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崩潰了。()都更滿了七千,居然忘記去掉定時更新了,55555555只好盡力趕緊寫了替換上來,沒有存稿的悲哀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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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升的太陽沖破云層,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的時候,伴隨著震天徹地的歡呼聲,被困近一個月的裕豐城,終于四面城門大開,城墻上站滿了歡呼的兵士,城中的大街小巷都是歡喜或是痛哭的百姓。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尉遲晞率領文武官員進入裕豐城,并且當中宣布了撫民決策:“江南道裕豐府及其下轄諸村鎮,今明兩年免賦稅、免徭役、免征兵。農戶根據田畝地契、商戶根據店契,普通人家憑借戶籍憑據,去府衙領取補償銀糧。房屋遭毀的人家可憑里正證明、戶籍、房產憑據去府衙領取補償錢款,此番被反賊殺害的百姓朝廷給予撫慰金,老幼婦孺每人五兩銀錢,青壯年每人十兩,家人可憑戶籍憑證、里正證明、仵作的驗證文書去府衙領取銀兩……”
除了撫民政策以外,還針對守軍宣布了獎賞措施,所以整個上午裕豐城都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劫后余生的喜悅。讓大家暫時忽略了戰爭帶來的傷痛。
江南道長史施東與裕豐府府尹楊卓早就在衙門內恭候尉遲晞的大駕,如今見車子終于到了門口,忙不迭地起身上前,雙雙跪倒行禮后請罪。
“兩位大人何罪之有啊?”尉遲晞今日心情甚好,笑盈盈地就下了車架,“吾一路走來,見沿街商鋪還在照常營業,城內百姓也各安其職,被困這么多天,城內沒有嘩變都實屬不易,而如今能做到如此,可見你二人平日的政務督辦得極其扎實穩妥。百姓信任你們、仰仗你們,這才不慌、不亂。要吾說,你們二人非但無過,反倒是有功的,此番反京后,吾便上折子給二位大人請功。”
二人忙跪下謝恩,口中還要謙虛推脫。而后眾人便落座寒暄,楊卓總感到尉遲晞身后傳來一雙灼灼的目光,正在帶著探究地打量著他。偷眼瞧去,只見一名弱冠之年的少年,正坐在椅子上,眼睛墨黑靈動,正在毫不掩飾地看著他。
與他對接上目光,那少年也未移開視線,更未覺得尷尬,而是嘴角一勾開口道:“早就聽聞裕豐府楊卓大人是云相大人門生。其人玉樹臨風、文才風流、政簡刑清、兩袖清風,如今這玉樹臨風果然不是虛傳,還盼著何時有空能領教風流文才。”
“可不敢當這般夸獎,都是城中百姓謬贊。”楊卓忙謙虛道。秦亦今日未穿官服,所以讓他拿捏不清楚來歷,只是想著宰相門前五品官,能被晞親王帶在身邊而且敢開口插話的,總歸不會是無名小卒。
“楊大人莫要妄自菲薄,相國大人常常夸贊與您,說您是他門生中極有靈氣而又律己極嚴的典范。秦亦已仰慕多時,此番終于得見其人,真是榮幸之至。”
楊卓這才想起,早就在老師的心中聽說,秦亦此人少年老成,思敏德佳,若好生琢磨他日可有宰輔之能。他平生頭一遭見自己的老師如此贊譽某人,便也多有留意,此番也早已聽說他在京中已經晉身三閣,而且也隨軍前來,但是如何也沒想到,竟是這么單薄瘦弱的少年。
“原來是秦大人。老師信中多次夸獎于您,楊某也是仰慕多時,此番有幸結交,實乃三生之幸。”
“不瞞您說,其實秦某的老家也是裕豐府下轄之處,只不過家人早已離散,如今重游故地,倒也感慨良多,所以便有一事想勞煩大人!”
楊卓偷眼去看尉遲晞,見他正與施東聊得投契,便拱手道:“秦大人有事盡管吩咐。”
“不知楊大人可否派人陪秦某去城中隨意轉轉,想看看家鄉到底都發生了哪些變化。”秦亦微笑著說。
楊卓有些猶豫,此時城中一切事務尚未各歸其位,亂糟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安置妥當的,若是此時出去被人沖撞,那豈不是自己的過失。
尉遲晞雖然在與施東說話,但耳中還是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消息的,聽到此時笑著轉身過來道:“楊大人莫要為難,他最是個閑不住的性子,這些日子各處征戰怕是早就呆煩了,一刻都等不及似的。你給他多派幾個人跟著,不會出問題的!”
