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章鍘!
岳肅大義凜然,一身正氣,一把抓過供在公案之的尚方寶劍,大聲道:“本部院受皇重托,巡撫河南,掌尚方寶劍,有先斬后奏之權!今日之事,本部院會自行向皇請罪,然圣旨未到,本部院官職未革之前,仍有權利,取爾等向項人頭!來人啊!虎頭鍘伺候!”
鐵虬等人并不知道有如此一檔子事,今日聞聽真相,亦如五雷轟頂。但當他們聽完岳肅的慷慨陳詞,更是對他敬佩萬分——為主持正義,不惜個人得失,這才是名副其實的青天。
“是!大人!”鐵虬回答,要比往日更為響亮,帶著差役將虎頭鍘搬到階下,放于鄒佳仁面前。只等岳肅再次大喝一聲,“開鍘!”
鐵虬可謂氣勢如虹,一把撤掉蓋在鍘刀的皇緞子,拉開鍘刀。一旁的差役,隨即將鄒佳仁架到刀口之下,跟著就見岳肅將火簽舉起,重重地向下拋去,“鍘!”
“撲!”鐵虬手起刀落,鄒佳仁當即身首異處,滿腔鮮血是噴射而出。
堂外的百姓,那是聽的真切,的真切,見岳肅不惜功名、前程,也要為民伸冤,鍘死鄒佳仁,是各個感激涕零,不約而同地一起跪倒在地,大聲呼道:“岳青天!”……
鍘了鄒佳仁,堂的官員也都傻了眼,現在他們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要來這大堂之,原來是要等這一幕。
“父親……”鄒楓到父親被鍘,已經嚇傻了。心中懊悔不已,可他現在后悔,已經完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岳肅轉頭向鄒楓,大聲道:“鄒楓啊鄒楓,你父親能有今天,全是因你而起。你不學無術,巧言吝嗇,心狠手辣,為謀一己私利,罔顧他人性命。此時此刻,你還有何話!”岳肅著,一把抓起,滴血瑪瑙,大聲笑了起來,“……如此一塊破石頭,就能讓你利令智昏,變得天良喪盡,枉殺無辜嬰兒的性命。今部院倒要,這是個什么東西!”
言罷,他劈手將瑪瑙石重重地朝階下摔去!
“砰!”
滴血瑪瑙跌落于地,登時摔的粉碎,只見里面的紅色液體,直接灑散而去,朝鄒楓的臉濺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所有的紅色液體,是一滴也沒灑到別處,全都淋在鄒楓的臉。
“啊……”
鮮紅的液體在濺射到鄒楓臉后,鄒楓的面龐就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瞬間生出一個個大水泡,而鄒楓也是疼得死去活來,在地一個勁地打滾。
他的叫聲是凄厲無比,堂眾人聽到如此慘叫,不少都是汗毛直豎。不一刻功夫,就見鄒楓再也不動了,凄厲的叫聲也停歇下來,再他的臉,剛剛長出的水泡,全部破裂,向外翻出膿水,奇臭無比。鄒楓的那一只眼睛,突出老大,身子僵直不動,仿佛已經死去。
岳肅讓人驗,有差役前一探鼻息,隨后道:“啟稟大人,人已經死了。”
“真是惡有惡報,沒想到他沒死在本部院的鍘刀之下,竟然死在自己的滴血瑪瑙之,這也算是報應吧。”岳肅沉聲完,黑著臉向一邊的周王幾人,道:“千歲,不知您還想點什么呀?您放心,在你們的彈劾折子呈到京城的時候,下官的請罪折子也會送到。”
“岳少保……話……話怎么能這么呢……其實……”周王一臉堆笑地道。
其他兩個,現在也只知道賠笑,一句話也不出來。
岳肅剛剛鍘鄒佳仁的樣子,那股威風勁,實在太過霸道,足矣令人不敢正視。誰都知道,岳大人現在已經到了氣頭,這個時候,誰敢惹他,那真是找死。要知道,今天的事情,只要一傳到朝廷,岳肅很有可能罷官,甚至砍頭。在他還在位的時候,去得罪他,還不等于給他當下地府的探路石。
岳肅卻是微笑,道:“王爺,您現在還有別的什么事嗎?”
“呵呵……”周王擠出一臉笑容,道:“沒有了、沒有了……孤王這就告辭……”
著,抬起屁股。
“王爺,您的事沒有了,本部院這邊,還有一樁案子,是涉及到王爺您的,下官認為,您還是再坐一會的好。”岳肅淡淡地道。
“那……那孤王就再坐一會……”周王同樣也被岳肅的氣勢嚇得不敢造次。別他是王爺,但現在這是在岳肅的衙門里,岳肅現在連官都不要了,還有什么他不敢做的事。眼下,還是客氣一點的好。
周王又老實地坐了回去,照舊賠笑容。
岳肅則是大喝一聲,“來人啊,將周王世子帶堂來!”
