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右侍郎賈政上折以捐家產。這事被皇上很低調的處理了,反倒是皇上的恩賞弄得聲勢浩大。皇上也很有頭腦,并未派人就此接手過去,反倒讓原先人馬繼續操辦,只是帳務上面另派了得力的人手。這樣原先賈政的左右手、成熟的班底就這樣活生生被皇上奪了過去。因為一下子變成了皇上的生意,這賦歲就免了,皇上也很有意思,那些人手一切原有待遇可以照享,三年之內,還照付賈政利潤的三成。
賈政也沒法子,只能慢慢想著辦法,看看是不是能把賈敦等人給脫出身來,當然,前提是人家愿意。以后的照落,賈政也盤算好了,只是,要等賈敦等人出來才好。
因賈政捐獻有功,立馬的,皇上就給加恩了,特賜賈政三等忠義侯。這個恩賜很大,太大了。實在是有點太大了。當初,太祖開國,那些戰場上拼的,也只封了公,當初四大家族,也只有賈家一家為公,史家為侯,王家為伯,薛家只撈了個舍人。這次怎么會這么大?
賈政又想了想,前一世有個詞叫作政治做秀,現在怕是也是如此吧。捐獻,有功,封爵,這一路上,有心人都可以探查得出。于是是不是有更多的人被吸引呢?現在四海還算太平,能建功立業的機會太少了,這個爵位還是很能吸引人的吧?皇帝付出的成本很低,但是收獲卻是大大的。換句話說,賣爵。當然,賣爵比賣官好多了。
想通了這個,他就淡定了。大才好呢,越大越好,這樣元春以后才能好過些。當然,皇帝也是有一點付出的,就是允其選址敕造府邸,當然,也是安制而來的。只是。這個敕造對于榮國府來說,卻是有點雞肋。
這段時間,對于榮國府來說,可說是猶如波濤翻滾,一浪接著一浪而來的,不光是榮國府,就是寧國府也有波及。先是捐獻家產,因為賈政一直行事低調,當日建這個種植園,雖沒特意瞞著人,但也就是先太老太太,先老太爺,老太太,大老爺知道,府里調派人手什么的也只是賈政的親信,就是賈敦這幾個人,也是和家里關系不好的,所以并沒多少人知道他在外掙了如此的家業,雖每年拿銀子給公中,也只有老太太大老爺等經手府里營生的知道。只是這一捐獻,上及朝廷。等到皇恩下來,這下府里才知道。
上上下下的都沸騰開了,這下說什么的都有。有說原來這二老爺真是個能耐人,不聲不響的就掙下了如此的家業。有說既已舍得上捐朝廷,那該是撈足了吧?那該有多少的銀子啊?也有說這二老爺就是個聰明人,這下是個侯爺了,這可是多少銀子都換不來的啊。
府里就翻了天的熱鬧了。老太太原來也是很高興的,當初先祖榮國公在戰場上拼殺了多少回,有幾次是從死人堆里爬了出來的,才掙下一個國公的爵位,這下,她最疼愛的小兒子,就這樣的,竟得了一個侯,真是皇恩浩蕩啊,當下激動得都不知該怎么說了。
只是等興奮稍過,心中就有些不安,這榮國府是祖上傳下來的,也是該繼續傳下去的,現在老2得了爵,也是可以開府的,只是他們家并未分家,她的兩個兒子和睦,她也不打算在還睜著眼的時候讓兩個兒子分家。只是,現在這到底怎么整?
