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水慕霞是一心要救人,且禮教于他來就是擺設,丁大侯爺不言不動的他自然不能看著丁大夫人死在眼前:只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他都不會看著那人死在他眼前的。救人的事情他雖然不是常常做,可是也做過那么幾次,救得人不同但是被救的人從來都感激涕零的。
叫他恩公的有,叫他水公子的有,可是從來沒有一個被他救過的人叫他做:水性楊花。
“丁夫人,水性楊花這個名字很有個性,但是,在下還是喜歡水慕霞這個名字。”他很委婉的表示他對水性楊花四個字的不太喜歡,至于紫萱問得話他忽略掉了;或者是忘了,或者是——,他不喜歡提起、不想提起、不愿意對紫萱說起。
紫萱疼得額頭上都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不過此時她的疼痛還真得輕了那么一點點,因為她有些不好意思,居然在這種情形下把她暗中叫水慕霞的代稱宣之于口;人家現在還是在為救她而奔波,實在不是不好意思四個字能表達她的尷尬。
“呃,我想我死不了的。”她也不知道如何回水性楊花的話,便答了他剛剛的那句話:“孩子如果能保得住我要活下去,不能讓他成為沒有母親保護的孩子,如果孩子不能保住的話,我也要活下去,為他、為我自己,”她在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為另外一個母親本尊:“討回一個公道!我的孩子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人所害。”
她咬咬牙感覺血流得很多,頭都有點發暈:“我只希望上天垂憐,讓我能留下這個孩子。老天,會開恩的吧?”她真得盼著老天開恩。
水慕霞看看她沒有說話,他不慣說假說可是有時候真話又實在是傷人,因此他沉默了半晌才道:“丁夫人,到了。不一定要去你的房間,定要找一間方便抬出床榻來,且方便人進來出去的房為好。”他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紫萱指著廂房道:“這里吧,門足夠大,房子也寬敞,不需要進廳門直接進屋門,屏風也是可以抬到一旁的;”她的聲音已經虛弱,和水慕霞說過什么話已經有點記不清楚了:“水公子,琉璃她們不懂這些,丁家的人我不相信,朱家的人我也不相信;你是我的朋友,對不對?我指的朋友,不是指你和丁侯爺那樣的,而是指你和墨公子那樣的,算不算?”
水慕霞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點頭:“對,我們是朋友。丁夫人,你倒真得,很讓人意外。”
紫萱痛苦的吸入一口氣才道:“我要活下去,這沒有什么可意外的。水公子,現在我拜托你兩件事情,其一就是為我找個信得過的穩婆,實在不行我寧可讓墨公子和烈兒來,也不要用丁家的穩婆——她們可以到我身邊,但是我不會讓她們動手的;其二,麻煩公子為我找、找外祖父家的人來,誰都可以,要快。”她越來越痛,后面的話已經說得不是很清楚。
水慕霞也沒有聽得很清楚,不過大略的意思他還是聽懂了:“好,丁夫人你放心就是。”他回頭看看墨隨風和琉璃等人還沒有來,踢開門就邁入房中把紫萱放到床上:“這院子里的人呢?”
紫萱搖頭:“不知道。”她咬著牙:“水公子,拜托你了,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里不要緊的。”她院子里一個丫頭婆子也不在,此事也極為奇怪;但是現在她疼得哪里顧得上想那些,想要保住她肚中的孩子和她自己,就是有馬家的人在還要有信得過的穩婆。
水慕霞看看痛到咬牙卻并不呼出聲的紫萱,再看看那門沉聲道:“不能放夫人你自己在房里,你誤食落子湯和你院中無人不會是巧合,相信是有人定下了連環計才會如此。我在這里等墨公子他們來了再離開,你現在聽我說,”他微微皺起眉頭:“你長長的吸氣,越長越好,聽人說氣是止痛的,你吸氣,長長的吸長長的呼。”
紫萱在他的聲音里感覺到莫名的安心,便依著他所說得長長的吸氣,十幾次后感覺腹痛好那么一點點,睜開眼睛想道聲謝時才發現水慕霞半身的血,想到自己還在不停留出的血,她心中一痛的同時也有些抱歉。
“姑娘,姑娘。”琉璃的聲音傳進來,讓她沒有說出抱歉的話來。
水慕霞馬上揚聲喚人,墨隨風、烈兒、琉璃等人沖了進來;倒不用再讓墨隨風說什么,珍珠、烈兒去燒水、煮白布等等,而墨隨風和琉璃照顧紫萱。
