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東北自產裝甲列車之后,葉重的督軍專列也換成了裝甲列車。
出席馮國璋葬禮的都是國內軍政兩界的重量級人物。主持馮國璋葬禮的是王士珍。
“黎大總統,徐副總統到”
葉重帶著警衛營出現的同時,黎元洪和徐世昌也來了。
徐世昌道“興武,還不快見過大總統。”
“這位就是葉巡閱使?果然一表人才,如雷貫耳啊。”黎元洪看到葉重,十分熱情地迎了上來。
“大總統客氣了,您是北洋的老前輩,叫我的表字就可以了。”
“別人都盛贊興武沒什么架子,平易近人,身在高位而不驕橫,難得,難得。”黎元洪算是受夠了地方督軍的氣,對于并無那份盛氣凌人的葉重,心里說不出的好感。
“大總統,咱們還是先進去吧,這樣堵在門口,別人可不敢上前呢。呆會前馮大總統的家人還以為我們是來搗亂的。”葉重笑道。
“對,對,你瞧我,都有些糊涂了。”黎元洪連忙道。
“前段總理道”
段祺瑞從黑色的小汽車里鉆出來,臉上不喜不怒。向馮國璋的靈柩行過禮之后,臉上似有感慨,很快收起波動的情緒,平淡地說了一句“正擬同舟共濟,何期分道揚彪。”
“興武,很少到北京來,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到我那去坐坐。”轉向葉重的時候,段祺瑞臉上和善了一點,對于葉重的人品,段祺瑞還是信得過的,即使之前在陜西的問題上鬧得很不愉快,可對于徐樹錚出兵外蒙,葉重卻提供了不小的幫助。為徐樹錚的軍隊物資,槍彈的供應大開方便之門。使葉重在段祺瑞心里對葉重的形象改觀了不少。
“總理開了口,說什么也要去坐一坐了。”葉重點了點頭,眼下還是在馮國璋的葬禮上,不能像平常那樣說笑。
“人死如燈滅,馮大總統以前就算和段總理再不對付,也已經是過往的事了。現在段總理出席馮大總統的葬禮,還耿耿于懷,就有點過了。”待段祺瑞剛離去,曹錕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葉重淡然地看了曹錕一眼,抱怨是假,拉攏以前馮國璋培養起來的直系心腹是真。馮國璋一死,拱衛京師,手握重兵的曹錕,又有吳佩孚的全力輔佐,一南一北遙相響應,儼然成為了直系新的軍閥頭子。
曹錕想找葉重好好談談,畢竟現在的皖系既有日本的鼎力支持,又有鞏縣這個大型的兵工廠,還控制了北京政府,把持中央政權,不說曹錕還沒有坐穩直系老大的位置。就是坐穩了,面對財雄勢大的皖系,心里也沒底氣。可沒找到機會,葉重便徑直去找段祺瑞去了。曹錕不由暗自跺了跺腳。
段祺瑞此人頗為自律,沒有貪財好色的毛病。住處十分簡單,比起葉重的巡閱使府可差得太多了。
來到段祺瑞的府上,首先碰到的卻是頭頂烏云印堂發青的勒云鵬,氣色十分不好,有段祺瑞這個太上總理騎在頭上這也難怪。
“勒總理怎么回事,氣色這么不好。什么事能煩到你這個一國總理?”葉重看到勒云鵬,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葉巡閱使。”心不在焉的勒云鵬聽到葉重的聲音,才回過神來,苦笑道“比不得葉巡閱使在奉天坐看天下風云啊,我這個總理可是風箱里的老鼠子,兩頭受氣。還真不如回家養老去來得自在。”
“靳總理正值壯年,哪里來的養老一說。總體來說靳總理的能力還是很出眾的,只是眼下局勢艱難,難以一展手腳罷了。我的舅父對于南北和平統一也頗感興趣,靳總理有空可以去跟他談一談。”葉重笑道,靳云鵬也想在任上有所作為,不過頭頂上頂著段祺瑞這個太上總理,他也就變成了個傳聲筒,段祺瑞極為強勢。因此和心里頗有主張的靳云鵬關系就開始有了裂痕。
靳云鵬眼睛一亮,點頭道“我一定抽時間多和徐副總統多聊一聊。”
葉重道“靳總理還有事,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正好還要見前段總理。”
“興武啊,來,坐祺瑞見葉重進來,起身坐了個請的手勢。
“多謝段總理。”葉重沒有多做客套,“總理叫我過來有什么吩咐?”
