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極品太子第一卷遇見紫蘇落葵
嫁給極品太子
第一卷遇見
傷人的話,總是出自溫柔的嘴。
——題記
董小葵按捺不住,終究還是介意他說她只是“班婕妤”,所以近乎任性地頂了這一句,滿以為許二會生氣,可再一次證明這人的思維簡直與常人相異。因為,董小葵看到的不是疾風暴雨的臉,而是一張極度放松的臉,平靜而清冷,只那樣瞧著她,那眸光淡然平和,但卻幽深得如同綠楊蔭里的平靜湖水。
神色清冷,眸光平靜幽深。這是平素里對著外人的冷漠許少。只是平素里,他只掃人一眼,絕對不會這樣看著一個人。
董小葵被他看得不自在,垂了眸,想要走脫,于是說:“你好好休息,我去給龍飛虎翼洗澡。”
許二沒說話,而是慢騰騰地走過來,將鑰匙放在她手中,說:“我手受傷了,你拿著,替我打開,我休息。”
他竟然如此乖巧董小葵十分驚訝地瞧了瞧他。
“速度了,龍飛虎翼那么臟,肯定要洗很久。”許二催促,手還攤著,手中是那把鑰匙。
自己說出那句話,人家也沒見著生氣,自己還鬧騰,不懂得息事寧人,就真是不上道了。董小葵掂量,
接過那把鑰匙,在他的指導下才費力打開了門。原來這間看似普通的房間,開個門還有這么多道工序。董小葵算是服氣了。
自然,她雖然好奇這間屋子,卻并沒有推開門往里瞧一眼。而是直接將鑰匙抽出來,放到他手中說:“好了,你去休息,我去洗狗。”
他卻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說:“拿著鑰匙,記住開門的工序。要不,一會兒晚飯,你怎么進得來喊我?”
敢情這人要氣定神閑地休息到晚飯時間。董小葵想。
他卻是將鑰匙塞在她手中,推門進屋去了,也真是沒讓董小葵看到屋內布置,然后輕輕關上了門。
董小葵握著那把鑰匙在門口愣一下,將鑰匙放進口袋里。轉身往樓下走,卻在三樓的樓梯口看到虎翼在那里徘徊,不知是在哪里跑過,足上的泥土都弄了一些在樓梯上。
許二最愛干凈,不讓狗狗上樓來的。但是董小葵在的一個月,因為愛在三樓看資料,看書,兩只狗狗洗完澡常常上樓來陪著她。這習慣毛病,被她寵出來。
這要是被許二知道,狗狗免不了要挨處罰。所以,董小葵連忙拍了拍虎翼,快步往樓下走,低聲說:“走了,不許上來。”
虎翼在身后跟著撲騰下樓,她立馬去放洗澡水,又出門去找龍飛。正在門外的草坪上,看著一只螞蚱在草上爬,時不時拿爪子逗弄一下那螞蚱。
這場景很歡樂。一只狗自得其樂的生活,不知憂愁的。董小葵站在一旁都不忍心打擾。不過,龍飛卻是很懂事地轉頭瞧了董小葵一眼,大約是看到她手上的狗狗專用毛巾,所以站起來,蹦跳著過來,蹭了蹭她的褲腿。
董小葵一笑,彎腰拍了拍龍飛,招呼它進去洗澡。
兩只狗狗照例很歡樂,在水里撲騰了一陣子,然后董小葵喊了一聲:“安靜些。”龍飛虎翼立刻安靜下來,很享受地泡在水里,等著董小葵幫著洗毛。
這是董小葵總結的經驗,以前喊龍飛虎翼安靜些,它們總是不聽,還要將董小葵全身都撲騰濕了,不料又一次用錦城話喊,龍飛虎翼都安靜下來了。后來,董小葵想:敢情這狗最初是用錦城話訓練的?
