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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二章,舔犢(二十二)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一個木頭  分類: 古代言情 | 一個木頭 | 古代幸福生活 

南平王要樂開懷,聽著武昌侯把剛才花房里翁婿談條件說過以后,朱宣當然是哈哈笑,重新走進來坐下對武昌侯道:“這我就放心了,一看到他打扮的跟個剛出盒子的象牙似的,我就擔心他性子過潔不愿意與人周旋,”

對上南平王這樣的笑臉,武昌侯只是皺眉,朱宣依然是笑容不改地道:“你我都可以放心不是,他精明一些,難道你這做岳父的不是更應該喜歡。”

“我喜歡著呢,只是別對著我精明。”武昌侯把手中的短劍打開來喜上眉梢看幾眼,再對朱宣抱怨道:“為這劍,害的我年年挨罵,你到今年才肯還我。”

朱宣對著那劍看一看道:“誰叫你以前沒有女兒呢,你現在有女兒了,當然要帶你。”南平王對著武昌侯頗為希冀地道:“你以后也會對我客氣一些吧?”

聽得只是發愣的武昌侯是一下子沒有聽明白,對著眼前南平王笑容可掬的面龐道:“我幾時見你不客氣過?”朱宣一本正經地搖搖頭道:“你那是客套,不是客氣。”南平王再接著眼含希冀地問道:“我是你女兒以后的公公,你以后見我,是要更客氣一些吧?”

武昌侯好不容易才弄明白,這就與朱宣一起哈哈大笑,現在換做武昌侯手指著南平王:“真真的是你這樣人,才能生出來我的好女婿,”這父子談起條件來倒都是呱呱叫。

被笑話的朱宣一點兒也不臉紅,對齊伯飛慢條斯理地道:“我為著端慧對你可是尊敬好多,”齊伯飛點頭道:“你尊敬我也還行。”

“為著端慧可是把我最心愛的一個玉帶扣給了你。”南平王繼續一條一條地指出來:“那可是我最愛的,系在你腰帶上,我看著是什么滋味。”

低下頭來看看自己身上的雕螭玉帶扣,卻是透雕,手藝好玉質也好,齊伯飛很是滿意地道:“你看,我天天多是戴著它,我父親雖然罵我不應該把劍給你,可是也說這玉帶扣不錯,這樣手藝就是宮里也不容易尋出來,虧你是哪里弄來的。”

“我為著端慧……”朱宣又一次開口,被齊伯飛伸斷了:“該我說了,”南平王幾時變成女人,論起來沒個完。

朱宣這就讓步:“你說,你請說。”武昌侯先想一想,理一理清楚再對朱宣道:“遠的我不說,近的就是我送上門來陪你下棋,可謂招之即來;即來之陪你還要幫你和長公主之間傳話;傳過話我落一個跑腿的名兒,有什么事情出來,別人尊重的是你南平王和長公主,獨我沒什么事了,”

武昌侯也反問朱宣:“要不是為著康寧,我有這么好招來?”兩個年紀不小的父親相與附掌大樂,朱宣道:“為兒女折腰的才是大丈夫,來來,再來下一盤,這盤你贏了,吃你那一百五十兩的席面去。”

南平王覺得自己耳朵挺好使:“你只請胖倌兒不成?我們胖倌兒去哪里是要帶著父親的。”武昌侯趕快用手點點棋盤:“下棋下棋,你別顯擺你兒子多,”武昌侯看著朱宣這樣就可樂:“這一條兒上算你在行,生了這幾只小老虎出來,不,三只小老虎外加一個小混蛋,”

“啪”一個棋子敲在棋盤上,武昌侯道:“有女低三分,我得對你客氣一些,讓你三個子兒。”

書房里傳來棋子兒聲音,這已經是快近正午的時間了。

中秋過后,就是毅將軍的喜事。朱小根穿過來賀喜的人流,找到正在同人說話的世子朱睿,是使一個眼色:“王爺讓世子爺過去。”

伸出手來在時永康肩膀上輕輕拍一下的朱睿這才轉身跟著朱小根過去。看到朱睿遠去,時永康從剛才的臉紅中轉過來,繼續去找端慧郡主的身影來。

和韋大昌商議過搶過來京里送東西的差使,時永康心底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看看端慧郡主,他今天哪里舍得不看。即使剛被朱睿說過,還是要找著去看才行。

穿過人流來到父親身邊的朱睿,看到他這一會兒沒有陪人,單獨站在這里看著兒子過來,只交待一句:“小蔡大人的家眷也來賀喜,不要讓你母親看到她才是。”

