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清廷正文喝壺好茶嘎山糊
笑清廷
正文
種種跡象,都看得出,圣上對這個新的小公主的疼愛,對佟妃娘娘的看重。可惜,可能是上天也太寵愛這個女孩兒了,舍不得她在凡塵歷練。還沒有過滿月,小公主就拋下了凡塵,又回到了上天的懷抱。
當這個消息傳到了康熙這邊時,康熙只是嘆了嘆氣,著手給了適當的安慰以及更多的賞賜與佟妃。許是康熙少年時期經歷過好多次子嗣沒了的痛,許是康熙根本沒見過這個孩子,又許是這本不就是康熙所期待的孩子,所以,康熙并沒有很悲痛,只是難受還是有的。
不過,佟妃的孩子沒了,佟家倒是更得了恩典了。佟佳氏的堂兄,佟國綱長子,佟佳氏鄂倫岱還被點為蒙古副都統。一時間,佟佳氏府上都不知道該是為鄂倫岱慶賀,還是替娘娘傷心了。只是,這個鄂倫岱本人卻并不高興。蒙古哪有京城好啊。
礽雖知道這是阿瑪朝堂上的手段,可心里還是有些不樂意的。這把佟佳氏捧得如此高,一時風頭都要壓過了額娘了。雖然作為皇后,是不需要這些風頭的,可知道并不等于就看得慣。赫舍里府上都還沒有這樣張揚呢。
承祜對于阿弟的小心眼兒是知道的,也知道這東西不用勸,在外頭,這娃兒是收斂得好好的。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這樣肆無忌憚的。不過,因為阿弟還沒有參政,一些朝堂底下的東西看得并不深。所以,承祜還是得跟阿弟講講的。
“你是知道的,阿瑪有用兵羅剎,奪回雅克薩的計劃。”承祜一說,礽就在一邊點頭。
“六月里,阿瑪諭外蒙古何說?”承祜繼續問道。
“視外旗蒙古與八旗一體。今巡行之次,見其衣食困苦,深用惻然。傳諭所過地方蒙古無告者,許其來見,詢其生計。”礽對這個記得很清楚,“可這跟佟佳氏有什么關系?”
“對戰羅剎,蒙古要穩妥,特別是外蒙古,不能有動蕩異心才是。阿瑪欲伐兵,必先安撫蒙古,特別是外蒙古。所以才有了那個旨意。而今,朝中最隆盛的佟佳氏子弟、宮中寵妃的堂兄任蒙古都統,雖然還只是個副的,卻遠離京師繁華,去那苦地,不得不說,是圣上對外蒙古的重視,也是另一種法子的示好和安撫。”承祜說著。
礽眼睛一亮,接著說道:“而且,圣上如此重用佟佳氏,對于明珠一黨,也是個牽制。我記得哥哥說過,明珠也舉薦了人了。”
承祜點頭不語,對于明珠,承祜是心中有恨的。不光是因為明珠對于自己的挑釁,還有他曾對自己弟弟下的黑手。只是,哪怕是現在,承祜還得笑嘻嘻的面對這明珠,就像以前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礽反倒沒有哥哥那么痛恨明珠,大概是有哥哥替他恨了。這會兒,看著哥哥的樣子,就知道是什么癥結了,反過來安慰哥哥道:“這明珠早晚是要倒的。只是現在,阿瑪還要用他,他也還有些才能。我還想著,最好他不要發昏,能熬到哥哥親手把他連根拔了才好呢。”
想想,也覺得這樣的說法太蒼白無力了,又說道:“嗯,不是阿瑪把那個余國柱從江寧巡撫任上調走了嗎?現在江寧巡撫可是出自哥哥您詹事府的湯斌湯師傅呢。這還不是您的人?”
