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在空間里翻出了一本一尺見方的畫冊,又拿了個怪怪的長筒出來,不知道在哪里鼓搗了一下,只聽“啪”得一聲輕響,突然長柱頂端就發出一束極亮的光柱。
左手扣上和弦,右手輕劃。輕柔優美的樂曲就首次在這個時空響起。
“第一次見面看你不太順眼,誰知道后來關系那么密切。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卻總能把冬天變成了春天…你了解我所有得意的東西,才常潑我冷水怕我忘形。你知道我所有丟臉的事情,卻為我的美好形象保密。”
范瑋琪的經典歌曲,《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是木艾和葉子兩人最喜歡的歌曲,那次去葉子家做客,兩人還曾唱歌給葉家人聽。如今記起,猶如昨日一樣歷歷在目,可惜,她卻已經身在異時空,只能一個人寂寞哼唱,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大大里,她除了身邊的冷硬護衛,居然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歐陽慢慢啜飲著紅酒,瞇眼望著遠處漆黑一片的天空,不敢把眼神落到身旁,他可以感受到身旁的這個女子此時心里的孤單難過,可是,他卻只能這么裝作看不到,裝作欣賞夜色的美好…
突然他偏頭細聽一陣,臉上微微變了顏色,慢慢靠近木艾,以極低的聲音說道,“遠處有生人,先讓我出去。”
木艾手下一頓,瞬間收了靈氣罩,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歐陽立刻彈跳起來,箭一般向遠處一從灌木射去。木艾隨后收了所有東西進空間,又重新加強了身周的靈氣罩,才快步跟了過去。
歐陽此時已經跟一個黑衣人交上了手,木艾想找機會送上幾支飛針幫忙,可是兩人身形轉換太快,她又是第一次對敵,急得手心出汗也沒敢動手,好再那人似乎功夫不算太高,又急于逃走,不到一百回合,就被歐陽拿下。木艾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驚覺她的心臟一直在狂跳。暗暗罵了自己幾句沒用。
歐陽解下腰帶,緊緊捆好那人之后,退后兩步垂首站好。
木艾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動手逼供,雖然心里不愿,但還是上前撕下那人臉上的面罩。夜色昏暗,除了他瞳孔里反射出的雪光之外,其實她也看不清什么五官長相,她也不想多看,低聲問道,“你的主子是誰?”
那人垂了眼簾,一副三緘其口的模樣,木艾抬眼看看紋絲不動的歐陽,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審問,“你如果招供,嗯,我就放你一條生路,還會給你一大筆銀子,讓你遠走高飛。”這話說出來,別說歐陽聽了嘴角抽搐,就是木艾自己都覺得別扭。
心里一發狠,甩出一根繡針,深深刺進那人的脊椎中央的至陽穴,那人立刻痛苦的抖成一團,不過片刻,就如同從水里撈出一樣全身濕透,嘴里也漸漸發出難耐的呻吟。
木艾死死握著拳,任憑指甲摳破掌心,強忍下心軟的念頭,厲聲問道,“我再問一遍,你的主子是誰,你是怎么進到這里的?”
等了一會兒,那人雖然呻吟的更大聲,卻還是沒有吐出半句。木艾甩手又扎了根繡針進他的天宗穴,這處穴道和至陽穴正相反,是人體的陰經總匯穴,只要點上就如同裸身掉進冰窟一樣,從骨子里往外的發寒。
果然,冷熱交替酷刑,那人沒堅持到一刻就開始大聲哀號,斷斷續續求饒。木艾馬上刺了他的內關穴,暫時止了他的痛苦。
那人喘了好半晌氣,才虛弱的說道,“你們要…要說話算話,放我走,我才全說出來。”
木艾皺皺眉頭,略一猶豫,沉聲說道,“我答應你。”
那人狠狠喘了幾口氣,才接著說道,“我也是…前幾天剛被招進組織的,還不知道主子是誰。他們喂我吃了一種毒藥,叫我夜探這村里最大的宅院,凡是關于種子兩字的都要牢記,最好…最好能探聽到存放在哪里?”
原本木艾還以為這些人沒在村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會派人上門威脅利誘,沒想到,居然是選擇了直接偷取。如此看來,這幕后之人,應該是極其忌憚身份曝露,這樣認真算下來,嫌疑范圍就又小了一些…
木艾壓下心里的思緒,又問,“你是如何混進村子里的?”村子四周和她的宅子附近一直都是有野獸護衛的,前些日子那些夜半潛入的黑衣人都是因為它們示警,才順利被歐陽除掉的。可是今日這人居然都潛入宅子周圍幾百米內了,還沒聽見野獸的聲音,這絕對是個安全隱患,她怎么能輕易放過。
那人猶豫了一下,“我家祖上是獵戶出身,多少輩子相傳下來一種藥粉配方,那藥粉抹在身上可以連續一個時辰發散出類似于母狐貍的體味,打獵之時,行走山林間時用來yin公狐貍…”
木艾這才明白,村邊的野獸們一定是被這種氣味蒙蔽,把他當成狐貍未曾注意了。如果這種方法被那背后之人得知,派來幾十黑衣人,她們府上豈不是要任人魚肉了,別的也許還好說,但是如若辛巴被人抓到手里,她就是空間戒指都會交出去。
想到這里她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咬牙問道,“還有誰知道這種藥粉的存在?”
“沒,沒,這是我家祖傳的方子,這一代只剩我一個人。組織里也沒人知道,他們派我來是因為我輕身功夫好。我也想著,能出其不意立下個大功,多得些解藥。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可以放我走了吧?”那人似乎有些恢復過來,微微掙扎著想要起身。
木艾扭頭看向歐陽,見他先是點點頭,又微微搖頭,輕輕嘆了口氣,明白他的意思是這人說法可信,但是卻不能放過。
“對不起,我要食言了。恐怕今日不能放你走了,因為你那祖傳的方子對我來說是個威脅,而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木艾輕輕淡淡的聲音在夜色里散開,未等那人失望之極的叫罵出聲,兩支針分別扎進他的百里穴和啞穴,讓他不能動也不能言,然后就要再次發針刺進他的死穴。
可是手剛揚起,就被歐陽攔住,木艾以為他要替自己動手,心里感激的長長吐出一口氣,剛要道謝,卻發現他把時刻不離身的戰刀遞了過來。那刀刃在雪色映照下發出幽暗的寒光,冷風吹過,似有陣陣嗚咽從刀身里傳出,不知是哪個時代的亡魂哀號,亦或是對于即將飲血的渴望歡唱。
木艾怔怔的盯著歐陽,顫抖著聲音問道,“一定…要這樣嗎?”
歐陽垂了眼瞼,手臂直直伸著,好似風中的一尊雕像,不動亦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