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試進行了三天,通過初試的有三十五人,分為四組進行試訓,阿容分到的是第四組。第一組鐘藥師,第二組成藥師,第三組則是一位同來的藥今。按著慣列,每名試訓的藥女一名陪同藥女,安排好了后就到春華館去。
依舊還是春華館,當阿容進春華館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來自己在這兒干的那些可樂的事兒,真是人在流光里,一經不見便恍如隔世。
試訓正式開始時是八月十一,比預期的提前了些,也是怕回程的路上不好走耽誤了,這才什么都加緊辦。試訓的第一天,阿容特意起得早了些,但是鐘藥師卻接著她不讓她這么早去:“除了病患之外,你得習慣讓別人等你,這也是你必需要學的,懂嗎?”
懂,拿架子,人未至氣勢先來了,可是阿容不愿意這樣,不過被鐘藥師按住了,她也只好拿這架子了:“鐘藥師大人,我也和她們年紀差不多,拿這派頭不好吧。”
這話說得鐘藥師忍不住皺眉瞪了她一眼說:“有什么不好的,你倒說說哪兒不好。這事兒得跟你好好說說,就是因為你年紀小,更應該拿點派頭出來,要不然你怎么鎮住她們。你得知道,你身份不一樣,將來總當連云山的家,沒點兒鎮場面的怎么能成。”
這倒也是,阿容點完頭就自個兒驚呆了,她心說:“我什么時候這么從善如流,這么坦然接受了。當連云山的啊,想想都是件復雜又麻煩的事兒!”
“好了,走吧,別嚇唬著盛藥侍,萬一把她嚇跑了,回頭爺得怨怪我們本文于55ab社區,我們可擔待不起這拐帶未來夫人的名頭。連云山的家好當,總比謝家的家好當得多了!”成藥師,您才是在嚇唬阿容,謝家的家不用想都知道難當,這一提可不是把阿容嚇個正著嘛。
聽了這些,阿容只皺眉想著:“從前周毅山家也沒大到這程度,要不還是風緊扯乎吧!”
可是她現在是自個兒都清楚,逃了和尚逃了廟都一樣沒用,老實待著別嚇自己為好。
出了東院的后住試訓的院子里去,這會兒藥女們已經集齊了,正在那兒一溜溜站好了。當阿容進院子的時候,藥女和前來試訓的姑娘們齊聲稱道:“威藥侍好。”
“大家好,都先坐著吧,也不必太狗束。先點了名大家互相認識認識,要在一塊兒待一段,總要通了姓名才好。”阿容說著就讓身邊負責四組的藥女開始點名,一個一個點到,先報藥牌號再報名字。
第四組是人最少的一組,只有八個人,并著藥女和負責的藥女、管事再加上她自個兒,一共也不過是二十人。當然,之所以把第四組分給阿容,也正是因為少一些好帶一些。
點過了名后,阿容還是得說幾句場面話,鐘藥師是左交待了右交待,讓她別直接就開始試訓,一定要講幾句話才成:“大家都知道,你們如果通過了,將來就成為一名藥女,或許眼下你們只覺得藥女是一個好的晉身途徑。但是如果你們僅僅只是為了過好一點的日子那么你們以后過得很辛苦,畢竟連云山招你們去做藥女,是為了植藥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煉藥,將來好施藥救人的。”
“我見過很多藥女,幾年了沒能從師房里出來,被遣送還鄉,等還鄉的時候年歲也長了,自然會有些方面不太容易。所以進了連云山,希望大家都能奔著一個目標去,那就是成為一名女藥師,用你們手里的藥去救人療疾。”阿容得承認這幾句話說得干巴,主要是她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她這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遙想當初,她可就是為了過好一點來參加試訓的,當時想著能吃好點過好點,那就行了。這兩年多來,她一直憑借著自己的小聰明過話,從來就沒有認真地想過其他東西。
難道要想想人生的意義?!歇菜,阿容撇了撇嘴自個兒就鄙視了自個兒一番,多愁善感這種技術活兒,果然不大適合她。
說完了話后就開始教試訓的姑娘們吐納,一呼一吸之間阿容緩慢地說著吐納的重要性,姑娘們有的聽懂了,有的沒聽懂。一個上午的吐納過后,還是有幾名姑娘暈了過去,阿容低下頭不由得想笑,這景況當初她就樂,現在還是樂,真是人生輪回,一個大大的圓啊!
午后沒安排,讓藥女們帶著試訓的姑娘熟悉熟悉,阿容就閑在院子里待著,拿本藥書打發時間,可是她藥書都還沒有打開,椅子還沒坐熱,就有管事在外頭喊:“盛藥侍,京城來信了,請過來收一下。”
出了院子去拿信,阿容一邊走一邊想是誰來的信,難道黃藥師。來前黃藥師叮囑了她,一定要記得出海采幾味藥材,在連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云山里沒有他又有用得上的地方。所以阿容一想就是黃藥師的信,她這師傅啊,嘮叨得要命喲!
