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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真相(二)【求新文收藏】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水凝煙  分類: 言情 | 水凝煙 | 宮殺:鳳帷春醉 
宮殺:鳳帷春醉正文驚天真相(二)求新文收藏

宮殺:鳳帷春醉宮殺:鳳帷春醉正文驚天真相(二)求新文收藏

宮殺:鳳帷春醉宮殺:鳳帷春醉正文驚天真相(二)求新文收藏。

阿昆的話,分明合情又合理,我身子一晃,人就跌坐在了床沿上,額頭上津津的全是冷汗,卻聽慕如風開了口,問阿昆道,“昆叔,那個毒又是怎么回事?”

阿昆輕輕嘆了口氣,他回頭看著慕如風,目光憐惜得仿佛在床上躺著的是他自己的孩子,“皇上啊皇上,老奴早就勸你殺了這個女人,您卻一直不聽,你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將這江山平定得穩固了,老奴不能看著您為一個女人失了分寸,皇上狠不下心,就只能讓老奴替您去做了。hTTP://閱讀屋即時更新”

慕如風原先迸發的怒意卻又不見了,他只是無奈的看著阿昆嘆氣,“昆叔,你害了朕。”

他這話一出來,阿昆頓時就流下淚來,顫巍巍的向慕如風磕下頭去,“皇上,是老奴害了您,老奴怎么也沒有想到,皇后娘娘的手段那樣高,老奴沒能替皇上除掉她,還讓她把皇上給控制了,皇上,老奴對不起您啊。”

聚慕如風就搖頭,“昆叔,朕說的不是這個。”

“那……皇上是說?”阿昆抬起老淚縱橫的臉,不解的看著慕如風。

“你不該讓皇后如此的誤會朕,她縱有心機,卻不惡毒,不是被逼得急了,她不會對朕下這樣的毒手,”慕如風雙眼微合,語氣疲累至極!

娌而我,早已經被阿昆的那一番話給說得呆住了,原來,原來這一切都不是慕如風的主意,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我,從來都沒有!

是我誤會了,是我誤會他了,他原來是愛我的,我卻不知道,我卻一定都不知道!

就算他真的拿我當棋子,也沒有不顧我的死活過,從來都沒有!

可是慕如風,你卻為什么從來都不告訴我,為什么?

腿一軟,我無力的坐在床邊上,木呆呆的看著阿昆,“阿昆,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阿昆卻壓根兒也不看我,只是對著慕如風不停的磕頭,“皇上,是奴才錯了,皇上,是奴才錯了……。”

他顯然是痛悔至極的,頭磕得又快又狠,花白的頭發晃得我直眼暈,我心里氣血翻涌,一股腥甜直沖喉頭,嘴一張,“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云霧,”是慕如風的聲音,他眼睛雖看不清折子上的字,別的卻還是能夠看清的,“你……你怎么樣了?”

我不理嘴里的血腥,只輕輕扭過頭去看著他,“皇上,他說的是真的?”

慕如風不語,就那么安靜的看著我,他的眼神安然至極,溫和柔軟的像是那天在高臺上,他對我說: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慕如風,上官云霧,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慕如風,上官云霧,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他有沒有背叛過這樣的誓言,有沒有過?

我有沒有背叛過這樣的誓言,有沒有過?

有沒有過?

阿昆還在嗑著頭,額頭上已經鮮血淋漓,慕如風將目光從我臉上挪開,對阿昆道,“昆叔,你不用自責,其實,朕還要謝你呢?”

“皇上,”阿昆抬起殷紅的額頭,哀哀的看著慕如風。

慕如風對他道,“朕之前還在發愁,若朕就這么去了,丟下這個江山天下,她們孤兒寡母的該怎么辦?如今被你一逼,皇后不得以使了許多的手段,倒叫朕放心了,不日太子繼位,有她垂簾聽政,玄武朝亂不了。”

“皇上,”阿昆不知道是驚還是不敢相信?

慕如風又道,“昆叔,朕自小就是你帶大的,朕的身子你知道,太子年幼,朕的身子又挺不過了,難得皇后有手腕,這是好事。”

“皇上,”阿昆又叫了一聲,這一次,他俯下身去不再看慕如風,顯然是接受了慕如風的這句話!

