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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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二章要錢沒有
“岳大人，人是奉我家王爺之命來的。次您征調的那些糧食，現在是不是能還了。”
“岳大人，的是奉國丈爺之命來的。國丈，皇已經下旨，讓大人還清糧款，您……”
“岳大人，號本利薄，您押了我們這么多糧款，要是再不還，我們就要喝西北風了。求求您，開開恩，把糧款給的吧……”
巡撫行轅的大廳內，今晚來了一大群不速之客，這些人不是王府派來的，就國丈府派來的，再不就是城內大米行的東家。來此的目的沒有別的，就是要錢。
像福王和國丈，那是接到奏章的回批，讓他們找岳肅要，那些商號則是收到風聲，見王府和國丈府的人來要，才壯起膽子跟過來。要不然，就憑“岳剃頭”的威名，就算給那些商鋪幾個膽子，也不敢到巡撫行轅來要錢。
不過大家要錢的口氣，那是各不相同，王府的人，口氣能略微硬一點，國丈那里，只能算是不卑不亢，商號就別提了，一個個全在那里哭窮，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能把自己的多可憐，就把自己的多可憐。有那米鋪的老板，把自己形容的，連災民都快不如了。
哭窮是一種騙術，岳肅怎能相信他們。鬧災的時候，以幾倍的價格出售糧米，大發國難之財，現在哭窮裝孫子，好使么。只是王府和國丈那邊不能硬不給，岳肅微微一笑，道：“諸位的心情，本部院能夠理解，可本部院這里也沒不還，只是實在沒有銀子呀。本部院出京的時候，內閣，湖廣那邊的賑災銀子能和本部院一起到河南，可本部院都到湖南多少天了，那賑災的銀子到現在也沒來。這讓本部院拿什么給諸位還錢呀。要不然，諸位再等等，等到湖廣那頭的銀子一送來，本部院立刻還錢。”
岳肅是滿臉笑容，態度分和氣，可就是沒錢。在這個年頭，還是保持要賬的是大爺，欠賬的是孫子的傳統。但岳肅將后現代主義的風格拿了出來，欠錢的是大爺，要錢的是孫子。
福王府來要錢的是原先來福米行的掌柜白堂，這小子在回到洛陽后，被福王罵了個狗血淋頭。福王在收到奏折的回批后，又第一時間，讓這小子來要錢。臨行前還加了囑咐，要是要不回來，你人就不用回來了。
白堂這也是鼓足了勇氣，跑到巡撫行轅的。見岳肅不給錢，馬道：“岳大人，您沒銀子，這話要是前些天，我們大家伙也相信，也不能跑到巡撫行轅這來。可現在，您抄了那么多官員和土豪士紳的府邸，他們的家產加在一起，沒有一百萬兩，也有萬兩。我們這點錢，都是數，您手指頭漏個縫，也就出來了。何苦難為我們這些魚蝦。”
“就是、就是……”“岳大人，求您可憐可憐我們，要不然，大家伙連家都回不去了。”……
其他人是跟著隨風唱影，一起哭窮。
“抄沒犯官和當地土豪，倒是得了些銀子，可那些銀子，是要用來賑災的。黃河兩岸，幾萬災民，哪天不要吃飯。重修河堤，開山取石，征調牲畜、車輛，大大的事情，哪項不要花錢。百姓重建家園，也得一筆的支出。想到這些，本部院每日都在頭疼，真是不當官不知當官難呀。本部院現在已是捉襟見肘，還想管誰再借點呢，哪有余錢還賬。不過各位放心，朝廷欠諸位的錢，那是一定會還的，等到湖廣那頭的銀子一送來，肯定在第一時間歸還。現在天色已不早，諸位回去休息吧。”岳肅笑呵地道。
白堂那可是頂著王爺的死令來的，哪敢這么就走，連忙道：“大人，話不能這么呀。我家王爺已經給皇遞了折子，陛下的批復是找大人您來要，皇都這么了，您要是不給，不就是抗旨么。”
“是呀，岳大人，我家國丈爺也收到皇的批復，您這要是不給，可是抗旨不遵呀。”張國丈家派來要賬的也是原先運生米行的老板，名字叫作張陽，他也跟著附和起來。
“哦。原來是有皇的批復，那就請給本部院吧。”岳肅微笑地道。
白堂和張陽都是一肚子心眼的主，怕孤身前往，岳肅仍不給錢，所以都從主子那里要來奏折，以免到時岳肅耍賴。兩個人一聽岳肅這么，馬將奏章取了出來，呈給岳肅過目。
岳肅瞧了一眼，笑道：“這倒確實是陛下的批示，讓諸位找本部院要錢。其實皇就算不下這個批復，本部院也不會賴賬不還的。”
見岳肅這話，白堂、張陽以及其他的米鋪掌柜都笑了起來。尤其是白堂和張陽，心中暗罵，“岳肅呀岳肅，你還好意思不會賴賬，我們要是不拿出這個，你不賴才出鬼了。”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其實就算他們有這回批，岳肅也是會賴賬的。這時，只聽岳肅繼續道：“這兩份奏折，二位拿回去吧，這事本部院知道了。等到湖廣的銀子一到，本部院這邊專門派人把銀子給諸位送到府。”
