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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公，楚山那邊又退下來了！”第九集團軍參謀長蔣培元放下電話后嚷道，蔣培元字太和，是黃埔四期，陸大五期畢業的，現在官拜集團軍少將參謀長，在黃埔四期畢業生里面還算混得不錯。
“c！劉光頭到底會不會打仗！又是白俄兵（國防軍軍官給中亞師起的綽號）又是突擊炮，打了四次還打不下來！”關麟征一把抓起電話要通了第52軍軍部：“劉鱗生，你們52軍到底能不能打仗？不能打就他媽給老子滾！別在這里丟我們陜西人的臉！”罵完以后關麟征丟下電話機子，就在作戰室里面團團轉了起來，蔣培元微微搖頭，日本人在鴨綠江對岸苦心經營了8年，早就修建起了連綿橫亙的大縱深防御體系，而且在反蘇戰爭和西歐戰役后又有針對性地加強了防線的反坦克戰能力，第52軍在人家的堅固防線上碰了釘子也是完全正常的。
“我去前面盯著，太和，這里就交給你了。”關麟征站住腳，抓起一頂鋼盔戴在頭上就要出門，蔣培元一把拉住他，提醒道：“雨公，劉軍長是國防軍里面出了名的悍將，現在一定是出了十二萬分的力氣在猛攻，不過打這種堅固防線不能急，只能慢慢磨，要不然損失就大了。”
蔣培元將關麟征拉到地圖前。“雨公，您請看，”他指了指楚山西側的金城里一線，這里緊靠著忠滿江，由于天氣寒冷，忠滿江的江面也已經封凍，加上兩岸的河灘，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開闊地帶，而且就連接著同樣凍得硬邦邦的鴨綠江江面。第52軍的第104師已經突破了金城里外圍，在鴨綠江南岸占據了一大片陣地，目前正在強攻金城里。
“小日本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楚山正面，忽略了金城里和忠滿江，那一線原本沒有可以供大軍通行的公路，所以軍事價值不高，不過現在忠滿江一冰封，不是正好方便我們的機械化部隊通過嗎，沿著忠滿江江面向南插進去8公里左右就有一條連接楚山和朔州的公路，沿著這條公路就能從后面包抄楚山日軍的后方！”
關麟征望著地圖思索了一會兒又問：“t39突擊炮能通過忠滿江冰面嗎？”
“應該可以的，t39只有16噸重，剛才突破鴨綠江的時候不也是從冰面上壓過去的。”
“好，就這樣辦。”關麟征沒有再猶豫，果斷下令道：“命令劉麟生把突擊炮團加強給102師，讓他們沿忠滿江向南突擊，一定要沖過去，切斷朔州和楚山之間的公路，威脅楚山日軍的后路。”
“另外，命令張耀明的第38軍加強對謂原日軍的攻勢，務必吸引住日軍的注意力。”
“還有，聯絡空軍，要他們天一亮就封鎖日軍戰線后方的各條公路，癱瘓他們的軍事調動！”
被關麟征臭罵了一頓的劉玉章在接到沿忠滿江向日軍后方穿插的命令后不敢怠慢，丟下電話便將52軍指揮權給了副軍長劉廉一，自己親自帶了徐文亮上校的第9突擊炮團剩下的126輛t39輕型突擊炮跑到金城里外圍的第102師師部。
還沒有進門，就聽見102師師長胡晉生少將在那里抱著電話破口大罵：“姓侯的你個王八蛋，老子不聽你解釋，老子只要金城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打不下來，老子撤了你的上校團長！”
“怎么？金城里還沒有打下來？”戰事不順，劉玉章的心情也不好，陰沉著臉就走進了102師師部。
“軍座，我們正在組織進攻。”胡晉生急忙解釋：“侯程達團長身先士卒，親自帶隊沖了三次，金城里的日本鬼子堅持不了多久了。”
聽到團長都在帶隊沖鋒，劉玉章也就沒有再說什么了，和另一個時空的國民黨軍不同，現在的國防軍里面很少有團一級的高級軍官帶著步兵沖鋒的，而且國防軍總參謀部也不鼓勵中高級軍官逞匹夫之勇（實際上就連一向以悍勇著稱的日軍，也沒聽說過有聯隊長親自帶隊沖鋒的）。
劉玉章抓起望遠鏡站在一個觀察口那里望著對面，對面的日軍陣地已經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煙霧和火光一片片騰起將整個陣地全都掩蓋住了，完全看不清那里的情況。眼下的中國已經是世界第三大工業國，而日本的重工業卻連中國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當然沒有辦法和中國拼火力，戰場上面只看見中國炮兵在逞兇，日本炮兵只是在中國步兵沖鋒的時候進行短促的火力突襲，每次開炮時間都不會超過3分鐘，否則就有被中國炮兵覆蓋的危險。
現在正在開火的是102師直屬的炮兵團和三個步兵團所配屬的炮兵連，18門150榴彈炮，36門105榴彈炮，18門105無后座力炮，還有18門120mm的重迫擊炮同時奏響了一曲炮兵大合唱。炮彈密集地在日軍陣地上炸開，根本分不清炸點，只看到一團團火光從煙霧中閃過，旋即就被迸發出的更大的煙霧淹沒。