我依舊呆呆的看著慕如風,他的話,我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有聽見,直到慕如風掙扎著解開衣襟,從懷里摸出熟悉至極的兩塊玉佩放到我的手邊,我才猝然回神,“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疲累至極,卻依舊微笑,“從今天開始,龍鳳二玉就交給你保管了,待燁兒長大親政后再還給他,”見我不動,他又道,“再說,沒有這兩塊兵符,你調動不了兵馬,就憑柳靖遠手下的那點子禁軍,你此時控制得皇宮,卻震懾不住天下各藩郡,也震懾不住朝廷上的那些個狡猾的老夫子。”

聽了這句話,我突然就笑了出來,“原來,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是的,不但你私用玉璽偷赦了柳靖遠,讓他用禁軍控制皇宮朕知道,就連你前些天出宮天牢探望他,朕也知道,”慕如風語氣淡然。

我渾身微微顫抖,可是心里卻已經開始平靜下來,“哦,要這樣說,那匣子里的絹子和珠子,也是皇上故意放在哪里給臣妾瞧的?”

“是,”他坦然的點頭。

“那是不是說,臣妾后面所做的這一切,其實都盡在皇上的計劃之中?”

慕如風的臉色安然平和,又點點頭,“是。”

“哈哈哈,”我仰頭大笑,為自己的愚蠢和自以為是,“皇上,您為什么要這樣做,僅僅是為了看臣妾有沒有能力布控掌權把持朝廷嗎?”

“因為朕不行了,朕必須安排身后之事,”慕如風的臉上終于浮起一絲悲哀。

我終于對他大吼,“你錯了,若不是你這樣逼我,你此時就還是好好兒的,是我給你下了毒,是我給你下了毒你懂不懂。”

可是我萬沒有想到,慕如風竟又是一笑,“你的那碗羹湯早在還沒有出紫薇宮時,就已經被人換掉了。”

“什么?”相比于前面的所有的所有,這一句真真正正的讓我大吃一驚,“怎么可能,不可能,那碗羹湯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我的眼睛,沒有。”

慕如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道,“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換掉了它,因為她知道你已經走火入魔了,她怕你回不了頭。”

“你是說……青綾?”我又是一驚。

“她也是為你好,你別怪她,”慕如風看著我的眼里,帶著深深的憐惜,“云霧,是朕對不住你,這段日子,將你折磨得瘦了這樣多。”

我卻只覺得我是個傻子,一個讓人在股掌之中肆意玩弄的傻子,眼前的這個男人躺在病床上足不出戶,可是萬事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我費盡心機自以為聰明,卻全不知道,自己依舊只是別人棋盤上一只會自己行走的棋,卻還沾沾自喜自以為是得可以!

慕如風又命阿昆,“去,將那個冊子拿來給皇后。”

阿昆點點頭,去架子上取下一本冊子來,雙手捧到我面前,慕如風對我道,“這個是朕將各地兵將調動的情況,各軍各將性情家人籍貫等等,盡在其中,還有朝中大臣們的性情才識,盡都排在上面了,你只要看了這個冊子,就會對朝中情形了如指掌!”

說完這些,他又命將玉璽等物全都交給我,最后才道,“云霧,朕只問你一句話,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你和柳靖遠……你們?”

問完這些,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死紅暈,今天累了這么多,說了這么多,他卻全然不覺得累,目光死死的看著我,我愣了許久,才省起他問的是什么,臉上頓時火辣辣的一片,迎著他的目光,我差點就要點頭!

可是,可是就在快如閃電的一瞬間,我忍住了,我冷靜的斷然搖頭,“皇上說的什么,臣妾聽不懂?”