承祜搖了搖頭,道:“我是太子,需要什么我的人?我還巴望著,阿瑪能不記著湯師傅曾在我這兒擔過差事呢。你知道,于成龍于兩江總督任上病歿。這兩江是要緊的,可實沒有多少人像于大人那樣一心于公的。上頭沒了于成龍,阿瑪怎么放心繼續把余國柱放在那個天下糧倉的江南任那個江寧巡撫?這要繼續打仗,這戶部的庫銀、糧草,可不能少啊。”
這話里的幾層意思,承祜沒有細說,礽也沒再問,兄弟倆都明白,可又都不能講得太明白。作為皇子阿哥,那是一種不能宣之于口,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與生俱來的隱痛。
倆人沉默了一會兒,倒是承祜現開口轉移話題了,笑著對弟弟說到:“說到那個銀子,上次那個尚之信家產的事情,吐出來的銀子,不入內務府,交戶部充饟,倒是能解用兵之用呢。”
這事說的是五月份的事情,那時,言官議奏侍郎宜昌阿、巡撫金僑查看尚之信家產,說是貪了贓銀八十九萬之多,而且里頭還牽涉到害殺一個富商沈上達,應斬;郎中宋俄讬、員外郎卓爾圖及審讞不實之侍郎禪塔海應絞。康熙就允了。最后追回的,不光那貪墨的八十九萬兩,還有其他贓銀,共計一百五十萬兩之多呢。其實,朝廷官員貪墨的事情,康熙是知道的。那個范承勛貪墨受賄的本事,就連康熙都驚訝,可這樣的人,還被九卿察舉清廉官。雖說,這多少是看在他爹范文程的面子上,但也可見,康熙對于這個上頭,并不是很苛責。可為什么,落到那幾位身上,就那樣了呢?這哥倆兒知道,那幾位,可是明珠一派的,而平藩,乃明珠之大功也。
所以,這會兒,承祜把這事拿出來說,一來是想活躍一下氣氛,二來也是安慰與自我安慰。礽果然深知哥哥的心思,馬上笑嘻嘻的對哥哥說到:“可不是。這一下,就有了好多銀子呢。禛聽了,還直拍手叫好,說是就該把那些貪官兒辦了,把他們的家給抄了,這樣戶部就能多出好多銀子呢。我看他那時,興奮得都冒汗了。”
哥倆在這說東道西的。而作為皇后的芳儀卻領著人去探望了佟妃。小公主去了之后,佟妃就病倒了。芳儀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有些悵然的。同為母親,自然是知道喪子之痛的。不過,也只是悵然而以,在這內廷里頭,沒了孩子,芳儀看過太多了。就是自己,也幾次三番的差點兒著了人家的道,這里頭,佟妃又豈是干凈的?
只是,芳儀還得去探望安慰佟妃。這可是作為皇后娘娘的責任。只是,佟妃對這個并不怎么領情。女兒去了,佟妃心痛,看著皇后娘娘過來,想到皇后娘娘兒女眾多,怎么能不難受?更何況,皇后娘娘的養子,還曾是她的養子呢。
病中的人,都有些歇斯底里,對著芳儀,態度上就不怎么樣。可現在佟妃喪女又在病中,芳儀跟她計較,倒有點兒失了身份。只是,芳儀的大度,在有些人眼里,就變了味道。就有些閑話傳了出來,說是小公主太弱,那是在娘胎里底子打得不好。而佟妃剛一懷孕,就暈倒過。
這些話,都不敢大聲地說的,就是連宣妃也不敢借著這個話題來跟皇后娘娘說事兒,畢竟,那時是在為太皇太后娘娘持齋祈福呢。而且,這樣說話也是沒有根據的。后來回宮,那太醫什么的可是伺候得好好的,就連后來整個兒孕期,都是給照應的好好的。
可是,這話傳到佟妃耳朵里,就讓佟妃給當了真了,認為指定就是那樣的。不光如此認為,還覺著,后來孕期里頭,指不定就是皇后娘娘動了什么手腳,讓這孩子就更弱了。是了,這李太醫不就跟皇后娘娘走得近嗎?
至于皇后娘娘為何要對付佟妃肚子里的那塊肉,佟妃也覺得掌握了根源。自己娘家,現在在朝堂上可是風光著呢。而且,自己娘家還是萬歲爺的外家母族。要不是自己那時年紀小了,這皇后,還不是自己的?自己有跟萬歲爺有著打小的情誼,要不然,這些年自己犯了錯兒,萬歲爺也不是輕易的就原諒了自己了?所以,自己懷了身子,可是對皇后最大的威脅呢。
到了后來,就連小公主的病歿,佟妃也能聯想到皇后娘娘身上了。這女兒雖然弱些,可怎么會連滿月都沒有撐過去?連她皇阿瑪一面都沒見著?是不是皇后又在里頭搗得鬼?肯定是的了。自己因為坐月子,沒怎么防備,沒想到那人連女孩兒都不放過。可為什么呢?一定是自己的女兒才剛出世,就得了萬歲爺的心。看看那些賞賜看些東西,說要說萬歲爺不寵愛這孩子,那指定是瞎了眼了。那女人,是怕自己這孩子蓋過了她那女兒的風頭吧?
一定是這樣的。這佟妃,就越想越恨。就想著跟萬歲爺哭訴一下,可是萬歲爺還沒有回京。佟妃這心就煎熬著,可是這樣一煎熬,倒是讓她自以為清醒起來了。這事情,還不能就這樣告訴萬歲爺。這些年,萬歲爺讓那女人哄住了,輕易不會去懷疑那女人。而自己,也沒有證據。這話說了,萬歲爺指不定就認為自己是胡亂攀扯。這樣一來,自己非但報不了仇,反倒會讓萬歲爺不高興,讓那女人看了好戲還得了意。不行,不能那樣,自己得好好籌劃著。
都說,仇恨也能給人以力量,而因為這樣的力量的支撐,佟妃的身子,倒是很快的好了起來了。
(這個標題,有感于今天有人讓茶發“我恨你”給100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