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老板,成了可以用了,你試試吧”,電腦公司一位年輕的員工將這臺康柏電腦組裝好之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笑著說道。
“好我來試試......”,葉慶泉答應了一聲,將一款從電腦城買的大富翁的游戲盤插進軟驅里,開始運行游戲。接著將桌上的香煙遞給那送機子過來師傅一支,笑著道來,抽支煙估計是沒問題......”。
年輕人笑著點頭,老王賣瓜的稱贊著店內賣的電腦,道這臺康柏機子要兩萬多塊呢高檔貨啊不可能有問題的。老板,你放心用就是,萬一有事情,你就我們店里的......”。
目前中低檔電腦還處于單色顯示屏時代,也就是通常俗稱地黑白屏。而葉慶泉現在購買的這臺康柏電腦是彩色顯示屏,在當時的確是相當奢侈的了。但葉慶泉用過后世那高清,高亮的顯示屏時代,再瞅著現在游戲畫面那模糊地256色分辨,不由得搖了搖頭,咧嘴苦笑了一下。
不過大富翁卻算是當下很經典的游戲,除了畫面做的不夠精致外,游戲的內涵,可玩度卻的確是很不。相比之下,后世的一些單機游戲卻已是做的不咋的,除了一味追求畫面的絢麗,游戲內容卻越發的空洞趣......
隨著“叮咚”的音樂聲輕輕響起,臥室門口出現了身上穿著厚厚的花格子衣裳的蘭蘭,小手扶著門框上,先是忽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沖著葉慶泉眨個不停,接著眼睛就被電腦吸引過去,直勾勾地盯著逐漸變亮的顯示屏,好奇的問道叔叔叔叔房間里不是有一臺電視機了嗎?你怎么又買了一個呀?”。
葉慶泉扭頭笑瞇瞇地看了一眼面前粉雕玉琢,充滿稚氣的小臉蛋,招了招手,道蘭蘭過來,這個呀不是電視機,這是電腦,可以學習,也可以玩游戲的到叔叔這兒來叔叔教你怎么玩......”。
“你呀沒事兒教教蘭蘭學習也是好的,怎么能教小孩子玩游戲呢?”,一旁的白潔不愧是名教師,聽了之后,輕拍了一下葉慶泉的手臂,嗔怪的道。
葉慶泉搖了搖頭,苦笑著道不會小丫頭這才多大啊就學習?唉咱們國家的兒童天天就是這樣學傻了的,難怪長大了一點沒有創造力......”。
他正說著話,屏幕上的畫面已經出現了小人在動彈,蘭蘭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飛奔著跑了過來,抱住他的大腿就不肯撒手,拿小臉頂在葉慶泉的腰胯上,嘻嘻地笑個不停,目光卻還是被牢牢地吸附在電腦屏幕上。
等到電腦城的員工走了之后,葉慶泉就給白潔和膩在懷里眼巴巴瞅著的蘭蘭講解游戲的玩法規則,怎么用鍵盤和鼠標操控人物等等。
蘭蘭接受這個游戲的速度到是急快,開始玩游戲沒多久時間,他就在葉慶泉的指點下玩的有模有樣的。一個多小時后,她幾乎已經能熟練的操作游戲,單獨作業了。
見葉慶泉帶著蘭蘭玩的不亦樂乎,白潔笑著搖了搖頭,看看時間,就微微一笑,道泉兒,走吧到時間了,送蘭蘭回家了”。
小孩子剛接觸游戲,又是玩的正在興頭上,蘭蘭就不想走,大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就奶聲奶氣的道叔叔明天是禮拜天呢我,我在你這里睡覺好不好呀?”。
葉慶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壞了這小孩才剛玩游戲,就這么著迷,以后那還得了?還真被白潔說中了.。
心里想著,目光就賊兮兮的偷瞧了一旁的白潔,剛扭過頭去時,白潔那俊俏白皙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味兒,也正瞅著......
