女婿的秉性,怕是我一旦胡作非為,他都不會容我。”李文彰堆笑地道。
“你知道就好。”到此,張維賢站了起來,又道:“聽李老板不僅會做生意,而且在古玩字畫在還多久涉獵,前些時日,本爵收羅到一些北宋時期的字畫,也不知是不是真跡,李老板可否幫我長長眼。”張維賢這么話,那就是將李文彰當成合作伙伴了。
李文彰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當下起身道:“自當從命。”
皇賜下的婚事,當然不能馬虎,刑部尚書的宅子,岳肅收了下來,開始緊鑼密鼓的收拾。這不是普通的婚禮,岳肅隨想一切從簡,但再簡單,也不能太過草草。好在這等事,沒用岳肅如何操心,李元琛再次登門,把姐姐的嫁妝送來,白銀萬兩。這么大筆銀子,岳肅當然不能要,但是李元琛會,這根本不是給你的,是給我姐姐的零用錢。收拾宅子,裝修、布置,全都有李家負責,缺什么就添置什么,什么好就買什么,總而言之,一切都弄的是妥妥當當。
這一天,岳肅晚回到順天府的后堂,處理白日送來的公文,了沒一會,外面有差役稟報,是紫梅姑娘求見。
紫梅當初的傷勢不輕,走路又要有人攙扶,現在終于痊愈,一好就來找岳肅。
岳肅當即請她進來,紫梅一到堂,立刻跪地給岳肅行禮,岳肅讓她起來,到下手坐下。紫梅并沒有移步,站起身來,道:“大人,民女現已痊愈,心中一直掛念著寒蓮妹妹,想去她的墳前再祭拜一番,然后南下,尋找她的親人,幫她完成最后的心愿。”
“本部堂知你姊妹情深,當初既然答應,就一定會辦到。給杭州知府的公文,現在已經送走,他那邊必然會張榜尋找,一旦有了消息,馬便能傳來。你在此等候,待有了消息再去,豈不是更好。”岳肅道。
“多謝大人,大人的心意,民女領了,但民女現在心無旁騖,只掛念此事,不親自前去尋找,就心中難安,還望大人成全。”紫梅真切地道。
“既是如此,本部堂也不便留你。這樣吧,本部院給你一封書函,待到了杭州之后,你可交給杭州知府,讓他妥善安頓于你,等有了消息,再立刻知會與你。”
“那民女在此多謝大人了。”紫梅完,跪倒在地,給岳肅磕了三個響頭。
岳肅連忙讓她起來,親筆寫了封書信,蓋印章,讓她帶。又給了她一百兩銀子,算是前往杭州的盤纏。
紫梅千恩萬謝,帶書信和銀子離開北京,先行趕往開封城郊,去祭拜寒蓮。
在開封城外的亂葬崗,有一處是當初埋葬鄒佳仁家眷以及斬龍幫幫眾尸體的地方。這等地方,一向很少有人來,可這天晚,卻有幾個人拿著鍬鎬在那里挖掘。
很快,這些人挖出一具女子的尸體,將尸體挖出后,裝入事先準備好的棺材,用車拉走。這具尸體,不是旁人的,乃是葉先生口中的那個二姐——米君。
他們連夜將尸體運到據開封不遠的一個集鎮,進入一個還算比較大的院子。
進院之后,有人負責將門關好,其他人抬著棺材,走到后進的一間房前。將棺材放到地,然后恭敬地叫道:“主公,二姐的尸體找到了。”
聲音落定,很快就聽“吱啦”一聲,房門推開,一個身穿紅黑相間的袍服,頭戴黑色骷髏面具的人走了出來。這人的衣著,和米君臨死前所穿的那套完全一樣,他走路分沉穩,緩緩來到棺材之前。
“都下去吧,這里沒有你們的事了。”面具人著,擺了擺手。他的聲音分溫和,卻蘊含著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是,主公。”……
幾個人答應一聲,馬退出后院,待到院子里只剩下面具人一個人時,他才慢慢地將手抬起來,放到棺蓋之。
他的手明顯有些顫抖,單就是這雙顫抖的手,竟輕而易舉地將棺蓋推開。望著里面已經的尸體,面具人甚是苦楚地了聲“孩子”。
透過那骷髏面具,可以到他的眼睛已然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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