慕如風眉頭緊皺,卻又分明隱隱松了口氣的,他不再說話,邊上的阿昆就過來道,“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官府接到一家當鋪報官,說有個農戶人家有幾顆上好的珠子,而那珠子的規格向來不會在市上散賣的,官府將人和珠子都帶走細問時,就發現他口中的男女很像娘娘和柳大人,再將那幾顆珠子送到內務府,內務府一眼就認出,果然是娘娘鳳釵上的,可是那個男子很明白的招認說,這對男女自稱是兄妹,言行上卻分明是對小兒女的,并且,他曾經親耳聽到那男子對女子說,他要照顧那女子一輩子,后來,那女子就借口有事先走,走前給了他家這幾顆珠子做酬,而那男子雖然身有重傷,可是得知女子連夜離去后,竟跟瘋了似的追了出去,嗯,皇后娘娘,他口中的這對男女應該就是你們了吧,否則,他又怎么會有本該是在皇后娘娘鳳釵上的珠子呢?”

我點點頭,“本宮在宮外時,確實曾為了救柳大人而將鳳釵拆開,珠子賞了人,可是昆總管說的那番情形,本宮卻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說的誰,但是一定不會是本宮和柳大人,墨兒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說到這兒,我轉頭看向慕如風,“皇上既然心中疑慮,為什么不將墨兒叫來問一問?”

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努力查找墨染,可是墨染卻一直了無音訊,此時終于被我找到機會了。ωωωηīЬЬ.∩

阿昆看著我,臉色陰沉,“墨姑娘為了皇后娘娘,半夜進萬梅宮找石頭要解藥,她自然是幫娘娘的,就算知道什么,又哪里肯招呢?”

“招?”我頓時一驚,喝道,“你把她怎么樣了?”

“皇后娘娘如今玉璽兵符盡在手中,又有柳大人手中的禁軍忠心護持娘娘,想找墨姑娘何其容易,”阿昆依舊不陰不陽。

我咬牙看著他,“昆總管,本宮知道你恨我對皇上下毒,可是若不是你幾番假傳圣旨,將我逼到這份兒上,我又何至于心狠如此,本宮固然心黑手辣毒蝎心腸,昆總管又何嘗不是自作聰明反誤了主子性命,”說到這兒,我就又笑,“不錯,就算那毒已經被青綾換了,可那又怎么樣,本宮有這個心,本宮也這樣做了,那么這個罪魁禍首你就逃不掉!”

阿昆的臉就抽了起來,突然,他就尖著嗓子叫了起來,“皇后娘娘,您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數,珠子的事您尚且說不明白,在柳大人貼身處竟然藏著娘娘的絹子,又該如何解釋?”

這樣說時,他的目光陡然如鷹一般的兇狠,死死的盯著我不容我有半絲躲避,又陰陰的道,“難道皇后娘娘不是以為看見了那條絹子,才冒死去的天牢?”

我心下頓時一慌,忙咳嗽一聲強定了定神,才道,“本宮不知道昆總管到底說的什么,本宮絹子不知道有多少,向來隨手亂丟,誰知道它怎么就到了……到了……,”我到底心虛,終究還是說不下去了。

“皇后娘娘,”阿昆聲音更大,顯然根本不信我的話,床上的慕如風卻猛的咳嗽了起來,阿昆忙停住責問,急忙過去撫著慕如風的胸,著急的問,“皇上,您怎么樣了,哎喲皇上,您今兒可累得不輕了,您就歇著吧,老奴聽皇上的,那些事兒,老奴……老奴不問了。”

慕如風點點頭,又搖搖頭,命他說了兩個字,“參湯。”

“皇上,您還是歇著吧,可不能拿參湯來強吊著精神啊,回頭精神一松,您可就受不了了呀,”阿昆又驚又慌,忙不迭的阻止。

慕如風搖頭,“不妨事,快。”

阿昆無奈的看著慕如風,眼里不覺又落下淚來,他用袖子擦一擦臉,不情愿的出去吩咐,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我們兩個,慕如風向我招手,“來,你坐到這里來。”

我本是不愿的,可是身子卻不聽控制的向他跟前挪了挪,“你……?”

他將我的手拉住,手指在我的手背上輕輕滑動,“云霧,你別怪阿昆,他是朕小時候就在身邊服侍的,為人極是忠心,咳,咳咳……。”

我到底忍不住,機械的伸手,為他撫著胸口,他臉上的紅暈更濃,喘順了氣后,他又道,“你和太后劍拔弩張時,都是他想的法子替你解的圍哪,你可還記得,敬安王府送玉佩的那個小奴才回來說,他在宮門口時被一個自稱是慈寧宮中的大太監威脅利誘,要他誣蔑你的?”

