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鳳姐兒見到了子肜也沒撈到機會說些什么。只是把寶玉賈環這幾天的日子都說了一下,當然,其中穿插了水月庵的老尼請托之事,也風淡云清的說了幾句那個老尼真是昏了頭,怎么會想到找咱們府關說人情的,只是自己回了,讓他以后碰到類似的事也不用想著托請咱們府,咱們府里的規矩大著呢,這類似時一律不許沾手的。
子肜那天把話說得很重,自然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也不管鳳姐兒拐彎抹角的打聽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笑著對她說:“你回得很好。這是老爺定下的規矩,只要是咱們府里的人都要遵守。男人們在外面不容易,豈知這外面的事情了有多少的溝溝坎坎等著他們呢,你如今也是經過些事的,自然知道這里面的輕重。不說他們外面的事了,光我們府里的一些小事,這下面的就會有人上眼藥使絆腿的了,以此及彼,就知道男人們在外面做些事,有多少眼睛盯著他們呢。我們一個不小心,保不準就成了別人的把柄呢。那天我是說了急了點,也是怕你上了人家的當罷了。好了,你只要記住這些就行了,這些話我不光對你說,府里的幾個姑娘和我的兒媳婦,我也時常對他們這樣說呢。”
鳳姐兒恭恭敬敬的聽著,子肜看著鳳姐兒這個樣子,也不想讓侄女兒在難看了,就轉移話頭說道:“前些日子我收到你老子的信了,只是看你一直太忙,也就沒找了你過來說,不知道你老子可給你來信了?”
鳳姐兒聽著這話,又想起件煩人的事。前些日子,她收到了他的信,說是今年要把妹妹送回來成親,給她開了張單子,說是給妹妹辦嫁妝的物品,因為她母親在外面,不方便采買,也看不到比京城好的東西,所以托她這個出嫁的女兒幫著采買。信中還說,原來與史家議親并沒有成,現在定的是保寧侯之子。
她接到信就大大地吃了一驚,史家是老太太的娘家,現在府里還時常接著湘云過來,這史家的幾個孩子她也是知道的。當初議親的那個是保齡侯的嫡子,雖不如自己家里幾個爺們出彩,但聽說也是個不錯的。他們幾家都是親近的很的,怎么最后這親事會沒成呢?這保寧侯和保齡侯雖然是一字之差,可以糊弄些人,但京里哪個不知道,除了還有幾個庶子歲數還小不曾成親外,這幾個嫡子都已經是成了親的,唯獨那個嫡長子是死了老婆的。母親到底把妹妹說與誰了?這也太離譜了吧。
現在聽姑姑這樣問,也想聽聽父親怎么說的,就據實以告:“我并未接到父親的信,只是前幾天收到了母親的信,說讓我幫著備嫁妝,要嫁給保寧侯家呢。把我弄得云里霧里的,現在騰出手來,正要給母親寫信問問清楚呢,不知父親來信都說些什么。”
“我也正是為這件事煩心呢!”子肜嘆著氣說:“你老子也沒仔細說,只是說你妹妹實在是不服管教,不知闖了什么禍,連帶著把眼看要定的親事給攪黃了。你父親要不是看著親生骨血的份上,早就要打死她。現在雖然留著他。但也不管她的事情了,這門親事是你母親定的,只是你父親說不給她一點兒嫁妝,全當沒生過她,早早打發出去了事。”
鳳丫頭大吃一驚,怎么這里頭還有這樣的事情,她娘可是一丁點兒也沒跟她說,只說是采買不宜而已。
“也不知道鸞丫頭到底干了什么,讓哥哥如此生氣。只是那些話估計也是氣頭上說的,沒有嫁妝,不說失了王家的體面,連著保寧侯家也會認為是王家存心羞辱他們家吧,那樣可真是親家變仇家了。”子肜慢慢地說道,然后抬頭看了眼鳳姐兒,繼續說道:
“我會寫信勸勸哥哥的。哥哥從小就疼愛與我,什么事也不瞞我,只是這次鸞丫頭到底闖了什么禍,他只字未提,想來那事他要不是羞于說出口,要不就是牽涉了什么機密。不管是哪樣,我都不好打聽,前者戳痛哥哥的傷,后者讓哥哥為難。你且給你母親回信提提,看看你母親說些什么。知道了原委,我們才好想法子幫忙。”
鳳姐兒垂首聽著,想了想也是,只是說起這件喪氣的事情,姑侄倆都沒有再說話的興頭了,稍等了片刻。鳳姐兒也就告辭了。子肜想著這些事,也是糟心,闖禍?大概是憑著穿越女的自信心行了什么過激之事吧?看看還能怎么描補描補吧。說實話,她是真心想幫著位老鄉一把的,何況她現在還是自己的侄女,就算不看別人,為了自己的哥哥,都要把這事給掄圓了。
