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喜事
我們出去吧。”過了一會,他忽然就開口打破了沉默。
“什么?”白文蘿抬起眼,一時有些不解……
“既然今兒王爺和王妃都不在,咱們就溜出去玩一會,晚上再回來。元宵就要到了,現在外面熱鬧著呢,你到了京州后,我也一直沒帶你出去好好看過。”他笑,說著就將她拉了起來。
“這,王妃回來要是知道了……”其實,總待在屋里,確實有些悶,但是,她現在不比還是姑娘時的身份……
“沒事,有我呢,總歸我現在也是閑著,自然得由你來陪我散心了,丫鬟就別帶了,就你和我,輕松點。”他笑道,說著就叫了采藍進來,交待她讓人準備車輛,采藍也不多問,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這是要去哪呢?”沒一會,兩人就已經坐在車里了,白文蘿挑開窗簾看了一眼,這車還未駛出王府前面的那條大街,因此窗外所看到的依舊是冷冷清清的街道,和立在街道一旁氣勢恢宏的府邸,還有那一對對怒目而瞪的大石獅子……
“出了這條街后,這京州城內,隨便哪兒都挺熱鬧的,咱就隨便走走看看,累了便挑個地方坐下休息一會,什么時候想回去了再回去。”上官錦將她的手拉了過來,握在手心,笑著說道。
“你倒是正兒八經地不務正業起來了。”白文蘿一笑,說著便挪了挪身子,輕輕靠在他的肩頭。
“你這話是褒還是貶,嗯?”他笑,捏了捏她的手,然后說道:“看來真是出來后,心情就變得好點了!在府里待得悶了?”
“嗯,有點。”她淡淡地應了一聲。
“之前你在白府的那幾年,是怎么過的?那會可有像現在這般覺得不自在的?”
白文蘿半闔著眼睛,此時的上官錦,看不見她眼里的神色。只見她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開口道:“那不一樣,我雖是半路被接回去的,又是庶出,但怎么也是姑娘的身份,還得老太太的看重,連大太太都不敢怠慢了。而現在是王府的媳婦,身份不一樣,很多事情自然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不一樣了,可是難道我不看重你?還有嫂子不是一直就對你多有照看,而王妃那邊,也只是面上眼厲些罷了,過段時間,總會慢慢改變刊發的。再說,若真有什么事,我自然會幫你攔著。至于那兩個女人,已經全權交給你了,到底還有什么不放心的?”白文蘿微微勾了勾嘴角,帶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只是轉瞬即逝,馬上又恢復了淡漠的神色。就是因為看重,因為有情意,所以這個分寸她才不好把握。男人的心,不能逼得急了。眼下對于別的女人,她若真的不在意,會冷了他的心;若太在意了,又會慣了他的性子。
他會緊張她,是好事。但是為了把這種緊張和看重盡量的持續下去,她所費的心思,要比在白府的時候多得多了。這些日子以來,他不動聲色地攻城掠地,強取豪奪,面上看似情深似海,實則步步緊逼。而她從未忘記過自己的初衷,和自己以前所費的那些心思。
目前她所有的一切,以及西涼那邊,她所在意的一切,全都系他的身上。進了王府才知道,之前想的還是簡單了,這所謂的地位,其實也都是由男人的心來維持的,否則她憑什么能在這王府里站住腳?當別的女人插足的時候,她如何來能保證他的心不會變?
所以在孩子還未出生前,為了牽住他的心,她不能太冷,亦不能太熱。
然如他所說,他們是一樣的人,所以有情的時候,他們可以傾盡付出,那當激丄情被時間消磨殆盡的時候呢?到底,這跟她對蕓三娘,和蕓三娘對她不一樣。這樣的激丄情,不過是體內荷爾蒙激素迸發所致,持續時間是兩年還是三年?