果然,這一次,龍飛虎翼也是很乖巧。董小葵拉了小凳子坐在那里,一邊給狗狗洗澡,一邊哼著歌。這樣的單純,什么也不想,覺得很快樂。
不過,快樂歸快樂。洗狗確實是一件累人的事。等把兩只狗都洗完,拖出去吹干毛,梳理好,又將有些地方比較雜一些的毛剪短一點。
瞧一瞧壁鐘,居然就快下午四點了。這時間真是過得快,難怪日光都沒有那么強烈了。想到樓梯那邊還有虎翼弄的泥沙,于是又拿著工具去打掃。陳俊在外面轉悠,恰巧進來,看到董小葵拿著打掃衛生的工具,一愣,問:“董小姐這是要做啥?”
“打掃樓梯。”董小葵回答。
“我去叫人來。”陳俊就要往外走。是的,寧園有一個御用的打掃,董小葵曾經打聽過這個打掃阿姨的情況,說是打掃得比較干凈,又是正直人家,做事很有分寸,負責這個別墅區很多家的灑掃。至于具體是哪一家,什么人介紹來做這種相對來說還算美差的工作,卻是沒有打聽出來。
“暫時不用。我就打掃樓梯。再說了,許少身體還沒好之前,這里暫時不要讓閑雜人等進出。”董小葵喊住了陳俊。
陳俊腳步一頓,大約覺得董小葵說得在理,于是轉身問:“那董小姐需要幫忙嗎?”
她一笑,說:“暫時不需要,如果有。我會叫你的。”
陳俊“嗯”了一聲退出去。董小葵拿著工具,沿著樓梯上去,將虎翼的爪子印擦干凈,又將虎翼掉的幾撮毛撿起來。而后又轉悠了一陣,確信沒有,這才感覺有些累。
找了衣服洗了個澡,換了寬松的T恤與短褲,從他的書房里找了一些歷史典籍來看,虎翼卻又上來,龍飛也一并上來。她覺得不妥,許二這家伙看到,一定要發火。于是帶著狗狗一并在樓下去。不料,剛坐下沒多久,門外卻是響起汽車聲音。
盡管知道他的手下都是精英,必然對周遭環境進行了盤查,竭力地保護著他。但她的心還是一緊,立馬合上書,站在落地窗旁往外瞧,也是路虎攬勝,看起來很低調的車。陳俊替人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下來的人是葉三。
襯衫西褲的,卻就是穿出風度來。雖然,董小葵對他灌她酒,讓她出丑的事耿耿于懷,但不得不承認這群權貴公子在衣著品位上真是好得不得了。
葉三跟陳俊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往這屋內走。董小葵自然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緊張,于是快步到沙發上,繼續拿著書在那里看。龍飛和虎翼也是跳過來,繼續呆在她身邊。
不一會兒,門推開,進來的人只有葉三。董小葵抬頭看他,說了一句:“是你?”
“當然。”葉三才回答,龍飛“唰”地撲上去,虎翼也是從沙發上一躍而去,在他腿邊蹭來蹭去的,看來倒是十分喜歡葉三。
他伸手拍了拍兩只狗狗,說:“乖。”兩只狗狗很乖巧地走開。
董小葵施施然合上書,說:“不巧,他在休息,你也知道是病人,所以不能打擾,你先在這里坐一下,喝杯茶,他一會兒就起來了。”
葉三抿唇一笑,嘖嘖地說:“很有女主人風范啊。”
她起身去泡茶,只是漫不經心地輕笑一聲,說:“葉三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我這不過是為了朋友健康罷了。”
“是嗎?”葉三語氣懶懶的。
“自然是。”董小葵擺了茶具,又極其有禮貌地詢問葉三要喝什么茶。
葉三搖搖頭,說:“你為何不問我喝什么酒?或者喝什么咖啡。你這可不是待客該有的禮貌。”
“喝酒講氣氛。氣氛不對,我也不能讓葉三少產生獨酌的尷尬與悲戚之感。那樣才不是待客之道。至于咖啡,我不太喜歡,技藝不精湛。若是隨意地磨了來,質量不夠好,這才不是待客之道。所以,我認為拿我最好的來,才是待客之禮,才不是看輕客人。”董小葵一邊說,一邊燙洗茶具。
葉三一聽,哈哈一笑,說:“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很精通茶道了?”