妙姐兒一看到小蔡夫人,立即就要變臉色。朱宣含笑看著長子,面上再沒有為這件事情生氣的表情,只是溫和地道:“這事情你去解開最合適。”只是別讓妙姐兒遇到才行。

朱睿恭敬答應一聲,對父親道:“兒子這就去看看。”毅將軍成親,也是京里大小官員齊集。章紫倒是想躲一躲,卻是小蔡大人催她來,同僚們家眷都來,這是小蔡夫人一生一世躲過去的尷尬。

南平王交待過兒子,自己就來尋妙姐兒。不罵人的妙姐兒提起來小蔡夫人,就要對著朱宣說:“狐媚妖精,”心里之恨溢于言表。

交待過兒子的朱宣一向護妻心切,從年青的時候他就是這種心思,見到妙姐兒只想看到她面上一團歡喜,年青的時候看到小臉兒上不高興,就要教訓。上了年紀更是不愿意這樣小事情惹妻子不高興。

“啊,王爺,恭喜恭喜,”路上的張燈結彩下面不時有賀喜的官員,南平王春風滿面,第二個兒子也長大成人,過了今兒晚上,就是有家室的人。膝下六個孩子,聽起來象是六六大順。也來賀喜的晉王也覺得南平王是在過六六大順的日子。

父子都提防著,可是賓客眾多,家里轉一圈也要不少時間,妙姐兒和章紫還是遇上了。倒不是聽到人回她來了,有意來見。重要的要會面的客人管事的才趕緊地來回話,別的客人則是過一時來回一下,人來的這么多,湊起來幾個再來回,不能一個一回。

第二個媳婦進門,喜上眉梢的妙姐兒是往房中去看看福慧,想著這鞭炮聲不要嚇到她才是,正在回身邊的銀文:“出來的時候,交待過房里錦簾都放下來,我聽著這鞭炮聲震耳朵,不知道福慧害不害怕?”

銀文則是笑盈盈回話:“太夫人看著呢,王妃只管放心,咱們去看一回就要趕著出來。”用手里的絲帕拭拭面上的汗水,妙姐兒喜盈盈地道:“今兒客人多。”

說一句客人多,眼前就過來一個請安的。沈王妃立即就沉了臉,這個人翠眉秀眸,就是自己認為天底下第一號的狐媚子妖精小蔡夫人。

朱宣年青時那么多風流帳,妙姐兒也沒有給誰掛這稱號這么久,只有朱睿,世子是妙姐兒的心頭寶,沈王妃咬咬牙,她又到我面前來了,我就知道吏部的小官員來了,只怕她也會來,我躲著你呢,你偏出來。

這也不能怪章紫,她本是不想來,來了以后心里黯然神傷,怕見世子,更怕見沈王妃。宮宴上一場冷遇和幾句交待世子要對世子妃好,外面的邪魔歪道不要理的話,章紫當然是心里明白。

可是偏又遇上了,總不能躲開。過來行禮的章紫停上一停沒有聽到沈王妃客氣地讓起來。心里先有幾分委屈抬起頭來看一眼,正遇上妙姐兒怒火中燒的眼眸。

一個是委屈這就淚水滿眶,一個是怒火滿腔,見她恨不能給一巴掌。一旁的銀文是嚇壞了,這就斥責道:“還不走開。”

受到一個丫頭這樣喝斥的章紫淚水這就流下來,只是淚眼汪汪看著沈王妃,這位母親恨我至深,她……恨我入骨,章紫一瞬時只覺得有天旋地轉地感覺。勉強穩住身子,再看沈王妃想要分辨幾句,我并不曾做什么,卻看到沈王妃已經是嬌嬌柔柔依在一個人的手上。看到她這樣嬌弱,章紫又要流淚,你有疼你的丈夫,你不是也有一片真情?

朱宣適時的趕到,就看到妙姐兒一雙怒眸對著她不想見的人,這孩子氣的臉都發白,南平王趕快把妻子從銀文的手上接過來,柔聲道:“讓我好找,你卻在這里。”這就把妻子帶走去撫慰。

淚眼看著沈王妃被千寵萬愛的攜走,章紫這才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她一下子心潮澎湃,似驚喜又要退卻,只是癡癡地看著世子朱睿,慢慢哽咽起來。

“夫人,請這邊說話。”朱睿看看這里,僻靜少人,是通往內宅的地方,遠處熱鬧處人有心,卻是可以看到這里。引著章紫走到一邊兒去。

聽到朱睿對自己說話,這是幾年來的第一次,章紫就跟著過來。樹后有三間房子,朱睿卻沒有引她進去,瓜田李下尚且避嫌,何況今天是在自己家中。

只在房外一處站定,朱睿這才冷淡而又客氣地道:“我母親見不得你,她向來是最慈善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也少來的好。”