“可能是我,還不太適應吧,事情也有些突然了。”她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的手,頭靠著他的肩膀,輕輕說道。
“我知道,這事確實是委屈你了。”上官錦伸出手,將她摟進懷里。
白文蘿笑了笑,然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這個男人。很多時候,當戲演得久了,不知不覺間,就會入了戲。到那個時候,她才發現,他們之間,真正的矛盾,來自于她的內心!當感情和尊嚴相互沖突之時,便是她選擇何去何從之日。
車停下后,上官錦扶了她下來。白文蘿抬眼一看,只見此地是一處熱鬧的街口,一眼望去,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鱗次櫛比的商鋪……
這里是跟西苑街相對的東苑街,靠近皇城,南北通向,綿延近二十里,其中酒樓貴店無數,是京州城有名的銷金窟。天子腳下,本就是達官貴人之所,龍虎盤踞之地,天下的商人都記著腦袋要鉆進來。因此,這里匯集的是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一切新奇稀罕之物,包括哪些真正飄洋過海而來的西洋玩意
下了車后,白文蘿才發現,雖他們兩人身上的衣著皆是不俗,然到了這里后,根本就算不上有多起眼。衣著比他們華麗,車馬比他們闊氣的多得是
上官錦還吩咐車夫一句,然后就帶著她沿著這條街往北走去
“眼下天還冷,就先在這城內走走。待過端時間,天氣暖和了,咱就去城外的臥佛寺那住幾日,那兒山清水秀,最適解乏。或者以后有時間了,再帶你出航遠行。”
白文蘿從街道兩旁那挖空心思標新立異的商鋪間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忽的就笑了一下,然后才道:“今兒出來還是趁著王爺和王妃不在,以后哪會有那么多機會的。”
“你若想出來,我自然就能帶你出來的。”上官錦笑,周圍的人熙來攘往,雖不至于擁擠,但嘈雜聲確是不小。可她面上的表情,卻明顯比在府內平和愜意了許多,眉眼間也少了幾分平日里的冷清,他的目光不由得救柔和了下去。自成親那日起,他身邊的事情就接二連三地趕著蹦過來,而且面上看著,還都是不好的消息。皇上逼得緊連他都覺得有些厭煩了,更何況是她
“不會就這么干走著吧?”見他一直瞅著她看,白文蘿便問了一句
“當然不會,雖王馥荔沒什么缺的,不過聽說這條街上有一個鋪子,里面賣的都是各種稀奇的玩意,今天帶你去瞧瞧,看看有沒有什么喜歡的。”上官錦說著,就想去拉她的手,卻想起這事大街上只好忍住了,然后看看天色,便又說道:“一會兒看完東西出來后,咱再去醉仙樓歇息。”
進了他說的那家店后,白文蘿瞧著,不過是比別一家看著比較氣派的古董店罷了。王府里德東西,每一件,都不會比這里的差,何來稀奇之處!因這里面的東西瞧著價值不菲,所以進來觀看的客人寥寥無幾,故而顯得冷冷清清。而且這店里的伙計也只在他們進來的時候,陪笑著上前問候了一句,然后就轉身讓開,由他們自便了
白文蘿的疑問寫在臉上,上官錦笑了笑,帶著她繞過一個多寶格和一個大插屏,她才知道他說的所謂的稀奇的東西是什么了。色彩艷麗的掛毯,造型古雅的燈具,長著翅膀的小人,以及鑲著各種寶石,裝飾性的彎刀匕丄首,琳瑯滿目,全是充滿異域風情的東西“聽說這個東西,是來自于海外的一些國家,經過古雅,傳到大景來的。”上官錦拿起一個底座鑲著寶石,長著翅膀,拿著星星棒子的小人遞給白文蘿。然后又轉過頭,看著跟著他們走進來的伙計說道:“店里的掌柜今日可在?”
“不知公子找我們掌柜何事?公子不妨先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代勞。”那伙計馬上陪笑著說道,這些東西,之所以擺在里面,就是因為暫時還見不得光。只不過因為這店里的掌柜有門路,所以做的是獨家生意。
“想做一筆生意,需跟你們掌柜談談。”上官錦笑了笑,面上的表情帶著幾分適當的高傲,語氣里明顯透露著不想與區區一名伙計多費唇舌的意思。
“這,實在是不好意思,掌柜的今兒不在,要不公子把話留下,待掌柜的回來后,我再轉告可好。”那伙計依舊是陪著笑,滿是客氣地說道。
只是他的話才落下,那樓梯處就傳來聲響,接著便聽到一個清朗的男聲說道:“那邊的貨還沒過來,大當家他也沒辦法。今年商隊賠了不少,眼下大當家還發愁著呢,因為陳老板是熟客,所以才沒有抬高價格,只是低是低不了了。”
“我知道,都是討口飯吃的,天災人禍,大家都不容易。你下來,我跟你說說以后都要那些東西。”
白文蘿剛一聽到那個清朗的男聲,心中頓時一愣,而上官錦注意到的卻是他們說話的內容。
那伙計遲疑了一下,便悄悄走了出去道:“里頭有位客人,說是要跟掌柜談一筆生意。”
隨著外頭的腳步聲慢慢走近,白文蘿抬眼看過去,當日,那個還有些孩子氣的少年,如今已經多了幾分男人的氣概,面上的皮膚黑了,身板瞧著也結實了不少。
“白文蘿!”猛地一看到里頭那個身影,趙武一時愣在當口,不敢相信地叫出她的名字來。
那啥,鑒于大家對“第七章,雪中情”里頭,上官最后說的那段話有些誤解,所以俺稍稍修改了一下,有興趣的可以再去看一眼,這回該不會有誤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