“咳咳”了兩聲,葉慶泉低頭哄著小丫頭,道蘭蘭咱們先回家,以后有時間呀叔叔再陪你玩,這游戲小孩子不能經常玩的,懂不懂?”。
“不懂......”。
蘭蘭把頭搖成撥浪鼓一般,撅起小嘴巴,表情委屈地道叔叔不懂呢這游戲很好玩呀不是給小孩子玩的。
葉慶泉一時語,蘭蘭還太小,對小孩子說教一些大道理也沒用。他摸了摸額頭,思慮半晌,便壓低聲音道是這樣,蘭蘭,以后呀你要是每次都考100分,那叔叔就可以給你玩”。
蘭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揚著小腦瓜,攤開一雙小手,疑惑的道好是好啊可是,可是叔叔,不會天天考試的啦可是我天天都想玩呢”。
葉慶泉笑著在她臉上“吧嗒”地親了一口,道沒事兒,蘭蘭,不是天天考試,但還可以拿小紅花呀小紅花也行......”。
用力地點了點頭,蘭蘭嘟著小嘴,奶聲奶氣的道啦叔叔,你放心,我聽你的呢以后蘭蘭天天都拿小紅花......”。
白潔笑吟吟的伸手捏了一下她俏皮挺直的小鼻梁,從床上將那只毛絨絨的玩具小熊塞進蘭蘭手里,又摸出一根蝦條喂進她嘴里,道蘭蘭乖哈這樣就對了,考試考的好,又拿小紅花就可以玩游戲了”。
“唔......唔好好呢”,蘭蘭嘴里嚼著蝦條,嘴里發出含混不清地聲音,卻如小雞啄米般連連的點著頭,還朝一旁的葉慶泉伸出一根白生生的小手指,與他拉了勾,大聲的道來叔叔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天剛擦黑,白潔陪著葉慶泉將蘭蘭送回了家,兩人駕車又往回趕。就在這時,他的大哥大嘀嘀的響了起來,葉慶泉接通,李曉雪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出來,有些靦腆的道慶泉,星期天晚上,你,嗯......你有空嗎?我們同事在一起聚會,所有的同事都,都......都帶著家屬,或是朋友,莊姐他們呢,就讓我叫你也來玩......”。
葉慶泉輕“哦”了一聲,心道:這還真吋吶
有些心虛地偷偷瞄了副駕駛座位的白潔一眼,不由得有些尷尬,李曉雪聲音雖然不大,但正好在這寂寞的夜晚,白潔肯定是聽得清楚。于是就吱唔著道唔有時間,那就這么說”,說完之后,就匆匆的掛了。
白潔慢慢扭頭看了過來,輕聲的道是小雪姐”,李曉雪與他們倆同齡,卻比兩人都大了月份,故白潔這樣稱呼對方。
看見葉慶泉訕訕地點了點頭,白潔撇了下嘴,接著又微微嘆了口氣,抿嘴道小雪姐姐很漂亮呢也難怪你動心了,泉兒你們這段時間是不是在一起了?”。
葉慶泉暗自嘆了口氣,這女人果然都是喜歡吃醋,以白潔這么柔情似水的性子,這還沒那個啥啥的呢她到也惦記上了。話說就算是有的事情都不能承認,更別說這還確實沒有的。在沒有想好對策之前,葉慶泉采取的方法就是能瞞得了一時是一時,于是皺著眉頭道小潔,你怎么不我呢?我有你之后,心里早就感覺足夠了。再說了,我是那樣好色的人。
白潔雖然年紀與他相仿,但她從大學畢業就在學校當教師。當今這個年代,小縣城里的風氣相比后世還算好的多。而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白潔相比天天與罪犯交道的葉慶泉來說,她其實就是一張純潔的白紙,社會經驗嚴重不足。
瞧葉慶泉臉上微微露出不悅之色,她到有些先慌了,忙從旁邊湊近了葉慶泉,揚起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嬌聲的道,我沒說不了呢我家泉兒最乖了,一定不會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對”。
葉慶泉有些心虛的干巴巴的笑了幾聲,環顧四周,轉移話題道小潔,從下一周開始,我也要去霧都市的川江大學上學了,咱們就又可以經常碰面了”。
川江大學是川江省內排前幾名的一所高校,后世搞的211工程里,這所高校也是榜上有名的。說起工作之余深造進修的事兒,這還是過年給杜嚴誠拜年時,對方幫安排的。