“我,我并不想來,”章紫哽咽,終于哭出來。并不是我要來,我也不想再見你。朱睿面容上淡淡的,那你就不應該來,至于你如何能不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外面又有鞭炮聲響,只是零星,應該是胖倌兒和年幼的弟弟們在一起放著玩的。世子朱睿這就想離去,并不想同她多說什么。話已說完,轉身就要走開,聽到身后一句嗚咽聲:“我從沒有害你的心。”

朱睿憤然了,驟然回身斥道:“那你要到我身邊作丫頭又是什么意思?”剛才見到的沈王妃也是一雙怒眸里恨的要死的表情,此時朱睿驟然回身來,幾年戰場上養成的將軍氣勢這就出來,朱睿也憤怒,我父親大人大量,不再追究這件事情,是看在你弟弟諸事周全,袁大人諸事斡旋上,你還要狡辯什么

想想章老大人還有臉來啐人,朱睿覺得這恨一下子充滿全身。政敵相爭日日都有,象我們家這樣大量的人已經是不多,朝中官員扳倒對方,追殺不絕的也有一些。

對著這又是一雙怒火熊熊的眼眸,章紫打一個寒噤,突然發現這雙眼睛和剛才沈王妃怒火中燒的眼睛何其相似,這不是世子看我的眼光,世子從不會這樣看我,章紫再也呆不下去了,雙手掩面這就奔開。

氣憤不已的朱睿這才慢慢平息怒火,理一理思緒,母親氣的不輕,今天又要不待見我,朱睿這就要趕快去哄母親才是,朱毅成親過后,我就要離京,就這幾天不能天天看著母親生我的氣。

轉身邁步剛要走,眼色看到一角衣衫從轉角露出來。朱睿剛平息的火氣又上來了,厲聲喝道:“出來”

蒼白著面孔的雪慧從墻角走出來,她又看到小蔡夫人,好奇心又起來,從母親怒氣滿面對著小蔡夫人一直到剛才看了一個全套。

朱睿冷若冰霜,對著妻子道:“你都看到了,天天就追究個沒完。這是我與你成親前的一件事情,父親就為這個才打了我,母親幾時聽到幾時生氣。”把話說完,朱睿轉身就走開了。

房子外面只站著好奇心可以殺死貓的世子妃,面色蒼白不是不后悔此時夫妻生分,以雪慧的古人思緒來說,她還要后悔何必要聽,何必要跟來再打聽這件事情。

九月的天氣這里站一會兒,近天晚的鐘點兒,站久了就覺得冰涼。雪慧掩飾一下心中的悔意,事情是明白了,卻原來是父母親不待見世子的一件事情。這就轉身往外面去幫著招待賓客的世子妃先要去尋自己的公婆,今兒客多,不要再為這一件陳年舊事對朱睿有臉色才是。

尋一尋公婆卻看不到,又過了一會兒,才看到公公伴著婆婆出來,先迎上去的就是朱睿,雪慧這一次看的清楚,婆婆是明白給了朱睿一個白眼兒,公公倒是和氣。

朱睿對著母親的白眼兒只能陪笑,看到父親一人在時,這才過來接著陪笑臉:“父親,母親她還在生我的氣。”

“有為父在呢,這陳年舊事的,還提它作什么。”朱宣和世子為這件事情生氣,只是為兒子不能分辨人,至于章家的姑娘喜歡兒子,喜歡一輩子好了,這樣看著難過的終究是她。

看我兒子生的多好,這章家的姑娘明知道是不能,也要喜歡。南平王只有得意的,放開妻子單獨安慰兒子一句,再繼續去找妙姐兒,這才一眨眼間,妙姐兒又不見了。今天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八皇子也在賓客行中,眼睛只看著南平王府今天的護衛和來客。看上去比自己成親時來的人還要多。探詢的目光先是在楊廣明身上注視良久,章老大人不知道吃的是什么秤砣,鐵了心竟然不為所動。住在小舊院子里,送去多少金銀珠寶都推回來。

再讓八皇子要注目觀看的就是施行。毅將軍成親來的人多而雜,分為三處,官員們一處,親友們一處,然后是毅將軍的朋友沒有什么身份的人也不少,自在一處。這一處里的人是魚龍混雜,施行身為胖倌兒的先生之一,今天也不得享受喜宴,而是隨同護衛不時關注著這些人。

朱睿自從父親身邊走開,就在府中不時走動看著,偶然會有來回走動的閔將軍遇到一起,兄弟只是一笑再各自分開。

“大哥,八皇子只是對著施先生在看。”朱閔再與朱睿遇到時,就說了這么一句。朱睿點點頭,對身后朱小根道:“讓施先生后院去避避,后院雖然人少也是應該多看著的地方。”