“丁兄呢?”看一眼墨隨風身后空蕩蕩的,水慕霞要奔出去的腳步微微一頓。
奔出門的烈兒回頭:“他們捉住墨大哥問孩子是不是能保住,聽到說……”她看一眼床上的紫萱聲音低下去:“就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過來呢。”
水慕霞沒有再問丁家的人而是看向墨隨風悄聲道:“不要讓丁家的人、朱家的人接近丁夫人,馬家的人可以相信;我現在去找穩婆,你可有信得過的人?不要和丁家找同一個穩婆。”
墨隨風點頭:“那落子湯里摻了些旁的藥材,所以此時丁夫人才會血流不止且血量不小,那碗湯要得不只是孩子的性命,想要的是母子兩條性命。你去我醫館的西鄰找李大娘,她自會叫上張大嬸,她們雖然不是遠近聞名的穩婆,卻是極好的,人也信得過。”
他的話說完,水慕霞沒有再耽擱,縱身幾個起落就出去了,只有墨隨風聽到他最后吩咐的幾句話:“院子里沒有人極為奇怪,因而就算是有人回來也信不過,琉璃和烈兒是你眼下僅有的能信得過的人,如果走得開記得去看看丁夫人的弟弟。”
紫萱不知道水慕霞什么時候走得,她在自己還能思考時為自己勉強布置一番,接下來的事情她真得無能為力了;肚中現在不是一把,而是無數把刀在攪來攪去,疼痛讓她腦中什么也沒有了,只知道握緊的手中抓住的東西,努力的不讓自己痛得暈過去。
血,她能感覺依然還在流。
墨隨風診完脈后連開三個方子,起身時發現院中已經不再是空空蕩蕩的,而是多了七八個丫頭婆子,他叫了烈兒過來:“熱水給我,帶好你的軟鞭出府去我醫館里拿藥,這些方子不要讓任何人碰。記得帶回兩個煎藥的人來。”
烈兒接過方子就走,墨隨風端起熱水來看看屋里終究還是轉身:現在禮教什么的絕不如一條人命重要。他剛邁進門還沒轉過屏風,就被一個婆子叫住了。
“這位公子,是我們夫人不好了吧?這水還是由我們送進吧,您一個大男人多有不便;”婆子看著墨隨風倒還算恭謹:“有勞公子了。”她走過來要接墨隨風手中的熱水。
墨隨風看著婆子:“我是大夫。”
婆子微一愣:“現在應該是穩婆在,公子。您真得不便進到屋里,還是交給我們來照顧夫人吧。”她抬眼看看墨隨風:“公子還是解元呢,明天就要參加會試,大好的前程在呢;您真要進去不但是毀了我們夫人的名節,也毀了自己的前程呢。”
墨隨風聞言仔細盯一眼婆子,然后把熱水交到她手中:“你氣色不太好,是不是近來常常頭暈?來,我給你看看了。”他說著話轉到婆子身后輕輕的一指點在婆子的下巴上,然后再上一掌把婆子推進了屋里,幾根銀針一閃婆子就呆呆的立在原地不會動了。
當然,婆子的樣子屋外的人看不到,墨隨風把水盆再端過來:“你就在這里歇一歇吧,頭暈就是你思慮太過,我對癥下針讓你多歇一歇;一會兒不要忘了診金二兩銀子,我墨大公子可是童叟無欺的。”
他的目光很毒辣,只是一眼就把婆子身上的所有首飾的典當價算了出來,也就是二兩左右;一句話還沒有說話,水盆就交到了琉璃的手里,簡單明了的告訴她應該如何做后,他轉身向外行去,繼續去端熱水。
在端水的時候,他真得不介意多看向個病人,因為丁大夫人的情形讓他很有些憂憤,此時很需要有人送上來讓他“診治”一番做為排解。
丁家的人終于到了。丁陽扶著太夫人趕到,正好和邁出房門的墨隨風遇上:“墨公子,那孩子當真是保不住了?”太夫人的眼中已經有了淚花,而丁陽也是一臉的心痛。
墨隨風淡淡的答了一句:“現在大人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性命,丁夫人血崩已經暈過去了。”
太夫人軟軟的倚倒在丁陽的身上:“為什么,為什么我們丁家的子息如此艱難。”她說著話淚水就滾落下來。
丁陽無語呆立在那里,看起來所受打擊也不小。不過他們母子對于墨隨風所說的紫萱暈死過去,完全沒有理會。
墨隨風的眉頭皺皺:“太夫人和侯爺還是到廳上相侯,在下還要取白布和熱水,救人如救火半點也耽擱不得;得罪了,請讓一讓。”他伸手不見用力就讓丁陽和他母親后退好幾步。
丁太夫人扶著丁陽轉身走了幾步后看到穩婆進來,她使個眼色讓自己身邊的丫頭壽兒迎上去,再次轉過身來看向墨隨風:“有勞墨公子了,穩婆已經到了,此處事情便不用墨公子操勞,和我們到廳上吃茶略表些謝意。”
明天就要上班了,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下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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