杜嚴誠當時一提,葉慶泉一想也對,這公安大學的本科學歷,在以后的官場生涯中可不討喜。暫時不說去拿個碩士,博士之類的,最起碼得有個經濟學本科先湊合著。本科弄到手之后,那碩士的,等過兩年再往下念就是,反正也不耽誤事情。
白潔是老師,對文憑這一向較為看重,當下連連點著頭,道嗯泉兒這是個好機會呢趁著咱們年輕,還有時間和精力,多學一些總是好的”。
她正扭頭對葉慶泉說著話,車子這時經過了大富豪娛樂城的旁邊,雖還是春寒料峭時節,但娛樂城里的歡場女子卻已是早早的穿上了暴露的衣服,只不過上面披著件厚重的風衣遮寒。這時見葉慶泉拿手摸著下頜,正在向路邊觀望,那里有幾個身材窈窕的妙齡少女,正在歡聲嬉戲,她頓時氣不一處來,冷“哼”一聲,道喂葉書記,看呢?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剛才是誰說不好色的?哼我看你就是喜歡沾花惹草的性子......”。
葉慶泉又與陳風江坐著車跑出去轉悠了一上午,臨到中午吃飯時間才趕回來。陳風江早些時候要叫局里安排午飯,被葉慶泉制止了。
兩人回來之后,就端著秘書顧瑩瑩給他們準備的飯盒,晃晃悠悠的邊走邊聊著,來到了縣政府大樓后面的食堂里對付了一餐。
葉慶泉這一走過去找食堂的廚師盛飯,很多縣政府里中層干部都上前紛紛問好,辦事員們資格淺了一些,也不敢招呼,只慌忙的閃到一邊,給領導們讓路。
縣食堂廚師是位姓黃的高高大大的胖子,長的肥頭大耳,滿面紅光。一看見葉慶泉那張飯盒站在面前,身子頓時一低,臉上笑容登時變得十分諂媚,結結巴巴的道葉,葉縣長,您親自來吃飯啦?”。
葉慶泉呵呵一笑黃師傅,可不就親自來了嘛要是由你代我吃,那我這肚子可不管飽,呵呵”。
見他們對話風趣,周圍大多數機關干部們聽了都哄然一笑,特別是看見跟在葉慶泉身后笑呵呵狀的陳風江時,這些人臉上個個都是一副艷羨的表情,心里卻酸得厲害。
不少人腹誹道:現在這年月,就算是一萬個普通人說你行,你也不行,只有領導說你行你才行。一個出了事情的商務局局長,竟儼然一付縣政府新貴的架勢了,葉書記可是分管人事這攤子的,又是縣政府的常務副縣長,他要是幫陳風江說話,一般人還真不一定敢抹他的面子,看來這陳風江到真是走了狗屎運,因禍得福了,MB的這還有道理可講?
盛好飯菜,與陳風江坐在長凳子上,眼睛瞄了一眼周圍偷偷量的人群,那些人趕緊將目光轉移了過去。
葉慶泉搖了搖頭,現在對在縣里這受人矚目的樣子,他已經是習慣了。扒拉了幾口飯菜,對身邊的陳風江問道老陳,我看這各個鄉鎮都還有不少的剩余勞動力,很多年輕人都沒有出去工?”。問這話的時候,葉慶泉頗有點納悶,這是他搞不明白的地方。
裕陽縣經濟發展這么滯后,又沒大型的企業,富余勞動力很多。但是象川江本省境內如霧都,安陽這些地方的鄉鎮企業和私營企業都還算發達,也都很需要勞動力,更不用說象廣東和江浙沿海這些地方了,這些年輕人怎么不出去賺錢呢?
“出去工?”,陳風江慢慢嚼著口中的一塊牛肉,搖了搖頭,道那些鄉下人都嫌外邊環境復雜了,說是壞人太多。男娃兒出去還好一些,女娃們就......”。
說到這兒,陳風江伸長脖子,吞下了那塊還沒有嚼爛的紅燒牛肉,接著道我們局里之前其實也幫著各個鄉鎮聯系過這一塊,但問題是他們這些人文化程度也不高,又沒有學過專業技術,出去能干真要有個事兒,又沒有人照應,萬一被人賣到象內蒙那邊荒天野地里,不但他們慘,我們也要擔責任。搞了一次之后,見沒有效果,這事情也就擱置下來了......”。
葉慶泉默默地點了點頭,他是公安局長,當然清楚這情況。這幾年各地拐賣婦女的事情經常見諸媒體。雖然隨著公安機關擊力度不斷加大,加上報紙電視地宣傳,外出務工人員地警覺性也不斷提高,拐賣婦女現象已經大為減少。
但是沿海一些地方容留,yin和強迫婦女現象卻在不斷增多。要是單純一點的女孩子,長期生活在農村,沒有見過世面,的確是很容易成為那些窩點地獵食對象。
前兩個月縣局還解救了一個下面鄉鎮里的女孩。那女孩就是被賣到內蒙去受了好幾年苦。據去解救的民警說。那女孩就住在土胚房子里,冬天氣溫冷的把她的手和臉都凍裂了。夏天太陽又毒得能把人活生生曬死。加上語言又不通,生活也不習慣,她在那邊才一年多,被解救回來時,瘦的皮包骨的模樣,家人都快不認識她了......