這就把施行打發走,不讓他在八皇子面前晃來晃去。施行一身江湖氣,只要是貴公子們都可以看得出來,朱宣一見面就看出來不僅是他眼睛尖,而是施行一看就是一個常年在外面游蕩的人。再說他身上背著幾個省的詐騙案子,雖然不是殺人案,也涉及金額不少,至今也沒有破,朱睿同父親商議過,這個要慢慢地銷去。

“大哥,”身后是胖倌兒一聲喊,朱睿轉過身來,今天胖倌兒和幾個哥兒都是最高興的,可以放鞭炮,可以隨意玩,也不用作什么。胖倌兒身后是胖妞兒郭水靈,胖倌兒是玩的一頭是汗,過來就貼到長兄身邊去:“我帶胖妞兒來給你看。”

郭家今天是郭水靈來吃喜宴,郭將軍要在宮中當值,郭水靈是父親在家里交待過以后去的軍中,就是胖倌兒大哥現在執掌兵權,胖妞兒聽說來見朱睿,還是有些怯生生地。過來行禮再看到胖倌兒把胖腦袋先伸過去道:“擦擦汗。”

胖妞兒習慣性的撇撇嘴:“你自己倒不會擦。”然后更撇嘴:“你還要撒嬌。”朱睿取出絲帕來給弟弟擦擦頭上的汗,看著弟弟也要笑,自己在胖倌兒這樣的年紀,在京里王府里自以為自己是當家的人,上侍祖父母,下待兄弟們,看看四弟一片孩童之氣,朱睿不禁微笑,想起來雪慧說的,父母親最疼四弟,這是父親嬌慣,所以四弟至今還象個小孩子。

“說你會功夫,你會些什么?”朱睿眼前就要問問胖妞兒的功夫,父親也說答應過讓這位郭姑娘去周將軍帳下,這是說好的。世子今天只是隨便一問,郭水靈就當了真,郭子民將軍料到了這一點上,如何問題對女兒是說過的。

此時站在綠葉輕拂的地方,沒有石鎖也沒有兵器,郭水靈先看一圈,自語道:“倒沒有家什。”她眨眼間就有辦法,走過來把正在大哥身上蹭著的胖倌兒一把拽過來,道:“借你使一使。”蹲身下去把胖倌兒這個小胖墩子攔腰就扛了起來。

胖倌兒在郭水靈肩膀上還在笑著道:“你要摔我,我就不客氣了。”不說還好,郭水靈正有這個想法,只是不好意思摔出去,這就格格笑上一聲,一用力氣要把胖倌兒摔出去。

朱睿含笑看著胖倌兒緊緊抓住這胖妞兒肩膀,借著這一摔之力在地上站住,雙手一用力,反而把胖妞兒倒扛了起來,肩膀上立即就著了好幾拳,是胖妞兒在哇哇叫:“放我下來。”

“好,好,”朱睿一笑點點頭對胖倌兒道:“放她下來吧。”郭水靈下來站穩追著胖倌兒就是幾拳,胖倌兒皺皺鼻子:“好男不和頑女斗。”這就跑開。

世子含笑看著這一對小胖胖跑開,他適才說好,其實是在夸自己弟弟有力氣,這位胖姑娘么,父親都答應了,當然朱睿不會說什么。這樣笑看著的朱睿面上有笑容,雪慧趁著這笑意走過來,想說上一句話緩解一下剛才朱睿的怒容,不想自己剛一走過去,朱睿就把臉沉下來,轉身這就走開。

成親以后最愛跟在朱睿身后盤查的雪慧只得怏怏地自己再回來,廳上是一群貴夫人,坐在中間的就是第二個兒子今天成親的妙姐兒。

被朱宣勸過幾句的妙姐兒又重回到廳上去陪客人,眼前俱是熟人,陶秀珠,高陽公主,淮王妃,就是遠在蜀地的小蜀王兄妹也過來了,對著這一室的笑語,第二個兒子今天成親的妙姐兒這才有做婆婆的感覺。

朱睿與雪慧成親以后就離開京里,妙姐兒以前是沒有這樣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體會到兒女成群,再看看端慧和齊文昊,這一對是從小就得到家人的祝福,什么時候站在一起,面如冠玉,稍欠文弱的齊文昊和春花嬌艷的端慧郡主都是讓父母親喜笑顏開的人。

雪慧走到廳上來,聽著母親笑逐顏開,還在同遠路進京的山陽郡主說自己回門的事情,是借著二弟妹來說的:“要是回門,一準兒是跟我們雪慧回門一樣,毅將軍也會去的。”

聽的高陽公主要取笑地看上一眼,生怕別人不知道世子跟著雪慧一起回門,一夜沒有少住在岳父家里,早就有人說過,一夜也離不了。陶秀珠當然是覺得話面雖然不中聽,話意卻是好的。偏偏姚夫人是有自己的見解,誰也擰不過來她。

雪慧越發的難過,以前總是盤查朱睿,他就不高興過,今天聽的壁腳,聽起來象是朱睿的痛處所在,他惱羞成怒也好,生氣自己跟的緊,看來這氣到現在也沒有生完。二弟要娶親,大哥在生氣,雪慧只低下頭來,這氣要生到晚上嗎?