“是……是阿昆安排的?”我恍然大悟。

“是,咳咳,”慕如風又咳了起來。

我看著慕如風,心里盡是悲哀,“到底,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我問。

說話時,阿昆已經端著參湯進來了,他用銀匙舀了參湯一口一口的喂,一碗參湯喝下后,慕如風的精神明顯好了些,阿昆卻并不覺得高興,他擔憂的看著慕如風,又一次勸道,“皇上,您歇著吧,有什么事兒,以后再說。”

他這話,之前我也勸過,可是慕如風說,以后就怕來不及了。

果然,慕如風又在說道,“今天不說完,以后就怕來不及了。”

我心里突然就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覺,脫口尖叫,“不,不……。”

慕如風就看著我笑,這段時間,他的臉上一直都在笑,我進宮這些年,他加起來的笑都沒有這幾天多的,他道,“云霧,你不想朕死,對不對?”

我木然的看著他的眉目間竟有孩子般的歡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一直握著我的手沒有松開,此時手上用力緊了一緊,居然安慰我道,“民間有句俗話,人的命,天注定,朕就算要歇息,也得將這些事都安排交代好了不是。”

而我,居然就點了點頭,“皇上……說的是。”

看著慕如風的臉上,我就問,“那么,皇上能不能告訴臣妾,既然皇上并不是服了臣妾下的毒,怎么就突然病得這樣,石非凡醫術高明,皇上為什么不肯讓他來給您醫治呢?”

慕如風才要開口,就被阿昆搶先道,“皇上歇著,讓老奴來回娘娘吧。”

慕如風就點點頭,笑道,“好。”

“唉,”阿昆未開口先嘆氣,他道,“娘娘不知道,皇上從小身子就不好,這些年來都是用藥強吊著,那個石頭以前給皇上配過一副藥,皇上用了覺得很好,對他很是信任,可是他真真是亂臣賊子,見皇上不肯放他出宮,竟然將皇上的藥慢慢的做了改動,皇上先時不覺,等覺得不好時已經晚了,皇上本要殺了他,又考慮到留著他還有用,這才先留下了他的性命,前些日子皇上看似風寒,其實就是這個病發了的,勉強用藥壓住了,不想才幾天,竟這樣兇猛的又發了出來,這一次,卻是怎么用藥也壓不住。”

“是……是這樣的嗎?”我的腦子里一陣嗡嗡亂響,原來這個世上,誰都不簡單,誰都不是省油的燈,我那么的信石非凡,他卻瞞了我這樣大的一件事,在得知我對他下藥后,居然還能假惺惺的說要幫我,就算是為了墨染,但凡對我說了真話,以我對慕如風的恨,也并沒有什么要緊不是嗎?

他卻什么都不說,還鼓勵我將柳靖遠的孩子生下來,他分明……,他分明……。

這邊,阿昆依舊在哭,“皇上,老奴知道,您是天天在心里想著那件事,硬是把自己磨垮了啊。”

“是……是什么事?”我轉頭去問。

阿昆惡狠狠的看著我,“什么事,皇后娘娘還要問么,是了,皇后娘娘是不會承認的,可是皇上心里有數,皇上只是不忍心殺你罷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背叛丈夫在前,毒殺親夫在后,皇上心里沉郁,連著好幾頓的藥都不喝,硬是讓你給氣垮了,”說到這兒,他又冷笑,“你以為石非凡真心幫你,他前腳把藥給你,后腳那個孽種一生下來,他就來譏笑皇上,因為他知道,皇上的病最不能承受的就是猝然發怒,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我看著阿昆,腦子里“轟”的一聲,臉上就火辣辣的發燒,這一刻,我分明覺得自己是那世上最愚蠢的人,自以為自己多么的聰明,宮廷爭斗中那樣的無往不勝,其實,其實卻全都只是眼前這個我恨之入骨的男人的成全,若不是他的縱容,我早已經連骨頭都不剩了。