差役答應一聲,馬到后衙值房呀朱恭枔堂。
只一會功夫,朱恭枔就被帶到。剛一邁入大堂,就到鄒楓死于階下,鄒佳仁身首異處。到這一幕,他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渾身下,不住地打顫,連路都不會走了,幾乎是被拖著來到階下。
剛到階下,兩旁差役便是“威……武……”一聲,聽到這聲音,再加面前的兩具死尸,朱恭枔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主動跪倒在地,結結巴巴地道:“參、參見岳大人……”
他這純粹是被岳肅的氣勢折服,同樣還有一點,那就是當到兩具尸體后,人有點傻了,沒有注意的,自己的老爹還坐在一邊。周王到自己的兒子給岳肅下跪,心里特不是個滋味,這要換做以前,早就發作,可今天,卻忍了下來。天知道‘岳剃頭’會不會一時沖動,用那所謂的龍頭鍘將自己的兒子鍘了。
岳肅倒是從容自若,道:“世子快快起來,即便有有罪在身,本部院也受不得你那一跪。來人啊,還不讓世子扶起來。”
有差役將朱恭枔扶起,朱恭枔起來之后,戰戰兢兢地道:“岳、岳少保,我那案子……不都已經交待清楚了么……您……您還有什么事……”
“世子卻已在本部院這里簽字畫押,伏法認罪,但此事王爺尚不知道,總得和王爺交待一聲。這樣吧,世子就將自己所犯之罪,在大堂之,跟千歲一吧。”岳肅淡然地道。
“這……”朱恭枔顯得有些為難。
“世子是不敢,還是不好意思呀?有句話不是,大丈夫敢作敢當么,世子既然敢擅自出城跑馬,殺掉府內扈從滅口,為何在公堂之,就不敢呢?”岳肅逼視著鄒楓。
“我……”朱恭枔一咬牙,道:“好,我!”
岳肅的厲害,朱恭枔也領教了,自己的老爹現在業已到,連老爹都不敢多半句,自己還是老實點為好。當下,他也不隱瞞,將晚在巡撫衙門招認的一切,又原原本本地了一遍。
周王聽罷,心中暗暗打鼓,猶豫半天,站了起來,沖拱手道:“王教子無方,還望大人從輕發落。”
坐在他下手的王林鶴與趙州,那是連半聲都不敢吭,反正事不關己,就熱鬧好了。
岳肅淡淡一笑,道:“王爺,您就單單是教子無方么,您知情不舉,包庇縱容,殺扈從滅口,按照我大明律例,也當是罪減一等論處……”
一聽這話,周王驚出一身冷汗,心中真個后悔,沒事聽趙州的勸,來什么熱鬧。這倒好,現在還不知面那位煞星,要怎么處置我。
好在,岳肅接下來的話,令周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不過王爺和世子終究是皇親貴胄,本部院即便持尚方寶劍,可代天子執法,但這般案子,還是交由皇處置的好。這樣吧,王爺您自行擬一道請罪的折子,本部院這邊,也會一并陳天聽,皇如何發落。”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周王和朱恭枔終于松了口氣,連聲感謝。
但岳肅似乎也沒想就此罷休,向朱恭枔,又道:“世子,您三番兩次欺瞞本部院,公堂之,矢口抵賴,若世人爭相效仿,還要國法何用?您擅自出城之罪,本部院無法判處,但公堂之,隱瞞真相,欺瞞本部院之罪,本部院還是判得了的。”
到此,岳肅站了起來,拿起尚方寶劍,高高舉過頭頂,聲道:“御賜尚方寶劍在此,如當今萬歲親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堂的差役們與堂外百姓是紛紛跪倒于地,山呼萬歲。朱恭枔更是不敢怠慢,搶先跪下。王林鶴與趙州也是連忙跟著跪下,唯有周王站在那里,是左右搖擺不定。
他是皇親貴胄,世襲的藩王,哪怕是見了皇帝,也就是客氣一下,連皇都不可能讓他跪下。可眼下,岳肅萬不可能和他客氣,要是不跪,就是大不敬。
猶豫半天,最后還是跪下,大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岳肅俯視下跪眾人,大聲道:“本部院巡撫河南,為欽差大臣,代天巡狩,欺瞞本部院,如同欺瞞當今皇。朱恭枔欺君之罪,本部院交由當今萬歲發落,但公堂之,矢口抵賴,混淆視聽,按大明律,杖責四,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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