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經濟適用男第十四章 滿月宴上的崔千總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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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滿月宴上的崔千總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鄒鄒  分類: 歷史時空 | 鄒鄒 | 清朝經濟適用男 
連府喜得貴子,梗枝的三個嫂嫂皆住了進來,陪著蓮香、蕊兒卻是忙著買化毒丹、甘草、勾藤胡、黃連替小兒開口,洗三、送紅蛋、打衣包,足足鬧了半月,接著又是置辦滿月酒。

因是連震云的長子,這滿月酒辦得極是隆重,紅貼遍灑城內官宦士紳、鹽商巨室,漕上大豪更是來得齊全,酒席辦了近百席,賓客盈門,好不熱鬧。

齊粟娘從女眷席上退下來,喘了一口氣,想尋個清靜地休息休息,便向西園里的水榭而去。

“大哥,姓崔的居然也來了,還送了五十匹湖綢、兩副金項圈的禮。俺們府里藏了私鹽?他這么肯下功夫?”李四勤翻著書桌上的禮單,皺眉道。

連震云皺了皺眉,“他斷不會為了慶賀而來,他現在在何處?”

“小的們無能,他先從席上退出去更衣。”連大河蒼白著臉,“結果轉個頭就不見蹤影了,大船正帶人搜。”

李四勤與連震云對視一,眼中皆有怒色,李四勤叫道:“姓崔的到底想干什么?竟敢在俺們家里這樣鬼樂,功夫高了不起么?他是想找金子,還是想找——”猛然臉色大變,跳起來叫道:“俺知道他找什么,他在找齊三的妹子!”

連大河驚了一跳,立時明白過來,“夫人護轎衙役增到了五十個,平日里就是小的們都難靠近,陳大人也防著他呢。他尋不到空檔見夫人,算定了夫人今日一定會來我們府里喝滿月酒,所以才——”

連震云慢慢起,“夫人現在在哪里?”

連大河連忙道:“夫人了席,向水榭里去了。”

李四勤幾步搶到門邊。一把拉開房門。急急向后宅而去。“不能讓崔地和她搭話。可不能讓她和姓崔地攪一塊去和俺們做對……”

連震云一邊急步跟在他身后。一邊吩。“去。叫大船多派人手。把姓崔地翻出來。不能讓他靠近水榭。”

連大河連聲應了。轉身正要去。卻看得連大船滿頭大汗。面帶喜色從西園門洞里跑了出來。“大當家。找著姓崔地了。他正向水榭里去。小地正讓兄弟們去圍水榭。來個甕中捉鱉!”

李四勤怒罵一聲。“混蛋!”撥腿就向西園里跑。

齊粟娘慢慢走在通向水榭地曲廊上。湖邊綠柳生芽。桃花含苞。春風吹拂著她銀色紗綢衣和桃紅遍地寬邊裙。她見得如此春光。不由在曲廊上停步。平伸出手中地湘妃泥金白紗團扇兒。

兩只小小地黃蝴蝶兒慢慢悠悠飛了過來。繞著隱帶荷香地白紗扇子轉了幾圈。有一只不怕人地停在“芳風”兩字上抖了抖翅膀。又慢慢悠悠地飛走了。

齊粟娘輕輕笑著,“我今日累得很,沒力氣撲蝶,放過你們罷。”轉身邁步,又向水榭走去。她推開花格門,見得里面空無一人,心中歡喜,走到桿依坐,微微閉目,傾聽欄下的水聲。

李四勤奔近水榭,隱約見得一個男子推開花格門走了進去,心中大怒,沖入水榭,被連震云一把拖住,“來不及了,你這樣沖進去,她要生疑的,結果還是一樣。”

李四勤氣道:“就讓他這樣進去?她一人在里面呢。”

連震云道:“就是她一人在里面才讓他進去,她的性子,難道還會單獨和個素不相識的男子搭話?必會退出來的。姓崔地若是不識相,還要糾纏,我們圍上把調戲府臺夫人的登徒浪子打個半死,也是容易的。”

李四勤一呆,頓時笑了出來,連連點頭,“對,她肯定不會理他的。當初那時節,大伙兒住一個廟里,俺天天想和她搭話,她正眼兒都沒有看俺一眼。直到后來刺了俺一子,才笑著叫了俺一聲李四哥。那姓崔的敢糾纏,不用俺們動手,也會被她整個半死。”

連大船哧一聲笑了出來,連大河忍笑瞪了他一眼,連震云失笑搖頭,拉著李四勤慢慢走近水榭。

齊粟娘突地聽到花格門響,一個男子地腳步聲傳了過來,立時睜眼,隱約見得眼前十步處,有一個穿著頂帶官袍男子的身影,背著光,看不清臉,卻知道不是身邊的人。

齊粟娘舉扇掩面,微施一禮,匆匆從他身邊走過。她的手方碰到花格門,忽聽得身后那男子輕嘆一聲,“粟娘,你得我了?”