“家里長輩也曾教過茶道,禮節。只是中國博大,東西南北差異較大,而泡茶這回事,因著茶葉不同,風俗不同。自然也有不同。所以,我又怎么會精通呢。只是相比較其它而言,拿來招待客人,這茶比其余兩樣更適合吧。”董小葵輕笑著,漫不經心地擺弄差距,纖指優雅,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古典的禮儀與氣質,如果不是穿著七分褲與T恤的話,會讓人疑心是在古代。
“那果汁也可以的。”葉三沒個正形,懶懶地斜靠在沙發上,就跟董小葵唱反調。
“果汁流于不莊。”董小葵說著,遞給他一杯茶。
葉三伸手接住,聞香之前,說了一句:“董小葵,你知道許仲霖最讓人討厭的地方是什么嗎?就是拽古文。你說神馬的‘流于不莊’,還真跟他有蛇鼠一窩的氣場。讓人有想捶死你的沖動。”
董小葵一笑,說:“多謝葉三少贊美。”她一邊笑著,自己也是端起一杯,聞香,品茗。卻聽見葉三說了一句:“我今天來,不是找他的,而是來找你的。”
雙唇才碰到清香的茶水,聽得葉三的話,她不由得放下茶杯,“哦”了一聲,說:“真是受寵若驚,不知葉三少有何賜教。”
因為董小葵又用成語,古味十足。葉三的臉上現出一片哀嚎來。他說:“你丫的就不能不要跟許仲霖學,好好說話,行么?”
董小葵笑意吟吟,說:“那葉三少到底找我啥事。”
葉三掃她一眼,說:“當然是為了那個別扭的家伙,你的性子跟夏可可那家伙一樣,尖銳得很。但是呢,不是每個男人都像我這么聰明,而且包容,心胸豁達的。也不是每個男人都像我這么開朗樂觀滴。”
這男人把自己夸得跟一朵花似的,董小葵皺著眉頭鄙視地瞧著他。嘖嘖兩聲,還沒說話,葉三卻是朗聲說:“你還別不信。你家那只就沒我這么豁達開朗。”
“如果你來找我,不想讓他知道的,就長話短說,直入主題。因為他估摸著也快醒了。”董小葵懶得跟葉三說廢話,瞧了瞧墻上的壁鐘。
葉三立馬咳嗽兩聲,說了一句:“其實我很忙的。”董小葵也知道,雖然這家伙有被許二利用的嫌疑,但到底是他與許書廷兩個人合謀讓她回來的,許二這邊,他自然是避而不見的好。
“那葉三少可要抓緊時間。”董小葵又換了一泡茶葉。葉三已經坐直身子,整個人嚴肅了不少,他很認真地說:“董小葵,如今他受傷,你在他身邊,就要對他好一點。你的性格我也知道一些,只希望你凡事不要太過好強,不要太過爭勝。作為他的朋友、兄弟,我拜托你不要惹他生氣。他這人生氣,又不說出來,又不怎么表現出來。必定是懷怒未發的,傷身得很。”
董小葵默不作聲,只是低頭擺弄著茶杯。葉三卻是繼續說:“他是我們這群人里壓力最大的。想必你也聽說過,許家歷代戎馬,榮耀光華。而這樣的家族要一直維護著強盛,家族的法度必定嚴酷,子孫后代肩膀上的責任必定很重。尤其是嫡系子孫。可以說,一個家族的榮耀,有時候真是血染成的。而許家老大從政,他則是戎馬之路,說來說去,還是他的壓力大些。他不像我們幾個。我雖是嫡系,卻不是繼承人的人選,李國寧跟我一樣,至于戴元慶,他的家族沒有這樣一代代榮耀的積累與壓力。還有你上次見過的那群人,有許多是庶出,頂著頭銜吃喝玩樂的主。許二這小子,其實很不容易,也很讓人佩服。”
茶杯在手間,只是握著,細膩的瓷胎觸感帶來茶水的余溫。她聽著葉三的敘述,其實是很羨慕這種兄弟情義。
終于,在他敘述的間隙,董小葵說了一句:“家族的傳承,本來就是一部分人的犧牲。犧牲幸福,甚至生命。如果,全都是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人,富不過一代,三代必亡。這些我懂。我會好好照顧他,你放心好了。”
葉三卻是展顏一笑,開玩笑地說:“你這是在下逐客令?我可還有話沒有說完。”
“是我說話欠妥。”董小葵靠在沙發上,優雅一笑。