秦氏的喪事算是忙完了,賈蓉現在也服了服,除了料理外面的事情,也不在外面走動了。賈珍在這些事情前是要給賈薔張羅媳婦的,現在在賈薔的勸說下,也暫時息了心思,賈薔一定要陪著賈蓉服服。賈珍原還勸了幾句,只是想到這哥兒兩的親厚,也就不多說了,看著薔哥兒出落得更好的面容身姿,還是很疼愛地說道:“叔叔我就隨了你了,只是這段日子你也忙很了,你家里也沒個照料的人,現在你又不肯娶親,這樣糊弄著過日子怎么得好?還是先挪進來跟蓉哥兒做個伴吧。況且,你在他身邊看著。我也放心些。”
賈薔其他的都沒放在心上,只是聽著罷了,知道這個叔叔雖然荒唐但是對自己的疼愛還是真的。等聽到最后一句,卻真的打動了賈薔,他也想親自看著蓉哥兒才好放心些,于是也不管以前的那些個風言風語了,當下收拾了幾件衣服,就進了東府與賈蓉作伴了。至此,賈蓉賈薔更是大多時形影不離了。賈珍看了幾天也就放心了,繼續過他那個荒唐的日子。
子肜雖擔心娘家侄女的事,只是現在這能等著回音。于是白天里。子肜又恢復了悠閑的生活,管教兒女,順便教導府里的其他幾個姑娘,到老太太那里請安說話,如此而已。說來也好笑,原本書中是李紈帶著姑娘們做針線,王夫人除了服侍上人、丈夫,就是要禮佛。現在可變成子肜時不時地管教姑娘們了。
黛玉不要說了,自接進府里,除了在老太太處,就是在自己身邊了,原先和自己的幾個小兒女玩在一處,后來寶玉環兒都避開了,到越發和探春處得像親姐妹了。迎春也不用說了,也是自己主動接了這活計的,現在迎春也是挺粘著自己的。黛玉迎春都時不時地往自己這里跑,那惜春當然也是隨大流了。子肜也是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本著一頭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子肜也就一并接收了他們。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寶釵也會和著那幾個姑娘時時過來的。
子肜不相信薛王氏沒有對寶釵說了當年的恩怨,只是人家小姑娘這樣來了,她也不好說什么。再說了當著那么多小姑娘面前,她也不能對寶釵不理不睬的,最主要的是,這寶釵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呢,又沒做什么事,子肜和她娘的恩怨,也不能算在她頭上。子肜好歹也是最最早的紅旗下的少年,自然沒有所謂的父債子償似的江湖觀念,有的只是個人恩怨不要傷及無辜。綜上所述,子肜也只能對著寶釵和和氣氣的。
不過,時間一長,子肜對著寶釵真是越來越服氣,如果不是熟知薛王氏的性格和面子上的功夫,自己保不準就會真的很喜歡這個丫頭,只是現在自己只能保持著謹慎懷疑的心態。
現在子肜的日子除了這些個小煩惱。總體還是不錯的。除了這些姑娘時常過來,子肜每天還有雷打不動的時間抱著芝兒玩。這小東西是越來越可愛了,長相不去說他,有著自己和賈政的遺傳,石氏也是長得好的,這芝兒長得能不好嗎?且這個孩子的性子隨了自己的孩子,都是不愛哭鬧的,稍微一逗,就笑得咯咯的。要是你沒功夫搭理他,把他放在一邊,這孩子也不鬧,有時候就這樣眼睛盯著人影子看,有時候又自己玩自己的。只是時間長了還沒人理他,他就開始勾搭人了,會自己在一邊嘴里發出些怪聲音來,只要你朝他看了,那他就沖你咧著嘴,漏出只有幾個小白點子得牙齦肉肉,大大的笑著,一邊笑一邊還使勁兒的揮舞著他那那個小胖胳膊,兩只大眼睛還彎彎的,小胖臉上還一邊一個小酒窩。那樣子,那動作,和賈珠寶玉小時候一模似樣的,看得人心里軟軟的,忍不住就要過去陪他玩。
賈芝的可愛是府里皆知的,鳳姐兒也尤為喜歡這個侄兒,常常抱著二姐兒過來引逗他,只是每每看到了他,就把二姐兒放在一邊了。子肜知道鳳姐兒盼望能得個兒子,只是這個事也是強求不得的,只能時不時地勸勸,又想著法子提醒她保重身子,等調理好了再要孩子也不是什么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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