齊粟娘一驚,轉過頭來,此時那男子也慢慢轉身,雙手取下頭上的白水晶頂大官帽,露出了面目。

齊粟娘一時呆住,半晌回過神來,大喜道:“小崔哥,你怎么在這里。”滿臉歡欣,轉身向他急急走去,“方才你背著光,我沒有認出來誰叫你每回都戴個大帽子,生似別人看著了你的臉,你就少了塊肉。”

崔浩大笑兩聲,幾步迎上,走近齊粟娘,細細端詳于她,“六七年沒見了,你今年十八歲了罷?都說女大十八變,若不是;是你,我一時也敢認。果然長成大姑娘了。”

齊粟娘卟哧一笑,“小崔哥,我都嫁人好幾年了,還什么大姑娘?”指了指他手上的白水晶頂子官帽,“正六品?是什么官兒?上回你說要派到外頭給主子辦事,這幾年都在揚州?”

崔浩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官袍,道:“河標千總。在淮安呆了幾年,才調任到揚州的。”說罷,只是看著齊粟娘微笑。

齊粟娘只覺滿肚子話要說,一時卻說不出來,也只是看著他傻笑,兩人互看了半晌,崔浩終是笑出聲來,“傻笑什么呢?都是正四品的誥命了,看著和船上那時節一樣傻。人家是欺君死罪了,你還跟著一起,也知道惜惜命,我當初怎么沒看出粟娘還是個要立貞潔牌坊地烈女?”

齊粟娘沉默下來,過半晌,抬頭道:“小崔哥,我生不出孩子。我當時若是給他生了一兒半女,我就帶著孩子逃,可是我……”

崔浩微微一愣,凝視她一會,柔聲道:“無事,你們成婚都四年了,

待你極好,將來便是納妾生子,也會對你好的。”

齊粟娘嘆了口氣,“你別再教怎么和妾室相處。”

崔浩愕然失笑,齊粟娘又振作精神,瞪他道:“小崔哥,你今兒是偶然遇上我,還是特意來找我?我來了快半年,你也不遞個信兒給我。”

崔浩笑道:“我聽說你來了,一直想見見你。你平日里深居簡出,出門被衙役守得鐵桶似的,門下的丫頭又守規矩得很,半個字都遞不進去。我們到底不是血親,為免誤會,也不能直接和你夫君說求見府臺夫人,等了這許久,才等到這個機會。”

齊粟娘頓時喜歡,笑道:“我今晚回去,就把當初的事兒和陳大哥說明白,他一定會請你過府,我親手做個席面給你吃。”歪頭道:“小崔哥,我記得沒有河標千總夫人來遞過貼子。你還沒娶夫人吧,早些娶一個,我常和她走動,這樣我們就親近了,時時也可以見面了。”

崔浩慢慢搖了頭,“別和你夫君說這事,也不用請我過府。你就當不知道我在揚州。我也當從來沒找著機會見到你……”

齊粟娘愕然道:“為什么?”又了起來:“你放心,陳大哥好著呢,他不會胡亂猜疑的。”

崔浩看了她晌,“這事兒你聽我的就是了。可記得?”

齊粟娘遲疑,看著崔浩地臉,終是慢慢點了頭,“你既是這樣說,我就聽你的。”

崔浩面色大松,笑了來,轉頭看看天時,“我要回席上去了,久了怕惹出麻煩。”

齊粟娘一呆,“什么麻煩?”

