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極品太子
夜色太濃,天邊只有幾顆稀疏的星斗,不甚明亮。走出那一片喧鬧與明亮,許二一下子將董小葵的手緊緊握在掌心里。
董小葵本能略一掙扎,想要收回來。他就捏得更緊一些。
這人又有些生氣,董小葵立刻感覺到,于是很乖巧地一言不發,也不掙扎。
許二拉著她繞過葡萄架,就要往竹林小徑走。
董小葵不得不佩服這男人的方向感,原本是靠著導航儀才開車過來,這邊地形也不熟悉。這小徑路途不過走了一次,居然就很篤定路線。
不過,竹林幽深,小徑更是沒有一絲光線,到底是有些怕人。尤其是這初秋,正是毒蛇活動的時候。所以,董小葵將他一拉,說:“等等,我開手電筒,怕有蛇。”
滿以為他要反對,這次卻是很乖巧停下來,等著董小葵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不過,他依然握著她的手,這一次變成她帶領著許二,踏著厚厚的竹葉來到下面的水泥路上。
水泥路面寬敞,是國家村村通工程的結果。隱隱的夜色里,看到他的車,依舊是越野。不過,應該不是京城那一輛路虎攬勝。借著手機手電筒的光,看這一輛越野,確實不是那種型號,這個似乎比那個更古老一些,看上去要舊一些。
許二放開她的手,走過去倒車。董小葵這才看到車牌,確實不是京城牌照,而是錦城的,錦城的前綴之后,依舊是ZL加他的生日數字。
他倒好車,然后打開車門,讓她進去,照例是為她系上安全帶。她不由得抬眉瞧他,借著車里不甚明亮的燈光。
他系安全帶的同時,落了一個吻在她的額間,像是羽毛刷過皮膚,輕柔而酥麻。她一下子怔在那里。他卻已經為她系好安全帶,繞過去發動車子。
過了好一會兒,車子已經開動。她才回過神來,說:“慢些,這邊山路太曲折。”
“嗯,你放心了。”許二回答。車已經開始在荷香渡的山路上九曲回環地行走。
繞出荷香渡,還有一段山路,兩旁都是高大的山,有著茂密的樹,八月末的空氣帶著濕潤的味道。白日里的暑氣早已褪去,幽涼的風從窗口灌進來,涼涼的,帶著植物香。
許二開車一向很穩,董小葵十分放心。一路上兩人都靜默著,似乎在想著各自的心事。不過,在車離開山路,駛向山間公路時,許二忽然問董小葵:“你怎么把頭發剪了?”
“沒什么,只是想換個發型。”董小葵回答,心里竟然怦怦的。
“是嗎?以前,你可是說過很喜歡長發。小時候,媽媽要將你的頭發剪短,你可是哭了很久。”許二氣定神閑地說。
董小葵咳嗽一聲,說:“那是小時候不懂事。現在能欣賞各種美了。再說短發干練。”
許二看她一眼,那神色顯然是不相信,接著淡淡的語氣說:“不消說你。”
董小葵撇撇嘴,不予理會,只是指了指路。不一會兒,車到云來鎮,小心翼翼地拐進鎮子。因為是老街,街道狹窄一些,有些人還在街道上乘涼,甚至有的雜貨鋪還擺著麻將桌子在街上。
所以,好一會兒,才到了家門口。許二將車停下,董小葵已經去開門。門是木條鋪子的,她每次開這門都有些吃力。
許二停好車,便走過來幫忙,竟是駕輕就熟的幫她搬開。她側身進去,擰開燈,說:“沒想到你竟然會這個。”
“小時候見過。我家也有老宅商鋪,臨街的。以后有空,帶你去瞧瞧。現在整條街可都算文物了。”他說,也閃身進來,又幫她關好鋪子門。
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的,董小葵將所有的燈都打開,可有些燈上了年頭,到底是昏黃的。
“你在這里坐坐,我去廚房看看。”董小葵讓他在飯廳里坐,一邊說,一邊為他擰開電扇。
“不要。”他忽然說。
董小葵轉過身,問:“什么?”
“我要到你的房間去。”他說,站在那昏黃的燈下,有一種固執的倔強。
董小葵微微瞇著眼,問:“怎了?”
