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太子爺風流太子爺正文正文
風流太子爺正文
看見顧瑩瑩將泡好的茶水送到面前,之后扭身出了辦公室,姚學峰點了點頭,指著茶幾上那裝著大紅袍的小鐵罐,快人快語的笑著道:“葉書記,這是人大張主任托我給你帶來的。呵呵說起來上次葉書記幫了我老姚的忙,我還沒有上門給你道聲謝吶今兒個正好就借著這機會道謝一聲”。
葉慶泉又是微微一愣,心里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暗中搖了搖頭,感情這兩個老狐貍是相互幫著對方當說客的,上次是張祖源幫姚學峰侄子說事情,這次卻輪到他來幫張祖源的兒子了。葉慶泉眉頭就皺了起來,可這次和前一次不是子的事兒。姚學峰的侄子上次只是個跑腿打雜的小嘍啰,說白了其實沒有多大的惡跡,而張偉這貨卻是主犯,再說又不在自己管轄的地兒
聽見姚學峰話說的客氣,葉慶泉笑著擺了擺手,道:“姚書記客氣了,咱們畢竟都是在裕陽縣一地為官嘛相互幫襯也是應該的,但是”。
“說的好一地為官,相互幫襯,說的好哇哈哈葉書記,就應該這樣嘛”。
葉慶泉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狐貍哈哈大笑著打斷了將要接下來的但是。笑了幾聲過后,姚學峰笑聲陡然一頓,笑瞇瞇的看著葉慶泉,道:“葉書記,老張那邊還有幾罐好茶葉,這兩天想托你找找門路,你看看是否還有什么需要打點的?要多少你說就是,老張是個爽利的性子,包不會打任何的折扣”。
聽著對方這些或明或暗的提示,葉慶泉笑了笑,端起茶杯,掩飾的輕輕呡了一口。稍一考慮,也就沒有把話挑明了,只微笑著道:“姚書記,不是我不想幫張主任找門路,可我也就是裕陽縣局一公安局長的身份,確實是我也力有不逮啊”。
姚學峰一聽這話,眉頭也皺了起來,他與張祖源兩位一體,混搭了幾十年,算是具有友情的標準老搭檔了。張祖源在裕陽縣風光了半輩子,臨到退休前卻被兒子這事情搞的有點灰頭土臉的,十分沒有面子。
因為霧都市幾個縣的縣公安局在業務上相對比較獨立,與市區的各個分局平時打交道就少,張慶東又是個副局長身份,等到他托人找關系找到鏡湖分局的凌勝寶頭上時,鏡湖分局那邊的人已經將這件案子報批上去了。
看著兒子張慶東沒轍了,張祖源添著一張老臉去市里跑了幾圈,卻也沒有收獲。他和市委書記沈國良不熟悉,又不是市長王青松的人。市里到也有幾個能說上話的擔任副職的老領導,但是因為市公安局局長吳世懷頗有點油鹽不進的架勢,沒人能為這事兒去和吳世懷說上話。折騰了一圈,想來想去,大概還是只有葉慶泉能幫這個忙了。
聽見葉慶泉和自己兜圈子,姚學峰就抬頭疑惑的瞟了一眼葉慶泉,見對方一臉坦然的模樣,他心里面可就轉了轉。
這年輕人是京里下來的干部,對葉慶泉的背景,縣委,縣政fǔ好事者議論的tǐng多。據說他是有大來頭的,但也有他們公安內部人說他就是走運,因為寫得建議被省市,以及公安部里的首長看重,這才升了級。
可無論怎么說,現在縣委常委,包括一系列副縣級的領導們,其中的一些人對葉慶泉基本是采取敬而遠之的態度,大家不想過份得罪他,可也不與他走得太近。當然,也有個別常委對葉慶泉成見頗深的就是,作為老狐貍級別的姚學峰,心里多少是有數的。有數歸有數,但姚學峰明白,那些對葉慶泉敬而遠之的老狐貍們是因為年齡到線,沒什么奔頭了。
中央現在大力提倡干部年輕化,退居二線的歲數一再的調整,那些年齡即將到線的干部就算攀上什么大樹也已經是搭不上車了,譬如張祖源這類人。
但對于一些年富力強正當時的干部,可就不那么想了。姚學峰也知道縣里有不少人正仔細的觀察著葉慶泉是否真的有深厚的背景,一旦確定了之后,這些人肯定就會如螞蟥似得緊緊吸附上來。
對于那些想要依附上葉慶泉的人來說,他就是一顆大樹。但目前在裕陽縣,這顆大樹需要是的什么?這點姚學峰與張祖源幾個老狐貍最清楚,這顆大樹現在需要的是小草,需要那些韌性極強,能吸附在他周圍,緊緊圍繞著他的小草
想著張祖源這兩天較為憔悴的模樣,姚學峰不禁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咬了咬牙,他不由得就放低了姿態,臉上掛上了笑容,慢吞吞的道:“葉書記,老張啊這次他讓我給你帶了一句話來”。
