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雖然累計殲滅了白音大賚部2500余人,但第二天清點傷亡人數,葉重這邊也有千人的傷亡,戰死701人,輕重傷137人,4人失蹤。估計是在草原上跑丟了。
孫烈臣這一營因為沖在最前,戰功卓著,不過傷亡也最是慘重,開戰前413人,此時只剩150百人不到,五個哨長兩死一傷。
洮南府城內,王厚純,何銳,孫烈臣等八個管帶,還有37個哨長相繼走進洮南府以前的衙門里面。
“下官參見統領大人。”
“快坐下吧。”葉重微笑道:“昨日一戰,諸位都辛苦了。”
“何銳,城內的蒙古殘兵肅清沒有,百姓可曾安撫好?”葉重問道。
何銳點頭道:“蒙古殘兵已經肅清,不過昨天炮火誤傷了許多城中百姓,因此對咱們尚有些敵視。”
葉重點頭,臉色有些凝重地道:“雖然收回了洮南府城,但咱們竟然沒有一群蒙古兵受歡迎,這是咱們官兵的恥辱呢。”說著,葉重瞟了程豐一眼。昨天程豐手下有兩個官兵便搶了城中百姓家里的幾頭豬,今天事情還鬧到葉重這里來了。
“大人,下官…”程豐被葉重的冷冷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跳,急忙出聲。
“不用多說,呆會自有處置。”葉重打斷程豐的話,“湯志,厚純,城中百姓的安撫就交給你們了,對敢打家劫舍,強占民資的官兵,可就地格殺!”
“是,統領大人。”王厚純和湯志同時起身道。
葉重示意兩人坐下,然后向文山道:“芝能兄,洮南府城歷經數次戰斗,千瘡百孔,重建的洮南府城的擔子你來挑吧,首先將無主的土地重新分配給城中百姓,房屋破損的也要幫他們修起來。另外再單獨分一塊地出來給傷亡的士卒。具體怎么分你先找人合計一下。”
行軍打仗文山幫不上什么忙,此時文山便有用武之地了,文山點了點頭道:“是大人,不過重建工作事務繁多,屬下缺人。”
“厚純和何銳會協助你的,缺少人手直接叫他兩要。”吩咐好善后的事情后,葉重語氣一轉:“光復洮南府城,殺敵甚眾,下面該賞功罰過了。”
“厚純!你升為統帶,領湯志,劉永強,郭琪開三營。劉文祥你領王統帶的一營升為一營管帶。”
“謝統領大人。”王厚純雖然臉無異樣,但劉文祥卻是一臉驚喜。
“郭管帶,你升為副參領,兼六營管帶。”
“謝大人!”郭琪開起身拱手,對葉重的這個安排十分滿意,昨天郭琪開在戰場上的表現和趙二虎等人差不多,手下的兵沒有變化,副參領也不過是個須銜,讓郭琪開領這個副參領,官高一級,在這群少年軍官中,也算是對他的一種尊敬。
“劉寶亮,昨天你跟著孫管帶,殺敵勇猛,戰功顯著,升你為八營管帶,程豐,昨天畏戰不前,置孫管帶所部損失慘重,貶為哨長。調離八營,編入郭副參領的六營。”
“下官遵令。”程豐臉色一黯道。
“孫管帶,昨天你首先殺入城中,頂住蒙古騎兵的沖擊,立了首功,升你為統帶。轄劉寶亮,趙二虎,何銳三營,何銳你升副參領,兼四營管帶。第七營管帶趙棟梁你領著。”
“謝統領大人。”被升為統帶的孫烈臣愣了一下,然后道。
人事調度完畢之后,葉重暫時也清閑了下來。白音大賚遁入草原,找到他的蹤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收復洮南府,殺敵近三千這個成績交上去,暫時也算過得去了。葉重想道。
“還不快出來,準備在后面躲到什么時候?”衙門里除了站在外面的楊平等親兵外,空蕩蕩的只有葉重一人。
“嘿嘿,你是怎么發現我們的?”許楠和韓瑩從葉重所坐的那張大椅子后鉆了出來笑道。
“你裙子的下擺沒藏好,被我踩到了。”葉重沒好氣地道:“你別把我的小瑩給帶壞了。她以前可沒這么大的膽子。”
“什么你的小瑩,還沒過門呢。”許楠不以為意地道:“這不是你太忙嗎,昨天打了一整天仗,回城了連小瑩也不見一下,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一擔心,我們兩個就湊出來看看了。”
“是死是活?”葉重笑道:“這么希望我有事嗎?對了,不少蒙古騎兵散落在洮南府附近還沒有清剿完,沒事你們兩個不要亂跑,小瑩,尤其是你,不要許楠說什么,你就跟著瞎起哄,知道嗎?”