鬧房都是在晚上,今天家里人睡的都晚,太夫人同朱睿成親一樣,精神抖擻去看揭蓋頭,看過以后這才回房去。

“雪慧,你先回去歇著吧。”妙姐兒和送太夫人回房的雪慧一起走出來,先就是笑容可掬這樣吩咐一句。婆婆從來是好的,雪慧趕快答應一聲道:“母親也早些歇著的好。就有鬧房的人,他們要多鬧一時呢。”

妙姐兒依然是笑容滿面地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讓人喊世子也回房去,自從回京里來,他就沒閑著呢。”雪慧這才有幾分放心,母親不再生朱睿的氣,比朱睿生自己的氣要重新的多。

“是,母親也早些歇著才是。”世子妃這才和跟自己的人一起往房中去,路上細雨又要夸一聲:“哪里找王妃這樣的好婆婆,自己還沒歇著呢,倒先讓您回來呢。”雪慧也是心里甜甜的,這婆婆是我母親一直的閨中好友,小的時候見她就是和氣的。只有下午,對著那位小蔡夫人,母親怒容滿面,自認識母親,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面容。

沈王妃前面又去照應一時,天已這般時候,內宅里留的只是一些熟悉親友相知們,有幕僚們陪著就是盡一夜也是酒菜齊備;外面是流水席,招待毅將軍的朋友,吃到半中間都有人來。妙姐兒也想笑了,不知道這孩子哪里來的這么多朋友。

有衣冠楚楚的也有,也有一件短衫就這么來的,就是朱宣也引以為得意,半中間過來對妙姐兒插一句話:“不想兒子倒有些人緣兒。”站在前廳外的垂花門旁看一看的沈王妃,對著廳上在吆五喝六的人好笑,這哪里是一些人緣兒,這就不少。

回頭吩咐身后跟的一個管事的:“這里多派人服侍的人,也多些護衛,毅將軍最愛打架,跟胖倌兒似的,交的朋友也應該是相投的,吃多了打起來倒是不美。”

身后站的還有世子朱睿,是剛剛過來的,聽到母親吩咐,趕快再交待一句:“壽大叔還在里面呢,倒是請他再出來這里照看些。”說過以后,再躬身伸出手來扶著母親笑瞇瞇道:“天也好早晚了,兒子這里看著,母親請去歇著吧。”

不等母親說話,世子再殷勤一下道:“兒子送母親回房去。”黑夜里兒子一雙黑眸里盡是討好笑意,妙姐兒當著丫頭們是不好拉下臉來,只能嗯一聲,再給兒子一記白眼兒。朱睿笑嘻嘻扶著母親這就往房里,一路上獻殷勤:“母親慢著些,走這里倒是不滑。”

在黑夜里只想白眼的妙姐兒這就忍住笑,這個不聽話做出來惹人生氣事情的孩子,這一會兒倒殷勤。

母子一起回到房中去,世子不用別人服侍,自己幫著端茶上來,再對著母親笑嘻嘻:“兒子有話要對母親說。”妙姐兒就讓丫頭們出去:“外面去吧。”

沈王妃燈下看著長大成人的兒子,越發地想要給他臉色看,又讓我看到那個狐媚子妖精,我一看到就想你來。

世子撩起衣袍,在母親膝前跪倒先含笑道:“兒子有話要回母親,兒子成親一年有余,與雪慧相聚無多,這孩子的事情,兒子也著急呢。就是雪慧她也心里著急。請母親想想,她這樣著急法兒,身子急出病來,怎么會有孩子。”

妙姐兒面容這就和緩下來,沒有孫子,最著急就是表哥。雪慧不僅急在沒有孩子,而且還著急她沒有,表哥要讓世子納妾。有幾家有身份的要聯姻,給世子說側妃,相信兒子在外面走動,也應該知道才是。

妙姐兒看著兒子跪在面前懇求:“請母親做主,這事情緩上一緩,成親總得三年五載,再沒有孩子才作它想,父親那里不敢去說,此事只能請母親作主。”

腦子里根深蒂固是現代人思緒的沈王妃可以自己遇事情忍,沒有能力反抗的時候也只能忍,但是此時只有她能對著朱宣說反對的話,她聽著兒子這樣夫妻恩愛,打心眼里兒要高興。看到孩子們夫妻情深,總比看到孩子們左一個人右一個人的要強吧。