“哦”了一聲,葉慶泉心道:對方這是要揭牌了?就將眼皮子耷拉著,無精打采的笑了笑,道:“哦?姚書記,張主任他老人家怎么說?呵呵”。
“呵呵葉書記,是這樣,慶東呢現在算是過的還不錯,老張對小偉這個小兒子就比較操心一點,這次嘛呵呵反正你都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
姚學峰兜了個圈子之后,臉色逐漸變得慎重,皺了皺眉頭,把手伸了出來,極有氣勢的揮了一下,道:“老張就一句話,要是葉書記這次能幫忙拉小偉那孩子一把,往后在咱們裕陽縣這里”。
說到這兒,姚學峰話語一頓,目光注視著葉慶泉辦公桌上那只可愛的鹿角筆架,隨之將手一指,笑吟吟的一字一頓的道:“你說那是匹馬,老張就不會說是只鹿”。他說完之后,就將目光緊盯著葉慶泉。
而葉慶泉這會兒愣了愣,他感覺對方這目光沉甸甸的,竟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作為年輕人,他一時沒有考慮到年長者的想法,竟然是這樣的護子心切,這張祖源為了兒子可算是下了天大的血本了。
葉慶泉瞇起眼睛,也同樣的注視著對方,默默地點了點頭,接著從沙發上站起,叼著香煙,慢吞吞地走到辦公室的中央,在那里不緊不慢的轉了兩圈,突然回頭看著姚學峰笑道:“呵呵姚書記,這話嚴重了。這樣吧其他話我就當沒聽見,你回頭轉告張主任一句,能幫上忙的事情,我肯定會幫”。
“哈哈好葉書記夠意思”。
姚學峰哈哈大笑著從沙發上站起身,一伸大拇指,笑著說了一句略帶一些江湖味兒的話,走過來親熱的拍了拍葉慶泉的肩膀,點了點頭,道:“我和老張沒看錯你,以后咱們就真的是同甘共苦的戰友了”。
咧嘴笑了笑,葉慶泉卻沒有說話,他心里其實自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準則,卻不一定是像姚狐貍想得那樣,準備和他們作什么同甘共苦的戰友。看見姚學峰即將要走,葉慶泉趕緊從茶幾上拿起那裝著大紅袍的小鐵罐子,幾次推拒之后,硬是將它塞進對方的衣兜里。之后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衣兜,道:“姚書記,事情幫忙歸幫忙,你哪一次聽說我收過這么貴重的禮物了?這個例子,我不能破呵呵您諒解一下”。
姚學峰微微一愣,葉慶泉這樣做是什么意思?這與他理解的禮尚往來可有點差距了,他一皺眉,張嘴正想說話的時候,眼角余光瞟見即將進入門內的陳風江的身影,遂苦笑著搖了搖頭,手指點了點葉慶泉,嘆了口氣,道:“好好老弟,就照你的意思來吧商務局小陳來找你有事兒,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之后,笑呵呵的背起雙手準備出去。
陳風江進門看見姚學峰也在,就連連點著頭,笑道:“姚書記也在這兒?要不你們領導先談事情?我去辦公室那邊等一會兒?”。
“不用呵呵我剛才和葉書記把事情正聊結束你就到了”。
姚學峰這會兒心情tǐng好,將手微微一擺,沖著陳風江道:“小陳吶上次發生的事情,啊你也不要有什么負擔,啊跟著葉書記好好干,葉書記對咱們裕陽縣有的地方還不了解,不清楚的,你就在一旁多提醒兩句,聽見了沒有?你要是耍滑頭,到時候可別怪我不饒你,啊好就這么說,你們談事情,別管我了”。
他雖然說的客氣是別管他,但葉慶泉就算不看他是老資格的副書記,也要看在他歲數的面子上送一送。
呵呵笑著將姚學峰送到辦公室外面,看著對方背負著雙手,口中還哼著小曲往縣委辦公樓的方向走去,葉慶泉搖了搖頭,這才扭身進了辦公室。
剛才被姚學峰說的正在發愣的陳風江,在背后疑惑的看著兩位縣委副書記大人的背影,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琢磨也猜不透這兩人的心思。這會兒見重新回到辦公室里的葉慶泉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時,陳風江冷不丁一驚,這個葉書記,太不簡單了,不會是把姚狐貍給收入囊中了吧?