“吩咐當不起哦。我現在不過一個過氣的前任總理。”段祺瑞笑了笑“說起來右錚在外蒙還多虧了興武支持,要不進展不可能有如此順利。”
葉重道“總理客氣了,收復外蒙是件利國利民的事,我和徐司令有過不不痛快,也是北洋內部的事,牽涉到外敵,自然要拋開矛盾,一致對外,總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段祺瑞拍案道“說得好,內部再有矛盾,遇到外敵都應該統一立場,若人人都像興武這樣深明大義,何愁國家不興,現在說我玩弄權柄,親日的人不少,可國內派系紛呈,真要是對上外敵,又有多少人能跟興武一樣,保持立場。若真能一致對外,我又何必對日本人卑躬屈膝。”
段祺瑞說得憤懣,他想利用日本人達成一些目的,等整合了國內的勢力,再與日本人算賬,不過日本人何嘗不是在利用他。
“中央干涉俄國的北上艦隊出事了,興武可曾聽說了?”發了翻感慨后,段祺瑞又問道。
“聽說過了,殺了幾十個日本兵。以日本人睚眥必報的性格,難以善了。”葉重道。
“是啊,雖然這件事還沒有見報,不過在軍部高層卻已經傳開了,北上艦隊的司令陳世英固然不聽中央命令,擅自與赤俄的人來往,不過總算是民國的軍人,如果是被日本人拿去問罪,或者是擊斃了,對民國海軍部的士氣打擊太大了。中央這邊已經派人和日本周旋,不過遠水不解近火,到時候若日本人真要動手,可能還需要興武你出兵幫助北上艦隊度過這個難關。”段祺瑞道。
此時在陳世英事件上,北京政府確實是盡力了,不過段祺瑞說得再好聽,也難免有些借日本這把刀消磨掉東北軍實力的意思。
“若真是因此與日軍產生了沖突,到時候中央也不會坐視不理。必定全力支持興武的行動。”段祺瑞也知道這樣冒然對葉得提出,有些強人所難了,畢竟對手是日軍,而且日本就算將俄國遠東的部分軍隊調回了國內,此時加上關東北軍也有六七萬,換了段祺瑞也未必有這個膽量。“并且中間的軍費,中央也會盡力承擔下來。當然,能避免與日軍的沖突最好。”
出忽意料地,葉重竟然沒有反對“明年開春,黑龍江面的冰融化之后,陳世英在廟街這件事就會有個結果了,我出兵把他保下來,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段總理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興武,你盡管說。”段祺瑞心里一喜道。
“既然要救陳世英,明對日本可以的軍事行動,國內自然不能再打下去了,湖南的譚延闿還算不錯,段總理這邊就幫忙解決一下他的身份問題吧。”葉重道。既然譚延闿還識趣,很配合葉重在湖南的金融擴張計劃,葉重自然要給譚延闿一些好處。
“也好,只要興武能救下陳世英,讓譚延闿來當這個湖南督軍也未嘗不可。”段祺瑞考慮了一會,還是點頭道。張敬堯被趕出湖南,譚延闿此時已經成為事實上的湖南督軍。吳佩孚的直軍倒是能打敗譚延闿,但段祺瑞根本指揮不動吳佩孚。在既定事實下,段祺瑞這里松個口也不算吃了多大的虧。
“聽說興武最近在俄國的西伯利亞動作不小啊。炸毀了俄國上千公里的鐵路,這樣的手筆,我剛聽了都嚇了一跳。”談完了正事,段祺瑞心情便放松了下來,難得開起了玩笑。
“民國之大患在于日俄,兩國都民國虎視眈眈。段總理莫看現在俄國內亂四起,蘇維埃政權已經取得了對白衛軍的戰略優勢,勝局已定。蘇維埃那一套收買人心還是很管用的。”葉重道“東北軍和赤俄濟擊隊交手的次數不少了,那些被赤化的俄國人打起仗來可是真的玩命,悍不畏死呢。真要是擴散到遠東來,指不定后果有多嚴重,恐怕右錚兄前腳收回的外蒙,后腳就被赤俄重新占回去了。”
“是嗎?赤俄的軍隊真有那么難纏?”段祺瑞吃了一驚,不過對葉重在外蒙一事上危言聳聽的說法不置可否。
“在廟街能能一些雜牌步槍,打得日軍不得不縮回領事館自守。人數上的優勢固然不可忽視,可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葉重道:“赤俄軍隊的軍紀十分嚴明。南方的護法軍我多少也知道一些,跟赤俄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外蒙的事情上,段總理也不要以為我在放空炮,外蒙的喬巴山,蘇赫巴托爾深受俄國的影響,情知抵擋不住右錚兄的大軍,不過人卻跑到了俄國去了。俄國嘴上喊著要把沙俄占的領土還給民國。暗地里卻接見外蒙兩個民族獨立者。這件事稍有大意,俄國在外蒙的勢力就有可能卷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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