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東北虎
“突…..呯…”直軍的機關槍彈也不是吃素的,打得卡車上面的玻璃支離破碎,卡車內的駕駛員臨死前死死地踩住了剎車。
/此時立刻便有另外的戰士一把推開了方向盤上的尸體,接著駕駛。
這些卡車隊當任了騎兵的角色,從直軍的側翼斜插過來,當即將直軍一個團的精銳士兵與主力隔離。
直軍的機關槍火力也是很猛的,完成了初步隔離的任務后,卡車隊沒有再深入虎穴。
“終究比不上庫倫式坦克啊,要不然直接沖下去,便可以將直軍大部給留下來。”一個沖鋒,損毀,損傷的止車高達6輛。讓田延虎這個參謀長也有些心痛。
“讓11團上,重迫擊炮營調過去!”
直軍的遠程火力和東北軍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解,不過近程上卻大為吃虧。每次發起沖鋒,都被那密集的彈雨給打了回來,擲彈筒和少量的迫擊炮也在東北軍的打擊下逐漸被清理。
隨著重迫擊炮營的參戰,那滾雷一般的聲響沉甸甸地印在每個直軍的心頭,張福來再也控制不住局勢,不得不忍痛舍棄了被分割的一個主力團。不過半天的功夫,便損失了超過4千余人,若是再來這么一下,他這個主力師可以徹底喪失戰斗力了。王福來自認為沒有在指揮上犯什么大錯,不過初次交戰下,便被東北軍狠狠地撕下一聲血淋淋的肉,讓王福來忌憚不已,他這個師好歹也是直軍的主力師了,只是不知道對面的那支部隊是不是東北軍的絕對主力。
“發電報,讓王靜華部務必撐到夜晚,我部主力必將全力迎救。”白天在那如雨的彈幕下,王福來無計可施,只能寄希望于晚上的戰斗,拉近兩軍之間軍械上的差距了。
“不愧是直軍能派來迂回的精銳,同樣的數量之下,戰斗力甚至要超過老毛,甚至跟日軍打起來也不惶多讓。不過敢跟東北軍打硬戰是他們最大的失誤。”黃見文道,“各部就地設防,準備迎接晚上直軍的偷襲,另外全力殲滅被圍困之敵。”
失去了直軍主力的火力掩護,被圍的一個團在第4師的圍攻下并沒有堅持多久,太陽西斜的時候,團長,參謀長均當場陣亡,僅剩下的760余人在孤立無援之下,選擇了向第4師投降。
一個團被圍殲,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讓劉福來已經徹底失去了和黃見文正面抗衡的力量。見勢不妙的劉福來率部躲進了蘭考城。企圖倚城死守。
第四師是按照東北參謀總部與德國顧問的方案改編過的,整個師達到1萬4千人以上,此時的直軍一個師的編制比起東北軍要少3千多人。損失了一個團以后,加上蘭考城的地方軍,也就萬人出頭。
不過直軍是據城而守,再加上師屬75口徑火焰并不比東北軍弱,死守下來,想要打下蘭考城便必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了,為了達成將直軍主力迫降在黃河以北的計劃,鄭州洛陽是必須要奪取的。為此,除了強攻,別無選擇。哪怕是給蘭考城的居民帶來不小的傷亡,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轟,轟….結實的城墻在喧器的炮火中炸出大團大團沙石形成的風暴。()原來完好而略帶滄桑的城墻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裂開蜘蛛網一般的裂紋,碎石飛濺。
“隱蔽…”
同樣城中飛出的炮彈也不時炸得好幾個第4師的士兵或是直接被炸成血霧,或是只剩下一兩道殘肢斷臂,或是按著斷掉的胳膊大腿在地上嚎叫著翻滾……
“堵住缺口….”在劉福來的命令下,分別有一到兩個營涌向被炸塌的城墻處。
