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沒有再進山,小谷雨卻已經起了要進山的心思。
她趁著安錦軒在家里沒有出門,旁敲側擊的問過很多問題,目的只有一個——進山。
在小谷雨的心中,山上的野林子就是一個天然的大寶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得天獨厚的地方要是不用真是太對不起老天爺的厚愛。水嘛就有清沙河,家里田地灌溉就用這個,再說她也曾經聽驚蟄說過,正是因為有了這清沙河,傍著水而生的莊子才能好過,田地什么的方便不說,加上河邊大片的桃林,被這豐而不腴的水養的好,要不然那么多人求了桃莊的桃枝回去,種出來的便沒有那么大而香的桃子。
既然靠水吃水也算是對的,那么這么一個后山放在這,要是只是去弄些木材回來,豈不是浪費。以前,她還有些擔心后山林子里有太多的獵物一類出入,而她也常常的見安錦軒帶著傷回來,那么豈不是他去了北坡?
于是她有了信心,“錦軒哥,你不會不想帶我進山,是怕你的秘密被人知道吧?反正你下回要是去,就要帶上我,要不然,哼。”
安錦軒似笑非笑,心里卻是擔心的,谷雨以前也是旁敲側擊的問過這些問題,只是他沒有把握,萬一真的進山遇上什么事情,他怎么忍心,再說了后山林子雖然說南坡是安全的,只是他在南坡找遍了也找不到自己所要的東西,只好趁著二叔公上城里的時候去北坡,他死死的記得那秘方,當初也聽爹娘說過,他發誓有一天,自己能夠讓祖傳的雨煙錦跟雨煙羅再在世上重現,二叔公也為這事上心,他還有一點積蓄,所以當前還有時間,他要把那秘方參透。
哪知道偏偏遇上了谷雨,他后來細細的想過,難不成谷雨就是自己命中要遇見的人么,想想雨煙錦,竟然跟兩個人的名字有關,只是很快的安錦軒又搖頭了,心里暗道,安錦軒啊安錦軒,怎么變得跟個小姑娘一般在這胡思亂想的。
谷雨撅著嘴在那保證,“錦軒哥,我也只是想去見識見識,要不然后山有什么東西我都不知道,再說你看大林哥這些天都去后山也沒有什么事情么,要不你帶著我去,我不會給你添亂的,好不好?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果子,還有什么菌子啊草藥啊什么的,拿回來也用得上不是。”
安錦軒的心一次次心軟,又想著谷雨進山萬一會遇上的事情,他有堅決的搖頭,“你要是想吃野果子什么的我去給你摘,你要草藥什么的我去給你弄。”
谷雨見軟的不行,就想著要出狠招了,“錦軒哥,你就是不帶我進山是不是?”
安錦軒嚴肅的點點頭。
谷雨哼了一聲,“那我告訴你二叔公你背著他去北坡,你手上還有被抓傷的痕跡!”
安錦軒臉色一變,他沒有料到谷雨會這么說,低頭沉思。
谷雨以為有了效果,笑呵呵的道:“要不你帶我進山?”
安錦軒下定了決心一般,“我想過了,哪怕你告訴二叔公,就算他怪罪我以后不能去,我也不能讓你冒險。”
谷雨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去咬他一口,“要不然算了,你既然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反正我有手有腳的,到時候大人們也看不住我。”
安錦軒臉色再變,他實在不是谷雨的對手,只好認了,“行,下回我帶你去,你可不能一個人進去,就算沒有遇上什么東西,要是迷了路走不出來,可怎么是好。”
谷雨見目的達成,在一邊偷笑。
大人們自然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見她常常跑到外面,還以為她是盼著李得泉快點回來。
安錦軒這幾日沒有進山,也自然的沒有什么事情,除了跟驚蟄一起讀書寫字商談著什么之外,他就整日的蕩著。
谷雨倒是有些忙,她心里沒有想那么多,每日的去的是自己家的那八畝坡地,地挨著河邊,只是這周圍都沒有什么人種東西,雜草叢生的在那,也有人家像自己家那般種上一點黃豆花生什么的,長得稀稀落落,但是有戶人家種了南瓜,長勢倒是還可以。
谷雨一天天的去地里兜兜轉轉,安錦軒不放心也跟著,他看著谷雨整日的在那劃拉土,有些好笑,“谷雨你這不就是跟那老鐵頭一樣么。”
谷雨知道老鐵頭,兒孫滿堂也算是莊子里的有福之人,再不用他下地的,只是他心里心里憋得慌,常常的自己背著手在田里轉來轉去,說是不聞聞那氣味他一天都不安穩。
一想到這谷雨也撲哧一笑,“錦軒哥,你說這么一大塊地要是不用上多浪費啊。我就尋思著能不能夠種點什么東西。”
安錦軒看看也搖搖頭,“我對地不太清楚,只是你看這一片的都是沙地,確實是不太好種什么,要不然人家早就種了,這邊又不像那邊那樣種桃樹的,地力不夠。”
谷雨心思轉了幾轉,要是挖魚塘倒是可行的,這里吃魚多半都要去河里抓,也有那大水庫的,只是也不是說抓就能抓住,要是自己把這弄成魚塘的話,過一年起塘泥就可以養肥一點地,以后要種上什么也方便,她只是怕周期太長,這挖塘也不是個輕松活計,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做好。
既然想不出來,谷雨就把這地放在心里,想著過幾天進山再去尋尋。
兩日之后,安錦軒帶著谷雨進山。
他們像平日那般起來,然后前后腳的出門,這些日子大人們也習慣了谷雨去地里溜達的,沒有管她,安錦軒本來就自在,也沒有人注意他去了什么地方。
谷雨偷偷的在身上藏了一包點心作為干糧,出了莊子往外走,路程倒是不遠,爬上一個土嶺,已經有了半人高的野草,也經常有莊子里的婦人結伴過來割回家燒的。
谷雨四下里打量,很是驚奇,深深的吸一口氣,心說這沒有經過任何污染的環境真是難得。
安錦軒卻一直保持高度的警惕狀態,沒見絲毫的輕松之色,“那邊不要亂進去,萬一你踩到野蜂窩怎么辦?”