崔浩笑了笑,“你不愛應酬這些,就這兒呆著罷,我可不能不去。”說著,將官帽戴上,伸手去開花格門,到得門前又轉頭看向齊粟娘,“我一直擔心你,當初在漕船上雖是跟著我學了不少規矩,面上似模似樣,心里卻未必把那些規矩當回事兒。如今行事說話仍是少了些避忌……”頓了頓,嘆了口氣,“生育之事,不應向男子提及……”慢慢走了回來,凝視齊粟娘,“要安安分分守規矩,別像她們倆……”

齊粟娘看著他,她來這世里,雖是跟著崔和陳娘子學了上下尊卑、婦德規矩,不過是圖個活命存身。那些個規矩,不過是要進得去,也要出得來,能為她所用,卻不能被它所困,違了真性。

皇宮內院,阿哥貴人面前稍不留意就是個死字,貴人們可以橫行無忌,用些虛言掩飾,她卻得一舉一動死守著規矩,不敢露半點破綻。

回了高郵鄉下,所居所食雖是遠不及皇宮內院,但每日里卻能進走于田間溪頭,與村婦自在說笑,便是手腳上的粗繭難以磨去,心上那一層虛掩地殼卻淡去許多。

與陳演成親,來到清河。天高皇帝遠,她辛苦操持,不要奴婢,不過為了在陳演眼皮子底下有幾分自在。進入揚州,為了陳演的體面再不能喬裝丫頭,無法隨意出門。

但若要她平日起居行止全依了這世里的上下尊卑,自個兒把自個兒當奴才,一門心思奉承主子,或是學了蓮香她們一般,揭個簾子都要怕違了婦德,守在內宅半步不出,滅了她的前世里的真性,卻是斷無可能。

齊粟娘想起這些,便是至親如陳演、齊強也不能開口,自也不能和崔浩解說,不由怔怔失神,突見得崔浩再次轉身要走。她想起中難言之事,終是忍耐不住,一把扯住他左手袖子,把心里埋藏許久地話說了出來,“小……小崔哥,你說,是不是因為我當初地癲癥,我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

崔浩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齊粟娘,見得她咬著唇,勉強忍住了眼中地淚水,面上帶著絕望又希望的神色直直地看著他,似乎想從他嘴里得到什么,卻又恐懼著什么。

崔浩慢慢伸出右手,摸著齊粟娘地頭,柔聲道:“無事,那病已經好了,會有孩子的。”

齊粟娘顫抖著,終是無法忍住滿腔地悲傷,哭了出來,“小崔哥……陳大哥要是納了妾,我不知道怎么辦……”

崔浩一下一下撫摸著齊粟娘的頭,“無事,等那妾生了兒子,你想把她怎么樣,就把她怎么樣罷……”

齊粟娘一邊看著崔浩,一邊哭著,“你如今怎的又這樣教我了……”

“如今和當初不一樣了,你和他經了生死,情份不同,便是你做出什么,他也會讓著你的……”慢慢嘆道:“你是正室嫡妻,你就是內里的規矩……”

早春的風,尤有一些冷意,滲在崔浩的嘆息聲中寒透了齊粟娘的心,在妾室面前,嫡妻便是規矩。在婦人面前,夫君便是規矩。在奴才面前,主子便是規矩。齊粟娘站在花格門邊,看著崔浩慢慢離去,滿腔悵然,久立不去。

水榭另一頭,李四勤呆立半會,突地轉頭對連震云道:“陳大人最近要納妾了?”

連震云半晌未語,連大河看了看連震云的臉色,小聲道:“的沒聽說這個消息……”

李四勤一聽,松了口氣,又笑道:“那姓崔地倒也是個漢子,沒把婦人拖進來攪事,白讓俺著急了半會。”頓了頓,疑惑道:“看著很是親近,難不成他們以前是相好?”

連大河閉緊嘴巴不出聲,連震云轉頭看了李四勤一眼,“不管他們以前是什么,他心軟不肯拉她下水,省了我們一個大麻煩。他不過是個河標千總,手段雖是狠辣,這些年咱們也沒輸給他。最多也就能壓住我們不販私鹽。陳大人卻是揚州知府,又兼了河道,河漕上的事兒他都能插手,能下絆子的地方太多,若是她攪進去了,才是讓人頭疼。”

李四勤連連點頭,“大哥說得對,她非要和我們對著干,俺難道還能去把她宰了不成?俺也下不了這個手啊……”

連震云慢慢:“姓崔的我們是不用擔心了,只是,十四阿哥已經出了……”——

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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