緊接著是清脆的迫擊炮聲,以往直軍大多是和關內的軍閥打,只要東北軍不進關,直軍便能獨步關內,哪里像這樣被人堵在城里面打過。雖然劉福來指揮水平不錯,但下面的低級軍官難免還是要差了許多。
/第4師炸塌城墻之后,又是幾輪急促的迫擊炮,頓時讓剛趕到斷墻處的直軍死傷一地。
“注意找地方隱蔽,東北軍的小炮太厲害了。”
直軍的反應也很快,損失了幾十號人后,立即就近躲在或是大一點的掩體后,迫擊炮的威力有限,就是身前有一堆土,也能讓安全系數增高不少。
在迫擊炮的掩護下,兩個連的士邊靠到了斷口處,十幾挺輕機槍陡然間被抬了起來,或者是支在亂石之間的空隙中猛然射擊。壓制著冒頭的直軍,兩個連一起二十幾挺機關槍,在極短的時間內足以壓制得對面的直軍抬不起頭來,趁著輕機槍手換彈匣的功夫,直軍當即冒頭反擊,重機槍更是突突地掃射起來,掃倒了來不及躲避的幾個東北軍士兵。
不過有了剛才輕機槍爭取的時間,東北軍這邊的重機槍也被抬了過來,另外還有一門37mm戰防炮也被連拉帶推的弄了過來。
直軍機槍打在戰防炮的金屬護盾上紛紛被彈開,有幾顆從縫隙中漏過來的并沒有給藏在后面的炮手帶來致命的威脅。
東北軍這邊的士兵也不是愣著不辦事,槍法準的盯準了直軍的機槍,輕重機槍更是重點照顧直軍的火力點。讓戰防炮的炮手緩了口氣,開始填彈,發射。
轟戰防炮的威脅,小口徑的迫擊炮還是比不了的。敵軍的一挺馬克沁重機槍和機槍手一起在炮聲中解體。
重火力上,直軍只比第4師少一個24門制的120mm重迫擊炮營,不過固守縣城足以抵消掉東北軍的部分優勢。因此遠距離大炮的對轟下,直軍的炮手準頭沒有東北軍高,吃了些小虧,但還能支撐得下去。只是近戰方面,由于輕重機槍的配制不成比例,60,81mm迫擊炮也遠遠不如東北軍。這樣對耗下來,就太吃虧了,縱然直軍是防守方,可是仍然在付出巨大的傷亡后,仍然擋不住東北軍潮水般的攻勢。
在付出了五六百人的代價后,東北軍逐漸控制了幾段被炸塌的城墻,士兵在軍官的帶領下,蜂擁而入。
“臥倒!”金偉一把將郎大佑給按倒在地,嗖嗖嗖的彈不時從兩人背上穿過。
“哎喲…”
“大佑,你怎么了?”金偉聽到郎大佑的痛哼連忙問道。()
“被彈叮了一口,破了點皮,影響不大。”郎大佑眥牙道,“東北軍那種能端著跑的機槍太可惡了。咱們根本抬不起頭來。”
“就是,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竟然把這幫閻王給招到了關內。被人堵在城內一頓狠揍,這仗打得可真夠憋屈。聽說東北軍還有飛機沒有用,就是能在天上扔炸彈,打機槍的那種,真要是用上,估計這仗根本就不用打了。”
“咱們吳大帥不也是有飛機嗎?”郎大佑道。
“你知道個屁,咱們的大帥能向外國買,東北就不能買?要比有錢,誰能比得上東北軍,再說了,東北的飛機可是打得日本人都抬不起頭來。劉福來在直軍里面也算能打的,在城外跟東北軍干了一架,直接損失了一個團,要不是見機撤得快,恐怕一個師都要交待在城外了。因為他的部隊損失大,所以關鍵時候不得不拉上這們這些半吊地方軍充數。”金偉的叔父在直軍里面當了個團參謀長,對這事一清二楚。
“那,那怎么辦啊?”郎大佑道。
“東北軍都打到這里來了,估計后面不安全了,咱們再往后跑跑,盡量避免到直接開戰的地方,大不了后面逃出蘭考城,或者是向東北軍投降,總好過在這城里活受罪。”金偉道。
兩天下來,蘭考城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張福來部在城中的活動范圍也被壓縮到了極致。
不過街道戰對于現在這個時代來說,足以讓任何一支軍隊為之頭疼,張福來部時不時組織的反擊也讓黃見文窮于應付。為了避免過大的傷亡,東北軍的輕重機槍,mp18沖鋒槍幾乎火力全開。尤其是短射程的mp18沖鋒槍,在街道戰中爆發出了極強的威力。
