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女婿登門
李府花廳之內，早已擺酒宴。岳肅與李文彰父子進廳之后，分賓主落座。因為是老丈人女婿，所以也沒找他人坐陪，全當作是家宴。方從哲也沒有到場，這倒不是李文彰沒有請，而是二人合計好的，暫不露面。
就做之后，李文彰少不得先仔細打量岳肅，見岳肅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骨子里透著一股正氣，也很是喜歡。客套一番，岳肅這才道：“今日多謝李公盛情，本官今日到此，一是感謝李公為朝廷捐獻的萬石賑災糧食，二是有一事相求。”
岳肅并不是一個太會轉彎抹角的人，今日前來，確是有事，吃飯前，最好先提了。
李文彰倒是一愣，心中暗道：“這小子不會來就打算提親吧？”
隨即和藹地笑道：“聽聞岳大人與犬兒兄弟相稱，那便不是外人，有什么事，盡管，沒有什么求不求的。對了，岳大人，以后也不要再稱老朽為李公了，如此太過見外，若是大人不棄，稱老朽一聲伯父便是。”
岳肅連忙一拱手，道：“如此最好，侄就不拘泥了。”
“秉嚴……好、好、好……”李文彰爽朗地大笑起來，接著道：“秉嚴，你有什么事要跟老夫呀。”
“是這樣的，現在災民皆已聚集黃河兩岸，估計再過幾日，原先逃難的百姓也會絡繹歸來，人數少要有二三萬。伯父雖愿捐助糧食萬石，但我估計，仍然不夠，需要大量購買，少還要二萬石。所以，侄想從通過伯父，再購糧二萬石。現在雖是夏季，可也快入秋，再過幾個月，天氣轉寒，許多災民家園破滅，怕是沒有過冬的寒衣，侄還想為他們再添置一些衣衫。自然，銀子方面，一切好，還望伯父幫襯。”岳肅客氣地道。
原來，你求我的就是這事！
李文彰先前歡喜的心情，登時一掃而空，不過仍保持和顏悅色，道：“糧食倒是事。老夫先前答應的那萬石，前些天已送來三萬，其中兩萬，我打算先運入懷慶，畢竟現在懷慶城中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余下的一萬，明日便可交割。另有九萬石，四萬石再過半月就到，剩下的那五萬，也用不一月光景。等明日早，我派人回湖廣一趟，讓人再收二萬石糧食，不過怕是要等到秋收之后才能收齊。但大人的寒衣，恐怕要花費些時間，秋后應該也能齊備。銀子方面，老夫絕不會賺朝廷一分一厘。”
朝廷賑災，也不是一次半次，李文彰還從來沒聽過，給災民添置寒衣的。有那個錢，當官的不自己揣進腰包，也太對不起這個官位了。既然選定這個女婿，也就只好幫襯，誰叫女兒喜歡，皇器重呢。
“那侄就代朝廷與災民多謝伯父了。不過伯父是生意人，要是分文不掙，實在不妥。到時侄按市場購買便是。”
完正事，李文彰見岳肅沒了下文，便自行道：“秉嚴，我那女太過頑劣，當年蒙你多加照顧，實在感激不盡。”見岳肅不提女兒，李文彰決定由自己來提。
“伯父客氣了，令噯聰明伶俐，且心地善良，侄能與她結交，實乃三生有幸。”岳肅道。
“秉嚴這話，千萬不要被那丫頭聽見，要不然她又好得意忘形了。你是不知道呀，我那寶貝女兒，聰明是聰明，可從來沒用到正地方，不過心地善良，確是真的。只是耍起性子來，也真的能氣死個人，我真的很想找個人，替我好好管教一下。”李文彰到這，話鋒一轉，笑呵地又道：“在家里，也就犬和這丫頭最為談得來，聽他講，這丫頭對秉嚴你是無比的欣賞……”
到這里，李文彰抬眼直勾勾地向岳肅。這話已經再直接不過，李文彰就差點倒過來，向岳肅提親了。不過他是高門望族，這等事，還是厚不起那個臉皮的。
這么直接的話，岳肅怎會聽不明白。可他畢竟是現代人重生，不心中有一夫一妻的觀念，但打心里，他也沒想再娶其他的女人。他和黎蘭情深意重，當初無奈之下和阮傲月成婚，已經覺得有愧黎蘭，現在怎么能再娶她人。
雖他對“李應”這個兄弟很有好感，但畢竟不是男女之情。
一時間，岳肅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李文彰和李元琛都目不轉睛，盯著岳肅，等待他的回答。在屏風后面，還有一個人，在等他的回答，這人就是李瓊盈的母親。老太太離開女兒的房間后，立馬趕到花廳，因為現在岳肅是外客，不便相見，所以從花廳后門進來，就躲在屏風后面。
岳肅終于干咳一聲，道：“這個……令噯……我把令噯……只是當……妹妹……一樣……”
他平時審案的時候，那也算是伶牙俐齒，鐵齒鋼牙，可談到這個問題時，竟令他話都不流道。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話完。