這就不再生氣的妙姐兒當然是趕快寬慰兒子,面帶笑容安慰他:“你不要著急才是,我也這樣想的,總得三年五載的沒有才能有別的心思不是,我雖然不信算命,都說外面算的準,我也讓人去算過,說你命中有好幾個兒子呢。”

含笑的世子對上母親慈愛的笑臉,這一招又讓他用對了。世子朱睿不再是當年那個會做錯事情,眼前認不清人的孟浪少年,而是戰場上一位手握雄兵的將軍。自己母親最喜歡聽什么,他當然心里清楚。要解開自己負著的這個“不是”的名兒,當然是先撿母親喜歡的說。

雪慧當然要疼,不過朱睿今天晚上是沒有打算回房給她好臉色,可是也要幫她說話才行。不然急出一身病來,哪里還能有孩子。眼下二弟又成親,要是二弟妹先生下來父親這一房的長子,雪慧只怕吃不香睡不著。再說這話一舉幾的,也解了雪慧暫時的憂慮,也討好母親喜歡。

妙姐兒還在絮叨:“你只管放心,勸雪慧不要著急才是,你弟妹我是留在京里,我身邊總要有一個媳婦,就是你父親多年操勞,有媳婦了反而沒有服侍在他面前,我想想得留一個下來。雪慧還是跟著你走。”妙姐兒倒是沒有考慮到誰先生出來朱宣這一房長子的問題。

房中一片歡喜,朱睿鄭重地母親叩頭拜謝道:”全仗著母親疼她,”然后涎皮賴臉地拉一拉母親的衣襟,小聲地道:“兒子還有一事要求母親。”

正在歡喜頭上的妙姐兒笑瞇瞇看著這個自己最心愛的兒子道:“你只管說來聽聽。”朱睿這才笑嘻嘻道:“兒子少年時做錯事情,母親您要記到幾時,今兒看到又生氣了,那樣的人不值得您動氣不是?”

妙姐兒剛才笑逐顏開的面容這就往下一拉,嗔怪地對著兒子看上好幾眼,這才道:“我要給你記一輩子呢,我哪里是看到她要生氣,我是看到她,就不明白她有那么好,怎么就進了你的眼里,上次宮里沒有看清楚,今天我是看清楚了,左看右看我就沒有看明白,她好哪里?”

朱睿趕快陪上笑臉來:“那不是年輕嗎?母親您說是不是。”房內紅燭光亮,沈王妃看著兒子英俊的面容,心里也明白是章家那個丫頭相中了朱睿,可是提起來就有氣。世子是沈王妃的命,從小兒就是這樣。

妙姐兒并沒有回想起以前辛酸事,只是沒有原因的突然就悲傷了:“睿兒,你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弄出來這樣一件事情,讓我幾時想起來幾時就生氣。”

房中妙姐兒坐著拭淚,世子朱睿伏身于膝前只是叩頭:“母親不必再生氣了,都是兒子年紀小……”南平王朱宣邁步進來就看到這一幕,站在門口先是詫異:“這是在做什么?”

朱睿剛才是求母親在父親面前說話,讓父親不要今年就說納妾的事情;這一會兒看到父親來了,象是來了救星,膝行到父親面前,趕快道:“兒子又惹母親生氣了,請父親幫著勸勸。”

朱宣看著好笑,先道:“你起來吧。”再在妙姐兒對面坐下來道:“兒子大喜的日子,你這是鬧的哪一出,下午勸你好一會兒,你要鬧到什么時候才有個完。”

用絲帕拭淚的妙姐兒聽過這話立刻就不哭了,對著朱宣白眼一記,看得朱宣又笑一下道:“你倒沖著我來了,也罷,以后再遇到章家那丫頭,你就只沖著我來吧。”再看看兒子還站在一旁,朱宣板起臉來:“你還在這里做什么,外面再看看去,你成親的時候,你弟弟不是在忙活,出去吧。”朱睿如臨大赦,這就轉身出去,猶未出去前,再對著母親使一個眼色,再看看父親,再笑著打一躬,這才自己打了門簾出去。

房里紅燭下,還坐著繃著小臉兒的妙姐兒與朱宣一通對看,這才自己繃不住“撲哧”一笑,朱宣笑著招手道:“過來,淘氣丫頭,你翻這舊帳最是厲害,如今對著兒子翻舊帳,表哥看著,倒是勝你當年。”

“我偏不去,我累了一天,在這里坐一會兒的好,哪里還禁得起表哥你揉搓。”妙姐兒含笑只弄著手中絲帕,偏只坐在這榻上不動。

朱宣站起來道:“山不就我,我來就山。”走過來貼著妙姐兒坐下來,調侃道:“你這個醋山醋海,如今架子也就不小,”張開手摟在懷里一頓親,然后低頭看一看道:“也沒見哪里不能揉搓不是。”

