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離奇之死
“回大人，您讓我們提押的知府宮乃森與總管宮雨全都死了。”
殷柱急切地回答道。
“都死了！”岳肅為之一驚，忙問道：“是怎么死的？”
“是自殺。”殷柱答道。
“自殺？”岳肅越發地疑惑起來，“我這邊只是提他到堂，怎么會因此就自殺了，是怎么死的？可知死去多長時間？”
“宮乃森是吊自殺，宮雨是用匕首自穿腹。都在我和童胄門前就死了，童胄驗了一下尸體，尸體還是熱的，應該是剛死不久。現在童胄仍帶人守在那里，等待大人前去驗尸。”殷柱道。
岳肅點點頭，道：“點齊人馬，叫仵作，隨我到知府衙門瞧瞧去。”完，岳肅站起身來，繞出公案，接著瞅了階下的兩名漢子一眼，又道：“將他們倆也帶，或許還能派什么用場。”
金蟬前去召集護軍，點了二百人，跟隨岳肅，前去知府衙門。知府衙門所處的位置，要比岳肅的巡撫衙門熱鬧的多，儀仗所過之處，百姓們到巡撫旗牌，是紛紛讓開道路。
來到知府衙門前，門口不僅有知府衙門的差役，還有岳肅手下的差役，眾差役一到岳肅到來，是紛紛躬身行禮。
岳肅翻鞍下馬，道：“宮知府的尸體現在何處，前邊帶路。”
“是。”差役們連忙答應，前邊引路。
一直前往知府后宅，沿路倒到不少差役，不過都不是岳肅的人，想來定是知府衙門的，童胄沒準他們進后宅。
來到后宅，守備的差役全是從順天府帶來的，眾人連忙行禮，岳肅只是擺擺手，讓人繼續引路。
來到宮乃森的書房，房門口有差役守著，一見大人前來，忙躬身稟報。“大人，童捕頭正在里面恭候大人。”
岳肅點點頭，走入書房，只見童胄帶著幾名差役站在一邊，書房正中橫著一具死尸，房梁之還綁著一根繩子，想來定是吊用的。岳肅瞧了眼地的尸體，確認是知府宮乃森，因為在進入開封城時，宮大人曾親自帶頭迎接。
“童胄，你來的時候，宮乃森就已經死了嗎？他的尸體是掛在面，還是已經被放下來？”岳肅向一邊的童胄，開口問道。
“回大人，屬下來的時候，府的人似乎并不知道宮乃森已死，還進門通傳。隨后就傳來宮乃森的死訊，屬下立刻進門查，那時宮乃森的尸體已經被人放下。屬下曾仔細檢查尸體，初步斷定確屬吊自殺，尸體尚暖，應是死去不久。屬下又命人前去緝拿管家宮雨，沒想到宮雨竟死于自己的臥房之中，他雙手緊握匕首，插入腹，屬下也曾仔細驗，并無其他痕跡，初步斷定應是自殺無疑。屬下已命人守宮雨尸體，封鎖房間，專候大人驗。”
岳肅滿意地點點頭，道：“你辦差多年，經驗老道，你是自殺，應該不會走眼。”
“多謝大人夸獎。”童胄忙躬身道。
岳肅走到宮乃森身體旁，蹲下身子，大略驗一番，確如童胄所。于是又道：“仵作，你來復驗一遍，尸體可有其他傷痕，或中毒跡象。”
仵作已隨岳肅一起進門，答應一聲，走到尸體旁，開始驗。
仔細觀察半晌，除頸部有一道明顯的勒痕外，身體再無外傷，以及生前扭打的痕跡。再用銀針探喉、探腹，也無半點中毒跡象。
“啟稟大人，尸體并無其他傷痕，以及中毒跡象，實屬自殺無疑。據屬下判斷，死亡時間距目下能有大半個時辰。”仵作驗尸后道。
岳肅點點頭，心中暗道：“按照這個時間推算，應該是童胄他們進門前一刻鐘左右，宮乃森才吊自殺的。他怎么就知道本部院一定會找他，即便是探聽到本部院抄了他設點門前的幾個監視窩點，也不至于畏罪自殺吧。他已經將財產轉移，選擇逃跑，也比吊來的好呀。”
岳肅心下狐疑，怎奈在尸體找不出一點破綻，只好站起身來，道：“去宮雨那里。”
童胄留人守尸體，親自領著岳肅前往管家宮雨的房間。在門首，有幾名差役站崗，見岳肅到來，連忙請安開門，房間內也有幾名差役守候。
岳肅跨步進門，馬到一具尸體坐在椅子，確如童胄所，腹之處插著一柄匕首，死者的雙手還緊緊握在匕首。
岳肅走到尸體前，仔細打量一番，道：“這人便是宮雨嗎？”
“回大人，據宮府下人，死者確系宮雨。”童胄答道。
岳肅微微頷首，道：“金蟬，你去問問咱們帶來的那兩個家伙，讓他倆一，宮雨有何特征，再與這尸體印證。”
“屬下明白。”后面金蟬連忙領命，出門尋問帶來的兩個漢子，得了回答，立刻返回房中。
“回大人，屬下已經尋問明白。據二人交待，宮雨年紀能有四下，留著字胡，下巴有一塊黑痣，黑痣有一撮毛。”
岳肅再一打量尸體，果如金蟬所，便退后兩步，道：“仵作，前驗尸。”
仵作領命前，詳細驗一番，道：“啟稟大人，尸體身無其他傷痕，以及死前掙扎痕跡，唯腹刀傷致命。尸體雙手緊握刀柄，程度為生前所握，絕非死后所能制造。銀針探喉、探腹，尸體并無中毒跡象。系自殺無疑。據屬下判斷，死亡時間距目下能有大半個時辰。”
得了仵作的回答，岳肅再次納悶起來，喃喃自語道：“宮雨的死亡時間與宮乃森大致相同，雖然無法斷定是誰先行自盡，但顯然是存有默契。宮雨不過是宮乃森的管家，我找他無非是想打探宮乃森將家產轉移到何處，并無心取他性命。更何況，他怎么知道，本部院會提審他呢？宮乃森若是畏罪自殺，這還情有可原，宮雨罪不至死，為什么也會跟著自盡？這個世，人只要有一絲生機，就不會輕易尋死。蹊蹺，蹊蹺……”