炮擊持續了整整30分鐘，炮聲一停，數百名身穿著迷彩服和白色罩衫的步兵就從距離日軍陣地500米開外的出發陣地涌起，吶喊著沖進了還沒有消散的濃煙。與此同時，數十架機關槍也被架了起來。隨即，一陣類似高速轉動的電鋸的“嗤嗤嗤”聲就彌漫在整個戰場上面，無數成串的火流卷過日軍陣地，在日軍塹壕上面打出了一叢叢的煙柱，打的還在堅持抵抗的日軍連頭也抬不起來。
清晨的山風終于吹散了濃重的硝煙，戰場上的真實情況立即展現在望遠鏡前面。日軍陣地已經在反復的炮擊中被摧毀了，日軍據守的戰壕，早就已經破破爛爛，四周橫七豎八的都是焦黑的尸體碎塊和土木工事的殘骸，有些還在冒著青煙。中國士兵已經攻了上去，正在四下搜索殘敵，時不時會有個把絕望的日軍士兵，舉著手雷從角落里面沖出來，不過等待他們的往往是一陣沖鋒槍的掃射！隨后就是一聲轟鳴和一堆紅色的煙霧……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放亮，12架裝備了30mm機關炮，掛載了兩枚100公斤反步兵子母彈的a4a5雷鷹攻擊機呼嘯著飛到了金城里上空。隨著空中支援的出現，戰場上的局勢進一步向有利于中隊的方向發展。日軍指揮官從縱深調集的增援部隊只要被這些飛機發現，就是一串串子彈、炮彈掃了下來，再不行就一個俯沖，丟下一枚威力巨大的子母彈，一炸一大片。遭到空襲的日軍只得丟下重裝備紛紛鉆進了道路兩側的山地和密林向后方撤退。
看到時機成熟，胡晉生果斷下達了總攻的命令，一股股白色的洪流從金城里日軍陣地的東北西三面涌了上來，大聲吶喊著沖向已經出現潰退苗頭的日軍，短短20分鐘后，一面青天白日旗終于在金城里核心陣地的上空升起。
“好！沖進去了！”劉玉章拍著大退興奮的喊道：“102師師部帶1個團留守在金城里。另外兩個團休整30分鐘就跟我向日軍縱深挺進！”
“軍座，您說什么？”胡晉生聞言一愣，忙問道：“我們師要向哪里挺進？”
“沿忠滿江向日軍側后突擊，切斷楚山和朔州的聯系，威脅楚山日軍的后方。”劉玉章一邊隨口回答，一邊將望遠鏡扔給副官，就要往指揮部外面走去。
“什么？沿忠滿江去抄日軍后路！”胡晉生眼睛里閃過一絲興奮，忙搶在劉玉章前面，笑道：“鱗公，抄小日本后路的差事哪能勞煩您的大架，要不就讓卑職帶人去吧。”
“少廢話，”劉玉章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給我看好了金城里這個后路就是大功一件！日本鬼子丟了陣地一定會反攻，你還不趕緊去布置防御？難道想讓小鬼子把老子給包了餃子嗎？”說完了這番話后，劉玉章就帶著隨行人員向山腳下早已經整裝待發的第9突擊炮團走去。
中隊的猛攻不僅僅是發生在金城里一地，整個日軍鴨綠江防線的中部，包括楚山、謂原、魯南里、三江里、慈城、中江、章興里、嶺城里、惠山等所有戰略要點，全部處于中的強攻之下。
經過了半個晚上的血戰。中隊的第9集團軍、第10集團軍已經在日軍戰線上打出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缺口。雖然付出了三四千人的傷亡（包括殖民地部隊和韓國部隊），損失t39突擊炮數十輛的代價（其中完全毀損37輛）。但還是在鴨綠江南岸站穩了腳跟，后續部隊也通過冰封的江面源源不斷增援上來。到了12日清晨，日軍的16軍、18軍又拼湊預備隊發動了一輪全線反突擊，不過卻很快被擁有壓倒性優勢的中隊所擊潰，鴨綠江南中隊的陣地前面層層疊疊全都是黃色的日軍尸體，日軍的鴨綠江防線似乎有些全線動搖了！
日軍上下，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慌了手腳。雖然戰前對中隊的強大火力和空中優勢已經有所準備。但是真打起來了，卻發現戰前的那點準備根本不足以抵消對手巨大的優勢，更麻煩的是，戰場的主動權完全在中隊手中。日軍只能背動挨打，毫無還手之力！雖說憑借著日本陸軍的頑強精神，整個防線暫時還沒有崩潰，但是這種只挨打不還手的窩囊仗打下去是個什么結果，是誰都心知肚明的。而且更讓日軍上下感到恐慌的是，中隊強大的裝甲師并沒有投入第一天的戰斗，前線部隊除了報告發現一種個頭很小，但是火力和防御都不弱（速度很慢）的突擊炮外，就沒有發現過其它裝甲車輛。
朝鮮軍司令部里面此時也是一片混亂囂雜的氣氛，前線告急求援的電報雪片一般飛來。參謀長石原莞爾已經滿頭大汗，一邊緊急處理著這些求援電報，一邊和副參謀長大城戶三治，高級參謀遷政信等人趴在地圖上面親手作業，想找出扭轉不利局面的辦法。很明顯前線部隊正面臨著極大的壓力，如果不能及時將增援部隊派遣到位，整個鴨綠江防線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被中隊攻破！可是朝鮮軍司令部已經從預備隊中抽調了四個師團投了進去，如果再要增兵的話……預備隊的數量可就太少了一點了！畢竟中隊強大的裝甲師還沒有動，誰也不能確定現在的進攻到底是佯攻還是主攻？
