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玩五色棒的曹孟德么,怎生這般狼狽?”
聽聞這戲謔之話,曹操抬起朦朧的雙眼,一看便笑了。
“本..本初..公路..是你們..你們兩個啊...來來來,再陪我喝幾杯...”
“孟德!”袁紹走上前,一把奪過曹操手中酒壺,皺眉道:“今兒你怎么喝這么多酒?滿身酒氣,酒缸里泡出來怎的?”
“我..我遇到幾個..故..故人..喝了幾杯...”
曹操雖然醉酒,但腦子卻愈發清醒,知道袁術對蔡琰也有意思,便不好說出實情。
兩人上前扶著曹操,曹操醉眼迷蒙道:“唉,我說..我說你們兩個,知道..知道不知道幽州大捷..大捷呀?”
兩人對視一眼,袁術道:“怎不知曉,也不知那劉子鴻又走了什么狗屎運!”
“那..那..袁太傅..不是很厭惡劉子鴻么...就沒有...沒有給他穿小鞋?”
“怎么沒有,”不等袁紹答話,袁術搶先道:“我叔父在朝堂上奏陛下,說劉子鴻屠殺平民,罪大惡極,想要治他的罪,但是陛下不允。”
“難道..難道袁太傅..就這么..就算了?”
“當然不會!”袁術再一次搶在袁紹之前,道:“叔父說了,等劉子鴻回洛陽,定要讓他好看!”
二人將曹操送回家之后,袁紹責怪的看著袁術,道:“二弟,那般重要的事,叔父囑托過,不能外傳的,你怎么...”
“哼,外傳了又怎樣?不說曹孟德醉醺醺的,不知所謂,更何況他是我二人至交好友,知道了也沒甚大不了的。”
“可是曹孟德是大將軍一系,大將軍在劉子鴻的事情上,與叔父不合。”
袁術沉默良久,道:“我相信曹孟德不會把這事告訴何進。何況他醉了,明日醒來也記不得此事了。”
“但愿吧。”
不說劉淵大勝之事在洛陽傳的沸沸揚揚,卻說幽州現況。
幽州,尤其是漁陽,更是熱鬧賽過新年。
刺史劉基也整天笑呵呵的,把劉子鴻掛在嘴邊,逢人就夸。
這天,劉基接到圣旨,天子要召他與劉淵回洛陽述職。劉基不敢怠慢,連忙把這個消息傳到了漁陽。
田豐、沮授接到這個消息之時,心下犯難了。
劉淵此時并未在漁陽,而在草原縱橫。而且是不知道相隔幾千里的草原。天子催促的如此急,若劉淵沒能按時抵達,免不了一場罪過。
兩人焦急之余,也只能派人快馬加鞭,前去傳訊。
沮陽,徐晃、黃昌、顏良軍大營。
因為無戰事,所以三人正在對飲。
忽有衛兵來報,說有一千多匈奴奉劉淵之命來投。
“匈奴?”黃昌疑惑的看著徐晃、顏良道:“怎么又冒出了匈奴人?”
“管他匈奴鮮卑,不理他,今兒我等三人不醉不歸。”
顏良傷好之后,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急躁的性格沉穩了許多,嘴上也大大咧咧了許多。
“兩位還是隨我出去看看吧。這一千多匈奴人是奉主公之命來投,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否則以主公所為,哪里還有命活到現在?”
其余兩人也想起了劉淵如今屠殺鮮卑人的事情來,心道徐晃言之有理,便隨他出了大帳,來到了營門。
經過問詢,才知道,這一股匈奴人竟然是草原上極其罕見的訓鷹部落。他們的頭領說,因為他們訓鷹的本事,常常遭到鮮卑、烏桓以及其他部落的抓捕。原本有近萬人的大部落,死的死,抓的抓,現如今就剩下這一千多人了。
劉淵馳騁草原之時,遇到了這股匈奴人,原本想擊殺了事,不料匈奴人竟有訓鷹的本事,腦子一轉,便明白了其中的妙處,許下諸多好處,將其收歸了手下。
訓鷹匈奴一來害怕劉淵將其剿滅,二來著實厭煩了草原上顛沛流離,遭人圍捕的慘淡生活,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劉淵因為要繼續屠殺鮮卑人,不好將這一千多人帶在身邊,所以只留下幾個訓鷹人,其余的都遣往上谷,讓徐晃接收。
“徐將軍,主公讓我帶話,令徐將軍以從訓鷹部落挑選精壯,組建消息營,日后以雄鷹傳訊,快捷方便。”
為訓鷹部落引路而來的劉淵親衛如是道。
徐晃聞言大喜,只道消息傳輸已不再困難,又連忙讓人備了酒菜,招待訓鷹部落,并提出了劉淵組建消息營的命令。訓鷹部落如今人在屋檐,自然不會反對,何況劉淵給的條件很好,不但劃分一塊地盤讓他們安穩生活,讓他們入了漢籍,還免除了三年稅收,又有諸多糧草財帛的獎勵,哪里還不滿足,于是便痛快的答應下來。
于是,消息營便開始組建、訓練。
幾日之后,又有漁陽傳來的消息,言及天子召喚漁陽侯回洛陽述職。徐晃不敢怠慢,連忙找消息營,將這個消息傳往劉淵處。
劉淵呢?
此時,劉淵率兩千大軍,正與檀石槐、軻比能總計十萬人對峙在彈汗山之下!
兩千對十萬!
