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此次宴會,劉淵幾乎向在場的所有人敞開了大部分心懷,自然不難得到童淵馬崇等人的好感。()真誠,從來是得到別人好感的最佳武器。外加他每句話不離大義,不離天下百姓,更是讓他們對劉淵十分敬服。
譬如那幾乎不說話的程仲德,原本是站在局外人、觀察者的角度上,后來卻忍不住向劉淵提出意見,卻是有了代入劉淵屬下角色的感覺。
話又說回來,其實大仁大義,對于各家學派來說并不重要——天下間有仁義的人多了去了。仁義,用來忽悠老百姓,自然十分管用,但對童淵這些人來說,卻并非最重要的。
因為亂世將臨,這些人都不是簡單角色,怎會看出不漢祚將衰?
這亂世之中,要有身為上位者的氣質和潛力,才是最讓他們看中的地方
堅韌不拔、殺伐果決、心狠手辣、腹黑如墨...
身具這些條件,就有了成為梟雄、成為一方霸主的資格。
但要做天下之主,還差了點
須得有胸懷天下的大氣魄,就像劉淵所說,敢為天下先能人所不能,敢人所不敢
宴會一直持續到亥時末,才圓滿完結。這期間,劉淵任命呂布為上谷軍團副軍團長,獨領一軍,與高順張遼等人同級,次日即刻出發前往受降城防區,輔佐徐晃對北匈奴發動戰爭;任命徐榮為奮武將軍,份屬遼西軍團顏良麾下,次日即刻前往始秦城到任;任命華雄為奮威將軍,前往遼東輔佐張飛。其余曹性、郝萌等人俱都各有封賞,職位不低。
最讓劉淵高興的,還是程昱滿寵和韓問三人的投效。
宴會結束之時,這三人站出來,拜劉淵為主公,輔佐劉淵,扎根幽州。
對此,劉淵自不能虧待。便讓程昱滿寵做了幽州州牧府從事,程昱位列沮授之下,輔助沮授處理內政民生事宜;滿寵暫居陳群之下,主管刑罰法制治安等事宜(刑罰方面本為田豐主導,因田豐調任冀州軍團長,便暫時有陳群接手,待冀州軍團長有繼任人選之后,田豐仍舊回漁陽主持刑罰治安);至于韓問,這個才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則被劉淵扔到了其師兄趙云手下,先讓其鍛煉鍛煉,看看效果,再做決斷。
次日一早,劉淵與蔡琰、甄宓兩女你儂我儂的用過曖昧早餐,便與典韋帶著童淵、王越、馬崇、木原以及李希幾人出了王府,望幽州學院而去。
因為諸老要求,所以并未乘坐馬車或者騎馬,就這樣徒步而走,行在熙熙攘攘的漁陽城街道上,一路指點議論。
“看這人口密度,整個城池總人數恐怕不下于百萬”馬崇似乎永遠板著一張臉,便是談天之時,也十分肅然:“百萬人的大城,這一路走來,竟沒看到一件治安事件,想必漁陽城治理的頗為到位”
劉淵點點頭,笑道:“卻是如此。而今我漁陽令兼太守田楷,確實是位不可多得的內政人才”
劉淵等人緩緩走著,不時有認識劉淵的百姓商販,恭恭敬敬、誠心實意的向劉淵行禮。劉淵也不托大,一一還禮。
“所謂衣食足而知禮節,”童淵笑道:“你們看,漁陽城的百姓,個個面露紅光,想必生活如意。再看青年一代,個個都身軀強健,步履穩妥,都是當兵的好材料”
“呵呵呵...”劉淵笑起來,道:“百姓富足,身軀強健,知禮節,懂知識,是本王一直以來努力的目標而今也算初有成效啦,呵呵呵...不過,”
劉淵說到這里,頓了一頓,道:“其實我幽州的治安事件這幾年在呈上升趨勢增長也就是漁陽,有本王坐鎮,方才平和,其他地方,卻差了許多啊”
“哦?王爺可方便細說?”
法家馬崇好奇道。作為法家,對于法治,自然是最感興趣的了。
“這沒什么。”劉淵點點頭,道:“只因本王全境內普及武院,導致各地青少年學了武藝兵法,長了血性,好爭強斗狠,卻是讓本王頗為頭疼啊”
劉淵并沒說創建公會的事,其實是想聽聽身邊諸位的看法。
“哦?”馬崇眉頭一皺,沉吟起來。
倒是童淵,聽了劉淵的話,卻是眼睛一亮。
“歷來武藝兵法都為世家大族所珍藏壟斷,王爺此舉,卻是打破陳規,開創新制啊”童淵道:“這樣一來,王爺卻是幫老夫做了老夫永遠也做不到的事”
各家學派,無不想讓自家的思想、道統發揚光大。以前不是沒人這么想過,但都因為朝廷的愚民政策而得不到實施。而今劉淵的所作所為,倒是讓他們感到十分驚詫。
“老夫嘗聞法家有言,”農家木老看了眼正在沉思的馬崇,對劉淵道:“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若在全境之內普及武藝兵法,難道王爺就不怕那些無法無天的人學到之后,與官府作對么?”