但是接到信一看,上頭就寫著大字四個,盛雨容啟,小字四個,謝長青筆。阿容眨了眨眼,往回走時不由得感嘆了一句:“這到底是哪出啊,這就鴻雁傳書上了?”
“鴻雁傳書?什么意思,書信嗎?”鐘藥師一聽,大感興趣,會來書信的人就那么幾個,所以鐘藥師八卦了。湊上前來,眨著眼看阿容一臉期待參與的表情。
“鐘藥師大人!”阿容無奈,這位已經八卦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來的路上就沒少說連云山里諸藥師之間的八卦,還說在山里不好說,出了山才好私下跟阿容說道說道。
對于阿容的無奈,鐘藥師徹底無視了去,只是看了眼阿容手里還沒來得及開拆的書信說:“唉喲,是爺來的信嘛,嘖嘖嘖,小兒女呀就是好,瞧這書來信往的多動人心啊。沒看出來,咱們那位爺還是個心思卿遙來信的。”
這下阿容就不是無奈了,是悲憤,徹底悲憤:“鐘藥師大人,您能不能讓我找個安靜的地方看信。”
她的話倒是得到了鐘藥師的響應,只是鐘藥師卻拽了她就往她屋里走說:“好啊,走吧,咱們正好一塊兒來看看咱們爺寫了什么。”
一個八卦黨的精神,是不會因為身份高低而泯滅的,要知道鐘藥師還說宮里帝后的八卦呢,所以鐘藥師緊著想看謝長青寫來的信,那也是完全在意料之中的!
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進了屋里,阿容真是拆信也不是,不拆也不是,那位在那兒等著吶。阿容于是采取了個折衷地辦法,在拆信之前說:“鐘藥師,你也知道我向來臉皮兒薄,要不您讓我先看看,再給您說說內容,您總得讓我緩緩勁兒不是。”
“那也好,那你先看吧,你看完了再說。”鐘藥師倒也能理解,然后就坐遠了示意阿容拆信看。
帶著極其復雜的心特,阿容打開了信封,入眼的是干凈整齊到令人發指的字跡,那真跟打印出來的一樣,甚至更具美感一些。也許保存若干個紀年之后,就這是一份藝術品。
但這會兒哪有時間多想這個,先看信的內容再說,上眼一瞧,信是這么寫的:“阿容:一別月余,向來可好!近來天轉涼了,揚子洲風大,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濕氣重的天別往外頭行。”
關切的話說過了后,又夾雜了幾句雜事:“京里事初定,已回連云山中,只是還多有風波起伏,怕近來要多往京城去。像你所說的那樣,我也羨人撒手懸崖,皆因為我也是那注定了要跳下崖去的人。即然注定了,那倒也淡定安然,崖底的風景也未必不好。這世上的事多是這樣,崖上有崖上的風光,崖底有崖底的風景,總是有得有失的。”
雜事說完,繼續關切:“阿容,升成藥令以后就可以出連云山,可以自行開設藥館。揚子洲那兒挺不錯,有沒有想過將來回揚子洲開藥館呢,我看春華館不錯,盤下來送你可好?若將來真有一天,我和你一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塊在揚子洲經營藥館,我診病你煉藥,豈不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寫這封信的時候,謝長青正被事兒纏得極煩了,這才提筆寫了信,感慨著這些事兒。也所以才起了那遠避揚子洲的念頭,謝長青一直是個不愿意麻煩,甚至懶得去管這些事的人,但是謝家這一輩就他一個嫡子,他不去惹麻煩,麻煩也會來招他。
當謝長青處理罷事,一個人看著昏昏的燈火時,見一株花開在窗口,于是不由自主池就提筆寫了這封信,即有關切也有傾訴。他總覺得阿容是這個可嘆傾訴的人,所以這封信寫得十分誠懇而真切,甚至真切得讓阿容讀到最后感同身受,不由得帶了幾分憐意。
“阿容,京里起風了,昨夜還下了雨,倒正是就應了眼下京城里的狀況,風風雨雨落飄搖,不知道揚子洲是不是無風無雨天正好!”這一句就是整封信結束了,阿容莫明地能想象得出,謝長青寫這句時,其實是有些迷惘的、惆悵的。
其實,謝長青如果生在現代,就應該是個文青兼憤青吧!阿容是這么認為的,現在她覺得謝長青有這樣的特質!
看完信抬起頭來還沒感慨完,就看到了鐘藥師希冀的神色,阿容不由得想抹淚,這位怎么還在這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