一塊繡著牡丹花的上好絲帕打到南平王的面上,然后就是房中一片輕笑聲,這里風光旖旎,堪比洞房花燭……

被父親從房中攆出來的朱睿依著父親的話,先到外面看一看,后面內宅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朱毅已經入洞房。再到前面看看,幾個家人正搬著桌子往上面去,看到世子停下來回話:“剛才吃多了有一桌打起來,這就換新的上去。”

朱睿笑著點點頭道:“辦的好。”朱毅的這些朋友,平時吃酒就打架,今兒晚上要是都能記住,世子和父母親一樣,是不相信。看到廳上破酒甕和流的一地的酒水,朱睿一笑交待管事的幾句:“有事情來回我才是,父母親都勞乏了一天,讓他們歇著吧。”這才往自己房里走去。

空氣中還有鞭炮的硫磺氣味彌散著,世子在房里哄母親的時候,聽到外面就是不停地鞭炮聲,胖倌兒今天一定玩的很高興。

房中的丫頭看到世子回來,這就打起門簾迎出來,細雨細俏跟著世子妃對著這位年青英俊的主人也是心中頗有心思,只是為世子妃沒有發話,世子在家里不說是不茍言笑,也沒有心情過多與丫頭們流連。他還要準備著父親讓位于他,那就更是忙的不停。

里面一般也是牙床綃帳,雪慧睡在綃帳內,有心裝睡著逗著朱睿來同自己玩笑;再一想朱睿倒不是這樣看著人睡了還要把人弄起來的人,又怕他不來就自己,聽到外面水響過,再就是朱睿過來的腳步聲,也是含笑支肘問候道:“外面客人還在嗎?”

映上眼簾的先就是朱睿的一張冷臉兒,朱睿是進到院門的時候就開始拉著臉兒,那個時候心里再把下午的事情想一遍,依然是決定不客氣,雪慧什么都好,就是太愛自己,朱睿在心里微笑一下,跟在后面盤查的緊,這一下子她看的清楚了,可是我生氣了。

朱睿只是淡淡嗯一聲,是懶得回話的樣子。身后是細雨和細俏跟進來幫著解外衣,當著丫頭們的面,雪慧只能重新睡下來,再熱臉貼這冷臉去,真是太難過。

聽著身邊綢緞聲響,是朱睿也睡下來。往里面裝睡的雪慧等一會兒,眼前光線暗了不少,丫頭們吹熄了大燈,只余小燈這就出去。雪慧覺得這一會兒天長地久一樣,我明明沒有睡,朱睿卻是動也沒有動。

只是等一會兒雪慧就覺得有些心焦,朱睿聽一聽丫頭們在外間也沒有動靜,這才伸出手來把背對著自己睡的雪慧扳過來。一心等待和解,一心想和解的雪慧本能的擰了一下身子,朱睿今天不是輕憐蜜愛,而是急色鬼一樣,把雪慧扳到自己懷中來,這就開始解她衣服。

沒有三下五下就脫的雪慧有如嬰兒一樣,近乎粗魯的動作,雪慧是很不習慣,身子沒有擰幾下又被弄痛,這就低聲“嚶嚶”哭起來,就被壓在朱睿的身下。

“你走開,”雪慧奮力地推著朱睿,從沒有這樣不憐惜人過,朱睿要是動蠻力,雪慧就全然不是對手,只有被弄痛和低聲哭的份兒了。朱睿不管不顧全當沒有聽到。最后放開雪慧,就站起來往床后去了。

和父母親一樣,后面是通往洗浴的房間,里面也是一樣時時備著熱水。世子朱睿到這里才哼上一聲,讓我走開,我走開孩子從哪里來。

再回到房中去,床上面朝里睡的雪慧依然是在輕聲地抽泣。自成過親就沒有受到丈夫冷落,公婆刁難的世子妃今天心里是很吃了一點兒苦頭,聽著朱睿又在身邊睡下來。如果哄自己,當然是有嬌嗔;可是這全然不哄,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舒服,雪慧可憐地等著,剛才還想著朱睿必是吃多幾杯酒,或是還在為下午跟著他,發現他的痛腳在生氣。先是想著哄我也要別別你,這一會兒只想著還是來哄吧,哄我就理你。等來等去,只等到朱睿沉沉的鼻息聲。

氣極的雪慧再也等不下去,不顧身子酸痛,翻身起來看一看,朱睿果然是睡著了。手里只捏緊剛才拭淚絲帕的雪慧只是坐著,這才是真正的低聲“嚶嚶”哭起來,哭了一會兒翻身睡倒了趴在枕頭上哭,這樣哭法,應該聲音更小一些。

