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袁子忠扶著李月蘭走進了屋,朝袁老太行了一禮。
“哎,你們回來啦,”袁老太見袁子忠他們進了屋,打量了李月蘭一眼,便熱情招呼他們道:“來,快見過李大娘。”
袁子忠和李月蘭的眉間都滑過一絲疑惑。要說李大娘,他們可以算是很熟了,畢竟就是住在隔壁,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袁子忠就算是她看著長大的。雖然李大娘的嘴總是不太饒人,也愛喝袁老太爭個長短,可從前李大娘也時常是會來袁家坐坐的。
可是自從半年前因為李月蘭和袁大姐的事情,徹底惹毛了袁老太,讓袁老太和李大娘兩人不對付了好一陣子。算起來這半年來李大娘就沒登過袁家的門,可今日她盡然進了袁家,還和袁老太相談甚歡,也就無怪乎袁子忠他們要驚訝了,要知道就算是在半年前,袁老太和李大娘之間的氛圍也沒這么和樂過。
“哎呦,大郎你們回來啦?嘖嘖,來月蘭,趕快過來讓我看看。四個月了吧,看看這肚子。我剛剛還和你婆婆說這月蘭看著啊就是個福氣相,我看這次懷的啊一定是個大胖小子,說不準啊,還能是個雙兒呢。”不等袁子忠夫妻二人行禮,李大娘就從位置上起了身,走到李月蘭的面前,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道。
李月蘭掙了掙被李大娘握緊的手,說實話,她對這個大嘴巴的李大娘生生是沒什么好感。從前世她嫁進袁家開始,伴隨她的閑言碎語就沒斷過,而始作俑者便是眼前這位李大娘。無奈李大娘的手將她攥得緊緊的,李月蘭掙了幾下沒掙開也就放棄了掙扎,看著笑容滿面的李大娘,她只得微微牽起了嘴角。
站在李月蘭身邊的袁子忠看到此情此景,濃黑的粗眉微微皺了皺,伸手攔過李月蘭的腰,沖這袁老太道:“娘,我和月蘭先回屋了,你和大娘慢慢聊。”說著就要從李大娘的手里牽過李月蘭的手。
“哎,別走別走啊,我今兒來說的事兒可是和你們有關系吶。”李大娘一見袁子忠他們要走,立馬攔在他們的身前,開口說道。
袁子忠和李月蘭聽到李大娘這番話,停住了身子,向袁老太投去疑惑的目光。
袁老太他們望過來,拿起右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眼光閃爍,并不看向袁子忠他們。
“哎,袁忠家的,你快說啊。”李大娘轉頭見袁老太一臉不緊不慢的,催促的說道。
袁老太微微咳了一聲,頓了一會兒,這才放下茶杯,對袁子忠他們說道:“你們李大娘今兒來是為了給小兒說親的。”
“說親?”袁子忠二人聽到這兒皆驚訝的呼出了聲。
“嗯。”袁老太點了點頭,又就這茶杯喝了一口水。
“哦?是哪家的?”袁子忠見袁老太一臉肯定,這才收起驚訝,將李月蘭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后問道。
“哎呦,還是我來說吧。我說與你家小二的就是鎮上花田繡莊白家庶出的二女兒,那可不是我吹,這方圓十里都找不出這么標致的閨女。今年年方十三,正是豆蔻年華,配你家小二那是在合適不過的了。再加上人家花田繡莊那可是大買賣,想來這親事要真能成,這嫁妝可不會薄的。”
李大娘抖著帕子對著袁子忠二人說的那是眉飛色舞。
“哦?”袁子忠聽李大娘這么一說,頓時也覺得這親事還真是不錯。他倒不關心女家的嫁妝幾何,只是盤算著小二也差不多14了,自己和袁大姐也都成了家,算算日子也是該幫小二定親了。所以他在心中暗暗點頭,如果李大娘剛剛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倒不失為一段好姻緣。
而坐在一旁的李月蘭卻蹙緊了眉頭,花田繡莊?如果她沒記錯,李大姐的閨女春花就是跟了花田繡莊白大少爺。按照原先袁李兩家的關系,李大娘怎么可能介紹花田繡莊的閨女給袁家呢?要說袁家的家境是不錯,可是跟在鎮上經營幾十年的花田繡莊比起來,那就是豆腐碰石頭,還是巨石,完全沒有可比性。就算是庶出的女兒,白家也不可能看上袁家的啊。難道這事兒是假的?可是李大娘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李月蘭用中指輕輕的敲了敲扶手,思索道。