五十比一!
然而,檀石槐不敢動!
因為劉淵軍太強大了,太靈活了。派的人少了,就被劉淵閃電般吃掉,派的人多了,劉淵立馬閃人,不見蹤影。檀石槐無法,只能與其對峙。
話說劉淵一路殺死鮮卑人近十萬,到后來竟然沒了興致,轉念一想,若是破了彈汗山,才是最顯赫,最爽的,于是便棄了東部鮮卑的遷移人馬,率領親衛,殺奔彈汗山。
檀石槐從沮陽撤了大軍,回到彈汗山與軻比能大戰數場,連敗軻比能。面對檀石槐十萬大軍,眼看軻比能敗亡在即,不料此時劉淵到了。
劉淵率軍連連突襲,三天之內滅殺檀石槐、軻比能總計三萬多軍隊,逼得二者不得不聯合起來,以抗劉淵。
檀石槐數次以計引誘劉淵,想把他包圍起來,不料劉淵有訓鷹在長空之中刺探,隨時隨地都能了解檀石槐大軍動向,所以檀石槐用盡辦法,也不能如愿。
雖然檀石槐手中也有一些鷹奴,但那些鷹奴的訓鷹怎么比得上劉淵的訓鷹?劉淵麾下的十數個訓鷹人手中的訓鷹,都經過劉淵精血改造,不但體型增大了許多,連兇性都被激發得淋漓盡致。
只要檀石槐敢放出訓鷹,便會被劉淵的鷹擊殺,非但得不到絲毫消息,反而損失了一大批耳目。
檀石槐焦頭爛額之際,心中只盼望著大漢朝的皇帝能接受他的國書,早早下令劉淵撤軍。
劉淵騎在大黃背上,一只金雕單足立在大黃板角上,頭顱插在羽翅間,悠悠然的養神。
此時的劉淵,仿佛鉛華盡去,身上沒有絲毫氣勢,沒有絲毫殺機,除了他那張英挺的面孔,放在人海里,恐怕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經過血洗鮮卑十萬人,劉淵胸中戾氣盡去,壯體功更進一步。沒有了絲毫壓抑,臉孔也柔和起來,時不時嘴角會飄起一絲笑意,一眼看去,就像鄰家男孩,和煦、溫柔。
誰也想不到,正是這個鄰家男孩,手中沾滿了血腥,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可以說大漢朝的人屠也不為過。
然而他手下的兩千親衛,卻是煞氣凜然,一個個全身都裹著一層黑紅的霧氣,眼神凌厲如刀鋒,沒有絲毫感情一般;面孔僵直,似是僵尸。那樣子,叫人一看,十天半個月都睡不著覺。
劉淵舒服的仰躺在大黃寬闊的背上,看著湛藍湛藍的天空,幽幽的呼了口氣。
正此時,天空中一聲鷹鳴,打斷了他的愜意。
“主公,沮陽來信。”
“拿過來。”劉淵淡淡的道。
翻開信箋,劉淵一一瀏覽,平淡微笑的臉上,最后閃現出一絲遺憾。雙手一搓,將信箋化為飛灰,劉淵頭也不回,道:“召集兒郎們,準備回家。”
回家!
所有人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激動,那僵硬的面孔,似乎也柔和起來。
家,多么溫馨、神圣的字眼。哪里有老父老母,有妻子兒女,有無盡的思念...
“在這之前,我等須得給檀石槐道個別不是?感謝感謝他近日來對我等的招待...哈哈哈...”
彈汗山大營。
“大汗,不好了,漢軍來了!”
檀石槐一骨碌從榻上爬將起來,喝到:“怎么回事?!”
“大汗,漢軍正在營外叫陣!”
“找死!”檀石槐暴怒:“取我披掛!”
“你,就是檀石槐?”
劉淵看著不遠處,灰白須發環繞,仿若雄獅的老者,笑瞇瞇的道。
“本汗就是檀石槐!小輩,報上名來!”
“哈哈哈...檀石槐老矣!”劉淵仰天大笑道:“聽好了,我就是你恨不得剝皮拆骨的漁陽侯,劉淵!”
“你就是劉淵?!”檀石槐須發一顫,怒吼道:“你這個屠夫,平民你也下得了手?!”
“我呸!”劉淵不屑的吐了口口水,道:“老匹夫,你也有臉說這話?我大漢有多少手無寸鐵的平民死在爾等鮮卑人手中?!畜生!若不是天子下旨,要我班師,老子就屠光你等鮮卑畜生!”
“你!”
“你什么你!你去死!”
“噗!”檀石槐仰天一口鮮血噴出,猛的栽下馬來。
檀石槐身后諸將連忙將他扶起,一個個義憤填膺,對著劉淵喝罵不止。
“切,”劉淵冷笑一聲,長槍一指,不屑道:“來呀,嘴上放什么屁?有本事放馬過來?!”
一個個鮮卑大將明智的閉上了嘴。
劉淵的厲害,早就傳遍的鮮卑,別說一個兩個,就是這一伙鮮卑大將一齊上,也是送菜,白給!
“我劉淵在此警告你們這些畜生,有我劉淵在一日,膽敢踏入漢土半步者,滅族!”
“滅族!”
“滅族!”
浩浩蕩蕩的聲音傳遍大草原,所有的鮮卑人都驚懼不已的看著劉淵身后那兩千人爆發的濃烈、直沖汗宵殺氣,不由肝膽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