慕如風實在了解我,他輕輕一拍我的手,“你別怕,他只是恨朕,他總覺得是朕利用了他們,”說到這里,慕如風苦笑一下,“是的,朕確實利用了他們,可是你沒有,所以,朕駕崩后,你只要讓他們團聚,他們要么遠走高飛,要么對你死心塌地,不會害你的。”

他說到“駕崩”二字時,分明如說“看戲”似的輕松,我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痛得太過了,還是太多的刺激已經讓我麻木,我居然也沒有半點感覺,又或者是鬧了怎么久,心里太累了,只是點點頭,說了一句,“臣妾知道。”

我累,慕如風也累,他雖然才喝了參湯,精神到底萎靡了起來,可是他依然強撐著又說道,“云霧,朕想了許久,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是朕錯在先,你放心吧,清芽永遠是朕的清芽,這件事,不會再有人知道。”

“皇上,”叫了一聲吼,我咬著唇,無聲的流淚。

慕如風想是這一天的話說得實在太多了,他那樣虛弱的身子再也撐不住,這一睡就是整整兩天,而在這兩天里,我亦是昏昏沉沉,在得知所有真相的夜里,我就發起了高熱,端上來的藥全被我潑了,我悶著頭睡著,誰也不想見,什么話也不想說。

再見到青綾時,我覺得這個人是那么的陌生,想到她偷偷的換了那碗羹湯,我的心病并沒有因此而減輕,一面,我在心里感激她,一面,亦是再不敢如往日般對她全心信任,從慕如風嘴里知道那些所有一切的真相后,我唯一的感覺就是,這世上,原來什么人都不能相信。

青綾察覺到我的變化,卻猜不透我的想法,只得盡心竭力的逗我歡喜,知道我疼愛孩子,命人將煊兒、燁兒和清芽都抱了來,百般的熱鬧著,而我的目光卻一直都只在清芽的臉上,心里一直都想著阿昆說的,石非凡前面將藥給了我,后面就刺激慕如風,因為他知道,慕如風的病最忌就是猝然發怒!

可是,可是石非凡為什么要這樣做,當面刺激慕如風,他就不怕慕如風一怒之下殺了他,他有這樣的蠢?

然而越是這樣想,我的心里就越亂,一時好像已經很清晰了,一時,又分明還是迷霧重重,看不清身在何處!

目光落在枕邊的一對兵符,我心里突然就很迷茫,慕如風,你看著我恨你,看著我一步一步的報復你,看著我去天牢看著我私用玉璽赦了柳靖遠,看著我命柳靖遠控制了皇宮,你很高興,覺得我的心機手腕足可以讓你放心的離去,可是你就不想想,我再怎么有心機有手腕,在你面前也就是小孩子過家家,滿朝文武個個奸詐,就算是你慕如風,也費了多少年的心思傷了多少年的精神方得如此,讓我一個女人去面對這些,你當真就能放得下心?

青綾見我只是看著兵符發愣,她沉默了一會兒,就叫玉惜等人帶著三個孩子退了出去,又將門都掩上了,這才來到床前,手指輕輕的撫過那兩塊玉佩,感慨的向我道,“娘娘,您瞧這是怎么說的,皇上那樣精神的一個人,竟說病就病得這樣了。”

我將目光從玉佩上移開,落在她的臉上,沉默著久久看她,眼里盡是猜測和探詢,想是我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她,青綾漸漸的就有些坐不住,“娘……娘娘……。”

“青綾,你知道我要給他下藥?”幾天沒有說過話,再開口時,喉嚨很是有些啞,可是,我終究還是決定問問她,青綾的人書我知道,就如慕如風說的,她不會害我。

青綾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咬著唇對著我許久,才起身跪了下來,只答了聲,“是。”

我閉上眼,“你就算換了藥,也終究還是改變不了這件事的性質,我有這樣的心,我也這樣做了,他就算并不是因此而死,我也還是毒殺親夫的那個毒婦,你減不了我的罪。”