葉慶泉苦笑了一下,這情況不是一天可以改變的,就皺著眉頭問道女孩子這情況可以想的通,但我看見還有不少青壯年漢子,怎么也在家?”。
“都一樣,沒有文化唄男的一般就是在近的地方找活,零工,短工啥的,要不就是呆在家里玩,咱們這里鄉下不但小茶館多,小麻將館也多,三五角錢一碗的茶,他們能喝上一天。要不就是去撲克,麻將賭博。不少人輸了錢就出去偷雞摸狗......”。陳風江搖了搖頭,忿忿的道光我家里養的那看門狗都被人偷了兩次了”。
葉慶泉又是一陣唏噓,鄉鎮企業發展滯后,私營企業還沒在裕陽縣這地方興起,大量本地農民在農閑時節事可做,再加上文化娛樂生活的匱乏,使得老百姓只能以賭博這種最古老而原始的方式來消遣,而這又極易引起社會治安狀況的不穩定。
如此多的剩余勞動力只能通過發展本地工商業來解決,那種寄希望于剩余勞動力輸出到發達地區只是一種治標不治本的臨時性策略,最終只會帶來很多難以解決的后遺癥。諸如大都市難以承載。留守兒童。內陸地區經濟更加滯后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得老陳,現在不聊這些了,咱們還是吃飯吧吃過飯之后,沒事兒咱們去辦公室,泡壺茶坐著慢慢聊......”。
葉慶泉說著,緊扒拉了幾口飯,突然又一抬頭,道哦對了老陳,我下午要到市里去辦一些事兒,你把我叫你弄的那些資料都準備一下,整理齊了就交給我,我要是不在,你把交給小顧就行了......”。
“唉好咧葉書記......”,陳風江高興的答應了一句,吃著那已經有些冷了的飯菜,卻感覺象是十分的香甜可口。
葉慶泉目前就讀的是川江大學的經濟管理學專業,三月開學,課程通常都安排在周日上課。今兒個下午,葉慶泉過來開車趕來辦理了一些相關手續,參加了一下開學儀式。本來之后還要上一堂課,可他因為還有事情,就去請了個假,之后就急匆匆的溜了出來。
其實象他們這種成人就讀的本科班,很多人和他一樣,基本上都是沖著文憑去的,平日里也不怎么去上課,只要考試能過關就成。
但葉慶泉其實還挺懷念以前課堂上的那種氣氛,要不是現在事情忙,他到真是想好好坐下來,安安心心的聽幾堂課。到不純粹是為了增長知識,主要是再感受一下往日學習的那種環境。
看看時間不早,葉慶泉已經和凌勝寶約好了去他的鏡湖分局,既然答應了幫忙張祖源的事情,不管能不能成,跑一趟還是必須的,總得給人有個交代不是?
不過葉慶泉在這其中也留了一手,說白了,他心里并不怎么張祖源等人給他許的承諾。政治上分分合合,又不是攻城掠地,被誰占了就是誰的。哪有對方說的這么好事兒?日后說就是?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吶?
但目前在裕陽縣的大環境下,葉慶泉其實還是處于劣勢,他沒有指望張祖源等人能完全倒向,可最起碼他也不希望看見這些人和對著干。今兒個跑來這一趟,葉慶泉沒過多長時間,張慶東肯定通過其他渠道就會得知,就算搞不定這事情,對張家父子也有了交代,日后這些人想必也不至于冒然的就反水吧......
鏡湖分局理所當然的位于霧都市最繁華的鏡湖區,這里寸土寸金,所以鏡湖分局的辦公樓條件算是不,是一座七層高的現代化大樓,遠遠看去威嚴肅穆,很有氣勢的模樣。不好的地方就在于這分局的大院實在是太小了一點,從胡同口進去,大院里最多只能停個十來輛車,就連分局自家的車輛都要停在大院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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