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就是易姨娘也來了,月下看起來更瘦弱不堪。玉妙著意注目了朱宣,見他目光只在易姨娘身上一流連就轉開了。
朱宣在看玉妙,穿了大紅色刻絲錦衣,額頭正前方戴的累絲金鳳,這是京里宮里賞下來的。當時就給了妙姐兒。
席面上菜肴不少,依然是簡單吃過了。朱宣帶了玉妙往園子去,道:“今天最適宜看月亮,走,園子里登高去。”
到了那里才發現已經擺好了,看來表哥是早就打算帶自己賞月亮。旁邊的人也都明白,夏波扶了玉妙坐下來,笑著退到玉妙身后。
酒到半酣處,朱宣站起來憑欄望月,身上穿了紫色團花刻絲錦袍,皓月下面容微醉,高處有風輕輕吹起他衣袍一角,讓人觀之眩然。
掂了團扇的玉妙也覺得心神眩惑,青年新貴的朱宣,地位尊貴,又才華能力都是一等,再加上長身玉立,就是放在自己原來那個時代也讓人動心,何況是在這男尊女卑的時代。
家里才只有兩個姨娘,就有一個因為分寵而獲罪。再想到朱宣剛才看了易姨娘的目光竟無半點憐惜,說他無情又覺得自己才最無情。
朱宣對了自己,無時不是關懷溫厚。處于斯情斯境,是誰都會有幾分動。
說他守禮法,才對自己好,大可把自己放在一邊,何必時時相陪,何必又請了徐先生日日教導。過去女子無才便是德,他就不怕自己的歪理辨才進一步得到發揮。
人人見了他就肅然,書房里卻耐了性子開導自己:“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惹表哥生氣。。。。。。”
又是一份親近。
且笑容滿面,掂量了語氣,又怕說重了嚇到自己,又怕說輕了起不到效果。
玉妙輕嘆一口氣。
朱宣坐下來笑道:“嘆氣作什么?”今天妙姐兒格外打扮得好,月色皎潔下粉妝玉琢。
玉妙并沒有急著帶笑,眼睛比平時要明亮一些,道:“這月亮真好。”
因說起來周亦玉來:“竟是你贏了,她發現了周老將軍是裝病,一氣之下,脫了喜服第二天一早離開了家。現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周老將軍不好見人,只得裝作病沒有好,天天在家里呆著。”
新娘把自己扔出了洞房,玉妙一笑道:“那一定是大家都知道了的。”
朱宣想想也笑:“城外軍營里都知道了,何況城里,本來就是消息紛雜的地方。”
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自己不知道,要聽朱宣說了才知道。玉妙心中一動,難怪自己在王府里感覺不到一點兒氣息,朱宣竟然是刻意地瞞了自己。
為什么?玉妙不明白。他就不怕人突然出現了會把自己再嚇病?當然他不怕,醫正兩天一次,天天藥吃著。。。。。
并沒有玩太晚,朱宣送玉妙回房,邊走邊在可賞玩處流連,玉妙就趁機道:“表哥,我現在身子好得很。醫正兩天來一次也太辛苦。”
朱宣漫不經心地道:“這是他的職責,辛苦什么。”
“是,”可是,玉妙斟酌了字眼,笑道:“人家又會說我動不動就鬧病。”也許會說我為了別的鬧病。
聽了玉妙這樣講,朱宣轉過了身子,黑眸帶了笑意看了玉妙,彎下腰來認真道:“別管別人說什么!年底你要去京里,那里不比這里暖和,你去了要是生病了,年節下好玩的也不能玩,好吃的也不能多吃。”
想想又笑:“又要天天喝粥,你可不許哭。”
玉妙倒沒有想到這一層,大過年的自己生病了,也會掃了別人的興。這就釋然,剛才腹誹了半天,這會兒不能不覺得溫暖。
看來這醫生自己只能看定了,這算不算是出師未捷,玉妙這樣想。到目前為止,依然是朱宣樣樣說了算。
入夜,玉妙從床上坐起來,象帳外看了睡在自己房里值夜的春暖。
春暖也正翻了身子看她。
玉妙拉開了綃帳,輕輕招了招手兒,春暖只穿了小衣走過來問道:“姑娘要喝茶?”