見親王殿下都這般說,楊卓只好領命下去準備,心中暗道,看來這秦亦在圣上和殿下面前果然受寵。
而秦亦急著出門的原因,做然不是什么思鄉之情,而是因為臨走前順康帝給她的音信,還不知是什么任務,抓進去看看為好。
她也不知道那當鋪在何處。只好命人駕車各處亂轉,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倒也逛了許多家店鋪,買了不少東西,反正回京總也要打點人情世故所用。
這樣走走停停,停停買買地走了三條街,秦亦這才在路邊看到恒運當鋪的大方匾額,忙叫:“停車!”
那官差一看,這位大人怎么在當鋪門口停住腳步了,忙上前道:“大人,這里是典當行,您……”
“恩,進去看看,我之前聽京城的同僚說,南邊兒的典當行業十分興旺,運氣好能淘到好東西的!”秦亦說的煞有介事的模樣。
官差這下才明白,敢情這位大人是來這兒買死當貨來了,所謂死當貨,就是一旦離手就不在贖回的當品,一般都是急等用錢之人來當,當鋪以低于市面的價格收入,再提高價格賣出,而這提高了的價格也是比市面便宜的,所以若是買什么古董玉器。來當鋪倒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此番秦亦是由府衙官差護送而來,向來老板是定然另眼相看,非但不會加價,說不定還要自己貼補。
于是那官差就急吼吼地進屋道:“把你們掌柜叫出來,我家大人來你們這兒看看貨!”
店內此時根本沒有顧客,正在打盹兒的伙計被他一嗓子嚇得跳起身來,睜著朦朧的睡眼問:“怎么了,怎么了?反賊攻進來了?”
官差氣得一腳踢過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呢!還反賊,信不信爺把你當反賊抓進去。”
小二這才清醒過來,一看是府衙的官爺,也顧不上被踹得生疼。忙陪著笑臉道:“哎呦,原來是官爺,您老有何吩咐?”
“合著爺剛才的話都白說了是吧?不少字”官差怒道,“我看你這樣的就該趁早辭了,不然這買賣早晚讓你攪合關門!”
秦亦此時正好被人抬著進屋,聽見這話忙圓場道:“好了好了,沒多大的事情,今日解困大家都該高興,就此揭過算了!”
那官差見秦亦發話,便忙收斂了怒容,恭敬地侯在了一旁。
秦亦扭頭對伙計溫言道:“不知你家掌柜可在?能否請出來一談。”
“在,在后院兒盤貨呢,您等著我給您叫去!”伙計邊作揖邊在心里頭想,難怪那府衙的是個嘍啰,人家這位是大官呢,一看就覺得不是同樣檔次的,人家這才是有教養的模樣呢!
他心里嘀咕腳下卻也沒耽擱,匆匆跑去后院報:“老爺,店里來了個府衙差役護送來的少年,也瞧不出是什么來頭的人,反正看著官差們都很恭敬,不是個官兒就是個皇親貴胄。”
“怎么,是來當東西還是來鬧事?”掌柜正在修建花枝,漫不經心地問。
“沒鬧事也沒說當東西,那位爺只說要見掌柜,我這不趕緊來給您報信兒嘛!”伙計心道那少年那么溫文爾雅,可不是個會鬧事的模樣。
掌柜還是不慌不忙地修完最后兩根花枝,這才放下剪子,擦著手道:“那我換了衣服就過去,你先去把人領到花廳奉茶。”
秦亦在花廳用了兩杯茶,并且將四周的擺設都打量了許多遍。這才聽到拱門外傳來腳步聲,循聲望去,只見一位四十出頭的男子,面白無須,鬢發修理的極其整潔,不似一般生意人那樣滿臉堆笑,而是帶著一種不卑不亢地態度。
“這位可就是掌柜?秦某有傷在身不便起身行禮。萬望見諒!”秦亦的腳傷為好不能挨地,而其余人都被她打發到外面等著,所以只好坐著拱拱手,以示自己的禮數。
“秦大人不必多禮。”掌柜也淺淺地回禮,而后一撩袍襟坐在她對面。
“敢問掌柜如何稱呼?又如何知道我是官而不是其他?”秦亦覺得這個掌柜十分有趣。
“大人叫我一聲老鄭或是鄭掌柜即可,至于看出您是官,不過是經商多年磨礪出來的眼力,而且我還敢說,您不是我們江南道的官員,而是皇城腳下、天子近前的京官兒老爺!”鄭掌柜只是淡淡地掛著笑意,抬手替秦亦倒茶。
“哈哈,鄭掌柜好眼力!”秦亦倒也痛快地承認了下來,“既然如此,秦某就要借用大人的眼力幫我看一樣東西。”
“恭敬不如從命!”