葉三還是笑了笑,又似乎是思考了好一會兒,說:“這原本應該是他告訴你的。但是我琢磨著這人的性格啊,自己沒有憋出內傷吐血之前,他都不會告訴你的。”
“什么事?”董小葵心里一緊,這丫的又有什么事瞞著她么?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這家伙的性格,如果一件事,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做成功,他不會對任何人講他的決定。他喜歡做成功了事情,有了確定的結果,才會對人說。你懂么?”葉三問。
這話模棱兩可,董小葵也不愿去深究,因為有所決定的人,就不能想太多。于是,他輕輕展眉,漫不經心地說:“那是他的性格,我不需要懂。我只需要關心他的病痛餓慌,身體健康就是。三少今天的叮囑,我收到了,請三少放心,他也是我的朋友。”
葉三聽董小葵回答,卻是嘆息一聲,說:“董小葵,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呢?這寧園女人止步,你卻是隨意進出;上次,我灌你酒,是瞧他反應,結果,他揍了我;他中槍昏迷之前,還說不要讓小葵知道;七月二十日過生日,他是去工作前,就部署好了,跟我講過。然后,那么積極配合治療,七月二十日,我們都勸他不要回來,他卻是堅持回寧園一趟,說過了生日再回來,我們才不得不說你不在的。在他成年以后,對女子便越發涼薄,讓我們一群發小都曾一度懷疑他是不是不喜歡女子。對你的寵愛——,我真不知如何說你。”
“寵愛”二字讓董小葵一笑,說:“是寵愛啊。也不過是對待班婕妤的那種。又不是長孫氏。”
葉三無語在那里,說:“你這話什么意思?”
她抬眉,明媚一笑,說:“葉三少不喜歡古文,可不代表不精通歷史。皇帝再寵班婕妤,也得只是一個妾。人家已經給我定位了,三少又何必來當說客。好了,你放心,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絕對不惹他生氣,做讓他不高興的事。”
“董小葵,我不得不承認一句話的正確性‘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兩個別扭得要死不活的人。我懶得管你們。總之,你用心去看,用心去感受他。他能敞開心去對一個人好,不容易。好了,我覺得我應該滾了。”葉三一臉的無可奈何,一邊說一邊站起身,然后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紙扔給董小葵,說:“這個是他的傷勢的注意事項,結合醫生的吩咐,我寫了一些。總之,我把許仲霖交給你了。你看著辦。
他一說完,就立馬閃人出去。董小葵出于禮貌也跟出去,有些過意不去的模樣。他卻在車里,很蕩漾地笑著說:“別這個樣子。我沒啥不高興的。因為我今天終于把許二這個麻煩甩出去了。現在,我可以去禍害別人了。”
“夏可可?”董小葵很警覺。
葉三發動車子前,掃了她一眼,說:“別八卦了,快去禍害你家那只。因為根據規律,這人的睡眠極差,即使是受傷期間,也是這樣。所以,他能夠躺得住才怪。你是不是惹了他,他在生悶氣?好了,你速度去看看,我走了。”
葉三一下子發動車子,干凈利落地倒車,然后倏然而出。
董小葵站在樹蔭下,八月初的熱浪一浪浪襲擊過來,熱得人死不瞑目的。
她立馬往屋里走,想著葉三的話,也不無道理。許二的睡眠確實不好的。而自己剛才那句話,似乎真是惹了他。雖然他不會郁悶到上吊自殺的,但他身子不好,還這樣郁悶,終究是不好。
得去看看,再說現在離晚飯時間也差不多了。董小葵瞧了瞧壁鐘,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