青綾的眼里就滾出了眼淚,“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苦,您若不是被逼得太狠了,您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奴婢當時也是很猶豫的,可是奴婢擔心,晚上給皇上嘗膳的人嘗了出來,娘娘那時可就……。”

點了點頭,她說的也有道理,我將頭扭向里,“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身后,直沉默了許久,方才有聲音悉悉索索的出了門。

然而,卻也并沒有讓我靜多久,不過兩柱香的功夫,青綾突然慌慌張張的過來推我,“娘娘,快去皇上寢殿,皇上醒了,要見您呢。”

自從慕如風病后,我就很少回紫薇宮了,一直住在乾寧宮的偏殿里,而慕如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亦命將三個孩子都搬進乾寧宮西北的漪瀾苑住著,如此,青綾一說慕如風要見我,我就知道有事,忙起身草草梳洗下,急急來到慕如風的寢殿。

慕如風果然已經醒了,看著他臉色少有的紅潤,精神也很好的樣子,我的心里就有些歡喜,只是經過了前兩天長長的一番對話后,再見他時,我止不住有些怯懦,遠遠的站在門口,竟就不敢向前了。

他笑著向我招手,“你過來。”

我猶豫了一下,就慢慢來到他面前,“你……你醒了。”

他點點頭,“朕想見幾個人,你宣他們來見朕吧,”然后,說了幾個名字。

我的臉皮子頓時就一緊,是的,我控制了皇宮,他想見誰都要我點頭,可是,可是他臉上的笑,讓我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這種感覺,我甚至覺得,我分明什么都沒有做到,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里,一直都是。

他接著又向阿昆吩咐,“帶太子來。”

他說“太子,”而不是如往日般的叫“燁兒,”前兩天有過的那種不祥又涌上心頭,只是看著慕如風,我竟半點不敢遲疑,忙喚進喜祿來傳話,宣召那幾個大臣。

我坐在床邊,想著他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對我說,他卻又閉上了眼,靜靜的靠著,我心里尷尬,就要起身時,他的手卻一動,將我的手握在了手里。

還才是初秋,天氣依舊熱,他的手指卻冰涼,我心里一顫,眼眶里就熱了起來,咬著牙強撐著不許自己哽咽出聲。

我們就這樣安靜的坐著,屋子里靜得能聽見窗外樹上的葉子打著旋兒落在地上的聲音,我的心里也無比的平靜起來,慕如風,我終究是對不起你的,我也還不了,那么,好吧,既是你要我在你走后,為你撐起玄武朝的這一片天,那么無論用什么樣的手段,我都會撐到燁兒親政,我不會讓你失望!

他像是聽到了我心里的聲音,突然就睜開眼來,向我笑道,“云霧,你答應朕一件事。”

我輕輕點頭,“皇上,您說。”

“朕大行之后,地宮的門不關,你百年之后,來陪朕,”他的語氣淡然,握著我的手卻微微的顫了顫,冰涼的手心亦漸漸濕膩。

我迎上他的目光,直像是要看進他的心里去,再次輕輕點頭,“好。”

他竟像是松了一口氣的,一股笑意從眼睛里溢到嘴角,“云霧,朕真高興。”

“臣妾……也是……,”眼里有熱熱的水一樣的方小說西滴了下來,“皇上,新皇一親政,臣妾就來伺候你。”

“不,”他輕輕搖頭,“你不用那么快,朕不急,朕還要你幫朕看著咱們將來的皇孫,皇重孫,最好還有重重孫,這些孩子若是不肖,你就擺出老祖宗的架子來教訓他們,以后再來說給朕聽。”

我再也撐不住,俯下身,一把抱住他的身子,在他的耳邊低聲的喊,“慕如風,為什么你想什么卻從來都不告訴我,你為什么要讓我去猜,為什么要讓我怕你,為什么要讓我恨你,我真的不想恨你的,我也真的不想要殺你,可是你為什么那樣的逼我,為什么,慕如風,你為什么又要在我都做了那么多以后,又來讓我知道這一切,你是在懲罰我對不對,對不對,慕如風,你做到了,我現在的心已經在油鍋上煎了,并且,它還將會煎熬一輩子,慕如風,你為什么不讓我斷了所有的念想,讓我死了所有的心,這樣我下半輩子心里也好受些,你為什么要說出來,你為什么,你好殘忍,你真的好殘忍……!”