岳肅打心底覺得宮雨的死有古怪，可現在人已經死了，哪里再找線索。他琢磨片刻，退出宮雨的房間，道：“童胄，宮府的家人可都管起來？”
“回大人，全部押在花廳之內，已令差役守。”童胄躬身答道。
“前邊帶路。”
“是。”
童胄前邊引路，帶岳肅來到花廳，花廳門口，站著二多名差役，花廳之內，聚集著五多號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岳肅站立于門口，沒有進去，只是大聲道：“爾等都是宮府的人嗎？”
花廳內眾人是各個心慌意亂，聽到岳肅的喊聲，忙定睛瞧去，見岳肅身穿二品大員的官服，當下紛紛跪倒，哭天壤地的叫道：“參見大老爺。民等和此案無關，還望大老爺明察啊。”“大老爺，民只是在宮府做工的下人，求大老爺明鑒，放了人吧。”……
“爾等不要驚慌，本部院到此只是查訪案情，例行盤問。倘爾等與案無涉，定當無罪開釋。”岳肅扯起嗓子，大聲完，接著又道：“你們這里哪位是宮夫人呀？”
“回大人的話，宮夫人前些時日，已經帶著公子搬走了。”一名丫鬟怯怯地答道。
“搬走了，可知搬到哪里去了？”岳肅繼續問道。
“這個不太清楚。”丫鬟道。
“你家老爺的家產是不是與宮夫人一起搬走的呀？”岳肅再次問道。
“是。”丫鬟答道。
“那本部院問你，都有誰知道，你家夫人搬到何處去了呢？”
“隨夫人一同走的下人，至今還沒回來，闔府下，可能就老爺和宮管家知道搬到哪里去了。”丫鬟弱弱地道。
她的回答，倒是和前來公堂回話的魁梧漢子相符，宮家下人，再沒一個知道宮乃森的財產轉移到何處。
這一來，岳肅可為難了，不知該怎么審下去。不過同時，他也有了一個判斷，那就是這個宮乃森是個狡猾、很辣的角色，連他那個管家也是個忠心護主之人，估計是斷定必死無疑，想給妻子后代留下一筆財富。
為了確定這一點，岳肅又問道：“宮管家可有妻子兒女呀？”
“有。宮管家有一個妻子，還有一雙兒女。”丫鬟答道。
如此一來，岳肅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點點頭，又問道：“你們大人自殺的時候，可有誰到呀？”
丫鬟搖搖頭，廳內的其他人，也跟著沉默。對于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岳肅倒沒有生氣，因為要是有人到宮乃森自殺，必然會喊人來，豈能眼睜睜地著老爺死。不過岳肅又想到一件事，繼續問道：“你們老爺在吊前，可見過什么人？”
這回，廳內仍是默不作聲。
這個問題，沒有人出來回答，岳肅可很不滿意，你們沒到宮乃森自殺也就算了，可宮乃森之所以會自殺，肯定是有人來通風報信，要是連這個人都沒到，那就太不過去了。
岳肅冷笑一聲，道：“本部院原本只是想問一問，要是你們知情不報，故意隱瞞，那就別怪本部院對爾等不客氣。別想著什么法不責眾，能讓爾等輕易蒙混過關，要是再沒一個人回答本部院的問話，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完，轉頭大聲喊道：“把押來的那兩個人帶來！”
差役馬將兩名漢子押到花廳門首，岳肅冷冷地道：“他們兩個，你們該認識吧。”
同是府家丁，府的人自是見過。廳內有人答道：“認識，他倆是我們府的，一個叫付通，何奎。”
“認識就好。”岳肅向付通、何奎兩個漢子，道：“你們兩個告訴告訴他們，本部院是個什么脾氣。”
“是、是……”付通、何奎早被岳肅鎮服，當下道：“巡撫大人脾氣是，最恨撒謊的人，誰敢欺瞞大人，一律是要掉腦袋的。劉四和王鐵柱兩個，就因為欺騙大人，現在已經被大人砍了。”
一聽這話，廳眾人更加慌了，原本還有的以為這里人多，糊弄一下，可能也就沒事了，畢竟不會把大家伙全給殺了吧。現在聞聽王鐵柱和劉四已經死了，哪個會不害怕。
一個個又哭求地道：“大老爺饒命呀。”“大老爺開恩呀。”“人真的不知道呀。”“大人絕不敢欺瞞大人呀。”……
“閉嘴！”岳肅怒喝一聲，大聲道：“你家老爺生前肯定是見過某個人，或許這個人就在你們中央，否則你家老爺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自殺！現在本部院給你們一個機會，如實招認還則罷了，若是沒人肯，等下全部押回巡撫衙門，本部院逐個提審。嚴刑之下，不怕爾等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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