“知道了,我沒有起哄,就是想過來看看你。”韓瑩不好意思地道。
“什么叫跟著我瞎起哄?好像我是個壞人似的,小瑩走,別理他了。”許楠拖著韓瑩便往外走。
三天后,張作霖和吳俊升兩部終于趕到洮南府城外。
“龜兒子的,沒想到又被葉重這小子拔了頭籌。”湯玉麟看著城墻上的官兵低聲罵了一句。
“也就是他馬快,若你我手下都是騎兵,光復洮南府城這份功勞哪里能輪到葉重搶過去。”吳俊升大舌頭,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向旁邊的張作霖道。
張作霖聽出吳俊升對葉重的不滿,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道:“吳大哥不用擔心,白音大賚和陶克陶現在不是實力猶存嗎,咱們還有機會的。”
吳俊升搖頭道:“我看是難嘍,他們要是躲在草原里面不出來,咱們可一點辦法都沒有。草原這么大,咱們加起來也不過幾千人,扔進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作霖笑而不語,雖然葉重占了頭功,但時間久了,剿不了白音大賚和陶克陶,徐世昌不可能一直在東三省任總督,到時候上面罰下來,這板子也是要打在葉重身上的。
正如吳俊升等人預料的那樣,白音大賚龜縮在草原里面不出后,葉重也是束手無策。
時間進入到八月葉重剿滅白音大賚一事也進入了僵局。洮南府出城幾十里便是草原,八月少雨,天氣干燥炎熱無比。
葉重拿著步槍端坐馬上,向旁邊的孫烈臣道:“贊堯兄,派到草原上的探子回來沒有?”
孫烈臣苦笑著搖頭道:“那些蒙古人一人雙馬,騎一匹,備一匹,跑得快,經常一小股分開騷擾,打一槍就走。咱們的人又追趕不上。派出去的探子多了容易被發現,派少了又被狼吃掉,已經有四個探子被狼給吃了,只剩下馬跑回來。下面的人都不敢單獨出動了。”
“張作霖和吳俊升兩部的怎么樣?”葉重問道。
“他們都是做做樣子,根本沒打算過出力。”說到這兩人孫烈臣也有些怒意。
葉重微微一嘆道:“這幾個月仗沒打場像樣的,竟然戰死了三百多人,不能這樣下去了,把他們都撤回來吧。”
“全撤回來?”孫烈臣驚訝地道。
葉重點頭道:“撤回來,再這樣下去,士氣都快被白音大賚給耗光了。沒想到辦法之前,先讓白音大賚得意一陣子吧。”
葉重說得在理,孫烈臣點頭道:“那卑職今天就吩咐下去。”
“大人,好消息。”楊平快馬向葉重這邊趕來。
葉重回頭一看道:“什么消息?”
楊平道:“有一個土匪頭子帶著三百多人來投。從蒙古那邊過來的。”
葉重和孫烈臣對視著看了一眼,“這還真是個好消息!”
“好,咱們回去看看,投過來的此人是何等人物。”
和葉重這邊一樣,奉天的曹雨昆也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雨昆兄,咱們已經認購了十五萬兩銀子的藍格志橡膠股,現在再追加十五萬兩會不會太冒險了?”徐黑鴉有些擔心地向曹雨昆道,雖然徐黑鴉是土匪出身,比不得曹雨昆念過私塾,又在錢莊干過幾年,但葉重委他重任,徐黑鴉在辦酒廠的過程中也勤于自學,接觸到的層面開闊了,對股票也不是毫無了解。“到底不是開礦設廠這種實打實的資產,現在橡膠股漲得厲害,可萬一要是崩盤了,咱們到時候可哭都來不及呢。”
“徐兄不用擔心,在下結識了一個以前在英國洋行的朋友,雖然他已經回到英國了,但仍然還保持著聯系,英國那邊橡膠的最新動靜都能及時的傳過來。若不是為了不影響統領大人的實業計劃,我還想多投點下去呢。現在所有的工廠都已經步入正軌,開始盈利,就算沒有了這三十萬兩也不影響正常運行。”徐黑鴉沒有字,因此曹雨昆直接稱呼的徐兄:“不如這樣如何,你我聯名寫一封信快馬送去給統領大人如何?”
徐黑鴉點頭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