喧囂的廝殺聲一直持續到天明,由于是夜晚,一直作戰的第4師并沒有發覺張福來已經率著4千余人的殘部逃出了蘭考城,徑直逃往西面的開封。
蘭考城已大多數要點都已經落入東北軍之手,張福來的撤退也是無奈之舉,不過終究是疲備之兵,想要靠著雙腳逃出東北軍的追擊范圍并不容易。
察覺到了張福來的西逃,黃見文立即調用了所有的軍用卡車與馱馬,戰馬,親率八千余人一路急追,兩條腿如何能跑得過四條腿。張福來部在距離開封城外三十余里被被東北軍追上,駐守開封的張錫元部此時只有一個旅,率部出來接應。即使此時東北軍也十分疲憊。不過考慮到張錫元與張福來一旦遁入開封城,到時候可能又是一場難打的攻堅戰,傷亡不會小。畢竟開封比起蘭考要險峻得多,是以黃見文沒有多作考慮,便當即下令對張福來殘部以及張錫元部發動猛攻。
張錫元也沒想到張福來會這么快便落敗,并且還敗得如此之場,同樣是一個師,正面交戰上輸給號稱民國第一強軍的東北軍也就算了,可是在蘭考城中據城而守,仍然在短短的幾天之內便被第4師打下了池城,殘兵敗將不足4千余人。
這些的戰績讓張錫元對張福來腹誹不已,不過當親自率部與黃見文第4師交上火之后,才發現東北軍的可怕之處。那潑天一般的彈雨,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輕重機槍噴吐的火舌。這樣的火力張錫元不要說沒有見過,就是聽都沒聽過。恐怕就是直軍的王牌軍,吳佩孚嫡系第3師遇到眼前的這支部隊,也照樣要被打得灰頭土臉,飲恨敗北。
張錫元的混成旅可不像之前的張福來師裝備那么好。
面對雖然困頓,但仍然士氣高昂無比的東北軍,與張福來部一起在野外苦苦支撐三個小時后,所部炮兵營便被東北軍兩個營的士兵強行端掉。
失去了火炮的掩護,直軍在開封城外上演了一次大潰敗,超過9千人的直軍被第4師趕鴨一般驅散,不過腳再快,也是快不過卡車的。除了張錫元僥幸逃脫,另外兩千余人潰散在各地,一時間難以收攏外,其他近7千人或死或降,張福來被生擒。第4師大部得以不放一槍一彈地占領了開封城,這個七朝古都。
開封失守,接下來首當其沖的便是河南首府鄭州,此時湖北蕭耀南部被陳峰粘在了潼關以外動彈不得,而直軍主力則北上與東北軍決戰,只能祈禱閻相文能擋住一路攻城拔寨的東北軍第4師了。
“嘩….”月色下的京杭大運河的河水中微微地響動,密密麻麻地小木船載著幾個,或者十幾個士兵渡往河對岸。
“我說,河對面都是東北軍,渡過去不是有去無回嗎?”一個士兵在木舟上小聲道。
“閉嘴,這是大帥親自交待下來的任務,就是死,也要完成。”
這幾天交戰下來,王承斌吃夠了靖東集團軍飛機轟炸的苦頭,摸清楚了機場的位置之后,不惜讓一個精銳旅走上絕路,也要將東北軍的機場端掉。東北軍控制了京杭運河的橋梁,就算摧毀了機場的飛機,驚動了東北軍之后,這個旅也絕對回不來了。不過在王承斌看來,只要打掉東北軍空中火力的優勢,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過靖東軍的機場并不是這么好炸的,距離機場還有兩里的時候,王安國旅便被靖東軍的巡邏小隊給發現了,東北軍新服役的軍犬沖著王安國旅的方向狂吠。
東北軍軍犬的反應是王安國旅始料未及的,原本他們以為只要防著人就可以了,沒想到這些軍犬比人還要警覺得多。不得已下,偷襲只能變成了強攻。
“殺…..”雜亂而浩大的廝殺聲刺破了黑夜的寂靜。
“敵襲….”東北軍營地,刺耳的鋼哨聲驚醒了一部分士兵。
“快,起來,直軍夜襲。”先警覺過來的士兵相繼叫醒別的還在沉睡中的戰友。
即使不在戰時,這樣的突擊檢查也不在少數。本來的士兵迅速的穿好衣服鞋,拿好步槍,沖出帳篷,然后以班,排,連為單位,迅速集結。
“立正稍息!”