老太太心里為這事不舒坦了,如果開了府,她不管住在哪里,總會牽著另一頭的,而且。上人未走,除非是實在過不下去的,不然是不會分家的。不然,得給人指著脊梁暗地說道的,當初,先太老太爺是下了什么樣的決心才在在世時給幾個兒子分的家,而分了家沒多久就過世了。
只是,老2現在是三等侯,沒個府邸也是不像啊!老太太實在沒法,就叫來老大老2,給說說看有什么好法子。賈政這會兒的心哪里在這種事情上,對于這么,他一點也不在意的。反倒是賈赦,對這個事很上心。家里的事,弟弟都是對他說過的,元春的事,橡膠園的事,他都知道,現在這樣,皇上準允選址敕造府第,可明擺著,別說老太太不會同意分家,他也是不同意的。
現在老太太找了他們兄弟二人來商量。賈赦想了想,拋出這兩天一直想著的一個想頭,“老太太,依兒子看來,不若臨著咱們府,按著份制劃塊地兒,造些個屋子,弄個敕造忠義侯府的匾額,平時也就空著,老2一家也就還在府里住著,也不用分開過。若真有什么事,也有府第可用。”
老太太一聽,也并不滿意,這不是白花了銀子造個空府放著,以后這看房子的打掃的修繕的,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不過,也還算罷了,等自己兩眼一閉,這兄弟倆總是要分的,沒有總是在一個鍋子里撩湯的,現在白拋了銀子就白拋了吧,這面上總是要顧的,每個有了爵位卻沒有府第的道理。
賈政一聽,不樂意了,他雖并不看重銀子,可浪費總是不好的,況且,他也并不在這上頭講面子,當下把頭搖了下,說道:“大哥,你我既是一家人,說句不好聽的,眼前侍奉老太太,你也別嫌我在府里住著事多,我也不在乎面子不面子。沒有侯爵府,我這可是住著國公府呢。不過眼前既然有皇上的話,那也不該浪費,不如就先圈塊地下來,也就這么放著。什么時候,等大哥嫌了我,我在造屋子搬過去。”
當下,老大眼睛一瞪,訓道,“說什么鬼話呢,你既不講面子,那就由著你,不過別再說什么搬不搬的話。不然,下回有你好看,雖然你的爵位比我高,可你總還是我的弟弟,自己總還是可以教訓你的。”
老太太看著兄弟兩人話趕話得說到這個地步,老大老2也都是個牛性子,也就都不說了,隨他們鬧去,只要不離了自己眼前就好。
邢夫人在賈政得了封之后,整個人都像在醋缸里浸泡過似的,都擰得出醋汁了,離了三里都聞得出酸味。心中不忿,這二房的怎么就有這么一份如此大的產業,還一點風都不透,這產業是哪里來的?算這這輪胎也有了好多年了,難不成這老2是神童?小小年紀就知道經營出這樣的產業?
不對,一定不是這樣。這樣的東西,怕不是這府里上面的幾輩就搗鼓了,只是現在落到了老2手里,而后他撈夠了銀子,又把它來換了爵位。對,就是這樣的,以前,這府里的營生是老2管的,府里又是這王氏管著家,這夫妻二人聯手,昧下了這最大的產業。一定是這樣的,可憐她家老爺,辛辛苦苦為了一大家子人,最后弟弟悄沒聲息的,就把他給越了過去。哪怕是他們兄弟情深,但光他把人家當兄弟,人家把他當棒棰也是不行的。
現在這東西獻出去了,也收不回來了,這爵位雖封下來,不知道還有沒有得變。她得去提醒自家老爺,想法子把自己的東西要回來。哪怕是給皇上說一聲,說這東西是自己的,自己也愿意捐獻的,就算沒有個侯爺,弄個伯爵也不錯啊。
不過,邢氏現在好歹也學聰明了,不會就這么直愣愣的沖進老爺的書房,也不會這樣直接了當的說賈政貪了府里的東西。她現派了嬌紅去談談老爺現在何處,心氣可好?如老爺沒什么事,精神頭也高,瞧著還不錯,那就請過來說說話。
嬌紅領了意,特為拾掇了一番,花紅柳綠的就出了去了。也真是趕了巧了,賈赦前幾日雖還為大侄女的事感到心煩,現今又因為賈政的事心情還不錯,于是邢夫人既巴巴地派了丫鬟來請,那他也就賞面的過去坐坐。
這邊,邢夫人早就收拾了又收拾,坐在屋子里翹首盼望呢。好容易等著賈赦來了,那是一通的小心服侍,又是親手絞面巾子幫其凈臉的,又是敲背掐肩的,把個丫鬟干的活都搶了過來。
好容易消停下來,邢夫人才小心的探著話。開頭當然先是奉承大老爺,說其教導弟弟有功,才讓弟弟有了今日的出息。賈赦雖知道弟弟的天分與努力都在自己之上,但弟弟小時候的頑劣也是歷歷在目的,自己也是為其操心費力的,邢氏這話說這倒也不虧,賈赦也受用。邢氏見賈赦并為生氣,反而很高興,就開始套話了,就聽著她說:
“我一直知道這輪胎是個好東西,沒想到是二老爺的產業。他可是真能干的,弄出來的東西也不同凡響呢。這是這輪胎也是有年頭了,這二老爺搗鼓這東西時才多大啊?”邢夫人原意是想提醒賈赦,讓他想想,那時候賈政還年輕,怎么可能弄得出這東西。話說,這邢夫人可真是長進了,說話也開始繞彎彎了。所以賈赦也沒往別處想。
(感冒了,頭疼得厲害。一個下午加晚上,7個小時才擠出這么些個字,真是沮喪。下面一更可能在十一點以后了。)。.。