“不是,“玉妙道:“你陪我坐一會兒。”
春暖就坐在了床前,玉妙就看她,春暖眉目間有一絲憂愁,有時就帶了難過看了自己。這是今天晚上回來后才發現的,走之前還好好的。
難道春暖知道了,玉妙想了想,輕輕問道:“你有什么話就對我說了。”
小小的一句話,卻讓春暖顫抖了一下,“姑娘,”她這樣喚了一聲,就把頭低下去。
玉妙就挑明了:“你聽到什么或是遇到了什么?”
這輕柔地聲音讓春暖抬起了頭,眼睛里蓄了淚水看了玉妙,輕聲道:“晚上送了姑娘去前面吃飯,因想著趕快回來收拾床鋪準備姑娘回來喝的茶水,沒曾想遇到小丫頭螺兒在假山后面哭。”
玉妙就明白了八分。
“問她哭什么,只是說不敢說,臉上有幾個手指印子,好哄了半天才說出來。過節兒放假,幾個小丫頭在拌嘴,說新姨娘是易姨娘的妹妹,新姨娘的房子一定不會收拾得比易姨娘好,被管家媽媽聽到了,各打了一頓,姑娘,”
春暖拉住了玉妙的手,顫聲道:“這可怎么辦?王爺他不是對您一直都很好嗎?”
玉妙臉上露出了春暖從來沒有看過的笑容,那是超乎于她年齡的笑容,玉妙輕輕道:“傻丫頭,我們現在是住在哪里?”
“王府里。”
“這里誰說了算?”
春暖慢慢松開了握了玉妙的手,象是明白了幾分:“是王爺。”別說在這里,在這整個封地上,都是王爺說了算。
見坐在床邊的春暖情緒不再象剛才那樣有些激動,玉妙才緩緩道:“別說表哥現疼我,我不能怎樣,就是表哥不疼我,只是接了來就安在園子住,我也是不能怎樣的。”
春暖還是想不通,那樣的重視,左右尋思過是出于真心。怎么就。。。。。。
“可是,姑娘。。。。。。。”
玉妙掩住了她的口,不讓她說話,輕聲又問了一句:“你覺得我還有哪里好去?”
這個想法讓春暖驚住了,哪里好去,這是王爺的地界兒,姑娘能走到哪里去。
為了這個走,還不讓人笑話死了。就是哭鬧,現只是表親,也占不住身份。這樣一想,姑娘在王府里住著,竟然是如履薄冰,要步步當心。
從來了以后到處都是笑臉,這些人難道怕姑娘不成,還不是王爺喜歡。想到這滿目的笑臉如果變成冷眼,讓人如何耐得?
見春暖明白過來了,玉妙讓她回去睡。
春暖睡不著,又思量著太太走得早,為什么不等姑娘成了親才走,又想了如果不是太太定了姑娘十六歲成親,今年成親不是很好。這件事情竟是太太做差了。
這樣一想又想起來,王府本是太太的姻親,太太不在了,王爺權重,如果惹惱了王爺,這門婚約還能不能如約。又暗自慶幸接來了王府,既然接了來總不能有變化的,不如對姑娘說就這么住到成親也行。
轉而思想,姑娘是如何知道的,伸頭去看玉妙,靜靜睡在床上,鼻息沉沉,竟然象是沒事人。滿府里瞞得不透風,難道是王爺自己和姑娘說的?
胡思亂想著,春暖慢慢睡著了。
玉妙睜開了眼睛,望了帳頂上繡著的花草,輕輕嘆了一口氣。春暖是這個反應,那么邢媽媽呢,夏波,水蘭呢,也是要好好交待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