什么！還等湖廣的銀子！
白堂的嘴差點沒氣歪了，他也是平時橫慣了的主，除了在王爺面前卑躬屈膝，還很少給別人好臉色。聽到岳肅又這么，哪能不怒，嗓門一下子提高了起來，“岳大人，皇都讓您還錢，您怎么還不還錢，難道是想抗旨不遵嗎？”
“啪！”一聽到白堂敢在自己面前這么話，岳肅登時就火了，重重地一拍茶幾，怒聲喝道：“在本部院面前，還沒有你大呼叫的資格。本部院是否抗旨，也不是你的算。”著，岳肅將奏折提了起來，大聲道：“皇是讓本部院還錢，但本部院也沒不還，哪里有抗旨？你倒是一，要是不明白，休怪本部院治你一個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
見岳肅發火，白堂的氣勢跟著就弱了下來，他可是吃過岳肅板子的，知道這位大人的厲害。
“啪！”白堂自己輕輕賞了自己一個耳光，賠著笑臉道：“大人，都怪人一時口誤，錯了話，還望大人不要見怪。這個……您既然沒不還，倒是現在把銀子還給的，讓的帶走呀……”
“本部院不是了么，要等到湖廣那邊的銀子送來再還，而且陛下在奏折的批復，也沒給本部院限定時日，你是不是呀。再者，本部院在出京前，陛下可是下過旨意的，準備本部院便宜行事。這便宜行事，就是，本部院覺得怎樣做有利于朝廷，有利于百姓，有利于賑災，就可以怎樣做。”岳肅完，打了個欠，道：“好了，話已經明白了，等到湖廣的銀子一到，本部院就還錢。本部院現在倦了，要休息，你們都走吧。對了，別忘了你們的奏折。”
隨后，岳肅端起了茶杯。
巡撫大人逐客，你們現在不走，估計等下就要被趕走，誰敢留在這里找不自在。白堂和張陽拿回奏折，是無奈而去，其他的老板更是不用，人家大戶都走了，自己留下，真就是想挨揍了。
這些人離去，岳肅回到后房休息，次日一早，率儀仗前往黃河沿岸。岳肅的儀仗，押解這幾萬兩銀子，行軍速度自然不快。福王府的掌柜白堂則是馬不停蹄地趕回洛陽。
回到福王府，參拜福王之后，立即將討賬時發生的事轉告福王，當然，要是不添油加醋，怎對得起自己挨得那一個耳光和以前的那一頓板子。
福王聽罷，那是勃然大怒，對他來，這點銀子是事，可自己顏面掃地那可是大事。我堂堂一個王爺，你岳肅不禁搶我的糧，還欠錢不還，這事傳出去，讓我的臉往哪擱。
可心里不忿歸不忿，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來，福王這人頭大無腦，平時盤剝百姓倒是還在行，真正要辦點什么事，那是一點主意也沒有。
想不出主意，難免是要破口大罵的，“你個廢物，兩萬多石糧食，就這么讓人搶了，現在去要錢，還要不回來，我養你是干什么吃的！你現在就給我想辦法，要是一天想不出主意把銀子要回來，你就一天別吃飯，天想不出，你就天別吃飯。餓死你這個廢物！”
福王罵完，拂袖便要離去。
白堂還是有些鬼主意的，搶著道：“王爺，您別走，的想出法子了。”
“哦？”福王眼睛一亮，回過身來，問道：“什么主意呀？”
“人在回來的路，到黃河南岸正在搭建糧倉，想來是岳肅要調集災民，重新河堤。人注意到，那里堆著不少糧食，少能有三萬石，咱們不如趁岳肅不在，把那些糧食給搶回來。反正都是王爺家的，全當是討回來，他岳肅膽子再大，也不敢再到王府來搶吧。就算他告到皇那里，王爺您也有話，拿回自家的糧食，有什么不對。”白堂笑瞇瞇地道。這等人，那是惟恐天下不亂的。
福王頭大無腦，一聽這話，倒也在理。點頭道：“的不錯，橫豎都是我的糧食，他岳肅不還，咱們就給搶回來，不就不信，他還敢到我的王府來搶。行，這事就交給你辦了，你去多準備一些騾車，多叫一些伙計，我再撥給你五百衛隊，速去速回。”
啊！我去！
白堂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這等掉腦袋的事，他哪里敢去。岳剃頭可是出名的狠茬，被他碰，腦袋還不得搬家。再者，五百衛隊夠干什么的，眼瞧著拱衛糧草的官兵能有千人，一旦打起來，誰輸誰贏，那是明擺著的。
白堂眼珠一轉，道：“王爺，人的份量怕是不夠，護衛糧食的，有千官兵，萬一他們不買人的帳，動起手來，人姓名丟了不要緊，王爺您的臉面，可就徹底丟光了。”
這時候不能自己怕死，只能是顧全王爺的面子，怕自己搶不回來糧食，給福王丟人。
福王略一思索，認為也是這個道理。點頭道：“的也是，那派誰去呀，總不能讓本王親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