谷雨一聽沒有覺得害怕,眼睛賊亮賊亮的,“錦軒哥,你說有野蜂窩?我們弄回去養不就成了,到時候可以賣蜂蜜賺錢,還可以用野蜂泡藥酒,可以賣藥材鋪……”
哪知道她還沒有想完,安錦軒一把拉過她,“不是說進山聽我的么,趕緊走,要不然我們就回去。”
谷雨吐吐舌頭,繼續跟著安錦軒朝前走去,
終于進了野林子,說是野林子其實是大家的叫法,就是樹多而且雜,安錦軒先是去查看了自己挖的陷阱,沒有什么東西,也不氣餒,繼續鋪好樹枝樹葉的。
谷雨輕輕嗤了一聲,“錦軒哥,你要用一些竹刺什么的放在下面啊,要不然哪里能夠逮得上獵物。”
安錦軒倒是說了,“獵物哪里用這么逮,我怕萬一有人踩上去受傷怎么辦?平日我有二叔公幫我做的弓啊。”其實他還有半句沒有說,弓他藏在林子里的一棵樹上,只是那離北坡很近,這一回谷雨進來,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帶她進深山,反正他也看出來了,谷雨在這野林子里沒有什么方向感,他就想著到時候帶著她在林子邊緣這一直走,好讓谷雨死了心,以后也不會提進山的事情。
谷雨哪里知道他心里有那么多彎彎道道,倒是提醒安錦軒,“錦軒哥,上回你給我摘的野果子呢?什么地方有?”
安錦軒撓撓頭,扯了一個謊,“這都這么久了,沒準都落光了,我帶你去看看。”
谷雨在這林子里走了挺久,看到的東西倒是多,只是她一想到賺錢這上面,又靠不上的,心里也不著急,反正要是什么都能賺錢,別人說不定也就自己拿走了,好在這樹林子里甚是陰涼,只是有些不知名的蟲子讓人討厭。
安錦軒走得快,在這林子里也習慣了,谷雨雖然穿著衣裳不是很好,但是有些草叢什么的卻是不能像安錦軒那般自在的過去,安錦軒知道也沒有停下來等她,心說還是讓她吃點苦頭以后不要進來了,免得遇上什么危險的事情。
谷雨走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么東西可以派上用場,就叫:“錦軒哥,咱們坐下來吃點東西吧,我餓了。”
安錦軒抬頭看看天色,也坐了下來。
兩個人分吃一包點心,谷雨吃著吃著,抬頭看看太陽正在頭頂,透過林子,篩下細細碎碎的陽光,陽光再撒到地上,看著也有些不一樣,她再仔細一看,才發覺自己之前一直顧著尋找果樹什么的,也沒有太多注意地上,而現在這陽光照耀著的前方,竟然是一小叢墨綠的植物,有的還開出淡紫色的花,細細碎碎的長著,她心里一喜。
安錦軒一笑,心說到底是個姑娘,還是會對這些花花草草的感興趣,于是就過去折了些野花給谷雨。
谷雨拿在手上,點心也不吃了,急急的跑過去,先是一喜,之后心里又有些氣餒。喜的是這種植物叫墨地生,上好的中藥,她以前還聽父母爭吵過,一個自忖自己是農學教授進過山另一個說自己中醫這個是專業,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只是誰也沒有見過。谷雨一一對照,墨地生,墨綠葉子,狀如水仙,花淡紫或白色,喜濕喜陰,這些都對,這么一大片的,采摘回去曬干賣去藥鋪也能得些錢。氣餒的是這東西對于生長環境很是挑剔,不能移植到自己家的荒地上,做得也只能是一次性的買賣,況且還弄不準人家藥鋪收不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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