不知道幾時才睡著的雪慧在早晨的時候又被弄醒一次,朱睿是早早的醒來先就沒有好氣。昨兒夜里還有精力哭,難怪我沒有孩子,她倒還有哭的勁頭兒。與父親朱宣一樣,也是一個睡覺警醒的人,世子朱睿昨天夜里一直到雪慧哭完他才睡,走了困只失迷一會兒就醒了。

看看時辰離自己平時起來的鐘點兒還早,朱睿轉過臉兒來看看睡在身邊的雪慧,夜里睡著的緣故,人已經貼到自己身上來,她小臉兒紅撲撲睡的正香,朱睿看著就覺得今天早上不應該放過雪慧才是。

綃帳內的雪慧又一次低聲嗚咽著在“嚶嚶”,朱睿已經站起來披著衣服往后面再去沐浴去。回來也沒有一句溫柔言語。從把雪慧弄醒他就沒有一句話,或許中間喘粗氣來著。世子對著母親是只能叩頭求懇,讓母親不要生氣。不能說朱睿再看到章紫他就不生氣。這氣這一會兒全出在雪慧身上,誰讓她盤查來盤查去,一心要弄個水落石出,朱睿想想自己又是一個把柄落在雪慧眼里,這就惱羞成怒,遷怒到雪慧身上去。

朱睿前腳出去,雪慧后面就不再有哭的心情,一夜哭了兩次,一會兒眼睛腫了這就沒有辦法解釋。要哭此時地方不對,時候兒也不對。地方不對是在公婆面前,時候兒不對是哭起來沒有人哄,要哭也要等到朱睿回心轉意的時候對著他哭,讓他陪不是陪個夠,那才是應該哭的鐘點兒。

眼前事情一大堆,二弟妹進門要是很快就有了身孕……雪慧這樣一想,當然她哭不出來,世子的兒子未必就是世子,雪慧哪里還有哭的心情。雖然婆婆慈愛,也要斗志昂揚才行;還有公公,向來在家里說一句是一句,公公發脾氣,婆婆也無法,世子妃雪慧還得小心著公公命世子為子嗣納妾。

青梅竹馬的雪慧深得朱睿疼愛,也算是為著雪慧才對著母親下跪求母親幫襯,而此時的世子妃雪慧,只想到剛才那兩大理由,就要趕快起來,這就不再哭了。

二弟妹雖然也是京里人,常來常往,可是雪慧這作大嫂的還是要趕快起來,去引領一程才是。起床來的雪慧第一件事情就是銅鏡前去照一照自己的眼睛,只是粉紅融滑,卻還可以遮蓋。世子妃這才放下心來,坐下來梳洗好去陪著二弟妹顧冰晶。

新房里面的新人顧冰晶,正含笑看著毅將軍手忙腳亂的穿衣服,顧冰晶剛說一句:“讓閑箏,春輕進來幫你穿衣。”這兩位閑箏和春輕就是顧家為毅將軍準備的姨娘,都是眉目宛轉,不次于主人的丫頭。

“不用了,在軍中哪里有人服侍,”毅將軍一面自己穿衣服,一面道:“我今兒起來晚了,雖然說是你我剛成親,只怕父親不會高興。”毅將軍是春深一宵,醒來已經是天亮,這就從床上跳起來去拿衣服穿。

再對顧冰晶道:“你倒是睡會兒吧,給母親請安倒不用太早去,母親就是管家,也不是起來的過早,給祖母請安,也還差著鐘點兒呢。”和大哥朱睿一樣,毅將軍也交待“請安不用去太早。”

得到這樣體貼的顧冰晶卻也要起來,只是為毅將軍沒有走,不好含羞坐起來,先只答應一聲,眼睛在房中看著,卻又一笑道:“這上面東西就是你說的,拿的大哥的東西。”

毅將軍也對著那白玉吊瓶等擺設看一看,再低頭系腰帶道:“可不是我要來的,大哥是好大哥,做兄弟的相中了,他還是給的。”

這就是朱宣一聽到次子問世子要東西,要拿手里的東西砸他才行。毅將軍成親又和朱睿爭上了,把大哥房里的東西一個一個想過來,覺得不錯,自己用得上的,這成親就是一個機會,就可以趁機要幾件。

顧冰晶手捂著錦被在肩頭上,只是笑:“明兒我還大嫂去,借來擺一擺使得,你這就是想據為已有了不是?”顧冰晶與毅將軍也算是青梅竹馬,對毅將軍的心思還是比較了解。

嬉皮笑臉的毅將軍走到床前只是笑:“大哥不要,就擺著罷了,你倒是真上心,等我去了軍中,你留在京里服侍父母親,倒要事事上心,替我盡孝才行。”

這就伏下身子扳起低頭害羞的那張芙蓉面孔輕輕一吻,朱毅再低聲道:“新媳婦兒,你已經是我的人,可以不用再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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