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夫君第四百二十八章夏日中
第四百二十八章夏日中
當晚秋冀陽早早就回來,兩夫妻用過飯,安梅領著丫鬟撤下放著晚膳的炕桌,換上另一張炕桌,安蘭將瓜型燈輕輕的放到炕桌上,臨窗的大炕上立時籠罩在溫暖的昏黃光芒里。
安菊端了裝了熱水的銀瓶,放到炕幾旁的暖罩里,幾個丫鬟福禮退下,安蘭最后一個退下,她將勾在落花罩兩旁的帷幔放下,次間里就剩夫妻兩個,小小依偎在丈夫的懷里,秋冀陽正在看鳳閣這些天送來的消息。
小小悄聲的對秋冀陽說了安蘭的事,秋冀陽點點頭應承道:“明日一早,大師兄會過來,到時我跟他提一聲。”
“哥哥要來?”小小在秋冀陽懷里抬頭,看到秋冀陽下巴暗青的胡渣,伸手輕輕的撫過,秋冀陽微偏下巴吻上她的手指頭道:“你明日要宴客,你說大師兄會不來嗎?”
“他真閑”小小嗤了一聲,心里卻暖暖的。“四皇子的案子,大理寺審完了嗎?”
“快了。”秋冀陽輕笑。“皇上前日讓岳父去大理寺,私下問了些事后,當晚高正官又去了一趟,岳宜山隔日便傳出重病,人已經脫了形,只怕是時日無多。”
“爹怎么會跟他單獨見面?幸好是選在天香樓,有你的人在。”前日娘親過來時,在她跟前狠狠的數落了父親一頓,她才曉得,原來這個惡人約了父親見面,還在茶里下藥,想要讓父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沒想到卻讓天香樓的小二發現,偷偷的倒了那杯茶。
秋冀陽嘲諷的笑道:“岳宜山畢竟不是京里人,憑他,還查不出天香樓是我的,再說,他這個人狂妄自大,尤其是他殺了四皇子之后,竟然能順利從四皇子府全身而退,對我們來說非常不可思議,對他而言,何嘗不是件得意的事。”
“爹也很托大啊”小小嘟著嘴,不滿的數落著。“如果不是岳宜山身邊的那侍從迷了他,爹能安然無恙?還能將他順利逮下?”
秋冀陽頓了下,明智的不去提醒她,寶親王怎么可能會沒有防備。“說來諷刺,朱鵬云早看出岳宜山不是個安份的,將人安插到兒子身邊去,偏偏岳宜山殺他那時,這侍從被派去辦事,沒能救他自己一命,這侍從日后反成了制住岳宜山的人。”
“皇上肯定很生氣,兩個兒子都被同一個人耍得團團轉。”
秋冀陽將手上的信柬放到炕桌上,“氣惱是一定的,不過,四皇子和太子兩個人,也都不清白。皇上現在肯定很苦惱,是要將四皇子所犯下的罪全揭出來,然后四皇子妃、皇孫們全要廢為庶人,還是留著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的盯牢,免得再出現岳宜山這種事來。”
小小抓過秋冀陽的手,溫熱的手指頭修長,隱含著無限的力量,她想到昨夜,這帶著魔力的手指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眼里柔軟的漾出一汪春水,秋冀陽的雙腿環在她的之外,她敏感的發現自己的胸房渴望著那雙手,下身開始軟熱起來。
“怎么了?”秋冀陽發現小小漸漸潮紅的臉,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的問,雪玉的耳貝染上了緋紅,他探舌將那粉嫩耳垂卷入口中碾轉纏綿,小小嚶嚀一聲微動了下身子,他將小小抱到自己盤著的雙腿中,小小整個人軟軟的癱入他的懷抱中,男人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際灼燒。
秋冀陽氣息不穩的伸手探入她的衣襟里,另一手則撥開她散開的裙裾,探入那濕熱敏感的地方……
外間安梅讓小丫鬟們都下去休息,自己和安蘭兩個坐在八仙桌邊,繡籃擺在桌上,安梅拿了件小衣服縫著,安蘭則納著細棉布準備要給小少爺當尿布用。
“今兒夫人問我了。”
“問你什么?”安蘭低著頭拿著針正在納著棉布。
“問起你的事。”
安蘭怔了下,抬起頭問:“我的事?夫人怎么會……”
“你成天心神不屬的,你當夫人看不出來?”安梅挑了眉。
安蘭正想問她跟夫人說了什么,忽地聽到內室傳來曖昧的聲響,她們兩個立時紅了臉,拿了繡籃避到另一邊的次間去,安梅放下繡籃,輕咳了幾聲,才道:“咳,我讓小廚房備熱水去。”
安蘭紅著臉輕應了聲,安梅轉身出了正房,她則想到與她有婚約的男子身上去,那一天她途經小徑,聽到他壓低了聲量對他兄長說,承諾就是承諾,他不能因為雙方的家長不在了,她賣身為奴就不承認這門親事。
“她既委身為婢,終身大事勢必無法自主,說不得已經為人婦。”
“這一切都是大哥猜測的。素蘭為盡孝才自賣己身為婢,我們家當時幫不上忙,你讓我毀婚另娶,我心里怎么也踏實不了,至少讓我知道她安好。”
“我們連她被賣到那兒都不知道,怎么知道她如今的現況?”大哥氣惱的道。
“上個月底,我已經從她老家鄰居那兒問到當年經手的人牙子是那個了。”
“你都找了多久了,現在才問到那人牙子是誰?你等得起,你嫂子家的表妹等不得。”大哥哀嘆著。
兄弟兩爭執許久,當兄長的要弟弟盡快成親,弟弟則是一再強調自己已有婚約,他從未對嫂子的表妹有意,斷然回絕掉這門親事。
安蘭卻明白,他大嫂想為小叔牽紅線的主因,與其讓小叔娶不知如今品性為何的女子為妻,倒不如娶了自己的表妹,表姊妹互知對方性情,他大嫂也好拿捏弟妹。
知道他沒忘了自己,沒忘了婚約,安蘭心里很是高興,卻不得不多想一些,她如今在夫人身邊侍候,婚事自要由夫人來安排,但她看到那人時,被她壓在心底深處的記憶,不受控制的翻了上來,強迫她去回憶,那有父母、祖父呵護的美好回憶,還有他……
桌上的燈火突然爆裂一聲,將她震回神來,她輕嘆一聲,走到桌邊坐下,安梅走了進來,見她坐在桌邊發呆,便道:“夫人說要讓會首和小王爺去查查看那人的品行,若是好的,興許就讓你……”
安蘭沖著她搖頭,安梅住了嘴,不解的看著她。
“我已不是那個和他有婚約的人,我現在是安蘭,是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他該娶個能讓他家里人接受的妻子。”
“安蘭……”
安蘭將自己聽到的事說予安梅聽,安梅不以為然道:“你想太多了,這門親事是雙方長輩訂下的,有信物有憑證在,再說,你如何確定他娶了他大嫂的表妹,就肯定會夫妻和諧,妯娌和睦?”