劉淵點點頭,笑道:“這點本王也考慮過。但事物都有兩面性,只要控制得好,就能向好的方向發展。再說了,本王若怕這怕那,連這點氣魄都沒有,又何談逐鹿取鼎?”
其實早在普及武院之時,劉淵就細細的謀劃過了。
幽州雖然普及兵法韜略和武藝戰技,卻也作了限制。武院教授武藝的教習,都是從軍中退役的老兵,教授的內容,自然就是軍中戰技。而在軍中普及的戰技,其實就是劉淵根據傳承中無名戰技簡化而來,并且將其分為幾大層次,根據軍職的不同,學到了戰技也深淺不同。也就是說,一般基層武院教習所教授的戰技,也就只是那套簡化戰技的前一兩層,便是人天賦再好,也不可能只學習這兩層戰技就成為蓋世高手。
這樣做,一來限制住了民間的高手層次,又激發百姓血性,強健人們體魄;二來也起到一個魚餌的作用——要想繼續習得更高深層次的戰技,就必須加入軍隊潛在里,就為軍隊在培養新血。
至于兵法,其限制的程度,更要嚴格幾分。全面、高深的兵書戰策,便是在幽州學院大學部武院中,也學不到,只有加入軍隊,才有機會學的全面的兵法。
說白了,劉淵普及基層武院的用意,就是在為軍隊培養預備役罷了。那些微的打架斗毆等治安問題,雖然有些影響,但也不過細枝末節。他相信,只要公會制度推出、公會法案健全之后,這些情況都會消弭于無形。
這時候,法家宗主馬崇似乎考慮清楚了。此老別有意味的看著劉淵,笑道:“幽州能達到如今的地步,這與漁陽王雄才大略、眼光深遠息息相關。對于王爺剛才提出的問題,老夫相信王爺必有對策應該說王爺早在實施此策之前,就應該做了萬全的準備呵呵呵呵...不知老夫可有猜錯?”
劉淵大笑:“果然姜是老的辣馬老老而彌堅,淵實佩服不過淵想聽聽馬老對此的看法和對策,馬老可否賜教?”
馬崇嘴角一咧,扯起一個笑容,道:“針對此種情況,老夫有三條建議。”
“哦?請說”劉淵眼光一閃,作洗耳恭聽狀。
“其一,也是最直接的辦法——取締武院。武院沒了,斷了根源,也就翻不起浪花了。”
“其二,以嚴酷刑罰待之若有當街打架斗毆,擾亂治安者,輕則罰款收監,重則割去耳鼻”
聽了這兩條,別說劉淵,童淵木原等老也都連連搖頭。
“其三,自然是轉移和引導”馬崇看著劉淵笑道:“想必王爺爺準備用這方法既然民間血性旺盛,青年精力過剩,不如將其引為我所用或者發動戰爭,轉移視線,消耗血性,或者以其他事代之,總而言之,就是轉移和引導”
劉淵大點其頭,道:“馬老所言第三條卻是正合我意。”于是劉淵就將北疆拓荒、大海尋寶、創建傭兵公會的事情粗略說了一遍:“本王想,世間一切力,都能為我所用。只要詳加引導,便能成為推動社會進步的源泉”
“老朽佩服”
諸人看著劉淵,言語中發自內心的佩服。
“不過公會制度畢竟從未見過,是一個新的制度。新的東西必然會有他的缺陷。老夫以為,漁陽王當認真對待,公會的法律監督必須精確全面”
馬崇畢竟是法家出身,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足。
“馬老說的是。”劉淵笑道:“馬老是法家宗主,對于律法的研究,這天下當無出馬老左右者。所以本王想請馬老幫忙,給予陳群一些提點,好讓我幽州律法更健全,傭兵法案和報刊監督法案更早出世”
接著,劉淵又把有關創建報刊的事粗粗道了一遍。
“王爺奇思妙想,我等身為嘆服啊”
“報刊...”小說家宗主李希目光閃爍,看著劉淵道:“王爺,這報刊...”
“呵呵呵...李宗主難道不覺得,這報刊正好是為小說家而創建的嗎?”劉淵臉上滿是笑意:“收集民間消息,把他刊登出來,以其中的道理來教化世人,正是小說家的宗旨本王的這個報刊正在籌建當中,卻尋不到合適的人選來主持,唉...無奈呀”
“呃...王爺看,我小說家來主持,如何?”李希怎不知劉淵的意思,當即道。
“哈哈哈...本王等的就是李宗主的這句話”劉淵大笑:“如此,明日開始,籌建報刊的事宜,本王就交給李宗主你來做,何如?”
“好好好”李希喜形于色。
“唉,我說王爺,法家小說家都有事兒做了,我農家呢?”木原在一旁看不過去了,連忙道。
“呵呵呵...木老莫要心急”劉淵看著木原有些羨慕焦躁的樣子,笑道:“農為國之本。本王一向注重農業的發展。對于耕地、播種、收割、農具、水利以及種子的優化等等,我幽州也頗有些建樹。但農家畢竟是此道之祖,所以本王玉要在學院中建立一個農學部,想請木老擔任院長,研究和教導天下農耕,不知木老意下如何?”
“好哇”木原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