秦亦從懷里掏出那塊一直沒敢離身的玉佩,伸手遞給鄭掌柜道:“便是此物!”
鄭掌柜一接過玉佩細看,眼中馬上變了神情,面色也變幻不定,半晌才克制住,極力鎮定聲音問:“敢問大人這塊玉佩想當多少?”
“不知換個五進的宅子,掌柜以為如何?”
鄭掌柜騰地起身,先到南邊兒囑咐外頭的伙計好生看門,不許任何人進來,隨即便關緊了門窗。這才又回來跪在秦亦面前:“屬下鄭旭洪叩見上官!”
“不必多禮,起來坐下說話。”其實秦亦根本不知道自己前來所為何事,只好等著對方先開口。
鄭旭洪起身先走到多寶格前,也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本白皮的折子,回來畢恭畢敬地呈給秦亦:“請大人過目。”
秦亦展開折子一看,上面的字并非一人寫成,而是這個寫幾行,那個寫幾句,所以看上去有的字跡清晰工整,有的雜亂幾不可辨。記錄的都是人名,后面一長串數字,看的秦亦一頭霧水。抬眼去看鄭旭洪,卻見他也正盯著自己。
“不知秦大人看過有何想法?”鄭旭洪語氣恭敬,但話說得卻暗含考較。
折子里的官員,秦亦倒是認識大半,不過并不是因為她交際廣泛什么的,而是當初慕容千殤考較她的時候,她曾經徹夜背出的,所以大多都是較高職位的官員,另外少半不認識的,也許是近年來的后起之秀吧!最開始秦亦看到內容的時候,她腦中一閃而過的是貪污受賄的記錄,后面的數字是金額,但是馬上就察覺不對,因為后面的數字有十幾位之多,國庫都沒那么多銀子,更別說這么多位官員沒人都貪墨如此之多,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又靜下心細細看每人名字后面的數字,只見那后面的一串數字并不是打頭對齊的,她開始還以為是因為寫得不在意,細看發現中間六列的字都是對齊的,而前后總會有或多或少探出去的部分。再繼續翻看,許多人名都是重復的,而且探出部分的多少也似乎有些不甚嚴格的規律。
“這、似乎是個記事簿!”秦亦語氣并不肯定地說。
鄭旭洪眼睛一亮,卻又緊接著問:“不知大人如何得見?”
“關鍵是在這名字后面的數字,我覺得,是記錄事件用的,前頭的幾位是日期,中間的可以是地點、見了什么人、其后是做了什么事。”秦亦說罷笑道,“我只是隨便猜測,不知對也不對!”
“小的鄭旭洪叩見主子!”鄭旭洪聽了這番話,再次跪倒叩頭,而此番的稱呼上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秦亦知道自己是猜對了,也因此通過了測試、贏得了認可。
鄭旭洪在桌上攤開紙筆,刷刷寫下不同的數字對應的地名、人名、事件等等,而后雙手托起呈給秦亦道:“請主子熟記此內容而后燒毀。”
秦亦見他沒有松手的意思,便知道是讓自己在這里當場背下,在他面前焚毀,所以只好看著紙張默默背誦。索性東西不多,她沒多久就幾了個不離十,最后又鞏固了幾遍,便示意可以燒毀,心道自己回去要趕緊抄下來才好,免得事情一多忘了或者記岔了。
“煩勞主子將此折子呈予陛下,并替老奴祝陛下萬壽無疆。”鄭旭洪說著有些傷感,能看出他與順康帝之間應該有很深的君臣之誼。
秦亦揣好折子以后問:“可還有旁的事情?”
“還有件事就是此番的圍城之困。”鄭旭洪從袖中掏出一張絲卷,呈上來道,“這是手下的兒郎們在天虞探聽到的消息,之前一直無法送出城去,如今也不知還能不能派上用場。陛下總是說,做我們這行,最要緊的就是快、穩、狠,只有這樣才能做好,雖然這份絲卷現在已經沒有什么用處,但它是我手下十幾個兒郎拼死拖延時間,才讓人送出來的。而都是我的失策,讓它在最有用處的時候,白白呆在這城中浪費了兒郎們的性命。”
“天虞的情況?”秦亦這是頭一遭聽說原來璟朝也在天虞派了臥底,她伸手接過絲卷展開,之間上頭一共分為幾部分的情況,能看得出寫此份情報的人十分有條理性,東西不是亂哄哄堆在一起的,而是根據實際情況分門別類,皇室的動向、大臣的主張、民間的動蕩等等全都細細記錄,并且分開寫得十分清晰。
秦亦無意中掃到幾條覺得應該引起關注的,但她沒動聲色,是指將絲帕揣進懷里而后說:“起來吧,以后不要隨便判斷搜集上來的情報有用沒用,這個應該是由我來決斷的,你要做的就是搜集匯總,而后呈送與我。此番你手下的犧牲,也許并不會白費。”她頓了頓又道,“那些人可有家眷老小?條件如何?喪葬費可給夠了?