“華軍的裝甲師沒有出現，僅憑這一點就基本可以判斷目前華軍的進攻只是佯動，應該嚴令第16、第18軍堅固防守寸步不退，只要皇軍發揚武士道精神，就一定能……”
就在石原莞爾和大城戶三治意見不一，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朝鮮軍高級更新參謀遷政信中佐卻大聲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遷中佐，不能這樣武斷地做出判斷！”石原莞爾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遷政信，他厭惡地瞥了一眼這個長相冷厲堅毅，不過頭腦有些簡單的中佐。“歐洲戰爭中坦克部隊也不一定用來打頭陣，比如蘇聯紅軍發起的白俄羅斯戰役中，就以壓倒性的炮兵火力和步兵兵力撕裂波軍防線，然后再投入機械化部隊掃蕩波軍后方。這種作戰模式被蘇聯紅軍稱為大縱深突擊作戰……目前華軍很可能就在使用這樣的戰術，撕裂我軍鴨綠江防線中部，然后再投入裝甲部隊向東朝鮮灣或是西海突破。”
“那好吧，那就立即投入增援部隊！”遷政信的回答讓石原莞爾一愣，還沒有等石原反應過來，遷政信就大聲解釋道：“所謂三軍為害，猶豫最大！現在的情況下，哪怕是隨便做一個決定也比不做決定要好！而且與其胡亂猜測，最后坐失良機，還不如……不如早點下注博一把！”
“巴嘎！現在是關系到日本帝國生死存亡的決戰！不是小酒館里面的賭博！”大城戶三治開口訓斥道。
“帝國怎么不是在賭博？如果根據軍事學來分析，這場戰爭要怎么打下去！”遷政信頭一昂反駁道：“所以就請諸君不要再猶豫了，大膽下注吧……這樣至少有一半可能打贏！”
他一聲方落，周圍的參謀們就紛紛出言反駁，雖然日本帝國怎么看都沒有希望了，不過這種話只能放在心里面，哪兒有說出來的？作戰室里面頓時一片喧鬧。而這里的當家人，朝鮮軍的司令長官岡村寧次對于這樣混亂的場面卻好像視而不見，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地圖前面，眉毛緊緊擰著，眼鏡片后面的目光閃爍不定，好像在心里面推演著整個戰局的變化，額頭上還不停的有大顆的汗珠滾落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作戰室里面已經漸漸安靜了下來，發泄了一番的參謀們又忙著去處理岌岌可危的戰局了。就在這時，岡村寧次沙啞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遷中佐的意見是對的，朝鮮電報戰局沒有萬全的辦法。必須要判明華軍的主攻方向，而華軍的動向又豈是我們能夠掌握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博一下了……”
“閣下……”石原莞爾不知道該說什么，目前的戰局大概就是這么回事，朝鮮軍的150萬人如果擰成一股繩，或許可以同中隊一戰，可要是分兵把守各個方向，那只有被中隊各個擊破的命運了！
“石原君，大城君，遷君……你們打算怎么下注？”岡村的神情極其堅定，望著眼前的幾個將佐問。
“下官……”石原莞爾皺著眉毛苦苦思索，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大城戶三治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倒是遷政信沒有多想，隨口就道：“卑職賭朝鮮西海岸！海軍那幫家伙是一點也靠不住的，西海岸肯定是整個朝鮮最薄弱的環節！”
“吆西，”岡村寧次點點頭，剛想要下達調整部署的命令，一位參謀突然放下電話大聲嚷道：“元帥閣下，梅津美治郎大將報告，一個配屬有坦克的華軍步兵團突然出現在楚山防線的后方的龜城里一帶，切斷了楚山和朔州之間的聯系！現在該部華軍正在同我106師團的113聯隊展開激戰，目前戰況不明！”
石原莞爾大驚失色，禁不住失聲叫道：“什么？有坦克的步兵團！楚山危矣！元帥閣下，必須組織兵力反攻，同時以有利一部沿江南山脈和蓋馬高原展開第二道防線。”
大城戶三治也緊接著提出建議：“應該命令楚山的55師團主力向渭源靠攏，同第58師團合流，再一起退往江南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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