隨后,緊接著他又是一喜,要是這兩個副書記聯手,憑著兩人身后的背景,勢力。那自己要是跟著葉書記后面好好的表現一番,說不定非但不會丟官罷職,升官也是有可能的。他這時再看向葉慶泉的眼神,可就多了一絲說不出的炙熱味兒,人的內心只要感覺一旦有了奔頭,精神馬上也會好了起來。
這不,陳風江現在就是這樣。他走起路來都感覺像似腳下生風了,屁顛顛的來到葉慶泉的面前,口中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笑著道:“葉書記,您吩咐吧咱們這一站上哪兒去看?來您把包給我,我幫您拿著”。
葉慶泉笑著扭頭瞅了陳風江一眼,他兩世為人,這點社會經驗還是有的,心里約莫猜測到一些對方的想法。但他也不以為意,這社會本來就是這樣的現實,而官場中人,只不過是將這現實的一面,凸顯的更加淋漓盡致的罷了。
對方既然想拍馬屁,自己就遂他的意好了。葉慶泉笑著微一點頭,道:“今兒個我們就到你說的那產茶葉的地方瞧瞧去”。
賈小六駕駛著三菱巡洋艦怒吼著沖出了縣政fǔ的大門,向著陳風江指點的那周邊的山林里開去。而這時候,在縣委副書記姚學峰的辦公室里,張祖源正坐立不安的在辦公室里來回踱著方步,外人看他似乎悠閑,卻不知道這老狐貍已經是心急如焚狀了。
眼睛一瞟見姚學峰到了辦公室門口,張祖源一把將對方拉了進來,急吼吼的道:“老姚,怎么樣?他怎么說?我兒子的事情有沒有一點希望?”。
看著這平日里自詡小諸葛的老狐貍這般的沉不住氣,姚學峰除了暗嘆可憐天下父母心之外,也不禁的啞然失笑,道:“我說老伙計,咱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一路跑到現在,你總得讓我先坐下來歇息一會兒,你在問吧?哎呦我的腰唉這老毛病又犯了”。
“腰疼?你個老花貨,我看你是腎虧吧?”。
張祖源這會兒急得嗓子眼冒煙,看見這家伙居然不緊不慢的,還編這些說辭吊自己的胃口,刺了對方幾句之后,又冷冷的一笑,道:“腰疼也不打緊,這我會治療。找兩塊厚一點的門板來,上下這么一夾,再找幾個大胖小子在上面跳騰幾次,包管能治你的腰疼”。
“你你,你這個老不死的”。
他與對方打交道時間太長了,兩人私下閑聊時笑罵無忌,今兒個這還是算罵的好聽的,比這更難聽的都能突嚕出幾句來。姚學峰嘟囔了一句之后,朝張祖源一翻白眼,也不裝腔作勢的捂著自己的腰眼了,直起身子,哭笑不得的走到辦公桌后的皮椅子旁一屁股坐下,哼哼唧唧的道:“你個老家伙,咱這辛辛苦苦的幫你去跑腿兒,你到好,一回來就咒我。還兩塊門板一夾?想要我老命是怎么著?”。
張祖源苦笑著走到辦公桌前那張小椅子上坐下,瞪著眼珠子,朝著對面的姚學峰急吼吼的道:“得了得了老姚,快說說吧還來勁兒了是怎么著?”。
“得我怕了你了事情辦成了,那小子他答應了”,姚學峰說著話,眼珠子極有氣勢的掃了對方一眼,慢條斯理的從桌上摸起煙盒,抽出一支煙來
“真的?”,張祖源之前還頗有點渾濁的眼珠子瞬間一亮,激動的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吼吼的道。
“這有什么困難的?莫非還能騙你不成?”。
姚學峰說話時愈發的氣定神閑,將香煙往嘴上一叼,皺了一下眉頭,頗為不滿的道:“火吶?你個老小子,這么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好好你個老花貨,你現在就得瑟吧我幫你點火還不成嘛?我燒死你丫的,省的天天看著你這老臉還膩歪”。
話雖如此說,但張祖源畢竟剛才聽見救兒子的事情有望,到是誠心誠意的幫對方點著了火。看見姚學峰吸煙時那愜意的表情之后,他的情緒也漸漸地平緩了一些,慢慢的將屁股重新擱置到椅子上,自己也拿起打火機點了一支煙,道:“他具體是怎么說的?有沒有說哪天能把小偉撈出來?”。