“真的嗎?娘,那可是喜事啊。那可得趕緊告訴爹和小弟這個消息啊,有什么我和袁大哥能幫忙的娘您盡管吩咐。”李月蘭想了想,抬頭笑著和袁老太說道,袁子忠在一旁也連連點頭。
而袁老太和李大娘聽到李月蘭的最后一句話時,眼中都不由閃過一絲竊喜,這讓李月蘭心下不由一緊。
“哎呦,”就在袁老太剛想開口的時候,李月蘭突然扶著腰痛呼了一聲。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痛?哪里痛?”一直站在李月蘭身旁的袁子忠聽到她的痛呼,立馬緊張的詢問道。
“哦...沒事...”李月蘭扶著腰像是緩了一會兒,才笑著對袁子忠說道:“沒事,可能剛剛不小心扭到了。”
“啊?扭到了那現在怎么樣,還痛不痛?”袁子忠依舊一臉緊張的問道。
“沒事,就剛剛那一下,現在已經好多了。”李月蘭沖著袁子忠安撫的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了。
“娘,那我先扶月蘭回屋了,你和李大娘慢慢聊。”說話間,袁子忠便扶起李月蘭回了屋。
李月蘭抱歉的沖著袁老太告了一聲罪,這才緩緩的由著袁子忠將她扶回了屋。在踏出堂屋的時候,眼光掃到李大娘的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焦急的神色,李月蘭的眉間滑過一絲憂慮。
“怎么了?”袁子忠正好回過頭,見李月蘭輕皺著眉頭,以為她又哪里不舒服,連忙問道。
李月蘭回過神,看到袁子忠滿含關心的神色,她忙松開眉頭,沖他笑著搖了搖頭,拉起他的手就進了屋。
這一夜,李月蘭睡的很不安穩,總是在剛熟睡一會兒就突然驚醒,折騰的袁子忠也是一夜沒睡好。問她為什么驚醒,只說是做了噩夢,可要讓她說出噩夢的內容,她又什么也記不起來了。
“哈...”李月蘭打了個哈欠,睜開雙眼。見袁子忠已經起身,看了看時辰,已是過了卯時,邊掙扎著想坐起身了。
“哎,你躺下躺下。”袁子忠一轉頭就見李月蘭要坐起來,趕忙走到床邊對她阻止道:“你昨兒一夜也沒睡好,今天早上你就多歇會兒。”
“可是早飯...”李月蘭順著袁子忠的力道躺了下來,閉了閉酸澀的眼睛。復又睜開帶著一絲擔憂的望向袁子忠道。
“沒事兒,昨兒回來的時候,你娘給了不少大醬,正好昨兒家里還剩不少饅頭,一會我去熱熱,湊活湊活就行了。你放心,說不準娘現在已經把早飯做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你有了以后,娘多金貴你。好好歇著吧,爹娘那兒我去說。”袁子忠輕輕撫了撫李月蘭的額頭,笑著說道。
聽到袁子忠如此說,李月蘭便也就沒再堅持。由于昨晚的噩夢,現在的她確實十分困倦,不一會兒便睡熟了。
袁子忠又在床邊坐了坐,幫李月蘭把被角也好,這才輕聲出了屋。
“胡鬧!”還沒進堂屋,袁子忠便聽到了袁老頭中氣十足的怒吼聲,他微微皺了皺眉,加快了腳步。
“我告訴你,這兒你想都別想!收起你的春秋大夢,也不想想隔壁李家的是個什么人,真當天上掉餡兒餅,別人砸不到偏砸你身上啊!”袁子忠一進屋就見袁老頭和袁老太各坐一邊,袁老頭正指著袁老太怒斥著,袁二則站在兩人中間,一副不知所措莫可奈何的樣子。
“哥,你來了?快,你快勸勸爹和娘,他們都吵了一上午了?”袁二一見袁子忠來了,立馬眼睛一亮,像是見到救星一樣,飛快的沖到他的面前說道。
“這是怎么了?”袁子忠疑惑看了一樣同樣都怒氣沖沖的袁家二老,向袁二詢問道。
“嗯....”不想袁二卻支支吾吾,站在那兒臉紅了半天,就是說不到重點。
“大郎,你媳婦兒呢?”正在袁二踟躕的時候,袁老太看到了袁子忠,趕緊站起身一邊朝著他身后看去一邊問道。
“哦,月蘭昨晚沒睡好,我讓她多睡會兒。”袁子忠答道。
“嘖!就她嬌貴,就算懷了身子,這家務活就不做啦?你娘我懷你們幾個的時候還不是天天該下地下地,該做活做活!”袁老太撇撇嘴不陰不陽的說道。
“娘...”袁子忠不明白怎么昨天還是和顏悅色的母親怎么這會兒就變的這么尖銳。他搖了搖頭,方問道:“爹娘,剛剛你們在吵什么?”