士兵們在軍官的帶領下,重機槍率先被抬上卡車,每輛卡車都載滿了,裝不下的,則一路小跑,緊跟在汽車后面。
轟….王安國旅所攜帶的迫擊炮和擲彈筒并不多,不過摧毀轉著機場的鐵絲網足夠了。幾炮下去,一大段鐵絲網便在黑夜中被炸得不知所蹤。
“沖,炸了這些飛機。”王安國給士兵下了死命令。
正當直軍士兵玩命一般拿著手榴彈,炸彈一邊躲避著東北軍的彈,一邊狂奔的時候,前方一陣轟鳴聲越傳越近。
輕微的聲音響動,開到附近的卡車陡然打開了前面刺目的車燈。車上的機槍在機槍手的擺動下,以卡車為中心,畫出一道死亡的圓弧。
卡車上別的士兵像下餃似的紛紛跳下。
轟,轟,紛亂中也有兩三架飛機化成了火炬。不過更多的是直軍士兵小片小片的倒在機槍的掃射之下。
嗖….照明彈升到空中,將機場附近照亮得有如白晝。失去了黑夜的掩護,所有的直軍都暴露在光線之下,讓王安國心頭涌起一陣不安,所謂的夜戰,就是要讓敵人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人,才好混水摸魚,現在幾乎全部都暴露在敵人的視線內,這仗還怎么打。
不過更讓王安國感到絕望的是,兩隊卡車,還有大隊的步兵一左一右向這邊包抄過來。他沒想到東北軍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反抗只有死路一條,投降不殺!”東北軍的軍官拿著喇叭在卡車上面大聲吼道。
“旅座,怎么辦?”慌亂的直軍發現四周的東北軍越來越多,已然限入了重圍,當面較量之下,就是一打一也干不過東北軍,更何況眼前的東北軍兵力上占據絕對的優勢。
“放下武器。”王安國喟然長嘆一聲,他自認為這次夜襲,指揮上并沒有犯什么錯,是東北軍的警覺性太高了,而且來得也太快,根本沒有給直軍多少時間,此時想再殺回河邊,已然不可能了。
“廢物,廢物!”直軍指揮部里面,王承斌大發雷霆,“一個師又一個旅,連幾天都沒抗住,不僅全軍覆沒,還把蘭考和開封給丟了,現在還有臉向我求援,老還想向別人求援呢,發電報給閻相文,要是鄭州也丟了,老親自斃了他。”
開封失守,鄭州洛陽一帶告急,若是這兩大城市相繼失陷,就算他拼盡老命擋住了靖東集團軍的進攻,這場仗也敗定了。
“大帥,大帥,河對面有幾個咱們的人游回來了。”
“王安國回來了沒有?”王承斌臉面一變問道。
“沒了,全沒了,整整一個旅被東北軍包圍了。”逃回來的士兵帶著哭腔道。
“傳令下去,全軍退守景縣,棗強縣,東光線一帶,沒有我的命令,擅自出擊者軍法處置!”王承斌頹然坐在椅上,端不掉東北軍的機場,幾番沖突下來,王承斌部減員十分嚴重,已經失去和靖東集團軍正面交戰的實力了,眼下只能后退一小段,以幾座縣城為依托,拖住靖東集團軍,為吳佩孚的主力與東北軍決戰創造有利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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