“啟稟主子,兒郎們大多都是孤兒,即便不是也都父母故去,可謂是孑然一身,只有小的每年清明和祭日惦念著上幾柱清香。”
秦亦忽然問:“可有專門訓練的地方?”
“這個自然有,就在咱們江南道江浮府。”
“在里面建個祠堂,專門供奉所有為國殉職的兒郎們,日后所有在其中接受訓練的人,都要拜祭祠堂。”秦亦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道,“這錢應該夠了,你去籌備我就不過問了。”反正順康帝說,先把江南道的事務交給自己處置,既然這訓練場所就在江南道,那自己也不算逾矩。
“叩謝主子!”鄭旭洪似乎有點兒激動,極力地維持聲音平穩,但是微微顫抖的雙手和嘴唇還是出賣了他的心理。
“此番就到這里吧,再待下去外頭要起疑心了。”秦亦起身要走。
“主子請拿上這個!”鄭旭洪捧著一只木匣過來,打開一看,里面是大紅波斯絨里襯,其中放著一顆渾圓光亮的珠子,看似珍珠卻又比珍珠耀眼,“這是天虞特產的月明石。”
秦亦微微皺眉問:“你這是做什么?”難不成第一天就行賄不成?
“主子是打著買死檔而進的鋪子,若是空手出去恐遭人疑惑。”鄭旭洪躬身道。
“但是這物件太過貴重。”秦亦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月明石,但是之前早有耳聞,聽說此石長在深山險坡,開采極其艱難,產量也十分稀少,當地人不惜性命也進山開采,因為只要采到小拇指肚大的一塊,就夠一輩子受用不盡。而且開采后還要加工,月明石極其堅硬,打磨也需要非常高超的技巧,一旦破壞了石頭表面的紋理,就會失去了均勻柔和的光芒。而眼前這塊石頭如龍眼大小不說,光芒勻稱、含而不露,可以說是不可多得的極品,千金難求。她思付了一下又覺得強硬推辭不好,便說,“這樣吧,我先拿著出去裝個樣子,回京便獻給圣上,也算你的一份忠孝之心。”
“多謝主子!”鄭旭洪此時對秦亦的印象極好,心道不愧是圣上挑來的接替人,果然不同凡響,不過就是覺得那里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
待秦亦走后,他才又回到屋內,坐在椅子上細細思量,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可怖的事情,騰地從椅子上跳起身,沖到門口拉開門一疊聲地喊:“鄭三,鄭三!”
鄭家的下人從未見自家老爺這般模樣,都驚異地面面相覷,管家鄭三更是用手壓著帽子一路跑了進來,氣喘噓噓地問:“老、老爺,有何吩咐?”
鄭旭洪將他一把拉進屋內,關上門壓低聲音道:“趕緊把我當年讓你好生藏著的那畫軸給我找出來!”
“畫軸?什么畫軸?”鄭三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哎呀你個傻子,就是我二十年前讓你好生藏起來,只許你自己知道,連我問你都不許說的那卷畫啊!”鄭旭洪急得直跳腳,一點兒也看不出平日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穩重。
鄭三被自家老爺的話弄得一個頭兩個大,嘴里念叨著:“二十年前,藏起來的畫……”他忽然一拍腦門,“瞧我這個狗記性,老爺您等著,我這就去給您拿!”
果然不多時就捧回來一個木匣,從中輕輕拿出一卷畫軸,剛要打開就被鄭旭洪一把搶過去:“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把門給我看好,不許任何人進來。”
見鄭三將房門關好,鄭旭洪才把目光重新投向這幅畫,雙手不住顫抖,上頭系著的絲線都解了好幾次才解開,他慢慢地展開畫卷,由于年頭久遠,紙張已經有些微微泛黃。只見上面畫的是一名年輕女子,身著白衣站在桃花樹下,仔細去看眉眼,你會發現,她的五官并不出眾,但是湊在一起卻似乎有了一種魔力,那種嫵媚的神色力透紙背地讓人一見難忘,連泛黃的紙張和漫天飛舞的桃花都無法遮掩。
而此時鄭旭洪的注意力卻并不在那女子的美麗之上,而是驚得合不攏嘴地發現,秦亦的眉眼與她竟有六七分的相像,只不過秦亦長相并不嫵媚,總會被人忽略,唯有對那女子記憶刻骨銘心之人,才會敏銳地發現,那一雙桃花墨眼,簡直就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