“還不就是你弟弟的親事!”袁老太首先脫口而出道。
“小弟的親事?昨兒李大娘說的那個嗎?怎么啦?”袁子忠看了一眼袁二,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你問問你娘,她答應了人家什么!”袁老頭指著袁老太粗聲說道。
“答應了什么?”袁子忠疑惑的看向袁老太。
只見袁老太臉紅了紅,這才梗著聲音昂頭說道:“怎么?白家那么好的人家能看上咱家小二那是咱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現在就讓你媳婦兒出點力,怎么了?昨兒她可說了小二的這親事能幫的就幫。現在就讓她幫個小忙,能難為死她?”
“呸!小忙?先不說那個李家的說的事情靠不靠譜兒,就算是真的,那是人家李家的東西,李家的手藝。就算是親家也沒資格去要去奪,更不要說是為了小二的親事。而且要是這事是假的,那咱們袁家就不僅要背上一個奪親財路,不情不義的罪名,更是要丟臉丟到家了!”袁老頭啐了一口袁老太說道。
“什么不情不義的?你別給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可別忘了,當年她嫁進我們袁家的時候,可是就帶了一小箱的嫁妝。上次更好,她李家壓根就是拿著咱們家的聘金當的嫁妝,連個瓦片也沒出,都是咱們袁家操辦的。這次小二親事就讓他們家拿個東西,也算是替了他家閨女的嫁妝,怎么你就給我扣那么大的帽子?”袁老太叉著腰不服的瞪著袁老頭反駁道。
“爹娘,到底是什么事啊?”袁子忠見袁老頭和袁老太就這么你來我往了吵了起來,可是自己卻聽得云里霧里的,這小弟的親事怎么又和月蘭的娘家撤出了關系?他便開口問道。
而此時袁老太和袁老頭皆是怒氣沖沖的看著彼此,并沒有理會袁子忠的問話。
看著袁子忠一臉的無奈,袁二猶疑了一下,才走到桌前旁斷斷續續的向袁子忠解釋道。
“娘今兒一早就跟我和爹說了...說了親事。原本爹也挺開心的,就是擔心...擔心那邊是大戶之家,咱們家配不上。到時候說不定聘金都不夠。不想娘卻說不用聘金,說是對方聽說嫂子...嗯...李家現在攀上了鎮上最大的榮隆莊,據說是因為李家賣給了榮隆莊一種用特殊技藝繡出的繡帕。所以...所以那邊就提出要...要這種繡法....爹...爹聽完就怒了,就和娘吵了起來。”
聽完袁二的解釋,又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屋中對峙的父母,袁子忠不免一陣頭疼。
袁家這廂熱鬧異常,爭吵聲不斷,而李月蘭卻在屋中睡的香甜。對于此刻袁家堂屋里發生的關于她的爭吵她完全不知情,現在的她安靜的躺在床上,嘴角噙著一抹微笑,仿佛這些事情都離她很遙遠很遙遠.......至少,現在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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