“我總在想,我這樣遲才遇見你,你以前的歲月,我都沒辦法去參與。”許二的話語很低,卻是將她的心猛然一震,她站在那里,良久無語,心里慌亂一片,不敢去接下一句。
“你知道這只恨相識遲的感覺么?”他問。
董小葵低著頭,不是不動容,只是覺得這橫豎不像自己認識的許二。她小聲地說:“你又說笑,這哪里像你殺伐決斷的許少。”
“我是人,又不是神。”他不滿地說,爾后又不耐煩地補充:“你讓我在這里喂蚊子。這里很多蚊子。”
他說著,又拍打了幾下。董小葵不由得一笑,這家伙原來是招蚊子的主,于是,說:“好了,我房間里去,那里蚊子少,還有蚊香。”
她率先轉過天井,引著他往樓梯上走。木樓梯到底是有些年頭,咯吱的響。他說:“這像是我姥姥家的那種。小時候,我也常常在我姥姥家玩,不過后來,拆除了,原本以為極少有所保留的,不曾想到你家竟然是這種。”
許二的語氣里帶著某種輕松愉悅。董小葵也是笑,說:“你是變相說我家落后于時代了。”
許二哼哼兩聲,快步走上來,將正在開門的她抱住,惡狠狠地說:“你這個家伙,總是把贊美當作批判來聽,真想將你好好打一頓。”
“暴力是不對滴。許二公子。”董小葵一邊掙扎,一邊推開門。
還沒有開燈,他就將她一抱,往房間里走,竟然是準確無誤且繞過了凳子椅子茶幾等障礙物,完好無缺順順利利地走到床邊,抱著她一并滾在床上。由于動作太大,木樓有些吱吱響。
兩人嚇得同時小聲地“呀”一聲,接著一并笑了。他躺在床上,讓她枕在他的臂彎里,說:“有些事情卻總是需要暴力來維護,身不由己的。如果有的選擇,誰不愿意平平和和的?誰不喜歡曲水流觴,舉杯看風花雪月的。”
董小葵驀然,她雖然不清楚他具體指的事,可是她知道他是想起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人。那些人為著國家的安定和平,很可能不在這世間,有些人或者最后還不能留下名字。
這些不是不叫人唏噓的事。董小葵每每想起這些,總是傷感,也總是十分擔心他。他是那樣有責任感的人,雖然從來不曾有人說過一皺眉頭會毀了人的許二公子是英雄,可是在她的眼里,這個男人就是天生的英雄,比任何小說作品,比任何的武俠故事里更栩栩如生的英雄。
“所以,你說暴力到底是對與不對,也是相對論的。”他一笑,是那種略帶著諷刺的笑。
董小葵心里酸澀。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清冷,卻愿意將喜怒哀樂都留給她,這是絕對的信任。想到這些,她側過身,抱著他,將頭枕在他胸口,喊了一聲“仲霖。”
“嗯。”他應答,懶懶的語氣。
“我理解的。”她也不知自己在說什么。
他也不問,就回答:“我知道你理解。”然后,他低頭吻了她的額頭,依舊是輕輕柔柔的親吻。
“笨。你都沒有問我知道什么。”董小葵往他懷里縮了縮,覺得他身上的氣息真的很好聞。
許二只是笑,將她摟了摟,說:“有些事,不說,我也知道。”
這下,董小葵也不掙扎,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抱了一會兒,來破壞興致的自然是嗡嗡的蚊子。這再一次證明許二是招蚊子的主。他精準的手法這會兒都全拿來對付蚊子了。
董小葵終于是笑了,從他懷里坐起來,說:“太好了。以后你在我身邊,我都不用買滅蚊器,甚至連蚊香都省了。哈哈。”
她越說越開心,竟然是哈哈地笑了。許二哼哼地說:“最毒婦人心呀。果然沒錯。”
“反正這方案可行,又環保又健康的。”董小葵在許二啪啪的拍蚊子聲里,很幸災樂禍地說。
“董小葵,你曉得惹我的后果的。”許二半威脅語氣。
“懶得理你。我去做頓飯給你。免得落你口實,以后逢人就說我虐待你。來我家,居然不管飯。”董小葵說著,就摸索著去開燈。
所謂樂極生悲,就是董小葵現在的狀況。她高興之余一抬腳就撞在椅子上,撞得抱著腳哇哇的叫。
許二在一旁袖手旁觀,很落井下石地說:“這是你房間,不是我的。”
董小葵吸著涼氣,跳著過去開了燈。橫眉冷對許二一瞪,然后十分奇怪地說:“你的狗運倒是好,居然沒撞著。”
“呔,那是本公子厲害。你以為我的槍法劍法是吹噓的?我雖然沒火眼金睛,但絕對不同一般的。”許二公子十分得意。
“得瑟吧,那你拿劍趕蚊子好了。”董小葵拍著撞疼的地方。
“你沒劍,有的話,還真可以呢。”許二說。
聽他吹。男人都喜歡吹。說他槍法如神,她還相信。這劍法——,算了,她可不相信。于是一邊去點蚊香,一邊對他撇撇嘴,說:“得了,你先歇息吧。我去做飯。”
“嗯,蛋炒飯,你家的泡菜,你上次說過的。”他叮囑。
他居然還記著,那時,她不過是哄他吃飯的。董小葵腳步一頓,笑著說:“好。”然后,十分高興地下樓去。
(嗯,今天狀態不太好,枕頭妹妹和鳶薇生日補更在明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