“沒有”。
姚學峰很干脆的來了一句,接著將辦公桌上自己那只茶杯拿了過來,準備去飲水機旁接點水喝,他知道要是再拿對方當壯丁使喚,沒準兒就得將那老家伙惹急了。
將茶杯蓋揭開,從桌子下面摸出茶葉罐準備放茶葉的時候,才想起什么似得,將大衣兜里的那一小罐大紅袍掏了出來,可惜的在手掌心把玩了一下,這才往張祖源面前一放,道:“喏他說幫忙歸幫忙,這玩意他不收”。
口中“絲絲”的吸著涼氣,張祖源的目光瞬間一緊,盯著小鐵罐子,慢慢的道:“老姚,這怎么回事兒?他具體怎么說的?你說來給我聽聽”。
姚學峰邊往自己茶杯里抓著茶葉,邊絮絮叨叨的將剛才與葉慶泉談話的整個過程描述了,途中又去接了水,之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道:“喏就是這些,他總歸還是答應幫這個忙了”。
張祖源皺著眉頭,慢慢品味著兩人談話的細節,煙頭前老長一截發白的煙灰“啪嗒”掉在了他kù子上,他也沒注意。這時心里隱約總有那么一絲不踏實的感覺,口中就輕聲的嘀咕道:“也沒給任何的準信兒?”。
對面吸著煙的姚學峰聽了微微一愣,接著瞅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道:“我說老張啊你這么聰明的人,今兒個怎么盡說這些個傻話?啊咱們這些年幫人辦了那么多的事兒,什么時候在事情沒有辦成之前,就對人家說過滿話?說一準能成的?你呀唉”。
看見姚學峰連連搖頭的模樣,張祖源一想也是這么個理兒,不禁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也搖了搖頭道:“確實我也是心急了一些,都是被小偉這事兒給鬧騰的,唉”
三菱巡洋艦停在路邊,賈小六在掏著輪胎花紋縫隙中的大石子,葉慶泉與陳風江兩人站在車旁,眼前就是曹集鎮的三岔路口,看著漫天飛揚地塵土滾滾而過,870國道從這里一直向東前進進入湘南省境內,而向西通往劉家湖縣和巴陵境內。
柏油路上破損地段太多,這些養護段的工人估摸著也是圖省事兒,索性就拉來一車車黃土混合砂石直接填補,再用壓路機一碾壓,看著到也是像模像樣。這種方式雖然表面便宜簡便,但一般都是用于鄉道或者是臨時便道,省道,縣道上現在都很少采用這種方式修補了,就更不用說在國道上了。葉慶泉皺著眉頭,心中暗自嘆氣,這也難怪老百姓們沒事兒就罵娘,用這種方式修補,老百姓意見怎么能不大?
見葉慶泉的目光總是盯著路面上那些破損處,陳風江心中也有數,這和他沒有什么關系,他說話也就沒多少顧忌,撇嘴道:“葉書記,這恐怕是臨時修補一下,870國道聽說今年省交通廳要大修,咱們裕陽縣這次也可以搭一下這順風車了”。
“嗯”了一聲,葉慶泉將頭扭過來,微一頷首,道:“聽說是這樣打算的”。頓了頓,他扭身從車里的座位上拿下一個牛皮紙袋,從里面抓出一大把茶葉看了看,笑著道:“老陳,你還別說,這翠針的模樣,味道真還tǐng地道,我看不比君山銀針差了多少。要是這路能搞起來,那山里面,我看可以弄個茶葉種植基地啥的,而且這些都是現成的,大框架都有了,我看縣里也不需要投入多少資金,就可以搞起來了”。
“葉書記,可不就是這么一說嘛”。
陳風江連連的點頭附和,接著道:“葉書記,山腳下那溫泉你不是也看見了嘛瞧瞧四周那環境,這還是在冬天,要是過兩月chūn暖花開了,啊說是風景如畫吧那可一點也不夸張,關鍵就是被這路給折騰的一點沒了脾氣,咱們這山里人,窮就窮在這路上面了”。
葉慶泉點了點頭,看了車水馬龍的道路一眼,身子一扭上了車,道:“走老陳,咱們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