一聽岳肅只把李瓊盈當妹妹，李文彰的臉色立刻難起來。可他終究老辣之人，眨眼功夫，又依舊如常。他剛想轉移一個話題，調和一下花廳內尷尬的氣氛。然而就在這時，卻聽花廳之外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岳大哥……”
這聲音中蘊含著無限情感。有思念的苦楚與相思，有久別重逢的喜悅與激動。
對于這個聲音，岳肅無比熟悉，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轉身朝門外去。此時此刻，花廳之外站著一個無比熟識的身影，照舊是文生公子打扮，照樣是那樣的恬靜、清秀。
“岳大哥……”文生公子的眼中流出淚水，幾年來壓抑的情感與思念終于宣泄而出。她快步朝岳肅沖去，來到岳肅身前，一把將岳肅緊緊抱住，用那已經聽不出是哭還是笑的聲音大聲喊道：“岳大人，我想死你了……我想死你了……”
別父親和弟弟就在一邊，可壓抑多年的感情，一旦爆發，就會讓人迷失自我。仿佛此時此刻，天地間只有自己和岳肅兩個人。
岳肅木訥地站在原地，任由李瓊盈死死抱著自己，他現在的內心是復雜無比，都不知道現在該怎么辦好了。
李文彰和李元琛到這一幕，也有點傻了，任父子二人皆是心智超群之輩，碰這等感情的事，也不知該怎么處置才好。出聲阻止，好像不太妥當，放任自由，似乎也不太好。
如此過了半晌，李瓊盈的哭聲才終于停歇，滿懷委屈地道：“岳大哥，這幾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你，都想去找你。可父親就是不讓我出門，今天終于讓我再見到你了。以后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賢弟……我、我也很想你……”岳肅有些尷尬地道。
“我就知道，你也會想我的……”李瓊盈含著眼淚道。原本，她有千言萬語想要跟岳肅，可見了面，突然卻把以前想的話全部忘卻。心中只剩下激動。
“咳、咳……”
李文彰可能是實在不下去了，重重干咳兩聲。
李瓊盈聽到父親的咳嗽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實在太過失態，松開岳肅，用衣袖抹了抹眼淚，羞怯地道：“給父親請安……”
李文彰一擺手，不悅地道：“免了吧。坐下吃飯。”
女兒來都來了，總不能再給趕走吧。
李瓊盈乖覺地點點頭，想去一邊搬吧椅子。桌子旁只擺了三把椅子，李文彰因為要和岳肅談女兒的事，所以并沒有讓下人在廳中伺候。
這時，岳肅連忙道：“賢弟，你坐我的。”著，幾步跑到一邊，自行端了把椅子過來。
接下來的飯局，可謂是沉悶異常，李瓊盈再也不好意思主動開口和岳肅話，而岳肅更是尷尬，李文彰父子也不知點什么好。
晚飯草草結束，岳肅告辭回府，李瓊盈有意跟去，自己不便，就一聲不響地跟在后面。李元琛出姐姐的意思，故意當著岳肅的面道：“姐姐，你就不用送了，明天岳兄還會過來，到時你們再談。”
李瓊盈見心思被弟弟點破，只好羞澀地垂下頭，道：“那岳大哥，我就不送了，你明天一定要過來。”
岳肅點點頭，道：“我一定來。”
岳肅離開李府，李瓊盈在丫鬟的陪同下，回到后園，李元琛則是被父親叫到書房。
剛進書房坐定，李文彰直接道：“元琛，今晚的事，你怎么。”
“姐姐深愛岳肅，一心要嫁他為妻，這一點，任誰都的出來。至于岳肅么，我到在姐姐抱住他的一剎那，他也為之動容。若對姐姐一點情義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我以為，假以時日，他二人定能結為連理。”李元琛肯定地道。
“嗯……”李文彰點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他只把瓊盁當妹妹時的表情，也能出，他是在逃避什么，并不是就真的不喜歡瓊盁。只是……”
“父親，只是什么？”李元琛問道。
“只是那岳肅現在已有了妻子，你姐姐嫁給他，只能做平妻。我李家終究是名門望族，女兒不做正妻，已經足以令人恥笑了。還有，今天我如此提點，岳肅也不做出反應，總不能讓我李家主動向他提親吧。如果就讓他倆這樣順其自然，還不知要拖到哪年哪月。”
“父親，原來你是為這事擔心呀。兒子這里早就想好一個主意，不僅可以讓姐姐風風光光的嫁給岳肅，而且還能讓咱們李家更一層樓。”李元琛完，竟然得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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