“可是……”
“我猜啊也許他就是不喜他大嫂的表妹,所以才拿這門親當擋箭牌,再說,你們兩小時候不也熟識嗎?兩個人相較之下,他寧可要娶不知身在何方的你,也不要近在眼前大嫂的表妹,可見他真不喜那女人。”
“那要是他遇上個喜歡的呢?”
安梅一怔,安蘭向來溫柔嫻靜,處處像個大姐姐般的照顧她們,開導她們,沒想到這會兒竟鉆起牛角尖來。
安蘭見安梅回不了話,微笑的道:“我怕他家里人知道我在夫人身邊侍候,給夫人、會首添麻煩,他家里的人又何嘗不擔心,我賣身為婢為奴,他要贖我得花多少錢帛?大宅門里頭當丫鬟,心計不深混不好,嫁他后,妯娌之間如何相處?”
安梅有點傻住,安蘭想得未免太多了,可也看出安蘭對未婚夫是有心的,有沒有情,她看不出來,但安蘭對那人用心了,若沒有心,就不會替他設想這么多。
一時之間,她想不出主意來,看安蘭做著針線活,她輕嘆一聲,跟著做起來。
西院各小院都住滿了人,鶯鶯燕燕好不熱鬧,鳳閣大管事夫人坐在內室里,兩個女兒及侄女兒坐在一旁,各自忙著手上的繡活。
“姑姑,福安山莊真是美極了,光這小院精致的讓人不想歸家。”杏眼桃腮的十七歲少女抬起頭,雙眼燦亮著對大管事夫人道。
大管事的兩個女兒聞言抬頭看了表姐一眼,然后互相對望,妹妹撇了下嘴,姐姐嘴角微翹,兩人不約而同低下頭,繼續忙著繡活。
大管事夫人微笑,伸手撫了撫鬢角。“這是當然,所以才會有那么多名門千金喜歡上福安山莊來做客,咱們能上山莊來做客,實是機會難得,因此才會帶你來開開眼界。”
她原是不想帶這侄女兒來,但是娘家的大嫂得知,她將帶著女兒到山莊來做客,便軟磨硬泡的跟她耗了幾日,直到她松口,才放過她,兩個女兒非常不悅,因為準備好的衣物,要分出一半給表姐穿用。
“姑姑,如果……我聽說秋會首的夫人有身孕了,您說他會不會……”桃腮緋紅,她想說卻又礙于兩個表妹就在旁邊,只得一雙眼拚命的朝姑姑暗示著。
大管事夫人對這個侄女沒有好感,前時她們母女兩,拚命暗示要她開口,聘她當兒媳,這會兒又想藉她們好攀上會首?行前丈夫交代過,她可不想讓這丫頭毀了丈夫的前程。
“不早了,你們收拾收拾,早點休息吧”
“是。”兩個女兒脆聲應道,收拾手里的繡活。
小院里侍候的丫鬟們上前幫忙收拾,領著兩位姑娘回房,唯有那侄女兒仍待在大管事夫人身邊不走。“你快回去歇著吧”
“姑姑,今兒讓侄女兒侍候您吧”
“不必,這兒有丫鬟上夜,你還是回去歇息吧”
被姑姑毫不留情面的拒絕,當下那姑娘的臉煞白,大管事夫人笑道:“我們是來做客的,不是來給添麻煩的。”
那姑娘才悻悻然隨丫鬟離去。大管事夫人才準備睡下,就見兩個女兒一前一后又回來。
“你們怎么跑回來了?”大管事夫人披了衣要下床,小女兒快步上前,脫了鞋坐到娘親身邊,嘴里嬌聲抱怨著:“我不要跟表姐一起睡”
“怎么了?”大管事夫人幫大女兒脫了外衣,交給丫鬟,丫鬟將衣服掛在屏風上,留下床邊高幾上的燈,然后持著燈曲膝告退,大管事夫人讓兩個女兒躺在自己兩旁。
“表姐好似從不曾被人侍候過,拚命的使喚丫鬟,一會兒倒茶,一會兒搧扇,茶來嫌熱,搧風嫌涼,總之沒一會兒消停,丟死人了。”大女兒冷聲道。
大管事夫人輕嘆一聲,明天,是不是要想個法子,讓那丫頭無法出門赴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