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總算在12點前更新了第二章,被一個可惡的人給耽誤了……親們見諒……)
沈大和沈三,是沈家老爺子留下的兩個嫡子。也只有他們倆有資格接任沈家的家主,在這個即將推舉正式的新任家主的時刻,他們自然要在各處賣力的好好表現。像今日早晨這般嚴重的事情,當然也就難怪他們倆暴跳如雷了。只不過若是細心觀察,眾人便能發現,沈三的憤怒和焦慮是發自內心的,顯得極為自然;而沈大在暴跳如雷的咆哮的同時,雙眼卻時不時的閃爍著一陣奸詐和狠毒的冷光……
只不過,這時候的沈府眾人,包括沈老爺子的遺孀沈夫人在內,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沈大的異樣。因為展現在眾人眼前的事情實在太過詭異:只見原來沈老爺子的臥房、花廳、還有靈堂這些地方的地面上,那一層原本平整的面粉上面,此時都印著數量極為繁多的腳印……
若僅僅是如此也還罷了,興許是老爺子舍不得這個家,舍不得他的那些如花似玉的嬌妻美眷,舍不得他的萬貫家財,回魂的時候多轉悠了一番。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和解釋。問題是,這些面粉上的腳印,明顯不是一個人的,從那凌亂的腳印上來看,至少也是兩個人以上,而且稍微明白點的人就能看出來,那還是一男一女的腳印。這就奇了,莫非沈老爺子回魂的時候,都要帶著一個美嬌娘?
“查,馬上給我查!福泉,你馬上去門房給我仔細盤查,從昨夜子時到今日早晨,有多少人進出沈府,一個都不許漏掉,馬上去!”
沈三此時出奇的憤怒,傳說中的頭七回魂,只會在地面上留下淺淺的腳印。可眼前這些腳印,一步一個坑,很明顯就是有人故意踩上去的。而且那一男一女的腳印,更不可能是沈府的任何一個姨娘。在沈老爺子頭七回魂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里,這樣做簡直可以叫做大逆不道!
被稱作福泉的是一個年約四十開外,身材白白胖胖、狀若彌勒佛的壯年男子。他是沈三最為信賴之人,從沈三六歲起便跟著伺候他。只不過,有什么樣的主人,便有什么樣的下人。這個福泉也和沈三一樣志大才疏。聽見主子吩咐,當下想也不想,回頭一揮手,便帶著一干家丁朝沈府門房洶涌而去,誓要將昨夜子時到今日早晨這段時間內,進出的一切物什查個一清二楚,連只蚊子都一定要分出個公母才能罷休……
一旁的沈大冷眼瞧著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三弟,看著他在憤怒之下似乎快要失去理智。嘴角不由掛起一絲森冷的笑意,不過隨即又很快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也是一股憤怒的模樣大聲嘶吼道:
“福根,你帶著人,從本少爺手下的人查起,一個一個的查。重點檢查這些人的腳底和放在房里的靴子,一個都不要放過!在搜查期間,沈府任何人不得妄動,今日若是不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這沈府上上下下,還有何面目面對父親大人的亡靈?”
圍在一起的沈家九子和各個姨娘們一陣騷動,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只要在這撒滿了面粉的地上走過,鞋底無論如何都會沾上打量的面粉,只消翻起鞋底一看,便知道昨夜是誰在這些地方故意走動搗亂過了……
沈慎卿先前也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這個沈大,看來也并非是個無能的草包啊,這么快便能想出對癥的法子來。然而,就在下一剎那,沈慎卿卻又突然激靈靈一個寒顫:這不是沈大的行事作風,從他以往的表現來看,也絕對沒有如此聰明過。今日此時,他的反應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敏捷了?莫非…………?
事情的發展很快便印證了沈慎卿的猜測,沈府眾人在靈堂的大廳里站了不過半個時辰,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福根,便拎著一雙小巧的尖頭繡花靴,到靈堂向沈大復命。沈大面上的憤怒之色更甚,冷笑著哼哼了兩聲,然后滿臉殺氣的問道:
“這是在何人的住所搜出來的?”
福根,便是沈大的鐵桿跟班聞言大聲稟報道:“回大少爺,是在裁剪房一個名叫小醉的丫頭的住房里搜出來的!”
沈大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根本就不等沈三這個代理家主發言,便緊跟著喝問道:
“你這個蠢材,那你為何不把那個賤婢帶過來?好讓本少爺……”說道這里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沈三,接著說道“好讓本少爺和三少爺好生審問一番,看她哪里來的膽子,膽敢半夜三更的在靈堂四處亂竄,驚擾到父親大人的英靈!”
他把自己放在沈三的前面,而且稱沈三為三少爺,而不是家主,其爭奪家主的野心,此時已是昭然若揭!福根聽了沈大的喝斥,垂手恭敬的答道:
“回大少爺的話,那個賤婢已經在臥房里上吊自殺了。死前在桌子上寫下了幾個字,小的……不敢亂動,只好先行回來稟報夫人和大少爺,還有諸位少爺,請夫人和諸位少爺一起前去觀看……”
他的話說完,支持沈大的兩個沈家偏房的嘴角便咧了咧。這福根哪里是不敢亂動,他丫的壓根兒就不識字好不好?若非如此,他早就風風火火的跑回來邀功了,哪里還會如此吞吞吐吐!
事關沈老爺子的在天之靈,沈府眾人不敢怠慢。沈三終于逮著個機會出聲道:“既然如此,福根前頭帶路,咱們去看看這賤婢寫了些什么!”說完又有些底氣不足,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近段時間已經難得碰面的小九兒一眼,示意他也一起去。這萬一要是碰到個不認識的字,不還得勞小九兒的駕么……
裁剪房丫鬟住的小院和沈慎卿那棟院子相比,竟然都氣派了不少。沈府財大氣粗,下人們住的房間也不錯。每兩人住一個房間,還有桌子椅子等物。當眾人推開已經被戒嚴的房間,抬眼便看到了那張原木方桌之上,用鮮血寫著幾個刺目的大字:
“九少爺,你好狠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