他翻手回抱住我,許久,才說了一句,“其實,朕也很后悔。”

“你后悔?”我抬起盡是淚的眼看他,他的嘴唇蒼白,眸子黯淡得沒有一點光,神色間盡是無盡的悵然,“朕一直都在想,若是當年就將這江山給了三哥,然后帶著你去江州做個閑散王爺,就算這條命依舊活不長,也總沒有浪費那么多的時間,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

無聊的事情,那些皇權交接時的驚心,那么長的日子里為了皇權江山與別的女人陽奉陰違,無數個夜晚僵夢驚醒冷汗淋漓,那些未見天日就被他這個做父親的親手斷送的骨肉,所有所有的這些,此時在他的眼里,竟然全都只是一些無聊的事情!

是他頓悟了嗎?

眼淚還在流,那幾個大臣卻都已經到了!

我要起身避開時,慕如風一拉我的手止住,他擺手命宮人將那幾個大臣請進來,在他們見禮后,客氣的每人都賜了座。

這幾個大臣都是朝中重臣,更有幾個是先祖開國時立了大功勛的,雖然實權不大,威望卻高,慕如風向他們點了點頭后,就又問宮人,“太子呢。”

喜祿忙出去將燁兒抱進來,眾大臣又要起身見禮時,慕如風擺手止住,“你們都是長輩,他雖是太子,卻是要給你們見個禮才是。”

我心機一動,忙抱過燁兒,攏起他的小手向這幾位大臣都揖了一揖,慕如風雖這樣說,那幾位大臣卻哪里敢受,慌忙起身齊拜了下來。

慕如風擺擺手,命他們平身,就從床里取出一卷圣旨來,對一個胡子花白的最前面的大臣道,“林太傅,你將這道旨意念給他們聽。”

這位叫做林太傅的不敢怠慢,躬著身子上前接過圣旨,轉身對著眾大臣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天燁,年歲雖幼,然人書已見貴重,深消朕躬,令太子天燁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又:新帝登基到底年幼,其母后龔氏明月賢良淑德,心有大度,行事機敏睿慧,著封為太后垂簾聽政,兵符由母后龔氏明月執掌,新帝大婚親政之日,母后龔氏交兵符還政新帝,欽此!”

這道旨意一念出來,這幾位大臣盡都目瞪口呆,愣了許久后,林太傅捧著圣旨顫巍巍的回身,向慕如風道,“皇上,您……?”

慕如風知道他們要問什么,他輕輕擺手,叫他們不要問了,只說了一句,“你們在先皇時就很是盡忠職守的,今日朕將這對孤兒寡母托付給你們,朕大行之后,你們……咳咳……咳……,你們要好生輔佐她們母子,咳……咳咳……。”

慕如風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幾個大臣已經呼啦啦的跪了下來,“皇上……。”

林太傅顫著花白的胡子,老淚縱橫的道,“皇上正是青春鼎盛的時候,雖龍體微有小恙,定是有驚無險,皇上不要如此悲觀,請皇上收回遺詔。”

慕如風搖搖頭,示意我將那道遺詔收好,道,“朕一但大行,太子天燁立刻靈前即位,不得有誤。”

“皇上,”林太傅等人頓時嚎啕大哭。

慕如風這次的精神顯然沒有上次好,他歇了許久,才又道,“傳詔各路藩郡,朕大行后,各藩各郡就地舉哀,無詔不許進京。”

眾大臣都含淚點頭,慕如風喘了口氣,又繼續交待,只將他身后的事料理得干凈清爽,臨了,他喚過一個四十多歲相貌魁梧的武將到床前,指著我道,“喬將軍,朕將京城和她們母子都交給你了,京機重地,朕除了你,再無人可信,”說著,又拿出一道圣旨來,讓我打開念,“驃騎將軍喬武,有女少蘭,家風清廉端正,德嘉書慧,聘封為慕天燁正妻,大婚封后,佳兒佳婦,以慰圣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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